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粉子(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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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粉子(连载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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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热打铁,就在大慈寺给刘至诚打了一个电话,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刘至诚在电话里特别高兴,他说早就希望我这么干了,至于具体怎么操作见面再谈。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终于商定好,刘至诚不但拿项目入股,而且先拿两万元做为启动资金,我和王建南各拿出一万元。我任公司的法人代表,和刘至诚各占40%的股份,王建南负责前期的日常工作,占20%的股份。
对以业务为生的广告公司来说,股份其实不重要,刘至诚提出,凡是他们楼盘拿过来的广告单子,他和广告公司各提一半的利润。
对此我和王建南基本上同意。
不过王建南提出,公司应该先聘一个文秘兼内勤,这样显得正规一些,而且他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我们问是谁,他说前两年认识一个东郊的下岗女工,高中文化,人很老实也很勤快,对待遇的要求不高,月薪一千元之内都行。
我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一定是王建南前几年在“洞洞舞厅”认识的红姐,我对红姐印像还不错,看起来温柔贤惠很有女人味,只是年纪大了一点,已经30多岁了。
于是,我问王建南:“你说的是不是在‘洞洞舞厅’认识的红姐。”
王建南只好说是。刘至诚马上表示反对,他说办公司绝不能用这样的女人。
王建南信誓旦旦地说,红姐肯定没有卖过淫。
刘至诚坚持认为,凡是在那种场所里混过的女人,到公司来一趟都会带来晦气,更不用说在公司上班了。
怪我多嘴,不该提什么“洞洞舞厅”。其实红姐以前帮过我的忙,前年我第一次发生外遇,差点被周家梅抓住现行,幸亏王建南和红姐出面帮我打了个掩护,我和周家梅那场感情危机才算暂时平息。
不过,既然刘至诚这么坚持,我也不好意思反对,心想等以后公司规模大了,再让红姐到公司不迟。

成都粉子(40)

三月,成都广告业的狂欢节要来了。
每年三月底的“全国春季糖酒交易会”是成都市大多数广告人集体狂欢的日子,自从提出“西部大开发”以来,“糖酒会”一年比一年繁荣。
这几天我在“新跨越广告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新公司筹办的事全是王建南一个人在跑

企业名称是王建南取的,从我和刘至诚的名字里各取一字,名为:“诚东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另外,王建南已经看好了一间办公室,在大慈寺旁边的成都商会大厦911房,月租1500元,万事齐备,只等刘至诚把启动资金转过来。
三月底不仅是成都广告人最忙的日子,也是所有“三陪小姐”最为繁忙的一段时间。
尽管很多广告公司手里都有老客户,但每年的这个时候,广告人还是费尽脑花出主意、想点子,花样却还是往年的老套:彩车加美女巡游,电视广告加报纸轰炸,所有乱七八糟的杂志都在办增刊、快讯,连计划生育类的妇女杂志也在凑热闹。
只有招待客户的花样年年翻新:90年代初只是唱唱卡拉OK,找几个小姐坐坐素台;后来当然要“提货”、或者送小姐上门,现在则是老客户刚下飞机就先接到“老窝”里放它一炮,晚上则先看看艳舞,先酝酿一下情调。
广告业的勾兑之风如此之盛,以至于一年一度的著名“嫖客大会”上,广告界阵容最为壮观:著名风月场所“京马”的老板娘李姐,每一年元旦后、春节前都会发一发“英雄贴”,请本地一些老主顾们团个年、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免费嫖一嫖。李姐所请的10个大客户,道上称之为年度“十大名嫖”。
“十大名嫖”在各个行业分布的数量,基本上可以反映这个行业在上一年度的发展规模和水平,除了去年的IT行业、前几年的图书批发行业,以及最近两年的房产行业异军突起之外,在“十大名嫖”中,只有广告业和餐饮业每年都稳定在两个名额以上,从来没有名落三甲之外。
我们老板就连续两年接到“十大名嫖”的请贴,今年春节,我做为陪同人员,很荣幸地出席了李姐的新年团拜会。进入宴会厅,音响里播放着“嫖客进行曲”:“我用青春赌明天,你用美金换此身…”其实就是90年代最著名的流行歌曲《潇洒走一回》的旋律,这曲子有一种沾沾自喜、志得意满的情绪。酒过数巡之后,杯盘狼藉之际,两位“名嫖”喝高了,率先离席,然后跑到院子里,把小姐们追得鸡飞狗跳,从度假村的这一头撵到那一头,几十个小妹惊抓抓地呼喊,个个花容失色,场面蔚为壮观。
今年的糖酒会,我们公司该玩点什么花样呢?
这一天我还正在冥思苦想,还没想出更好的策划方案时,老板召集我们企划部开会了,会上,他提出了一个惊世赅俗的想法。
他指出:每年各生产厂家都需要太多的美女来做礼仪小姐,我们今年反其道而行之,提出“征集丑女”的口号,让丑女们站在彩车上巡游。
最后他心得意满地说:“我这个点子不但有轰动效应,还有很高的新闻价值哈。”
我说这创意确实好,但有两点应该充分考虑:第一丑女不太好找,再说谁会认为自己是丑女呢?第二,毕竟这“糖酒”都是吃喝的东西,人们看见丑女恐怕要大倒胃口。
但老板一意孤行,吩咐我们企划部照此执行。
这个方案执行起来特别困难,3月份正是成都的风物和女人最美的季节,女人们扮靓还来不及,谁还敢自认丑女。招聘广告在各大高校贴出几天了,一个来应征的丑女也没有。
看来真要搞砸,报纸倒是把这条新闻报道了,除了王建南所在的商报,其它报社都是把它当成笑料报的,报道里面提的是“某厂家成都某某广告公司…”
新闻效应完全没有产生。更为严重的后果是,现在各高校的礼仪小姐基本上都在经纪人手上,看来,最后只有让公司家属和女职员上阵了。


第六章
最近几天,我一看见大街上稍微有点丑的女人就目不转睛、心怀鬼胎,被很多女人怒斥为“色狼”。
奇怪了,以前我跟踪粉子的时候,反倒没人这么骂过我。
离“糖酒会”开幕的日子越近,我越变态。如果公司明年再搞这样一次所谓的“应征丑
女”策划,估计我的性取向一定要改变。
其实改变了更好,我发现美女总是美得千篇一律,丑女却丑得千姿百态。我正在焦头烂额,为“丑女”发愁的时刻,婷婷伸手救了我一把。
这天,我和王建南商量我们新公司卖不卖电脑的事,事后我对他说,新跨越公司“征集丑女”的策划可能要搞砸,事到如今,就算我们拨乱反正,重新找美女也来不及了。
王建南说,也许婷婷可以帮上忙。
我这才想起,婷婷她们中学不是旅游职中吗?那里的少女正当青春妙龄,尤其是礼仪模特班的女生们,更是个个如花似玉。
我和婷婷联系上以后,她在电话里非常耿直,说马上替我想办法。
第二天,我来到了旅游职中。婷婷已经在她任教的几个班上选出了10个少女。
看来婷婷很受学生喜爱,这些少女的价钱相当便宜,一天的费用才150元。平时,我去惯了夜总会挑选小姐,所以当我站在这新一代粉子面前时,远远不像当年那样紧张。但是,当我看见最远端的一位白衣少女时,我还是吓了一大跳——那不是沈秋吗?
仔细一看,她比当年的沈秋略微丰润一些,就像注水猪肉一样,她几乎可以算是一个注了半升水的沈美人。
“你不会是姓沈吧?”我怀疑她和沈秋有亲缘关系。
“我姓陈。”这位“小沈秋”说。
她嗓音清嫩,不像沈秋那样沉稳。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很快就要爱上这位“小沈秋”了。职中的小礼堂,我给她们讲话时神采飞扬、高屋建翎。我说,你们当然是美女,但我们公司要把你们包装成丑女,就是要让别人看一看,成都的丑女是这样的水平!
最后我对“小沈秋”说:“我们公司的这次活动很有社会意义,你来当队长,一天的费用200元。”
“小沈秋”当场就答应了。
“糖酒会”开幕那一天,我们为厂商精心制作的“丑女彩车”巡游时,吸引了不少眼球。人们争先恐后观看车上的丑女礼仪小姐,但看见的却是“糖酒会”期间最靓的一群少女,她们戴着“丑女”的桂冠,光彩照人、赏心悦目,让不少外地人大饱了眼福。尤其是最前端的“陈队长”,引起了好几家婚纱影楼的注意,纷纷打电话到公司来说要找她当模特。
刘至诚也听说了,周五他打来电话,问我彩车最前面的美女是哪一位,他打算让她做“波士顿花园”路牌广告的形像小姐,请她明天到假日酒店吃个饭。

成都粉子(41)

周六晚上,我坐上刘至诚司机开的宝马车,在抚琴小区接到了“小沈秋”。
她今天穿得十分暴露,看来她不仅比当年的沈秋丰满,也比沈秋更会撒娇,她调皮地对我说,她想坐在副驾位置上。
她坐副驾我就完全吃不到她的豆腐,但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这个18岁的美女,只好坐在
她屁股后面。一路上,三月的春风从前排吹来,带着她一缕缕少女的体香,再看一眼她修长洁白的大腿,我忍不住一阵阵雄起不已。
一到假日酒店二楼宴会厅,我马上意识到,今天的饭局中,最有魅力的男人是我,也只能是我——林未晏赫然在座,另外,还有一个肥胖得令人尊敬的中年男人。
刘至诚介绍说,这位是陈局长。我对刘至诚安排的饭局万分感激,显然,在这一群男人中,我完全可以给“小沈秋”留下一个年轻稳重、事业有成的好印像。我想在今天的饭局之后,我一定要偷闲学少年,约她逛逛游乐园、开开碰碰车坐坐过山车,看一场恐怖片、听两个演唱会,等她夏天一毕业,就争取骗她上床。到时候,就算周家梅主动和我合好,我还要掂量掂量
席间,“小沈秋”对应酬一点也不陌生,和陈局长一起干了好几杯,反倒是我很受冷遇,自己喝了好几杯闷酒。
饭后当然又是唱卡拉OK。我们一行五人走出了酒店,灯火迷离的夜色中,“小沈秋”美得惊心动魄,我不时侧脸看着她吹弹欲破的俏脸,忍不住一阵阵“哎哟哎哟”地呻呤起来。
几步路就到了“好乐迪”量贩歌城。
我们进了豪包,这小粉子和林未晏各自卡拉了一个来回之后。陈局长唱起了高亢的革命男高音《打靶归来》,唱得来左腔左调,像一支经常走火的左轮手枪。但刘至诚激动地站了起来,拼命鼓掌犹嫌不足,一把搂起“小沈秋”,拉着她跳起了不伦不类的快四步。
林未晏也站起来鼓掌,我随势搂着她,跳起了两步舞。
在刘至诚有力的带动下,“小沈秋”舞步飞旋,短裙下,两条丰润的大腿粉雕玉琢,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一种抱着它们地老天荒的冲动。
必须感谢新时代,被“肯德鸡”喂大的少女们显然比当年的沈美人更加健美,我想跳下一曲,我一定要搂着她温柔地“砂”一曲慢舞。
机会终于来了,陈局长意犹未尽地吼完《打靶归来》,现在轮到林未晏点唱的《如果云知道》。重新坐下后,我突然发现,风向突然变了,“小沈秋”一臀坐在陈局长身边,我请她跳舞,她说太累了不想跳,还小鸡依人一般温柔地靠在了陈局长身旁“休息”。更可恶的是,陈局长一脸淫笑地盯着她,一只肥手已经放在她赤裸的大腿上,正往她大腿根部慢慢移动。
这时,林未晏深情的女中音地吼出一句许如芸的情歌:“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恐怕云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刘至诚,他随即向我递了几个眼色。
我马上明白过来!何必“云知道”,我一晚上的好心情,已经从云端一直掉进了下水道。
此时,我的心情和周家梅去年提出分手时并不完全一样,除了绝望之外,更多的是愤愤不平。
我只好站了起来,借口有事提前告退。我握了握陈局长的肥手,在林未晏的婉转的歌声中,在“小沈秋”的注视下,行尸走肉一般步出了歌厅。
刘至诚把我送到了包间门外,他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人在江湖。”
“我理解。”我握住了他的手说。
“这小婊子的确像沈秋,我很舍不得,刚才一坨钱就把她搞掂了。”刘至诚痛苦地说。
“以事业为重。”我说。
“为‘诚东文化’的事业。”刘至诚补充了一句。
我看着刘至诚那一双深沉的眼睛,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刘至诚的两眼已湿润。
这就叫情谊,这才是兄弟,我感动得眼泪花在眼眶里不停地盘旋。我当然能理解,刘至诚一定比我更喜欢这个小粉子,记得他发财以前就说过,他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沈美人能共眠一宿。但今天,他为了我们的事业,丢出这一万块钱,却把一个到手的鲜嫩妹妹,送到了那个胖得可耻的中年男人床上。
第二天,刘至诚打来电话。
他说昨天晚上陈局长玩得很开心,这“小沈秋”年纪不大,性方面却很奔放,昨天深夜在酒店的套房里,她把陈局长逗得心花怒放。
“这小婆娘这么年轻就这么懂事,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你要操她必须抓紧时间挣钱,我下周先打二万块钱到帐上。”刘至诚在电话里说。
放下电话,我对刘至诚的义气充满感激。
不过,更应该感谢的是婷婷,虽然昨晚发生的事她一直蒙在鼓里。
这次“糖酒会”,公司策划的“丑女”活动虽没有达到预期的轰动效果,但毕竟是救场如救火,婷婷算是帮了我大忙。当天晚上,我请婷婷和王建南吃火锅,我从提成里抽出五百元,封了个红包,想对婷婷表示一下。
婷婷坚决不要,我只好把钱收下。然后我问她,上次那个周末晚餐,她和王建南过得开不开心。
婷婷的脸马上就红了。她和王建南一样,只是说他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至于感情方面的事,她什么也不说,让我觉得很是莫名其妙。据我所知,有些男人风流快活之后,喜欢发一发余骚,向别人描述一下快活的细节,比如昨天晚上那位陈局长便是如此。但多数男人把这类事看得比较平常,为男女双方以后的风流韵事积一点口德,比如说我便属此类。但王建南更另类,对所有男女方面的事只字不提。
以前我曾追问过,他和沈秋的第一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记得他当时特别愤怒,五官完全变形,说话音调都变了:“你问这些干啥子?已经有那么多男人上过她,你还要过问她的隐私!”
其实很久以来,王建南在我的记忆中总是扮演着一个相当忧伤的爱情骑士形像。据我观察,他失恋的经历不仅悲惨之至,而且匪夷所思,惊心动魄,让任何一个编小说的人都目瞪口呆:上次林未晏的事就不必说了,我估计刚认识她的时候,王建南一定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上个月我和刘至诚吃饭,他告诉我那天晚上他把林未晏“先煎后睡”之后,林未晏一边洗澡,一边嘲讽地说起我们共同的朋友王建南,她说王建南简直是个瓜娃子,居然送了一本诗集给她,上面还有他的题字:“送林未晏小姐看着玩。”
的确太瓜了,刚认识一个不错的粉子就暴露出自己弱势的一面。更匪夷所思的去年有一回:当时王建南频频和一个卖笔记本电脑的美女约会,一天,我们一起吃晚饭时,我问他搞掂没有,他说快了,今天晚些时候再约。这时他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来后他说:哦,你打错了。然后对我,电话里是一个陌生女人很娇柔的声音说“陈总啊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唱歌吗?”我对王建南说,这错点鸳鸯谱很可能是一个机会,说不定是个粉子。王建南想了一下,回拨过去说:你找陈总啊,我是他弟弟陈刚,要不我请你唱歌吧?对方马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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