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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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王-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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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弘儿便好。”
  见武元熙笑笑不语,正好下人奉了茶,李弘抿了口茶,开口道:“多日不见,舅舅倒是清瘦了,虽然是守孝,舅舅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谢殿下关心,臣还好。”
  “舅舅何必这么客气,弘儿是您的外甥,又是在宫外,您唤我弘儿就是了,难道舅舅不愿认弘儿这个侄儿?”
  “怎么会?只是到底身份有别,殿下就臣舅舅已经是重亲情了,臣若是应了便显得轻浮了,不知殿下到寒舍有何要事?”
  “没什么事,就是很久不见舅舅,想着来看看舅舅。”
  “殿下有心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李弘离府的时间有限,忍不住开口道:“舅舅,守孝也守完了,不知想要出任何职?”
  “这要看皇上和皇后如何安排了,臣没什么要求。”
  “舅舅可知,前不久,父皇想要传位于母后?”
  “哦?有这事?”
  李弘看武元熙不像是假装,接着道:“舅舅,对母后做皇帝之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看到这里武元熙有点明白了,这小子是来试探自己态度来了,也不说破,装傻问。
  “弘儿知道舅舅明白弘儿的意思,今天弘儿来也是有几句心里话想和舅舅说。”也不看武元熙反应,接着道,“外甥做了十几年的太子,虽然不敢说有父皇和母后那般英明,但也一直兢兢业业,没什么大错,现在父皇要传位于母亲,弘儿的处境实在是尴尬,而且弘儿幼时,便一直觉得母后执政不妥,只是母后执政为了帮父皇分担,加上母后确实很贤明,弘儿也以为这样很好,但从弘儿开始上朝参政后,就知道自己错了,在权势的熏陶下,母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为丈夫分忧的母后,她有了野心,她变得不容他人染指手中的权利,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儿子也不可以。舅舅,弘儿想您帮帮我,即使母后不做皇上,她还是太后,还是我的母亲,我会好好孝顺她的,但如果是母后做了皇帝,那外甥就……”
  “太子殿下你是天后的儿子,难道她做了皇帝,你就不是她儿子了?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人呢?而且,臣以为,就算天后做了皇帝,这皇位还不是要传给你们,到时殿下还是太子。”
  “不,不会的,如果母后做了皇帝,她不会留我的,就算留下我,母后也不会传位给我的,她疼爱的是四弟。”
  “殿下别激动,这些知识假设而已,皇上不是没有传位给天后吗?殿下无需担心,至于天后,其实她还是很爱殿下的,只是她不会表达,可能对殿下对严厉了,才会让殿下觉得天后不爱您,殿下要学着体谅天后,天后她有今天不容易。”
  李弘又沉默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武元熙以为太子和媚娘多沟通沟通,母子间哪有那么多的隔阂,说开了就好了,谁知,四月二十五日传来太子李弘病死的消息。武元熙当即蒙了,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太子是病死的,是病死的,但太子时被媚娘杀死的,这种想法像野草似的在武元熙心里生根发芽,时不时在心里挠几下,一想到这种可能,武元熙就觉得后背发凉,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呢?现在他做的这些是为了帮媚娘,但媚娘即位后还会这么想吗?看到自己手握重兵,又位高权重,她会忌惮自己吗?如果是这样,她会不会对付自己?会怎么处置他?武元熙不知道,但他又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现在收手的话,皇帝李治也许会看在媚娘的份上,放过自己,让自己过一个无忧晚年,但跟着他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自己可以昧着良心苟且偷生吗?即使会,那些跟随他的人会允许自己收手吗?不会,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五月初五,追谥太子李弘为孝敬皇帝。六月初五,立雍王李贤为太子,大赦天下。八月十九日,葬太子李弘于河偃师恭陵,高宗亲撰《孝敬皇帝睿德纪》。 


☆、第 101 章

  永淳二年(683年)高宗去世,中宗李显即位;武氏为皇太后。嗣圣元年(684年);由于李显重用外戚,武则天借故废李显为庐陵王,立李旦为帝。同年九月;徐敬业(李勣的孙子)在扬州会聚了十万人马,发动了一场针对武则天的叛乱,武则天怒气冲冲召武元熙和李紫曦进宫,看都不看紫曦,只将上报战事的折子扔在武元熙身上,怒道:“看看你的好外甥!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造反!”
  “怎么会呢?”武元熙不敢置信道。
  “哼,哀家会骗你;自己看!”
  元熙捡起折子;仔细看了一番,又把折子交给紫曦看;而后;跪下;“臣恳求太后饶恕敬业他们性命,他们只是被他人蛊惑而已。”
  “被蛊惑?还而已?被蛊惑能成为反军首领?!况且他是三岁小儿吗?别人想蛊惑就蛊惑?!不过怎么说他也是英国公李绩的后代,又是嫂子的侄儿,饶他一命也不是不可,当然,如果三哥你亲自上阵,能够说服徐敬业归降,哀家可以考虑饶恕他!”
  “这……”武元熙犹豫道。
  “太后,此事事关重大,请准许我们夫妇回去商议一番再作决定。”紫曦抢在元熙说话前道。
  “也好,不过,哀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们,最迟明日此时,哀家等你们的回答。”
  刚出宫,元熙就急急道:“紫曦,这事可怎么办?敬业他们不会成功的,我们可怎么救他们?要不,我去试试劝劝敬业他们?”
  “没用的,敬业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做事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敬业他们也不一定会输。”
  “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赢!大唐的兵力如何,我最清楚,敬业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可能是朝廷的对手!”
  “那要看是何人作主帅了,敬业能够成为义军首领,很大的原因是借着父亲之名,父亲在军中多年,生前又一直担任兵部尚书一职,军中有不少将领受过父亲的恩赐,若是他们有意放敬业一马的话,那胜负之分就有待争议了。”
  “不过是迟早的事,敬业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他若是真有这个魄力和能力,又有我护着,怎会被太后贬职,赋闲在家?”
  武元熙轻视的语气,惹怒了紫曦,敬业是紫曦看着长大的,就算知道他没什么大本领,但也不容别人轻视,即使是武元熙也不可以,俏眉耸立,凤目圆瞪:“那是天后看不到敬业的才干,没能力的话敬业怎么能成了义军头领!”
  “什么义军头领?不过是别人怕不成事找的替死鬼罢了。”
  “那也要敬业有魄力才是!”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想想怎么帮他们吧。”
  “敬业他们,一定会失败吗?”紫曦沉默片刻问。
  “一定会,即使他们打着对付太后的名号,但这些年在太后的治理下,国泰明安,百姓安居乐业,吃得饱穿得暖,百姓怎么会关心谁是皇帝,又怎么会因为太后干政而跑去造反?再者,这些年大唐战事,军队管理严格,士兵个个勇猛善战,而敬业他们,不是我贬低,也许中间不凡武艺高强之辈,但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不过是一盘散沙,若是首战告捷,也许能一鼓作气,一旦被击败一次,那就散了。”
  “敬业不懂带兵练兵,元熙你帮帮他,不用你帮他对付太后,只要你教教他,怎么练兵,怎么把军队凝聚到一起,好不好?”紫曦满脸恳求道。
  “我……”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选择沉默。
  而这份沉默刺伤了紫曦的眼,悲强大笑,自嘲道:“呵呵,是我强求了,论亲近,敬业只是一个没有血缘的外甥,而太后是你妹妹,论权势,敬业不过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反贼,而太后确实权倾天下之人,你怎么会帮敬业?”
  “紫曦,你别这样,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紫曦,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帮敬业,当然,我也不会帮太后对付敬业,朝廷内战,边境必然不稳,我请求戍边,只愿到时我能保得住他们的性命,这样可好?”
  “你这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敬业他们送死吗?”紫曦哀戚道。
  “但敬业他这是谋反啊,就算是为了孩子们,我们也不能牵扯进来,紫曦,你真的不明白吗?”
  “明白?是,我是明白,可那又怎样?元熙,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敬业他送死啊,我答应过父亲要照看好他们,是我没做到自己的承诺,是我没看住他们,我有负父亲的嘱托,我对不起他们!”紫曦抽泣道。
  “紫曦。”元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地拥住紫曦,沉默不语。
  “我现在很混乱,你别理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那好吧。”元熙知道自己留下也无济于事,无奈起身离开,出门前加了句,“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默默地为我付出,如果你的真的放不下,我可以帮敬业他们,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姑父。”
  这一夜,紫曦想着敬业他们,一夜未睡,元熙也把自己关在书房,想着徐敬业他们胜利的可能。
  翌日,紫曦看着同样顶着俩黑眼圈的元熙,心下明白昨日他最后说的话不是哄骗自己,也认真考虑过的,想到这些心里暖暖的,救不了敬业他们,她会难受会内疚,但如果救敬业会危及到武元熙,危及到孩子们,她会放弃,因为比较而言,她更舍不得让武元熙和孩子们受一点伤害,哪怕是冒一点风险,好在,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元熙最在意的到底还是自己,他愿意为了自己放弃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还有他的妹妹,既然元熙可以做到这些,她又怎会做不到,想要扑到爱人的怀抱,将他紧紧拥住,告诉他,我感受到你对我的在乎,只是下人们都看着呢,即使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紫曦还是脸皮薄,拉不下脸来,只是明媚一笑,柔声问了句。“早”
  紫曦明媚的笑容驱散了元熙心头的阴霾,嘴角微微上翘,点头,“早。”
  “我想过了,敬业是我的外甥,太后也是你的妹妹,既然我们不能阻止他们斗法,我们能做的就是俩不想帮,任他们斗,分出胜负后,再尽力去保护就好,你说呢?”紫曦侧头问,发间的步摇,也随着侧身,微微颤动,在阳光下的清晨格外显眼迷人。
  媚娘沉着脸听着台下表明自己不会插手等自己回复的武元熙,不说话也不叫武元熙起来,好像忘了武元熙一般,自顾自发着呆,大概半一刻钟后(十五分),才回过神,错愕的看着武元熙,“三哥怎么还跪着,哀家以为三哥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三哥也不提醒哀家。”
  “太后在想事情,臣怎么好擅自打断。”
  “三哥快起来才是,哀家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好让什么人征讨扬州的反贼?三哥,可有什么建议?”媚娘不死心问。
  “我大唐人才怏怏,军中猛将如沙,不管谁征讨,也一定能应付,臣,没什么好的建议,臣身子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这样啊,那三哥可要注意身子,你可是我大唐的擎天之柱啊,一定不容有失,这反贼也不知会不会攻到京城,这样,哀家派遣一对人马保护三哥府上,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三哥说呢?”媚娘笑盈盈道。
  武元熙也明白这是媚娘不放心自己,心中失落异常,面上很平静答:“太后考虑周到,臣遵旨。”
  出了宫,武元熙回头深深地看着雄伟的皇宫,不知它有怎样的魔力,为什么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都变得这么陌生,变得如此可怕?难道亲情在权势面前真的也这般不堪一击?
  出乎武元熙意料的是,朝廷的征讨大军居然接连打了几次败仗,朝堂上人人自危,甚至不少保皇派,借机逼媚娘还政与皇帝,媚娘却一直很淡定,信誓旦旦道:“叛军不日必将被我军剿灭!”
  很快,媚娘派遣三十万大军浇灭许敬业的叛乱,而徐敬业也不幸在战场被杀,剩下的小许李家子弟在武元熙的帮助下,远走他国,紫曦一方面内疚自己没有完成父亲临终所托——照顾好敬业他们,另一方面伤感偌大的家族一夜崩散,大病一场,媚娘也许是担心自己之前对武元熙的怀疑,伤害了兄妹之情,派御医给紫曦治病,好了以后,身子大不如前。
  而武元熙之前因为紫曦的缘故,拒绝征讨反贼,已经让媚娘很生气了,之后又私自放走李家族人,让媚娘心中的怒火烧的更甚,奈何自己身边除了武元熙这个哥哥实在找不出更放心的人执掌军队,只能把气出在紫曦身上,知道紫曦病情好转以后,便将身边俩个千娇百媚的宫女赐给武元熙当小妾,虽然武元熙再三保证不会动这个小妾,怕紫曦胡思乱想,书房也不去可,每日宿在紫曦房里,但那俩个宫女得到媚娘的旨意,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一有机会便往武元熙身便轧,更是借着自己是太后赐给武郡王的,整日摆主人的威风,让紫曦很是风大,但她们又是太后赐下来的,没有大错,紫曦也奈何不了她们,心里很是憋屈,气色更加不若之前了。
  载初元年(690年),武媚娘借故废睿宗,自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定东都洛阳为神都,史称“武周”,封武元熙为武王,武元熙受了爵位,便上书高老致仕,陪着紫曦,而这一年,紫曦的身子也撑不下去了,每日靠着药物吊命。
  72岁白了大半头头发的元熙紧紧握着紫曦枯瘦的手,眼角含泪,无声哀戚。
  “你别太难过,我也活了这么大岁数(紫曦67岁),一直有你相伴,儿女也都成家立业子孙满堂,我没什么遗憾了。”想要抬手抹去武元熙眼角的泪,却发现已经没有那个力气,虚弱道。
  “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出去走走,看看我们大唐的秀丽江山,吃遍天下的美食,这些我们还都没做……”
  “那就来世吧,到时我要到你在的那个世纪看看,看看男女平等是什么样?女子可以顶半边天是何等的风采,只是那时,我要在你遇到我之前找到你,看看少女时代的你,是不是想小兔子那般可爱,我要记得等我。”
  “好,我等你,只是到时你可不许嫌弃我。”
  “一定不会嫌弃,一定……”
  紫曦走了,很安详的走了,活到紫曦这个岁在古代也少有,即使这样,武元熙还是难受,紫曦下葬后,就大病一场,上书辞了官职,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开始四处游山玩水。
  第二年碰到一个算命之人,声称是袁天罡后人,说知道会在此时此地碰到他,并把一个锦囊交给他,便飘然离去。
  打开锦囊之间,里面一张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大字:黄粱一梦,还不醒?
  这些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他的紫曦,他的子女,这里的一切只是梦?!想到这种可能,心口一痛,吐了口血,晕死过去,昏睡间隐约听到小兔子的哭声,媚娘哀伤的叹息,似乎还有人再叫他,李清,慢慢的元熙觉得自己飘起来了,晕晕乎乎不知在何方,突然耳边一阵嘈杂的铃声,挣扎着睁开眼,入目的是雪白的墙,闭眼,默念,一定是做梦,再次睁开,还是白色的墙,蓝色的窗帘,身上传来的阵阵酸痛告诉自己这不是梦,起身,惊起身边陪伴的刘宋,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二人对视一眼,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二人异口同声道,随即又各自一声叹息,默然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紫曦去世的那段,小天觉得没必要那么煽情,就还保持了第一次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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