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霓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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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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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莫非她正是因为明白这一层才……
  回头看看,阳光下那同乘之人正专心策马扬鞭,饶是如此,神采飞扬的笑靥还是一如既往噙在嘴边,亮晶晶的眸中也一贯盛着自得,对这样的她而言,以如斯委婉含蓄的体贴方式来待人,可能么?或者是我自己又自以为是了?
  而那之前她口中所谓的“好像想明白了点什么”,又究竟会是什么呢?
  心中蓦地涌出焦急,然后在下一刻不动声色的压回去。
  专心赶路,两相无话,一切由得她主导,朝着一个方向马不停蹄地前进了许久,当日头渐渐偏西时,一片荒芜之地外,终于渐渐显出了点什么,远远看见有耸立之物,即使风蚀变形,但轮廓仍在,再近一些,才看清竟是人造物,夯土筑成的废弃的建筑一栋连着一栋,放眼望去,连成了大片不规则的废墟,俨然是一座……无人之城。
  这一幕景象太令人意外,“……练儿?”又惊又疑的回头,身后之人像是料到我要问什么,解下面纱解释道:“很好的藏身之所吧?这儿据传是当地人千年前的城池,后来不知为何废弃,变做一座荒城,倒成了天然的匪窝,那帮人耗子似的躲在其中,害我和义父一通好找。”
  说话之余,她放缓了些速度,开始策马而入,保存完好的城垣遗址就在身边,惊疑感过去,脑中依稀想起是仿佛该有这么一处古迹存在的,只是眼前景物比数百年后显然更为完整生动,那街巷蜿蜒狭长,周围各种造型的土屋鳞次栉比的排列着,黑洞洞的门窗无不透着古怪的死气沉沉。
  或是受这死寂影响,内心不知何时泛起了淡淡的恐惧,这恐惧不知缘由,自然也不好说出口。
  直到远远看见有烟柱升起时,自己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那烟是黑烟,显见是在燃烧什么,策马继续朝那方向过去,才见烟柱是来自一个院落内,这院子与周围建筑没什么两样,俱是黄土夯成,经过风吹日晒不复最初的完整形状,但结构仍在,要说有什么不同,就这院落之内多了许多东西,有桶有缸,有家什有织物,这些琐碎东西放在一起,在这死沉沉的荒城中就显出了一丝活力。
  当然最有活力的,还得数院子中央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和篝火边高大威猛的身影。
  “来啦?”或是早听到了马蹄声,铁老爷子对我们出现一点不惊讶,只是捋须回过首,呵呵笑道:“这鬼城的街道乱七八糟的,我猜想你们没准又得转迷了,才想起用了燃烟指路这一招,果然刚点起来人就过来了,还是老头子我高明吧?”
  “义父好厚的脸皮。”练儿入了院子跳下马来,不甘示弱的反唇诮笑道:“明明今早是你先绕迷了路,最后还得靠我才能直捣这黄龙,如今却说转迷的是我,真好不知羞,眼看日头还没落就点了篝火,莫不是独自呆着怕了,燃火壮胆吧?”
  “哎!什么话,我铁飞龙其实那种胆小之辈,即使你不要人引路,这日头也已经偏西,晚点火不如早点嘛。”老人听了这话也不怒,只是打个哈哈,摆手道:“何况这些害人的东西,我老人家看着总不顺眼,快烧快舒坦。”
  在这爷俩斗嘴时,我也早顺势下了马背,此时正一边帮着练儿栓马,一边打量着周围,听老爷子这么说,就下意识的看向了火堆,这才注意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引燃物当中,最显眼当数中间那几个大物件,虽然此刻已经被火焰包围吞噬,但燃烧之间,其上的斑斑血迹仍是明显可见。
  “这是……”轻吸了口气,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望向老爷子,果然见他会意点头道:“嗯,是刑具,这里就是我们找的那帮强盗的老巢,别看外面瞧着不起眼,那屋里可另有玄机,他们不仅仅抢掠财物,更喜将人折磨致死做乐,真是一帮丧尽天良的东西!”
  顺着老爷子目光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座土屋,黑洞洞无掩盖的门洞此时尤显阴森,之前还想着要进屋去瞧一瞧的,如今却心里倏地打起了鼓。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莫非因为今日手上染了血,本以为不在意的,却其实还是在意?
  正夹在不安与疑惑之间,却被人拽了一把,还来不及收回望着那土屋的目光,就已身不由己的被练儿拉到了火堆边,不明就里之际,听她笑道:“有什么了不起,这不就招来我们了,便是所谓的报应不爽吧?今日可杀得痛快,若不尽是些丧尽天良的恶徒,哪儿去找这么痛快的一架?可笑那漏网之鱼还想摸去客栈抄底,也不掂掂斤两。”
  “哈,这时说得轻巧了,我可没忘记当时审出有贼人摸去客栈时,玉娃儿你那火烧火燎的猴急模样啊,哈哈——”老爷子适时的接话,引来了对方的横眉一瞪。
  在少女的笑声和老人的打趣中,之前莫名泛起的不安就渐渐消失了,我微微一笑,彻底放松了下来。
  之后的时间围着火堆三三两两的说着话,探听清了全部前因后果,这匪窝正是铁老爷子和练儿寻找的目标,里面几乎尽是那金独异的徒子徒孙,只可惜未见到之前提起过的他那心腹侄儿,拷审下才得知,那人来呆过些时日,却在前几天接到什么消息,又匆匆离去,走时说是要去京师与金独异汇合,共谋大事。
  这般拷问完毕确认无误后,老爷子便将剩余者论罪该杀的杀,该废的废,打发了个干净,只等练儿接人过来汇合。
  “京师么……若消息属实,这番远行也就不算白费,那么,此地也没了再呆下去的理由,事不宜迟,这就要做返程准备么?”梳理好头绪,我从沉吟中抬起头,问道。
  “这倒不必操心,早准备好了,此地匪窝倒是什么都有,取来用就是,不足之物我也嘱咐玉娃儿买了,而且啊,嘿嘿……”老爷子这时神秘兮兮地一笑,起身大步流星绕到后面,不多时竟牵出了一峰高大骆驼:“瞧,连这玩意儿那匪徒也给咱们留好了,加上玉娃儿买的,路上坐骑根本不愁。”
  闻他所言,不禁愕然,怔了一下,我才惊讶道:“等等,老爷子,听您的意思是只有咱们三人,再算上一峰骆驼一匹马,就要踏上归程?这是不是有些……”
  几乎要怀疑自己想错了,来时的种种艰险还记忆犹新,老爷子怎么可能如此托大?
  “不必担心,自然是有道理的。”这时候身边的少女适时出声,轻笑解释道:“不过这道理啊,又要证得义父另一件理亏了,还记得出关之时他说什么吗?他言之凿凿讲哈密北线战乱,怕是三五个月也不一定能通,可如今审那帮贼人时才得知,北线在半月前就已通行无碍了,你说,他是不是害咱们多余辛苦了,啊?”
  听了练儿的揶揄,铁老爷子的面皮就似一阵红一阵白起来,好在肤色黑也瞧不真切,只是见他很不自在的摸了摸短须,道:“这,这种事,本就是说不定的,不能打包票,当初你们也同意出发,我老头子有什么可理亏的?咳……再说,就只回去时能走那条路线,不也是好事么?总好过再是大沙海跋涉一回。”
  练儿好计较,这番打趣,想来该是对老人之前说她火烧火燎猴急模样的回击,眼见堂堂一位威风凛凛的老英雄被自己义女调侃的憋屈不已,我自是不能再落井下石的,作势清了清喉咙,再开口时,就把话题引向一边,道:“若能走安全许多的北线,那倒也就无妨了,这一路上我们也学会许多,如今既已准备万全,莫非即刻就要出发?”
  虽此时已是日头西沉,但与其在这荒城里过上一夜,倒不如上路出发来得称心。
  这么想时,胸中却不由得掠过另一种怅然,无论多不情愿,但此刻看来,事实上自己这一路倒真显得像个多余累赘,尤其到此地之后,什么忙也没帮上,什么力也没出过,甚至连事情过程都未参与,只不过等尘埃落定后听了个最终结果,而后就要懵懵然踏上返程,实在是……
  “这个么,对了,竹娃儿……”暗暗懊恼之余,就听得铁老爷子开口道:“你如今身子调养的如何?这北路虽说安全不少,但总是难免辛苦,你恢复了几成?经得起路上劳累么?”
  “没有问题!”几乎是反射般抬头,立即回答道:“这些日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何况,我或是对此地天气不适,水土不服才会不适的,那与其逗留静养,倒不如离开更为治本。”
  不能帮上忙也就算了,若是还拖了返回的后腿,令京师那边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变化,那真是再无法原谅自己,所以这一席话我说的斩钉截铁,语气极坚决。
  也许是平时不常用这种口气,话一出口,就引得另外两人都多看了这边两眼。
  看归看,练儿倒是一言未发,反是老爷子又想了一想,才道:“唔,还是过了今夜再说吧,你们俩个娃娃且在这儿呆着,我老头子还打算连夜进城一趟,把这……”他一边说,边站起身,走到个小木箱边拍了拍,道:“……这是咱在玉娃儿走后搜出的不义之财,之前探消息时遇到过几个提供线索的苦主,这里面怕是有他们的东西,我去探听探听,若有,就物归原主,剩下的就散给周围穷苦人,也算件善事。”
  铁老爷子是个行事雷厉风行的主,嘴里说着,手上就已经拎起了那木箱,解缰绳拉过马来翻身而上,道:“你们好好等着啊,约后半夜,最晚天明之前,我一定赶回。”说罢一勒马缰,作势就要出发。
  “慢着。”就在此时,忽地想起件事,脱口就阻拦了一声。
  老人果然停下,抬眼望了过来,自己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几步过去,抬头道:“老爷子,你若要去散财,能不能容我借花献个佛,从中取出一些来转交给那名年轻向导,算是对他的答谢?”
  说来也真是对他不住,杀人见血之后,就这么毫无交代的随练儿离开了,留了一地烂摊子给人家,那人当时吓得发呆的模样我记在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弥补之法,此时见老爷子如此行事,突然倒生出了念头来。
  不觉得这念头哪里有错,但讲出时,后背却似感觉到了视线。
  疑惑回头,篝火边,练儿并未看这边,她正专心致志的往火里添干柴,面色平静,嘴角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
  “哦?哦,这倒是,那年轻人算来救过你的命,住客栈这些日子更是殷勤照顾,你这要求倒也无可厚非。”
  看不到什么异样,就又被老人的回答吸引着转过了头,但见铁老爷子骑在马上,捋须笑道:“不过,仅仅只送点财物就好了么?没什么话要说?我老头子好人做到底,有口信的话竹娃儿你尽管讲好了,咱届时一并转达,也算办事周到。”
  本没有这想法的,被铁老爷子一提醒,倒也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我低头思付了片刻,道:“这样好了,话也不多,只得几个字,烦老爷子你转告他——非同道,叹无缘;恩相酬,情相谢。”
  身后啪地一声传来响亮的脆裂声,再转头,只是练儿折断了一根粗大的干柴,漫不经心的扔进了火中。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抱歉久等……
  其实觉得自从写这篇文以来,类似的抱歉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信用等级直线下降啊泪目……
  过年以来两次食言,实在不得已,本以为初六就闲下来了,谁知家族里有老人摔了一跤入了院,过年期间哪里去请陪护?只得我们这些有空闲有精力的小辈顶上,其中又数作者君家离医院最近,无形中责任也就最大,尤其是陪夜什么的,几天下来真要命,这个和熬夜上网玩不是一个概念啊各位,诉苦都不知从何诉起……〒▽〒
  好不容易捱到昨天,总算是请到了专业护理,家里不放心还特意勒令咱过渡了一天,才……〒▽〒
  唉,无论如何,总之事情算是过了,恢复码字,容我隔日更几天调整状态,然后争取找回状态恢复日更,但愿结文之前不要再出什么坑爹的状况了……OTL
  貌似时间不够了,有些留言来不及现在回答的,咱会在晚些时候来一一回复,合掌~~
  


☆、夜话

  …
  很快,铁老爷子就风风火火的策马远去了。
  在他走后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花了些功夫去拾掇散落在院落里的那些东西,认真的从其中挑选出有用的来,再一一整理绑扎好,以备归途上消耗所需。
  都讲北线是丝路诸线中最安全完善的一条路线,老爷子对这条路线也曾经亲身经历过,说起来好似成竹在胸,但沿途必然还是要经过许多荒芜之地的,何况这次只有我们三人,所以多下些功夫做准备,总算是小心无大错吧。
  在重要的事情上帮不上什么忙,也唯有在这些琐碎小事上多尽些心力。
  抱着这样的心态,就聚精会神的弄了好一阵子,具体过去多少时间不得而知,只知道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直到视线不良到再无法专心的做事,这时候才直起腰吁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劳动成果,心中泛起一丝轻松。
  但很快,专心一志的状态解除后,回过神来,轻松感就被另一种不对劲感取代。
  转过头,看了看熊熊篝火边,从之前开始就没挪过窝的少女,我皱了皱眉,总算是明白了这略嫌后知后觉的不对劲来源于何处。
  或者是因为从小呆在一起惯了,其实彼此之间并不会有太多的对话,毕竟一天到晚都见面的人哪儿去找那么多话来讲?再说练儿也不是个喜欢絮絮叨叨的性子,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陪身边,感觉到她的存在,自己就能安安心心的去做别的事情,全不用担心冷落了谁,是如同家人般的相处方式。
  然而此刻感受到的氛围,却仿佛并不是一般情况下该有的。
  看着那火光中抿了嘴瞧也不瞧这边一眼的人,很明显散发出不快的气场,心中就暗道要糟,付着难不成真是无心中忽视了她惹得不高兴了?还是之前从客栈开始的冷战其实根本就没有结束?
  无论如何胡猜也是没有结果的,定下心想了想,就从打理好的行李中取出了食物,轻轻走到火堆边在她身边坐下,先不说话,只专心将馕饼裹了肉干放到火上翻烤,待到均匀加热出了香味,才捧到练儿面前,柔声道:“抱歉刚刚只顾着整理东西去了,天都黑了,你打晌午开始就是水米未进吧?先对付着吃一点东西,垫垫饥再说,好么?”
  从生存的角度讲练儿是个很实际的人,此刻闻言,果然就转过头来,乜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食物,好似考虑一下,然后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接过去,撕做两半,一半往自己嘴里送,一半有些胡乱的塞回到了我手中。
  明白她的用意,所以心中一暖,取下腰间水袋放在两人中间,然后一起分享了这顿晚饭。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只有木材在火中爆裂的噼啪声。
  待到咽下最后一点食物,练儿拧开水袋灌了一气水,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一双眼珠圆溜溜的转了几转,仿佛就打定了主意,终于开口道:“我问你,我们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或许再不能和一些人见面,你老实回答,会觉得舍不得么?”
  一早在等她说话,甚至想着该如何引她说话,如今听了这话,却有点意外,再想想又觉得合理,若没判断错的话,她口中的一些人……该是只指一个人才对,那是她最近的困扰。
  而对我自身来说,则更是一把不知是福是祸的双刃剑。
  “自来到这里,都是在房内渡过,还没看上外面几眼就要离开,说遗憾确实有点,但……”
  既是双刃剑,自然要小心对待,我垂目轻笑,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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