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伟严肃道：“老六，我再次警告你，以后别管我叫老二，特别是到你们市以后，再当着外人管我叫老几，小心我跟你急，什么事都要分场合，听到没有？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石凌云笑道：“知道了，你是领导，几巴样的。”放下电话，石凌云伸了一个懒腰，嗯，这回身体恢复过来了，感觉浑身轻松。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林文斌和潘际赶回来了。
石凌云上下打量他俩，笑道：“看样子你俩中午没喝酒，挺有节制啊，怎么样，比赛路段看好啦？”
“看好啦。”林文斌坐下说：“中午我把把黄教练给舍出去了，估计他今天带不成训练了。潘际，我真没想到黄练这么能喝，足有一斤多吧？”然后又对石凌云道：“我和潘际每人只喝了一瓶啤酒。”
潘际揉着肩，晃了晃头道：“哎呀，累死了，我去趴会桌子。”
石凌云打趣道：“我看你根本不累，八成是半天没见小程，想的。”
潘际拉着门，回头道：“石哥，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再这么糟蹋我，小心我也整出几句来，让你好看。”
等了近一个小时，刘志伟和苏博政终于来了。
林文斌和石凌云热情地请他俩坐下，然后林文斌递烟，石凌云忙着倒水。林文斌看了一眼外面，问：“司机呢？怎么没一块上来？”
刘志伟指着苏博政，笑道：“这呢，老苏就是我的司机。”
“够牛的你。”石凌云道：“让咱们裁判长当司机？架子不小啊。”
苏博政笑着拍了拍刘志伟的大腿说：“这小子净抓我的差。”苏老师今年四十四岁，但长得像五十多岁的人，他现在是国家级武术裁判。
林文斌笑道：“抓差不怕，只要多给油钱就行。”
石凌云道：“你们不知道，我和潘际在竞训科也牛，有什么事出去，都是科长开车，我们在车上享受，怎么样？级别也不低吧？”
几个人聊着，林文斌给韩淑英打电话，说：“韩局，刘科长和苏老师到了，嗯，在楼下呢。”放下电话，林文斌道：“韩局长这就下来。”
刘志伟奇道：“哪个韩局长？你们换局长了？”
“哦，你还不知道呢。”林文斌笑道：“已经换两个多月了。”然后把东昂市体育局近来发生的巨大变化，向他们简单地说了一下。
刘志伟听了，叹道：“我们各运动中心不像省局机关，跟各市接触少，所以消息太闭塞。”
不久，韩淑英下楼来到竞训科，出乎意外的是郑克威也笑呵呵地跟进来。众人赶紧起身，林文斌给双方相互介绍了一番，特别强调说：“这是我们体育局一把大局长，对承办这次省比赛相当重视。”
郑克威笑着说：“欢迎你们来东昂市，都坐，都坐下说话。”
可巧潘际在对面屋听到声音，露了一下头，于是很快拎过来两把椅子，然后笑着跟刘科长和苏老师打过招呼。潘际过去曾在训练科多次带队参赛，认识他们两位。这时他见屋里人多，于是道：“刘科长、苏老师，郑局，韩局，你们先坐着，我在对面屋听指示吧。”说着挥了挥手，退了出去。
林文斌和石凌云拉过椅子坐下，郑克威和韩淑英早都分别坐在他俩的位子上。韩淑英笑着问：“什么时候到的？”
刘志伟欠身道：“刚来五分钟，您和郑局长就下来了。”
郑克威拿出一盒三五烟来。石凌云见状，忙上前拿过烟，替局长给每人发了一支，同时掏出打火机，挨个给大伙点上。
郑克威笑容可掬地说：“这次省武术中心把比赛放在东昂市，对我们的武术发展是一次大促进啊，希望你们多指导，有什么意见，毫不客气给我们提出来，我们好改进提高，呵呵，待会我们韩局长，还有竞训科的两位科长，陪你俩检查场地，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刘志伟和苏博政不约而同道：“局长太客气了。”
郑克威对林文斌道：“今天把刘科长和苏裁判长安排在宾馆，晚饭也定在宾馆吧。”说完，看着刘志伟和苏博政道：“干脆，你们两位比赛期间就在宾馆得了，水招条件再好，也比不上宾馆。”
刘志伟见林文斌点头答应，忙说：“不行啊局长，我们是比赛来了，不是来您这里享受啊，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我看还是直接去水招吧，那条件挺好的，我们以前也住过，就不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郑克威摆手道：“你们就无条件服从东道主的安排吧。”
刘志伟看了苏博政一眼，对郑克威道：“局长真热情，这样吧，今天这样安排我们暂时接受，感谢局长盛情，但是比赛期间我俩必须住水招，否时没办法组织比赛。时间不早了，郑局长你先忙着，我们去看场地，另外韩局长您也不必去啦，有两位科长陪着就行了。”
“那成什么话？”韩淑英道：“我必须陪你们，走吧。”
于是众人起身，刘志伟和苏博政与郑克威握手道别，说：“局长，你忙你的，我们走了。”郑克威执意要送他们到楼下，刘志伟和苏博政忙拦着说：“别，别，局长，你再这么客气，我们可受不了。”
郑克威笑道：“那好吧，晚上见。”
林文斌把潘际拉到一边，告诉他马上去宾馆订两个房间，要隔的远远的，最好不要在同一层，另外预备一桌饭，具体标准请示郑局长。
林文斌上了韩淑英的车，石凌云上了刘志伟这辆车。
路上，刘志伟对石凌云道：“老六，你们换的这位一把手不错啊，没有架子，是个实干家，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石凌云道：“我们局长对这次比赛相当重视，待会我再跟你说。”
不一会到了体育馆，耿馆长从办公室迎出来，邀请大家到屋里坐会儿。韩淑英说：“不用了，先看你们场地准备的怎么样。”
检查比赛场地设施，以裁判长苏博政为主。大伙陪着他们两位，这儿那儿都看了一遍，包括音响、裁判用具、摆放的桌椅、会标等等。检查结果令他们二位很满意的，苏博政从包里抽出几张竞赛表格，递给林文斌道：“这些材料需要复印，数目都在上面标着呢。”
林文斌打开看了一眼，顺手递给石凌云道：“这是你们竞赛处的事。”
石凌云接过表格，装进自己的包里。
这时王佳走过来，笑着推了刘志伟一把，嗔道：“刘大哥，我都看你半天了，你怎么目中无人呐？”
刘志伟疑惑地看着王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向石凌云求援。
石凌云笑道：“这是王佳。”
刘志伟这回认出来了，叫道：“是弟妹，对不起啊，哈哈。不对啊，我记得上回去你家……你不这样啊，你个子是不是又长高了，不过……”
石凌云笑道：“难怪你认不出来，她做了整容手术。”
“去你的。”王佳得意的笑容顿时消失，她瞪了石凌云一眼，回头对刘志伟道：“别听他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只是割了双眼皮。”
“啊，是了，没错。”刘志伟道：“我还以为老六换夫人了，哈哈，当大伯子好像不应该这样说话，不过弟妹确实变俊了。”
石凌云拉着王佳，给大家作介绍，众人免不了一番寒暄。别看韩淑英和林文斌都是体育局的，但他们从来没见过她。
韩淑英看着王佳，点头道：“嗯，长的不错，比小石强。”
王佳得到韩局长的赞扬，脸上不由的乐开了花儿。
石凌云转过身，心想：这个韩淑英，怎么看谁都比我好？他见刘志伟和苏博政在场地上转悠差不多了，担心再待下去，没准自己昨晚的事情会露馅。心虚的人总是胆小，于是张罗道：“走吧，快六点了，咱们该走了，备不住郑局长已经到宾馆了。”
一行人来到东阳宾馆，潘际早己等在大厅。见大家进来，拿出四张房卡，在林文斌耳边嘀咕了几句。
林文斌一面点头，一面递给石凌云两张房卡，对刘志伟和苏博政道：“今天宾馆基本都住满了，所以你二位的房间不挨着，不过无所谓，有小石我俩分别陪着你们，更好说话。”
潘际对大家道：“郑局长说马上过来，咱们吃饭在雅兰精舍。”
韩淑英对林文斌和石凌云道：“我和小潘先去包间歇会儿，你俩陪着二们领导把东西放进房间，洗一洗，抓紧时间下来吃饭。”
石凌云等四个人走向电梯，林文斌道：“苏老师住七层，有我陪着；刘科长你年轻，住十二层，小石陪着你。”
刘志伟和苏博政都是聪明人，这方面事情经历得多，早明白他们的心意。苏博政道：“客随主便，你们怎么安排怎么是。”
七层到了，林文斌和苏博政走出去，电梯继续往上走。
石凌云领着刘志伟进了房间，随手把他的包放在桌上。刘志伟先进卫生间洗了洗脸，出来见石凌云正打手机，只听他正嘻皮笑脸地说：“对，十二层，1209房间，晚饭你自己解决，不好意思，拜托，拜托。”
刘志伟问：“给谁打电话？1209，这不是咱们的房间吗？”
“一位女士。”石凌云笑道：“你这么大老远来了，总得找个人陪你一宿，省得你老二寂寞，不过请放心，绝对不是小姐，正宗的良家妇女。”
刘志伟笑道：“老六，你什么时候学得会这套了？”
“天底下就许你风流倜傥？”石凌云说完，又一本正经道：“对了，老二，跟你说件重要事，跟你办事我来实打实的，虚的飘的咱不玩，就说这次比赛，我们局长特别重视，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不就是想多拿两块牌嘛。”刘志伟满不在乎道：“放心吧老六，我不会让你为难，早知道你小子当这个副科长不容易，这回就让你老鼠掀门帘儿，露那么一小手，哈哈。”
石凌云紧盯着他道：“八块金牌。”
刘志伟吓了一跳，把毛巾往桌上一扔，随后哥俩互相对视了半晌，刘志伟上前摸着石凌云的头道：“你说梦话吧？”见石凌云严肃地摇头，刘志伟松手道：“一共二十四块金牌呀，老六，你他妈是搞体育的吗？”
石凌云坚定地说：“这是我们局长交给我的任务，你办不办吧？”
“天方夜谭。”刘志伟大声道：“你他妈的光顾自己，你以为金牌是发着玩的？你还想不想让我在武术界混了？我们徐主任还不整死我？”
石凌云紧追着问：“假如你们徐主任发话呢？”
“徐主任发话？”刘志伟看着他，连点头带摇头地冷笑道：“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说的是假如。”石凌云道：“你不缺心眼吧？”
刘志伟在两床之间来回走了两趟，死死站住道：“徐主任发话，我他妈的能不办吗？只要徐主任给我暗示，我就替你办，他妈妈的。”
“这不结了？”石凌云往床上一躺，轻松道：“我的任务就是把你的工作做通为止，别的一概不管。”说着坐起来道：“今天晚上，我让你老二好好高兴一下，记住，别喝多了，耽误事别怨我。”
哥俩说着话，潘际打来电话说：“石哥，快下来吧，大家都等着呢。”
石凌云蹭地站起来道：“快走，快走，妈的光顾跟你说话啦，待会局长又该批评我了。”
两人乘电梯来到二楼，服务员把他们领进雅兰精舍，这地方石凌云来过一次，记得那次是何章法副局长请客。
只见屋里坐着郑克威、韩淑英、马建华、办公室张主任、林文斌、苏博政、潘际，没有司机，想必他们到楼下吃自助餐去了。
石凌云笑着说：“不好意思，来晚了，跟刘科长没关系，都怨我。”
韩淑英不满道：“小石啊，这事是怨你，让你领着刘科长抓紧下来，你还这么不紧不慢，让郑局长和大家等你半天。”
郑局长笑着摆手道：“不妨事，他们师兄弟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然后扫视全桌人道：“这回都到齐了，先吃口菜，再喝酒。”
石凌云强压住心头的不快，给刘志伟拿筷子吃菜。
这顿饭从始至终气氛愉快，众人在郑克威的带动下，频频向刘志伟和苏博政敬酒，让二人应接不暇。马建华和张主任不禁纳闷：省武术中心不过来了一个科长，外加一个裁判长，就搞得如此兴师动众，何必呢？由主管副局长陪着吃饭，理所应当，可是连一把手和主管体育场的副局长也陪着喝酒，真是小题大做啊。他们哪里明白，这是郑克威来体育局之后，首次承办省级比赛，他要出惊人之笔。
东昂市体育局的热情款待，让刘志伟和苏博生都有受宠若惊之感，言谈话语中难免再三客气，推说酒量不佳，总是尽可能少喝。
石凌云在敬酒的过程中，暗示郑克威，在楼上那段时间，他已经作了刘志伟的工作，问题不大，只差中心徐主任的表态了。过后自己又有些后悔，是不是显得有点沉不住气啊？
席中石凌云接了一个电话，借口去洗手间，跑到大厅，把1209的房卡交给了宋楠，让她先去房间等会儿。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郑克威对刘志伟和苏博政道：“让林科长和小石陪你俩待会儿，有什么要求千万别客气，跟他俩直说就行，我全都同意。”
刘志伟笑道：“局长太热情了，我们一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苏博政道：“是啊，各位局长都早点回去吧，不用陪我们了。”
于是众人相互握手道别，乱了一阵，都走了。
林文斌陪着苏博政回他自己的房间。石凌云陪着刘志伟到了十二屋。出了电梯，石凌云拉住他小声道：“老二，我在你房间里放了一位少妇，你心里有个准备，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刘志伟吃惊地张大嘴，半晌道：“你，老六……玩真的呀。”
“可不真的嘛，你以为我哄你？”石凌云笑着拉了他一把，道：“快走吧，我领你们认识一下，妈的，便宜你了。”
石凌云拉着刘志伟来到房门前，伸手从激动不止的刘志伟手里接过房卡，先敲了两下，然后利索地开门，拉着他进了屋。
宋楠正倚在床头看电视，一见他俩进屋，微笑着站起来。
石凌云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淡淡地说：“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出来，给他们带上门，然后打车回家了。
第十五章（1）涸泽而渔
作者：泊林居士
早晨七点钟，石凌云四脚朝天睡得正香，被王佳连喊带摇，蒙蒙懂懂醒过来，他眨眼看了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里有明白，昨晚喝酒不少，这一觉睡得太沉了。
“你的电话。”王佳大声说着，把手机使劲塞进他手里。
原来是林文斌打来的电话，他问石凌云：“你没在宾馆？”
石凌云道：“没有，我在家呢，有事吧？”
“我以为你肯定陪着刘志伟呢。”林文斌说：“不管你在不在宾馆，总之那老哥俩的早餐，你去安排吧，我直接去水招了，潘际已经给我打两次电话，那边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你赶在中午之前把宾馆房间退掉，带他们来水招吃饭。”然后把苏博政的房间号告诉了他。
石凌云接完电话，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大声道：“舒服哇。”
王佳骂道：“一大早就鬼叫，你不是有事吗？快起来。”
石凌云坐起来道：“玻壹，你过来，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你以后跟我说话温柔点好不好？一天到晚恶声恶气，让我听着不爽。”
“接受你的建议，人与人应该平等相待嘛，不就是温柔吗？谁都会。”王佳说着，凑近来质问道：“我没对你温柔过？”
“也不是没有。”石凌云吧哒了一下嘴，思考道：“夜里有过，不过太少，远远不够，你最好把温柔养成一种习惯，几十年如一日才好。”
“我呸。”王佳道：“你以为你是谁？腆着脸教训我来啦？我天生就这脾气。”说到这儿，忽然警觉地问：“怎么？有人对你温柔了？”
“是啊，有好几个呢，不过都让我婉言拒绝了。”
“看你那傻样儿，也就我能看上你。”王佳伸手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