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般的容颜是我生命最初的悸动犹如四季对花朵的承诺爱情似晶莹朝落寻觅天涯亦无踪任爱情悄然淡去只为你最美容颜写完后,紫玉左看右看都不好,她有些灰心地放下笔。瞥见玩偶堆中林映萱的小说,她干脆放弃这首词,专心的看小说。
正当她只剩下最后几页,就要到结局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她皱着眉头前去应门。
“哪位?”她以为是吕希晨要来带小咪回去,打开门却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门口。“请问何紫玉小姐在家吗?”他操着有些异样腔调,礼貌地问着,脸上挂着一副最流行的雷朋金边太阳眼镜。
紫玉小心地打量着他。“我就是,你有什幺事吗?”
那名男子咧嘴一笑,将身后的手向前伸来,一束粉红色的玫瑰直抵紫玉怀中。
“你,你是谁?”紫玉莫名其妙地大叫。
他拿下太阳眼镜。“忘了我啦?我是李安德。”
紫玉大呼一声。“安德,你什幺时候回来的?”她高兴得抱着他大叫。
“今天早上。我到现在时差都还没有调整过来呢!让我好好看看你,啧啧,你还是一样嘛!洗衣板。”他笑谑地说。
紫玉的脸红得像着了火。“讨厌!一见面就这样说人家,自己还不是都没变,像只大猩猩。”
“喉,小姐,现在大猩猩已经是计算机博士啰!你呢?混出什幺名堂来啦?”他率先走进去,舒适的往沙发上一摊。
紫玉把冰箱中整罐的冰水拿出来,加个杯子递给她对面的安德。
李安德是她父亲好友的儿子,从小两家是邻居,一直到安德毕业后出国留学。以前她和安德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因为都是家中的独生子或独生女,加上安德大她四、五岁,所以他就像是哥哥般的亲近。
昨天她父亲才提及李伯伯的儿子最近要回来,今天安德就来报到了,爸爸的动作可真快呵!她谜着眼睛想。
“干什幺?又用那种眼光看人,又想跟谁吵架啦?”安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问。
紫玉露出甜得淹得死人的笑。“安德,谁给你我这里的地址的?”安德会意的拍拍她的头。“小家伙,别想他们,大家都是关心你。”
“嗯哼,七早八早的想把我嫁掉。想不到他们连你也要算计。”紫玉无可奈何地笑着说。
安德扮了个鬼脸。“其实我也不想那幺早被绑住,可是父命难违!”
紫玉惊骇地大叫。“安德,难道你真的要乖乖的听话?这不像以前的你耶!”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一下飞机就来找你商量对策。”安德挥着双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不要吓我,事情有多严重呢?”
“也没多严重啦!我老爸警告我,再不交个固定的女朋友,他就要押我去相亲了。”安德哭笑不得地说。
紫玉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安德,论体型李伯伯绝对押不动你的。”看着安德的表情,她努力的想忍住笑,但却徒劳无功的越笑越大声。
“何紫玉!”安德无奈的大叫一声。
“对不起,但是安德,我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就好想笑,对不起!”她用手捂住自己嘴巴,含含糊糊地说。
“算了,反正本来就是个笑话。”安德自己也笑着说。
从小安德不听话,李伯伯就威胁着要押他去警察局,长大则是要押他去坐牢。事实上,从念高中起,安德的块头就已经比李伯伯壮了,但是他仍喜欢恐吓安德,要押他去哪里的话,而安德也颇吃他父母这一套。
※※※
“阿姨,我要PP。”一个柔懒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安德惊讶地看着那个粉红色的小人儿。“紫玉,这小孩怎幺会在这里?”“要上厕所是不是?来这边。”紫玉牵着她,带她去上完厕所回到客厅,安德仍是一脸的怪异神色。
“小咪要吃什幺东西吗?叫叔叔。”紫玉拿着梳子慢慢的流着小咪的头发。
“叔叔。阿姨,我妈咪呢?”小咪乖乖的坐着,小小声地问。
“妈咪回去了,待会儿阿姨送你回你爹地家。”
“好。阿姨,我想吃饼干。”
紫玉正忙着和几根打结的头发奋斗。“安德,你帮个忙好不好,冰箱上头有盒饼干。”
安德很快的将饼干拿来交给小咪,他像着迷似的看着小咪小口小口地啃着饼干。
小咪从盒中拿出一块饼干递给他,他拿在手上打量时,皮皮的大舌头一卷,立刻无影无踪。“天哪!你上哪去弄这幺大的一只狗?”安德吓一大跳地问。
“捡来的,小咪是隔壁吕先生的干女儿。好啦,小咪的发质好细好软,都打结了。”紫玉搁下梳子将小咪抱在怀中。
“你还是老样子!爱东捡西捡的,我记得以前你就常捡些猫呀、狗的回家。有一次捡了只癞痢狗,结果你腿上也传染皮肤病。”安德打趣地说。
紫玉高兴的指着膝盖上的一块疤。“你还记得啊,那只狗还咬了我一口呢!”
“谁不知道何紫玉是出了名的收破烂大王!”
“哼,还不是因为有你帮着我,我才会越收越多!”紫玉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两人回想以前的种种趣事,忍不住笑成一团。
※※※
吕希晨在门口停住脚步,从虚掩的门缝中,只瞧见面对门口坐着的紫玉眉开眼笑,而背对着门生的则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
小咪正坐在紫玉的怀中吃着饼干,他突然有点嫉妒起小咪来了。
他想也不多想的推门而入,心中却隐隐有股怒气慢慢的形成风暴。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生气的,他一再地如此告诉自己,但是,他却有种最心爱的东西被抢走般的心如刀割。“我简直快得神经病了啊!”
“爹地,我有饼干。”小咪先看到他,高兴的挥舞着手上的饼干。
吕希晨弯下腰从紫玉怀中抱起了小咪。“有没有谢谢阿姨?你这只小馋猫。”
“谢谢阿姨。”小咪乖巧地转向李安德。“谢谢叔叔。”
“乖。”紫玉笑着拍拍她的小脸蛋。“我刚刚才想待会儿送她过去呢!”
“你有客人,不用麻烦了。这位是……”他有些敌意的望着李安德。
这种微妙的感觉,安德立刻就发现了,他爽朗的笑着伸出手。“我叫李安德,是紫玉小时候的玩伴。”
“对呀,安德是我最好的朋友兼大哥哥。他今天才回到台湾的,他是计算机博士了耶!安德,这位吕先生是个很有名的评论家,他的笔名叫“吕正”。”紫玉骄傲的为吕希晨和安德彼此介绍着。一个是她的玩伴,现在是计算机博士:另一位是有名的社论家,又是她所欣赏的人。
“吕正?久仰久仰,美国也有中文报纸,你所写的社评在那儿一向都颇受好评呢!”安德以仰慕的语气说。
“不敢当,小小浅见而已。”吕希晨客套的应对着。他对这位李安德没啥好感的,可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只好客客气气的。
安德嗅出他的敌意,看看紫玉却仍是少根脑筋似站在那里傻笑。他不禁在心里咕哝,这男人对她的意图这幺明显,这傻瓜可能还没发现吧!要不然她不早就吓得逃之夭夭了!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客,吕先生就请你当陪客吧!好久没跟这丫头好好聊聊了。”安德手搭在紫玉肩上笑着说。
吕希晨用控制过的声音,平静地说:“这怎幺敢当!应当是我们为你洗尘才对。”
“对嘛!安德,你是我的客人,应当是我请客才对。”紫玉连忙搭腔。“吕先生要教我写作,算是我的老师,所以应该是由我请你们两人的。”
安德打量了一眼脸色阴霾的吕希晨。“好吧,但是下次要由我请客。”
紫玉好笑的摇摇头。“没见过有人像你这幺爱请客的。安德,你真是怪胎耶!”
“彼此彼此。何紫玉,咱们是五十步笑百步!”安德笑玻Р'的回答。
吕希晨僵硬的看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忽然有股想揍一顿眼前这个男人的欲望。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小咪扯扯他的耳朵,提醒他她的存在。“爹地,我要喝水。”
紫玉很快的倒杯牛奶给小咪。
“我们现在就去吗?已经快五点了,太晚出门会塞车的。”她拿着杯子让小咪就着杯子喝牛奶,与吕希晨这样接近的站着,令她的背脊升起一阵战栗感。
“我没意见。”安德说完重重地往沙发上一躺,懒洋洋地说。
看着这个男人在紫玉的屋子内如此的安祥自在,好象就在他自己家一样,不禁令吕希晨恨得牙痒痒的。他强迫自己装出友善的态度,但总是不成功。
“我先带小咪回去洗澡换衣服好了。”他得先回去平息一下自己不平衡的心理。
“好哇!那我们等小咪一洗好澡就去吃饭。”紫玉很高兴他要离开片刻,因为光只是站在他身旁,都有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一等他们父女俩离去,她端起开水想要润润喉,却被安德的话呛到。
“紫玉,嫁给我吧!”安德一本正经地说。时间霎时凝住了,空气里有一股怪异的气氛弥漫着。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什幺?咳咳,你说什幺?”
“你听见了。”他仍是正经非常的,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我请求你嫁给我。”
紫玉小心地将杯子放在桌上。“安德,你怎幺了?为什幺要这样呢?”她双手无意识的挥舞着。
自幼她就将安德当成她的大哥哥。爽朗友善的安德总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她眼前,只是那是一种友爱的感情,而非男女之间的情爱,她疑惑的瞪着他,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安德,你应该明白,我们只是兄妹般的感情……我实在没办法……你知道,我从小就把你当成我最尊敬的一位大哥哥……”她摄哺地说,尽量和缓口气,深怕稍一不注意伤了安德。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明白,可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安德痛苦地用手捂住脸。
“安德,出了什幺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却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捉不到头绪。
她关心地蹲在安德面前,扳开他的手。“告诉我,安德,我才能知道到底该如何帮你。”
他站起身子回避她眼光玻到窗前,两手按在窗抬上,低声地说道:“我得了绝症。”
紫玉快步向前。“安德,现在医学这幺发达,癌症已经可以治好大半的病情了。”
她心疼地拍着安德的手。他正年轻,正要开始一展身手,却罹患这种病症,连她也不禁为他不平。
安德目光呆滞地看着她的手。“是AIDS,不是癌症。”他平平地说。
“什幺?”紫玉惊骇得抽起手。不!不!安德怎幺可能会得AIDS呢?一定是他又在捉弄她了,从小他就爱逗她,这回一定也是的。可是……可是……这非同小可,是攸关人命的大事啊!
看到安德受伤的目光,她才意会到自己的失态,笨拙的试图解释。“我……安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安德凄凉地笑笑。“没关系的,不能怪你,这是二十世纪黑死病,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安德,你怎幺会得到这种病的?”紫玉有些艰难的开口问。
他摇摇头。“你难道还没猜出来?我是个GAY,也就是说我是个同性恋。这也就是为什幺我父母要将我送出去的原因,他们怕我在这里丢他们的脸。”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紫玉强迫自己镇定一点。“他们知道你得病的事吗?”
“不知道,所以他们一直逼我早点结婚,但是我怎能故意去害别人呢?紫玉,我保证绝不碰你,只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而且我会补偿你的。求求你!这是我目前仅能想到的办法了。”他说到最后,声音已逐渐哽咽起来。
紫玉神情大变地瞅着他,没料到安德会有这幺荒谬的想法,她绝不能任他这幺天真。于是她冷静地分析说:“安德,你应该告诉他们实情的,而且现在不是有一种特效药出现了吗?”
“ATZ它只是抑制而已,还没有办法根治。”他神色漠然的摇摇头。
“那幺中药呢?你可以试试看。”她依稀记得在某一篇报导上看过中药也能治疗爱滋病。
他惨笑着。“紫玉,现在我只求能瞒住我父母。以前我已经够惹他们伤心了,目前只想完成他们的心愿。紫玉,我从没有求过你,就请你帮我这一次吧!”
紫玉六神无主地瞪着他。“我想帮你,可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如逢救星似的,安德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谢谢你,紫玉,我只是有阴性反应,还不会传染的。真的谢谢你,我立刻告诉我父母。”“等一下,”其实她还拿捏不准,到底要不要帮安德这个忙。她是信得过安德的人,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言般严重的话,照他们的交情,她是该义无反顾的答应;可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她来不及仔细分析状况,做最适当的考量。
“要这幺急吗?”紫玉看着他拨着电话,干涩地问。她希望能稍稍延缓,毕竟这攸关她的婚姻,她的一生幸福啊!
他放下话筒,正色地看着她。“再过一阵子,我的病就可能会发作了,那时就来不及了!趁现在病症还没出现前赶快办好,省得他们更伤心。”
他投给紫玉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拨着电话。接通电话后,他装出轻快的声音向他的父母说出这件“喜讯”,紫玉却在他空洞的眼神中看到一抹悲哀。
“该你了。”他将电话交给茫然的她。“你也该告诉你的父母。”
紫玉木然的拨着号码,果然又是电话录音机的声音。曾经有那幺几秒钟的迟疑,地想告诉安德放弃这个愚蠢的办法,另想他法;但也只是几秒钟而已,心一横,她只是简单的说出她要跟安德结婚,随即挂掉电话。
一种奇妙的情愫在心底升起,她现在挂念的居然不是安德,而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他会怎幺想呢?
“谢谢你,紫玉。”安德第一次在她面前流下眼泪,他伸手抹抹脸。“我欠你的来世再还了。”
紫玉惶恐地望着他。“安德,答应我一件事。”她的泪水也如断线珍珠般往下坠。
“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办!”他郑重地说,眉宇之间尽是凝重神情。
“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都不要放弃。”她断断续续地说,一口气也抽搐得不平整。
“我知道,谢谢你。紫玉,我亏欠你太多了。”
一时之间千头万绪,两人也不知该再说什幺。
“别再说了,先治好你的病要紧。”她带他到洗手间去梳洗一番。稍后当吕希晨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咪出现时,客厅中的两个人已经是神态自若的聊着天了。
“阿姨,你闻闻看我香不香?”小咪将套装掀得老高的要她闻。
“嗯,好香哟!来,阿姨抱一下。”她率先抱着小咪出去。
她抱着小咪站在吕希晨车旁等着他们。吕希晨的出现仍给她带来那种有些兴奋又有些刺痛的感觉,但是刚才安德带给她的冲击令她的心情仍有些不稳。
一路上小咪不停的唱着幼儿园教的儿歌,紫玉和安德则木然地望着窗外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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