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霓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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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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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学的一招一式,一点一滴,都是由您那里一脉相承得来,除非有谁自废武功,否则便是怎么也改不了的事实,不是么?”
  这一次,等待良久,那树影之中却不见回答。
  先笑起来的还是红花鬼母,也不知什么原因令她觉得好笑,直笑得鬓边一朵赤红直颤,倏地笑声一收,拍了拍我的肩膀,又仰头道:“听见了么?你的好徒儿果然挺会说话啊,你也答不上来了吧?我听着她说得挺有道理,你若是还不肯认,莫如……”她好似故作神秘地顿了顿,突然肩上就是猛地一紧:“莫如我来替你将她废了吧!”
  最后几个字,才透了凶狠!
  这变故太近太快,此人武功又远在己方之上,更何况自一开始就落在她的掌握中,除了乖乖做那砧上的鱼肉外似再无第二种选择,事实上自己也确实乖乖束手就擒了,虽然最开始是大吃了一惊,可就在被拧住胳膊跪倒在地时,还觉得这红花鬼母如此行径多半另有所图,毕竟这一切都是当着师父眼前。
  稍微的犹豫之后,即使不配合也变成了必须配合。
  直到有一掌直击在后背,源源不断的热涌入体内的刹那,才察觉红花鬼母没准是来真的,至少她确实用上了真元内力!
  我其实并不知所谓废掉武功需用到什么手法,只知道此时仿佛被注入了一剂硫酸,所到之处体内好似滋滋冒烟蚀肌腐骨,当时就酸软到连跪倒的力气几乎也失去了,偏偏这股无形之物还在源源不断而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感!此时再说后悔已是无用,唯有咬牙硬撑,心中仍是抱了信念,相信若真有凶险树上那人绝不会坐视不管!
  这种痛苦不仅仅是疼,难受的体验前所未有,饶是经历过许多也感觉承受不起,冷汗顺颊滴滴滑落,就在觉得快要晕厥过去之前,终于盼来了这赌局的胜利。
  但闻得耳边风声连了衣袂声,一道影子就翩然落在眼前,那一袭略带暖意的月白在暗夜的树林中尤为显眼!
  “师……”迫不及待对上那双眼,目光接触,仍是熟悉的神情,或是此刻夜幕笼罩的关系,总觉得数年不见,岁月并未待她太苛刻,那眉梢眼角几乎和从前毫无变化,令人一时恍惚了光阴和岁月,不知今夕何夕,仿佛回到当年。
  一霎间连身上的痛苦也悉数抛在了脑后,有太多东西想讲,却连一声呼唤都被堵在了嘴中不能完成,“别说话!”她低声喝止道,并未出手击退背后之人,也未制止那道痛苦之源,却是一落下就盘膝坐地,伸手连点我身上几处,最后抵住两处大穴,命令道:“辅以本门心法,调息敛神,导气归元!”
  说话也还是不容置喙的口吻,连冷硬中蕴藏着的关怀之情都是一如既往。
  没什么理由不听,所以点点头,含笑依命而行。
  只是始终不愿意闭上双眼。
  。
  作者有话要说:  呃,没码到预定目标,可是不能熬夜,就这么放上来吧……OTL
  竹纤对于师父,其实感情或比自以为的更深些,不过更像是成年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吧……大概……( ﹁ ﹁ )
  。
  。


☆、蜀山决

  …
  眼前这个人,自幼以来,便很少对她忤逆质疑,尤其是武功方面的事,自己本就不擅长,更是习惯了遵从她的指示去做……是以,虽不解此刻她现得身来,为何一不出手击退红花鬼母,二不打断身后的这股折磨,却仅仅只授意调息导气,但仍是毫不犹豫的照着做就是了。
  双目似闭非闭间,总要留一丝余光在才能放心,就怕眼前人忽又消失,好在观那咫尺之内的神色郑重严肃,事情看似不能一时半会儿就能轻易解决,意识到这点,反倒令心中多多少少定了些下神来,到底不敢怠慢,也就愈发专注于调息本身。
  这种事按道理说早已经是轻车熟路,可真正开始凝神做了,才倏地发现,这一次的运功调息似乎尤为艰难。
  运气归元,意守丹田,气下于海,光聚天心,体内所谓“内息”的东西,幼时花了许多功夫才算领会了其存在感,又花了许多功夫才学会了辅以呼吸而意导,可这一次的聚力,竟比幼年最难时还要难上许多。
  拜那身后源源不断地腐骨酸软之力所赐,丹田内的劲气早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若强从体内再行聚敛,就会把那股腐蚀般的之力也一并聚拢,这么再随七经八脉一走,简直就可谓是自残!最难受时几近想要放弃,但透过身上两处要穴却始终有另一股柔和的力道在牵引,这力道并不强,甚至可称得上若有若无,但总能在自己快要吃不消时轻轻拉上一把,令人不至于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这种引导之法,几乎就是我们师徒二人一直以来相处方式的缩影。
  所以闭上眼,下定决心,纵然是百般难受,又怎么能允许自己竖起白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咬牙硬撑了下去,慢慢地倒也算渐入佳境。越往后运功,那股腐蚀之力就越没有那么难受,这或是因为师父的引导和自身的调息,又或是红花鬼母在渐渐收势的关系,当感觉到背上那只手掌蓦地离开,并没有太多余力去诧异,此时正是行功的关键当口,专心致志地继续因势利导,徐徐而行,清升浊降,终是各归其位,松静自然……
  风拂过,背上一阵凉意,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出了一身透汗,再张开双眼时,大约是闭目久了的关系,这暗夜之中的雪林景象似乎变得清晰了些,一起变得更清晰的,还有面前这张面容,她也正在徐徐睁眼,眸中似闪了一些不悦,随后就开了口。
  “公孙氏!”虽然面对面,但这一次开口,她的目标仍不是这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我身后,沉声道:“这算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我在,你这样做是会要她命的!”
  不期然随这目光一道转过头,那红花鬼母正坐在几步开外的一块凸出雪地的黑石上,一手杵着龙头杖一手捶着胳膊,一副劳累到了的架势,闻言也不恼,只嗤笑道:“就是料你必会出手,我才那么做,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这徒弟外修不错,只可惜先天不足以至内修缓慢,我平白送了这五年真元内力,要她自己去练,怕得再苦练个七八年才有,你好歹是她师父,不替她说声谢,怎得还好意思呼喝起来?”
  “哎?”此话入耳,不觉惊讶出声,白送?内力?虽然已是成功的导气归元,可身上依旧处处透着不适,丹田也似小火在燎,原以为这红花鬼母喜怒无常,之前举动就算是好心相助也要随便令人吃些苦头,怎么这番对话听下来,事实竟是……
  “你这强行硬灌的法子根本是揠苗助长,若不是我徒儿捱住了,那受损远远大过得益。”师父却似根本不把此当做好事,掸了掸落在衣摆的残雪,轻哼一声答道:“何况你会那么好心?强让她受这么大个人情,只怕是又要撺掇她出什么难题了吧?咱们有言在先,欠这人情的是她,与我毫不相干,休想算到我头上。”
  “那是,我也是恩怨分明之辈,劳你大驾做甚?”那红花鬼母不屑道,末了补上一句:“只是你需知道,我自损了五年内力送你徒弟,决斗之事,便得再缓五年,只是这五年可不容你再躲!横竖活在这世上也没别的事了,这五年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她这么一说,师父这边就似露出了近乎不耐烦的神色,却只是皱了皱眉,仍是盘膝坐着一动不动,泠然不语,见她不反驳,坐在那边的红花鬼母得意一笑,转而对我招手道:“丫头,你过来,别听你那死鬼师父的话,我送你这份大礼,却不会给你出什么难题,只是跑个腿而已,很容易,过来我仔细说给你听。”
  这二人对话时,虽不是唇枪舌剑,但一来一往,总透着一股子较劲般的暗流涌动,自己在中间根本没机会插上什么话,如今见这红花鬼母招手,却又似乎不好拒绝,征询般地回头看了一眼,也得不到什么反对的暗示,就慢慢爬起身,迟疑了一下,还是先顺势伸出手,道:“师父,这雪地里坐久了太凉,不如咱们也去那边坐着说话吧?”
  没有忘记,当年练儿讲述往事之时,曾清楚说起她走火入魔累及双腿,而那封亲笔留书上也有提及,可之前见她避开我与红花鬼母时,分明轻功迅捷不下当年,所以该是没什么大碍的,但无论如何,总还是小心注意为上。
  距离很近,所以这次她并未避开,顺利地搀住了身边人的手臂,本想两人一道双双起身,哪知道一扶之下,却并未能直起腰来。
  微微怔了一怔,抿住唇,低头俯身再来扶过,这一次虽也未用上内力相辅,但手上力道已比之前大了许多,搀扶之下,却还是一动也没有扶动,她仍是盘膝坐着仿佛一点也不肯配合,只是默然看我,面上只有平和与淡然。
  不需要多说什么,如童年一样,四目相对之时一切便已心中明了。
  也想对她报以微笑,无奈心中却有一股酸涩蔓延开来,几乎直冲上鼻梁,也再没心思去管那边红花鬼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觉得双膝一软,已扑通跪在她面前,犹豫着将手覆上那双腿,嘴唇再三翕动,终于低低道:“这……便是你从此再不愿与我们相见的道理么?”
  “再见又如何?你们都已长大,而凌慕华却已不再是凌慕华。”她伸出手来,安慰般地抚着我的头,这么彼此交谈时候,那当年常见的淡淡笑容总算又重现在了眼底:“别泪汪汪苦着脸,你真不适合这副神情,为师还是习惯见你那副少年老成,处变不惊的模样。”
  听她这么说,就急促地连换了两口气,擦擦眼,缓下情绪,总算能笑答道:“若您真当我们已经长大,这几年怎么还不放心地随在暗处,甚至为了不让我们察觉,连兵器都换了?”
  没错了,如今再回头看,三年前危崖之上相助,之后的水中重伤得救,乃至最近的红花鬼母自尽不成,显见得都不是偶然巧合,定军山和明月峡都是练儿择好的定居处,若不是师父也常年随之在暗处定居,怎么可能总会在恰好时出手?而出手相助时如果用得是惯用兵刃,哪怕是赤手空拳的掌风,自己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腿脚不便,她这些年是怎么一个人过的?当初在那低矮洞穴之中瞧得并不真切,只是清晰记得她那装出来的沙哑嗓音,咫尺之内不相认,令人好不心酸。
  此刻心中所思所想,可能不经意就在神色间有所流露,给她看了出来,是以师父并不回答什么,不过又抚了抚我的头,便道:“纤儿,你离远一些。”见我迟疑不决,又一笑,道:“你不是说雪地坐久了太凉么?待我弄个坐垫,咱们再细细来谈。”
  听这话确定了她不是想赶人走,才放下了心来站起身后退了两步,见她摇头,再退了三步,最后一退刚刚站稳脚跟,就见那厢的淡白身影蓦地右手一撑,竟凭空拔地而起!
  一霎心喜,几乎以为她是自己站起来的,凝目一瞧方见蹊跷,衣袖遮掩下,那只手与雪地之间似有一条极细硬物支撑了身体,师父就此以右手为轴跃转身形,左手再一扬,另一道软丝自袖中遽然飞出,直往那树影上而去,月色下银光一绕一闪,耳边响起树干猝然断裂地脆响声,就见大簇黑影径直落于雪地之上,却是那雪松一丛连干带叶的茂密树枝。
  枝干落地之时师父也撤了左手,袖中而出的软丝就仿佛活物般卷回,收了大半,余下的却在半空一僵,仿佛瞬时冻结般,成了与此刻右手相似的硬物,却来不及细看,就见这两道细物同时往地上一撑,那道淡白身影已稳稳跃上树丛,顺势坐下,双手一动,左右两道细物又似恢复了柔软,倏地遁入袖中再不见踪影。
  这一套动作她做来行云流水,从始到终不过弹指之间,却令几步开外的自己看傻了眼,一方面自然是惊讶于眼前上演的一幕,另一方面,这一幕也果然证实了她的腿脚……心中五味杂陈,一时僵在了那里,直到师父目光投来才回过了些神来,见她招手,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跳上去跪坐在她身边,有了厚厚的松枝垫底,果然免了不少冰冷刺骨之苦。
  “师父……”轻轻握了她手臂,心情还是不能平复,想说的想问的一股脑都堵在胸口,咬了咬牙,还是悉数省略,只吐出了最要紧的一句:“无论怎么样,还是和我与练儿一道生活吧?从此侍奉左右,膝前尽孝,再不离开——这都是徒儿曾经说过的,您分明还活着,怎么忍让我违背诺言,抱憾一生?”
  头又被轻轻抚了抚,她仍是在对我微笑,眼中却满是波澜不惊的平静,淡淡道:“我活着,凌慕华却死了,既然死了,那与凌慕华有关的自然也死了……纵然你说的没错,你们还是我弟子,只是昔日种种,都已成空,何必执着一句誓言?”
  张了张嘴,反驳之言却最终没能说出口,不是不能反驳,但关于誓言和约定,眼前总之人本应该比谁都执着,实在是怕说到了她的痛处,所以张口却无言,反倒是被她拍了拍后脑,笑道:“又在胡思乱想了吧?当初留书离开时,我早已经是心如死灰,过往种种皆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顾忌?而后虽因机缘巧合重燃生念留下命来,以至今日能这般聚首说话,已算是赚到了,不可贪恋太多。”
  “可是……”听那言下之意其实也不算意外,可怎么能轻易死心,所以也就顾不得忌讳,继续劝道:“可是师父,您这样下去孤身一人诸多不便,叫我们怎么能放得下心来啊?”
  “呔!你这丫头!”抢话的却是身后几步开外端坐不动的红花鬼母,之前我只顾与师父说话,她倒是没有打扰,此刻却出声道:“什么叫孤身一人?我不是人么?接下来几年,在胜负真正决出之前,我可都会盯着她的!”言下之意,状似颇为不满。
  这人性格古古怪怪,自己也不好随意接话,回头看看,索性暂时搁置,又转过来想要继续恳求,却被师父迎面一摆手,道:“好了,到此为止吧,此话你休要再提,若还要继续执拗,那我唯有立即就此离去了!”
  她说罢,竟真收回了手似想有所动,心中一慌,赶紧拉住不放,服软道:“师父,别……你别老吓唬徒儿好么?这才刚刚说了没两句话,多少年了……才说上了话……我几乎真以为……”本意是想服软的,不想心中却倏地被一股情绪顶住,语气一时间竟真软弱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软弱连自己也没想到,所以她大约也不会想到,师父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拍了拍我捉住她不放的手,正色道:“你这孩子,儿时看着挺老成的,怎么大了反而变了?天下间聚散离合本是寻常,昨日之事不可留,当年我弃一切而去,就已经是舍了,不过寻死不成,阴错阳差得了天蚕宝丝,新悟出一门适合自己残生的武学,方才又有了生念,一死一生,已算两世为人,早放下了一切,你也就放过为师我吧。”
  这话说得不经意间略有些重,若换平常情况,自己断不会再争辩,此时却忍不住道:“您若真早放下了一切,又怎么会两度暗中随练儿定居?又怎么会两度救了徒儿性命?您若全然不念旧,白日里公孙前辈自尽,你就不该出手相救啊……”
  说这种话,就做好了可能会惹身后红花鬼母发火的准备,但真说出口后,后面却迟迟没有动静,那爆脾气的女人好似未听到一般,反而是师父在面前轻轻叹了一声,过了半晌,才道:“当时过了一年,我新技初成,到底挂念,悄悄回黄龙洞一看,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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