的嘴角,也不管割没割伤自己的皮肉,一用力,从蛇嘴一路割向蛇腹,直割到自己的脚掌底部位置,顺利从蛇腹里抽回自己的双腿,连滚带爬的往钱思语身边摸去,一把搂过钱思语的身体,翻转过来探了下鼻息,稍稍安了下心,又扯着钱思语身上的衣服,连拖带拉的把钱思语往雄黄粉圈内拉扯。
被麦包包割开大半边身体的蟒蛇,蛇身淌着蛇血在草地上翻滚,蛇尾更是肆无忌惮的到处扫刮,顿时草叶、泥渣在大蛇周围飞溅。啪啪啪,蛇尾连续撞击树干的声音,让钱思语醒了过来,她呲牙忍了忍后背传来的疼痛,发现自己躺在麦包包的怀中,难以置信又欣喜若狂的喊了一声姐姐,扭头想看发出巨响的声源处,双眼被麦包包伸手蒙住了。
“妹妹莫看,你会怕的,等那厮不折腾了,姐姐替你看看伤势。”麦包包声音变得嘶哑无力,又让钱思语无比心安,她乖巧的闭上眼睛,等待,等着那些响声渐弱,还以为姐姐会在她的面前遭难呢,那种痛苦无助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突然想起小溪说过,她以前的媳妇儿苏贞就是当她的面摔落山崖,那时候的小溪也是这么痛苦无助的吧,像是想通了什么,钱思语忽然悲伤了起来,好多时候听到别人的痛苦遭遇,知道那是痛苦的,却不知道是哪一种痛苦,当自己也经受过之后,才知道有些痛苦根本不是人能够承受的,但凡能从那些苦痛中走出来的人,都有一颗比常人强大的内心,然而那些人不是自怨自艾的活下去,而是继续积极乐观的克服重重困难,她欣赏小溪却也心疼小溪,她终于明白了小溪为何与众不同,正是那种强大和脆弱并存的矛盾,同为女子,在战胜自己和保护他人的同时,小溪是强大的,但伤过仍然愿意相信自己可以重新再爱的小溪,也是脆弱的,若不是迟来的醒悟和迟来的勇敢,她也许真的错过小溪这个好姑娘了。
周围的响声弱了些,钱思语在麦包包的手掌内眨了眨眼睛,姐姐从小自力更生,所吃的苦不是她能想象得到的,而嫂嫂也是如此,惺惺相惜的原因吗?但愿一家人可以长长久久,平安和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笑着推开麦包包的手掌,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我很幸运比你晚生了一会儿,受你百般照顾,想来自己还真是个很幸福的人呢,你也要好好幸福着。”
麦包包宠溺的摸了摸钱思语的头发,感叹道:“每一次走进深山,我总要告诉自己,要活着回去,活着才叫幸福。”她说着动了动被钱思语压麻的双腿,钱思语赶紧从她身上爬起来,看着麦包包湿透的身体,往大蛇方向一看,回头指着麦包包腿部那些液体混杂着的血液问道:“姐姐,这是谁的血?”
“受些伤总好过丢了小命吧,可能是你在捣乱,那厮吞得快,否则我的双腿被它慢慢吞下蛇腹早就边吞边消化了,妹妹,你救了我一次。”
“姐姐可有中毒?这毒如何解呀?我给你寻草药去。”
“傻妹妹,此蟒无毒,就是饿得慌了,缠死猎物再吞下腹内,本应从头开始吞的,我握匕首的时候是双手合握,它以为我头比它嘴大,才转向腿部开始吞的,我说了要扒了它的皮儿,你看看这山里多危险,若是你独自前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错了嘛,以后我都听你们的,活着才叫幸福,我再也不敢拿我的小命乱开玩笑,让你们为我担忧了。”
“乖,背上挨了一蛇尾,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衣物是完好的,不知道里面的皮肉青紫了没有,唉,你呀,真不让人省心。”
“还是我替姐姐先处理下腿伤吧,看你把自己割的流这么多血,脸色很白哦。”钱思语跑去拎来小竹篓,在里面一阵翻找。
麦包包动了动身体,站了起来,走到死去的大蟒边踢了踢蛇头,又狂踩了一通,这才扒开蛇腹用匕首剐下蛇胆,小心翼翼地剔除蛇胆边的薄膜黏液,折回草地一头的悬流细泉边稍稍冲洗了下,送进嘴里,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钱思语一阵恶寒,但她紧紧抱着小竹篓,光看着麦包包,说不出话来。
“妹妹,你胆子太小了啦,我寻思着,这蛇要是有毒,它的胆能解毒,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吞食了,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吧,唉。”麦包包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泉水,往自己腿上打湿着,冲洗起伤口。
钱思语想了想,还是姐姐有道理,闻着草地上充斥着的血腥味,背起小竹篓向麦包包靠近,突然她停下脚步道:“姐姐,此地乃是山腰的阴湿之地,我们的确没有走错,不过你听,那是什么声音?我们还得更加当心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一章搞定~回家太晚了;险些来不及。
☆、第88章 绿毛兽
麦包包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耳倾听,她道:“妹妹受惊过度了吧;没有什么声音啊,这山间本就风声灌耳;容易自己吓自己。”
钱思语走到细泉边;在心里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从遇鬼怕鬼到遇鬼不怕鬼;再到这深山又怕这怕那的;自己的胆量果然没见增大,有喜鹊在身旁的时候养尊处优,经历了那些变故之后,还以为自己真能够吃苦耐劳;也没少在心中自夸自己的能耐;到最后努力想要不成为家人的负累,难道她只能成为别人的负累?不,至少比从前勇敢多了,至少敢于去改变自己了,她抿着嘴,掏出丝帕接了泉水往麦包包腿上拧干,如此几番,又接了些水,轻轻擦拭着麦包包的伤处,把丝帕留给麦包包,自己沿着山间寻找了一些草药,返回冲洗起来。
“妹妹如何得知这些草药是治伤的?”麦包包接过钱思语洗好的药草,扯下一些药叶放到嘴里咀嚼道。
“书上说的,虽然没见过,但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如果见到化魂草,我也是能够一眼认出的。”钱思语把剩余的草药放到一旁,从小竹篓中翻找了一个厚实的布包,解下最外围的那层布料道:“把这撕了给姐姐包伤口能行吗?”
“不必啦,我的右腿从上到下就一条口子,如何能包得尽?就用草汁浇淋,等干了我们再前行,只要这破裤的边沿不粘糊上我的伤处,都无大碍,小伤而已。”
钱思语不再说话,把一旁的草药包入布料里,摆到麦包包的身旁,转身继续寻找,一定要多采一些给姐姐备着,看姐姐也是细皮嫩肉的,言辞却像书上说的江湖儿女般的口吻,如若我受了伤,我也要如此坚强。本想劝姐姐就此返回客栈的,看来此次不采到化魂草,绝不能无功而返了。
山上的两人不知道,住在客栈里的两个家伙,不仅无聊至极,而且颇替她俩担心,商量之下达成共识,反正都不能飞不能跑,叮嘱了客栈小二替她们留着房间,付了些定银,已经相互搀扶着往良戟峰方向慢慢走来。
麦包包有些疲惫,靠着细泉边的山岩打盹,虽然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但是沉重的眼皮儿在开开合合无数次之后,还是闭合上了。钱思语望着西移的太阳,她知道姐姐是过力了又受了伤,不敢吵醒眼前的人,默默守了一会儿,捏着那包所剩不多的雄黄粉,往周边走了几圈,蛇群是真的散逃了吧,大蛇死后,从小草地的那一头到这一头,全都安静极了,捡了两根枯木往地上戳了戳,把粗的那一根留靠到麦包包身旁,自己又试了试细的那根,短是短了些,帮助行进还是可以的,捡起麦包包松落到脚边的匕首,削起木棍的一头,两支尖棍都削好了,麦包包还没醒过来,再次抬头寻找天边的太阳,已经西移到山头的另一边了,天还没黑,怕也是一两个时辰之后就黑了吧,内心里纠结不已,是独自去寻找化魂草还是唤醒姐姐返回客栈?
钱思语握着匕首在麦包包脚边的泥土上刻划下一个大大的等字,拿上她那根细木棍出发了,几步一回头的看了看麦包包,还是一狠心,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经过草地上的雄黄粉圈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之前她在周围绕圈圈的时候,大蛇的尸体明明就离那棵唯一的大树不远处,怎么陪了姐姐一会儿的功夫,大树还在原处,而大蛇的尸体怎么到了不曾去过的草丛那一边,观察了一下周围,她没有记错,雄黄粉圈是她撒画的,姐姐和大蛇的位置更是像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想忘都忘不了,可是那蛇不是死了吗?蛇头怎么露出一点点儿在那边的草丛里,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把它拖过去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想留下姐姐往山上攀爬的,看来这里仍然很危险,她又犹豫了,站在原地望着右边的麦包包,和左边的大蛇头,往哪边先走?
一探究竟的念头占了上风,钱思语拍了拍胸口,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紧紧握着手里的尖棍,尖尖的一头朝前方,小心翼翼地往蛇头处移动过去,每前进一步都要停下来东张西望一次,虽然是她和姐姐没有踩过的方向,但地上东倒西歪的野草,还是能看出拖拽的痕迹,果然不出她所料,大蛇是被什么东西拖往那个方向的,终于贴近了蛇头,她迅速挥舞着尖棍往蛇头周围的草丛乱打乱砸了一番,被她打扁的野草后面,是一个血腥凌乱的场面,大蛇头、要断没断的蛇皮、凌乱的蛇骨和暗红的血液、残留的白花花的蛇肉。
一个干呕,钱思语努力平复着自己惊恐不安的情绪,那么大的一条蛇,是什么把它吃成这个样子啊?皱着眉,抖着手里的尖棍,颤悠悠的在面前胡乱瞄准着,左晃右晃,两米开外的红点点让她眼前一亮,那鲜红的不是血液,是浆果,那本御医手记里有写过它,名字记不全了,但是这个东西对于习武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宝贝,只要吃下数粒,不仅能强身壮骨而且能让内力大增,寻宝的兴奋一下子就战胜了恐惧,她朝着红点狂奔过去,越来越近的时候,简直兴奋得想要尖叫,原来不是一株浆果,有四五株的样子,全挨在一起生长,密密麻麻的红点,不仅够分给姐姐、小溪和嫂嫂,而且还有多余的呢,忍不住哈哈的乐出声来,钱思语把尖棍就地一扔,采了几粒浆果往怀里一塞。
不对不对,这挤扁了不就白采了吗?解开腰带,脱了一层外衣平铺在地,重新束好腰带,钱思语趴在桨果丛里狂采,山风吹过惹起一阵寒意,但她毫不在意的继续采果实,采完所有的果实,跪在地上看着红浆果傻笑,抬袖抹了把额头的细汗,拎衣角的手僵在原处,傻笑也僵在脸上。
一米开外,四肢着地,死死瞪着她的动物是什么?虎、豹、狮、狼?虎是见过的,小溪就捕过一只,那其它的和书上说的都不像啊,草绿色的皮毛,细长的眼角,眼珠却是大而圆的鼓出来,如果是狐的话,脸也不尖,滚圆的脸还垂着很长的绿毛,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尖棍,刚握到手里,那东西一个跳跃就冲扑了过来,钱思语一声尖叫,手里的尖棍往前乱刺了几下,就地打了个滚爬起来,紧张兮兮的盯着袭击她的动物,看这只长毛大家伙,就像一块发了绿霉的老豆腐,身手比她还敏捷,除了它的脸和四条腿能看清楚之外,别的地方都被绿毛遮掩得严严实实,而且刚才刺它的时候,棍尖从绿毛堆里划过,就像打入草丛的感觉,根本不着力。
“姐姐!!!”钱思语扯开嗓子狂喊了一阵,她必须求救,这东西扑了一次就不再扑了,在她面前踱过来踱过去的瞪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扑过来。她的呼喊声让这动物脑袋一缩,浑身的绿毛像炸了开来似的向外竖直,钱思语又打了个寒颤,握着尖棍往来时的方向退去,好不容易采到了浆果,要是被这东西踩扁的话,她又白忙活了,不过更关键的是,她需要帮手,需要麦包包帮她逃命。
“哎,我觉得贞儿在喊我耶,你听到没有?”潘小溪坐在山底的小路边的大石块上,嘴里叼着一根小草,歪着脑袋对悦乐说道。
“我还觉得包包在喊我呢,你没听到吗?你说咱俩都走到这儿了,上山一来嘛,爬不上去,二来嘛,又不知道她们的方位,你说坐这儿死等,那咱们还来这儿做什么?不如坐在客栈里等,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悦乐往地面上丢着手掌里的最后一粒小石子,又弯腰把地上的小石子全捡回手掌内,继续一粒一粒的往下扔。
“就当郊游喽,寒冬过去那么久,春天都要踏青郊游的,我好久都没有享受下郊游和烧烤的乐趣了,而且我看你扔石子的力道才这么点儿,还是坐这儿等合适,总好过你老坐在桌边滚茶杯。”
“呸,老娘捡得多辛苦啊,扔远了再捡回来,我不是折腾自己嘛,就扔脚边练练腰力还凑合点儿,我看呀,那什么化魂草你也用不着吃了,昨天要死不活的动不了,今天还能从客栈走到这山下,再过几天你也能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了,我今儿天没亮的时候就该阻止她俩上山,省得眼下揪心。”
“那是,你们就没一人愿意先和我打声招呼,我要知道她俩上山,睁眼下床就在屋子里给她俩一阵小跑,再加几个俯卧撑,活蹦乱跳着闹腾闹腾,现在也不用和你一起傻等了。”
悦乐把掌内的小石子,用力一握,轻咳了几声,扬掌就撒开了满手的石灰,惹得潘小溪一阵咳,她仰头望天,无视潘小溪。
“扔石子就玩你的扔石子,你没事儿把它们捏成粉末做什么,呛死人了。”
“你也知道呛死人,少吹点儿牛不行吗?你个练家子,光有武力没有内力,我这是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实力,若不是你不会轻功,我早带着伤飞到山腰找她们一圈了。”悦乐伸手指着落日道:“看到没?金乌西沉,她俩也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一章搞定~
☆、第89章 因祸得福
钱思语没退开多远,浑身绿毛直竖的绿毛兽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一个扑跳;吓得钱思语坐倒在地;她一看绿毛兽跳到她的身后,顾不得往前爬开,一个转身,手里的尖棍就朝后直刺而去;怎料绿毛兽并不害怕,反而迎着棍尖又扑跳了上来,两只前爪压在钱思语的肩上;一只后爪竟踩在本要刺它的尖棍上。面对着耷拉下来的绿脑袋;钱思语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放弃了挣扎;不由得有些难过起来,还没为小溪采得化魂草,还没将那些浆果分给姐姐和嫂嫂,还没把姐姐给喊醒,我这是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对视,和这只绿毛兽对视,从那双橙黄的眼睛里望着自己的倒影,它为什么光瞪着我,却不张开我想象中的血盆大口?难道是吃那条大蛇的残骸吃饱了?钱思语眨了眨眼睛,觉得安静的山谷里突然人声鼎沸了起来。
“在那儿。”
“在那边。”
“扑了个人呢。”
“嘘,都安静些,别惊动了它,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
绿毛兽扭动了脑袋,望着那些对它逐渐包围过来的人群。钱思语也打量着这些陌生人,是附近的山民吗?穿着打扮看不出穷苦的模样,人手一把兵器的样子,难道是武林人士?不管了,有救兵就有活命的希望,她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朝绿毛兽的头顶正中间狠力扎了下去,吃痛的绿毛兽摇晃起脑袋一阵狂跳,害怕没被咬死却被踩死的钱思语,紧紧抓住绿毛兽脖颈边的两撮绿长毛,翻身骑上兽背,死死抱住绿毛兽的脖子,任由它一阵疯狂的踩踏之后,被颠簸得险些呕吐,这只绿毛兽才渐渐停了下来,摔倒在地,被压住的钱思语依旧死死抱着它的脖子不敢松手,也不敢离开,她害怕这只一身蛮力的东西,在她松手之后突然醒转过来,一口就咬断了她的脖子。何况,她圈在它脖子上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