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被噎得哑了下,左铭煌斯文儒雅地为她解围,淡淡地说:“没关系。”
确定刀口无异,左铭煌正欲为牧可盖被,手上的动作只进行到一半已被贺泓勋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细心地为她拉平衣服,掖好被角,他才偏头问:“晚上能吃东西吗?我指汤水之类的。”
“今晚还不行。”左铭煌收回手,表情很淡:“明天可以吃些流质的东西。”
贺泓勋点头,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明白这句谢的深意,左铭煌无奈地笑了笑。在气场强大的对手面前,这抹笑显得有些不甘,也有几分释然。男人和女人不同,尤其是在爱情这件事上。身为半个局外人的左铭煌比赫义城看得清楚,要战胜贺泓勋,难度太大!
左铭煌和护士离开后,向薇进来了。见到便装的贺泓勋,她被震慑了,忘了先前戚梓夷莫名其妙闯进病房时的不快,不顾牧可在场,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帅哥,搞得向来淡定的中校同志有点不自在,贺泓勋主动打招呼:“是向薇吧,你好。”未来老婆的好姐妹绝对不能怠慢,这道理他懂。
“你居然记得我名字?”向薇笑得花枝招展的,愉快地伸出了手。如果不是牧可了解她,肯定会以为姐妹觊觎她男朋友呢。
贺泓勋与她轻轻握了下,然后坐到牧可右手边,见她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问:“还行吗,我可是按你的要求着的装,没丢脸吧?”
说实话,贺泓勋穿便装很帅,完全的衣服架子。可牧可此时没有心情欣赏,心里挂着他腰伤的她偏着脑袋看看向薇,故意皱了下眉毛,瘪了瘪小嘴说:“挺招蜂引蝶的。你看,她都趁机摸你手。”
向薇闻言大窘,凶巴巴地吼她:“喂,我警告你啊牧可可,要不是看你是个病人,我削你的。”
没精力回嘴,牧可费力地提高了些音量说:“不是说工作很忙吗?快走吧你,我被禁食呢,又不能请你吃饭。”
“小气鬼,不就吃了几眼豆腐么。”向薇使劲在她脸上掐了下,惹得贺泓勋跟着皱眉。别看他总是喜欢有事没事掐掐小女友的脸蛋,换别人碰一下可是心疼得很。
不想当电灯泡,向薇识相地起身告辞。贺泓勋很绅士地
送她出门,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向薇敛去嘻笑的神情,严肃地说:“她这人傻乎乎的,不能说对谁都好,但至少不会去想着算计谁,挑拔谁。别嫌我多管闲事,那个医生真不咋地。别以为是她告诉我的,那家伙嘴严着呢。可可现在不能下床,你住院的时候尽量少接触某人吧,免得她心里赌又不能说。”接到他递过来的不解的目光,想了想,心直口快的向薇把戚梓夷来病房的事说了。
原来是这样!知道向薇是善意的提醒,贺泓勋真诚地说了声:“谢谢,知道了。”
向薇呲牙笑:“我特别看好你,可可保准会变成你的军用物品。”
贺泓勋也笑:“那你有时间常来看她,顺便帮我说说好话。”
等向薇走了,贺泓勋在走廓里沉思着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房间里传来声响,他才急急推开门。牧可好好的躺着,一本书掉在了地上。他知道,那是牧可故意碰掉的,叫他进来。
因为腰还疼着,他不得不慢条斯理地坐下。想到戚梓夷到病房里质问她的情景,贺泓勋心疼地以手抚上牧可的脸颊,温柔地摩挲,然后缓缓向下,落在她颈间,停在锁骨周围似有若无地滑动。
牧可闭着眼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贺泓勋仔细地看着她的神色和轻轻眨动的睫毛,忍不住柔声唤:“牧可。”
牧可睁开眼晴,开口时语气清淡,声音轻浅:“我以为你打算等我睡一觉醒了再进来呢。”
云淡风轻的表象压抑着某种情绪,贺泓勋从她的微笑中品出来了,微微俯身,牵住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声音是说不出的柔和:“生我气了?”
顺着他的手劲轻柔地抚摸他英俊的脸,牧可取笑他:“皮肤挺好的,不会是回去偷敷了雅言的面膜吧?”
“和你比差出十万八千里了。”贺泓勋宠爱地笑笑,想亲她脸的动作还未完成,已被牧可抽出的手拦住,她轻声问:“腰伤犯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拖严重了怎么办?”咬了咬唇,她小声说:“我很希望你对我好,惯着我疼我担心我,可前提条件得是你得好好的。如果你病了,谁管我啊。”
此时的牧可不是爱撒娇的小女孩儿,而是心疼他的女人。一种从没有过的奇异感觉传遍全身,心里掠过莫名的柔软和温暖,贺泓勋特别想抱抱她。他深呼吸,诚心地道歉:“我错了,不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答应你赶紧治好,别生气了,行吗?”
一副求铙的语气,惹得牧可差点哭了,她想坐起来摸摸他的腰,可是刀口隐隐的疼痛提醒她不能动,康复越慢给他添的麻烦越多。然而,明白道理的她却还是被急出了眼泪,牧可抽泣着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啊,我没
想到会这样……”没想到贪嘴吃顿辣就会病倒,没想到演习也是有危险的,更没想到自己住院的消息会让他不顾身体的疼痛跑上十七公里……
贺泓勋心疼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了腰疼,他探身亲吻牧可的脸,俯在她耳畔无限温柔地说:“不许瞎想,我发誓没觉得麻烦。我说过喜欢你,不只是喜欢亲亲你,抱抱你,更喜欢照顾你,疼你,知道吗?”
牧可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哽咽着说:“贺泓勋,那年妈妈住院的时候,我看见,看见,他抱过小姨……”
反应过来那个“他”指的是她的父亲,猛然意识到自己和戚梓夷的关系在今天是真的刺痛了牧可,那是一种被背叛的疼。贺泓勋的心一阵钝痛,他怜惜地以脸轻轻蹭着她的脸颊,以极坚定的语气承诺:“我不会!”
很难想像她是如何克服心结说服自己相信他,贺泓勋触吻着她小巧的耳垂,以温柔到极至的声音说:“我不会伤害你,因为……我爱你!”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的话,此时被内心涌起的深情逼了出来,贺泓勋终究还是说了那三个字。第一次!
牧可终于哭出了声,死死搂住贺泓勋的脖子,像个怕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眼泪滚烫地顺着他衬衫领口滑下,一滴又一滴……
在他面前牧可哭过不止一次,然而这一次,贺泓勋最心疼。他小心地搂住她小小的身体,回想她五岁时和母亲手牵着手狡黠的甜笑,调皮的鬼脸,再想到十几年来她在失去母爱的情况下乐观坚强的成长,以及戚梓夷对她造成的伤害,他的眼被泪浸湿了。
深怕牵动刀口,贺泓勋不敢任由牧可哭下去,他以指腹替她拭泪,嗓声低哑着逗她:“别哭了,要节约用水。”
牧可憋着哭说:“商量个事行不行?”
怎么会不行?摘月亮都行!贺泓勋很顺从:“不用商量,有什么指示你说,我办。”
“我不用你陪护,你赶紧住院接受治疗。”
“好,没问题。”嘴快地应完又想讨价还价:“陪护也是休息,我还是……”
“不行!陪护的床太小了,你睡不好。”
“我一个野战兵幕天席地都睡得着,何况,要不我让雅言换张和病床一样的?行行,不陪护,不陪护了啊,别哭了,我服从命令还不行吗?”直视着泪眼婆娑的小人儿,贺泓勋抵着她的头微微嗔道:“吃定我了是不是,嗯?”
那么疼惜宠爱的语气,那么温柔似水的注视,牧可没法不动容,她柔声问:“腰是不是很疼?你坐过来点,我帮你揉揉。”
牧可的目光宁静中透着心疼,贺泓勋凑到她脸上,声音暗哑暧昧地逗她:“我能拒绝吗?你揉的话,我怕…
…受不了。”说着,嘴唇贴过去,深深吻住她微启的唇。
修长的手指插入她发间,贺泓勋轻轻托住她小小的脑袋,吻得既温柔又细致。良久,当他不舍地滑开她的唇吻上她额头的时候,牧可出乎意料地微微抬了抬上身,亲了下他的喉结,然后是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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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控力被轰然瓦解,贺泓勋的理智差点被牧可大胆的举动粉碎。他闭着眼晴微仰起头,感觉到她柔软的唇轻轻啄着他颈间的肌肤,不止体温像发烧一样骤然上升,连呼吸都顿时急促了,他嗓音低哑着“求”她:“别这样,我……真受不了!”
趣事论堆算
久经沙场的贺泓勋同志最终屈服在小女友的“美人计”下,不得不在当晚就换上病号服住院了。。shukeJu。 【书客居】超速更新 提供免费VIP阅读只不过他没在戚梓夷安排的军人病房安家落户,而是在贺雅言的高度配合下调到了牧可的隔壁。于是,贺营长和牧老师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病友。
每每想到牧可无辜地眨巴着眼晴,怯怯地问他:“怎么了?你不也这样,这样亲过我嘛。”他就一肚子火,恨不能把她就地正法。贺泓勋甚至开始怀疑照这样发展下去,他能否坚持原则按程序操作。
牧可坚持起来格外固执,善于辩论的贺泓勋都败下阵来。晚上不被批准陪护不说,牧可还驳回了他提出的每天先陪她打点滴,再做理疗的申请。理由很简单,打点滴时她要睡觉,他坐在那不说话也会影响她,所以,不同意。
贺泓勋心里比谁都清楚牧可是心疼他,不愿他顶着腰伤枯坐两三个钟头,就没再坚持,只是以命令的口气说:“再弄滚针了,看我不收拾你!连同那天的帐一块算!”便扶着腰在护士的带领下往理疗室去。牧可对着他的背影作鬼脸,嘱咐道:“别耍横啊,听医生的话。”某人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贺泓勋怕牧可晚上刀口疼,总会在半夜悄悄潜过去看看。如果是牧岩陪护还好,身为堂哥的队长同志会很有风度地退到外面等着,给他充分的时间空间关心女朋友。如果不幸赶上小舅舅陪护,贺泓勋就会碰一鼻子灰,赫义城完全不给他好脸色,通常都是冷冷淡淡地说:“你来干什么?刚睡着了,别给吵醒了。回去吧,我得睡一会儿了,明天部队还有事呢。”
住院没几天,总部的嘉奖会就要召开了。作为惟一与特种部队打成平局的五三二团可谓风光无限,不过最露脸的指挥官同志却违抗命令,贺泓勋在电话里对政委说:“您和团长去就行了,不差我,再说我腰疼,走不动道。”
“整事是不是?走不动道?要是让你来看女朋友,我敢肯定你跑得比兔子还快。”宁安磊显然不吃这套。
贺泓勋笑:“政委,您说开那么个没用的会我得干坐大半天,不疼死也剩半条命了,您就同意了吧,别让我去了,行吗?”
深知贺泓勋讨厌形式主义,宁安磊说:“你升职的命令可能已经下来了,就在师部。出席的话没准直接就拿到任命通知了,不想早点知道?”
“无所谓。您知道了就等于我知道了,不差那一时半刻。”见政委有所软化了,贺泓勋顺杆爬地说:“那就这样了,您批准了啊?我理疗去了,这腰,疼死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听到手机里传来盲音,宁安磊笑骂道:“死小子!”
然而,嘉奖会过去了,许多人心知肚明的贺泓勋的任命通知却迟迟没有下来。
住院期间,牧可很乖,不像以前感冒发烧时怕苦缠着赫义城不肯吃药。她也不再怕疼,老老实实地打点滴,就连遇上因手背血管不明显,常常要扎两三针才能成功的情况,她都一句怨言都没有。反倒是赫义城和贺泓勋看不下去,动不动就吼护士。
“你到底会不会扎针?拿我家人练手呐?”赫义城的话音未落,那边贺泓勋已经接口:“过来拿我练,练好了,保证一次成功再扎。”在这件事情上,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终于同仇敌忾了一把。
同样是伤病号的贺泓勋也把牧可的命令执行得很彻底,吃药不用说,比吃饭还痛快,准时准点,毫不含糊,连以前嫌费时麻烦的理疗也完全不抗拒,配合程序绝对比小女友有过之而无不及。另外,两个失去“自理”能力的同志不得不接受赫义城和贺雅言的照顾,只不过令贺泓勋郁闷的是,一向看他不顺眼的赫义城开始频繁地来“骚扰”他。
从理疗室出来,不无意外地看到赫义城满脸黑线地抱着手站在外面,贺泓勋理所当然地把胳膊伸过去,意思是请赫参谋长扶。赫义城横了他一眼,有点不友好地架住了他。
反正住院也挺无聊的,抬抬扛打发下时间也好,最好能把某人气走最好。思及此,贺泓勋心情大好,面上没表现出来,嘴上说:“动作轻点,这么大幅度抻着了该。”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腰。
“少给我扯淡!”赫义城竖眉毛,咬牙切齿地训他:“在可可面前你可是生龙活虎的很。告诉你啊,不看她面子你倒了我都不会扶一下。”
理疗初期效果不是很明显,贺泓勋的痛感很强烈,每次从理疗室出来都要人扶,而某人为避免与主治医生及护士产生肢体接触,坚决不肯接受她人帮忙,而贺雅言有工作在身,不能随时随地照顾老哥,细心的牧可便撒娇求小舅舅过来瞧一眼。所以说,牧可的面子绝对是大的。
“你这观念不对!”贺泓勋挪着步纠正他:“我们是同志关系,如果上了战场你是不可以抛弃战友的,这样不好。”
“少给我贫!”赫义城骂他,故意歪了□子,如果不是贺泓勋反应快借了他肩膀的力,肯定要扭到腰。
把身体大部份重量负在他身上,贺泓勋叹着气抱怨:“赫参谋长,明天你别来了,我这好不容易好点都被你整严重了,还不能向上级汇报。”
赫义城一脸的漫不经心:“怎么不能汇报啊?言论自由。”
贺泓勋难得正经起来:“不是,我这人战略修养极高。”
赫义城望着壁顶骂道:“高个鬼!”
想到牧可的手,贺泓勋问:“今天扎了几针?”
赫义城的脸色果然缓了许多,他说:“一针。”
贺泓勋松了口气,随口感叹:“我就说那护士打针十分有技术。”为了使牧可免除挨针之苦,他找了贺雅言,让一位护士昨晚给他扎过,感觉扎得不疼。
赫义城有点气结,咬牙半天甩出两个字:“你行!”
望着走廓尽头两抹相扶的身影,贺雅言憋不住笑了,心里开始佩服未来嫂子想出这么完美的馊主意。
这个时候的赫义城是受牧可之托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关照某人的,后来,他居然自动自觉地走进了主动自愿的队伍。为什么呢?事情是这样的,作为陪护的家属,赫义城和贺雅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当牧可的主治医生左铭煌在给她检查伤口的时候,贺泓勋一般正在戚梓夷那边做理疗。
对于四个当事人而言,这样的组合实属无奈之举。但对于局外人而言,这个事情就有点复杂。一个担心单纯的外甥女受伤害,一个怕老哥还没到嘴的老婆被人拐了。于是,郁闷的赫义城和贺雅言常常默契地换个班。
比如赫义城无聊的时候会闲逛到理治疗外瞅上两眼,如果刚巧碰上贺泓勋出来,他就会顺理成章的关心一下,若无其事地说:“完事了?可可的针也快打完了,你妹子送饭来了,一起吧!”那语气让贺泓勋听着有点犯迷糊,还以为他说的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是赫义城的呢。
比如贺雅言忙完工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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