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言辞恳切、神色惶恐,像是生怕阮碧纱怪罪似的,阮碧纱托着香腮略略沉思,“如此,我便往寻找一趟。”又温声安慰了公主,表示没有怪罪之意,让她不要忧虑才送走了她。
公主一走,阮碧纱问陈清岚:“清岚可愿同往?”
陈清岚自然愿意,又担忧:“我会妨碍你们吗?”她现在还是一点法力也没有啊。
“无碍。若真生不幸,我为佢‘招魂’便是了,不过稍微麻烦些。阿碧交代,我总得看顾好她。”
陈清岚点头,“那是。不知道阿碧现在怎么了?”她是真心希望阿碧能得偿所愿。
阮碧纱也露出略惆怅的表情,回到过去之事,就像赌博,也是看运气的——却安慰陈清岚道:“天道佑人,阿碧定能如愿。”
对于天道佑不佑人,陈清岚保持意见,但仍然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阮碧纱叫来白童子让他好好看家,便带着陈清岚、罗辉出门了。小镜妖要跟上,被陈清岚狠狠的瞪视了,“你去干什么,小孩子睡觉去。”
小镜妖毫无客人的自知之明,“那你又去干什么?你这种‘弱鸡’都能去,我怎么不能去了?说不定我还能帮眼发现呢!”
陈清岚:。。。。。。对啊,她去干什么?她不会飞不能打,更不会什么搜罗的法术。。。。。。
这么一想,真是小镜妖也比她有用好几倍。陈清岚不由得瘪了瘪嘴暗自郁闷,小镜妖虽然嘴臭,可扛不住说话有理啊。
阮碧纱好笑的看着她小模样,执着她的手扣到自己手指里,“便当是,我片刻不想与你分离,行事俱与你在方得心安,又或是,清岚困乏欲眠?“
陈清岚“嘻”的笑了笑,对啊,阮小姐要求她同去的,那自然是有她的用处了,怎么可以受小镜妖洗脑?幼稚了幼稚了!狠狠的瞪小镜妖。
小镜妖:!!!不过说了两句话,要不要这样肉麻恶心人!
心塞!
不过因为阮小姐没什么明确的反对意思,小镜妖心塞归心塞,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上陈清岚肩膀赖皮跟去了。
阮碧纱用了法术搜寻,一路向东。飞得很高,飞了很远,天气很好,星月灿烂,仿佛触手可摘,看得人心都清朗了,陈清岚忽然了悟:阮小姐也许是看她惊惶,顺道带她出来散心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阮碧纱的手,阮碧纱温柔的回握,轻轻的亲吻她耳垂边的发丝,陈清岚羞涩的笑笑,只觉得心软得像掠过发梢的风似的——
忽然间,好像什么话都能出口了,不好意思的、羞涩的,隐蔽的,忧伤的,所有的,没有拘束的——
“我曾经很妒忌你对阿碧的感情,宛无给我看了你在分心镜里受伤的原因,我很难过。所以在三生幻境里,我甚至没想过‘回去’这样的字眼。所以我找不到‘回来’的路。。。。。。”清风明月里,她安静的开口,声音像溪水缓缓流过卵石,有着一股温柔的释然,“可是,现在,我不妒忌了。不是因为阿碧离开了,而是因为我对自己、对你,有了更强的信心。我那么的,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阮碧纱温柔的看着她,眼里映着星月的光芒,像森林里那些清澈的泉水,柔软温柔,能溺死人,她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亲吻着,声音带着温柔旖旎的情意传到清岚耳里,让人心都颤了:岂敢负相思意?
陈清岚羞涩,还是抿着嘴笑,“那说好了。”
“好。”
。。。。。。
。。。。。。
小镜妖:。。。。。。早知道不跟来了。好心塞!!
她拍出一张障目叶假装自己是空气了。
罗辉在一座山头停下了。
清澈星月下,巨大的岩石上坐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优雅的对月吹笛,笛声轻柔,忧伤暗浮。看见来客,他停止了吹奏,缓缓站起,远远施礼,“望穿日月,君可来了。”
阮碧纱奇异的拿眼看了一眼罗辉,罗辉一脸惯常的淡漠,仿佛不知道这个“君”意指他。
阮碧纱也上前施礼,“敢问神君,可曾见过一女。。。。。。”阮碧纱形容了一下樱子的外貌,白衣男人点头,“在我处。”
“那佢所寻之人,亦在神君处?”
“正是。”
“不知道神君缘何。。。。。。”
阮小姐这个省略表达了多重意思:为什么羁押樱子和安程?缘何说“望穿日月,君可来了”。
男人看着罗辉,“曾托君为我寻人,敢问可曾寻着?”
阮碧纱蓦然想起罗辉拿回来的挂在碧草堂的那幅女子画像,莫不是此人所托?
“并无。”
男人叹了一口气,“我心思虑,烦君劳心再代为寻找。”
这句话的意思隐隐就是“拿人来交换”了。
“画像之外,可有其他信息?”
“我只知道佢姓名,家在某城,为奸人所害跌落山崖我方得与佢相识,佢言复仇后会回来。。。。。。我并无他意,只是想问清楚何故悔约而已。”男人的言语平静,但平静之下,不无唏嘘。
知道所在城市、姓名,那就好办了。阮碧纱施礼,“愿为君效劳。”
那座城市,距离他们所在城市很近。他们回程就去了那座城市。陈清岚还想着找个私家侦探什么的,结果阮小姐一个电话,没多久,某信息局的几份相关档案就送到了阮小姐跟前,陈清岚:。。。。。。又奥特曼了。
同名同姓的有十来位之多,但剔除两名男性,两名面貌特征实在太过“明显”的,便剩下六位,陈清岚对挂在碧草堂大厅的那副画像没什么印象,因此对相片没什么发言权,罗辉,呵呵,罗辉早忘记这件事了,别说画中女子相貌;阮小姐,阮小姐倒是有印象,但画中人的样子与相片的实在无相像的地方——
小镜妖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拿起其中一份资料,“情人眼里出西施,外人眼里出眼屎。肯定是这个了——”
众人看着她,等待她“高见”,“因为她比画里丑了些,又出过车祸,。。。。。。肯定是出车祸撞了脑袋忘记了约定啊。”
虽然理论有些。。。。。。阮碧纱还是把资料递给了罗辉,罗辉转身走了。
两刻钟后罗辉回来,带回了安程和樱子。事情就跟小镜妖说的差不多。罗辉用了点法术帮那姑娘记忆了:那姑娘被谋财的未婚夫推落山崖,被山崖下的男人所救,姑娘要回去复仇,走之前跟男人说会回来看她,她复完仇,在去的路上,出车祸了,然后,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就消息记忆中了——
据说那姑娘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陪伴男人了,想来又是一段浪漫的爱□□。。。。。。
陈清岚觉得今晚出来得真值得,多浪漫,多幸福,多欢喜!但愿他们都安好!她那样暗自的祝福着,她蓦地想起那个向幼小的她下跪祈求原谅他们族血罪的中年男人,她想:也许她该先跟阮小姐学一些“原谅对方罪行”的法术吧!
安程昏迷中。那男人不知用了何法子知道他跟他们有些关系,故而勾了他魂魄去,不想意外收获多了一个樱子,然后,终于等来了要等的人。。。。。。
樱子朝阮碧纱深深施礼,感谢她的救援,阮碧纱温柔的抚摸着她头颅,像对待一个孩子,“我听闻你快要订婚了,没准备什么礼物,此与你。”她从手上撸下一只碧绿清透的绝好翡翠镯子套到樱子手里,樱子不知所措的望她一眼,看见她眼睛含笑,神色温和,于是害羞的福了福礼道谢。
商议过后,他们先把安程放回了执行任务、出事的地方,待他自行清醒或是军方救援,樱子也会在那暗中守护他。
他们返程。快近天明了,刚好目睹一场美丽的日出,那美丽的光芒映得人脸上都在发光,小镜妖站在陈清岚肩膀上,迎风眺望,忍不住赞叹:“好美!”
陈清岚握着阮小姐的手,笑道“是啊,好美呢!”
温暖的光线洒下来,整个人不止心,骨头都软了。
日光正好,情意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