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川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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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川志-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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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碧纱拉着她的手缓缓走着,忽然停下认真问她,“清岚记得小时候的事吗?一点记忆全无”
    陈清岚记得阮碧纱问过她类似的问题,于是不点头也不摇头,反问:“多小时候”
    阮碧纱想了想,用不是十分确定的口气,“七八岁。。。。。。以前?”
    陈清岚摇了摇头,她对这么小时候的记忆真是一点全无。最早记忆是。。。。。。跟爷爷和几个叔公在一台车上啃面包?不记得了,她真的想不起。
    可是,阮小姐为什么老问她小时候?她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吗?她眼带疑惑,又有些惊恐地望向阮碧纱,用眼神无声询问,阮碧纱略略蹙眉,没马上回答她,而是拉着她手静静的走了一小段路才开口,“那是金刚文。我稍有涉猎,然而所知不深,是以难解其意、用途,我无法回答你。”
    金刚文?!陈清岚忽然想起白童子说她和尚念经她都不怕的说话,暗忖这两者有关联?她有些犹豫的开口,“我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吗?你以前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阮碧纱温和地笑了笑,“我非掐指会算,如何得知?只是,现在我在你身旁,自不会让你有事。我与大和尚桂月有约,届时让佢看看,经文之事,稀有人能与佢匹比。”
    陈清岚心想人和尚心系着花神生死苦难会有心情给她看吗?因而有些担忧的问:“会很麻烦吗?” 镜子不是还回去了吗怎么看?她脸上现出了疑惑的神色,阮碧纱看出了她的担忧、疑惑,笑着安慰、解释:“无碍,我已记下,与佢说道说道即可,你无需忧心。”
    看一下就记住了,阮小姐真厉害,陈清岚担心一扫而空,心里升起了崇拜、佩服的感情,换她,恐怕十眼、二十眼、三十眼。。。。。。也不知所谓。她心里惊叹,脸上就带出了三分神色,阮碧纱不知她心内所想,只道她不安,便柔声安慰,得知她竟然是佩服过目不忘本领,不由得哑然失笑,她拿出一块玉佩模样的东西,细长纤白的手往上轻轻一抹,玉佩便显出她水里的样子,陈清岚目瞪口呆,半晌作不得语,那傻乎乎的样子把阮碧纱逗乐了,先是捂嘴笑,继而大笑,花枝乱抖,满山林都是她清脆迷人的笑声。
    陈清岚为自己的无知懊恼,被阮碧纱笑的脸皮发红。她也知道阮碧纱是逗她,免她忧心过重——她本就不甚忧虑,阮小姐不是说了会保她无事,还忧心什么?因而也作出一副 “气恼、我不要理你啦、讨厌”的神色甩开阮碧纱昂步走,阮碧纱笑着把她扯回来搂到怀吻她,两人好一番卿卿我我才回去。回到树屋时,罗辉已先她们一步回到,另一边完好的脸上又多了三道抓痕,看着十分均匀对称,正被小蝶她们啧啧惊奇围观中——
    看来这山鸡精真是无比的凶悍野蛮啊!陈清岚悄声跟阮碧纱发表感想,在她心目中,罗辉可是“武林霸主”一般的存在,能在他身上划伤的可不多,她只见过两次:一次是镜阵中他跟无数个自己战斗,被“自己”所伤,一次是被阮小姐恶劣划的。
    阮碧纱也看得莞尔,跟陈清岚耳语,“听闻这山鸡精可是谷中第一美妖。”
    噢!
    陈清岚眼睛瞬间为阮小姐的暧昧暗示散发桃色光芒,罗辉恋爱,被山鸡追着打——啊哟,想想都可乐。陈清岚为自己的八卦脑补乐了,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罗辉能谈恋爱吗?一个有“完整”的人跟一个只有“一点心”的人谈恋爱,那得多伤啊!她为这个想法惆怅了,好像罗辉真恋爱上山鸡精似的!
    她猛然又想到:如果罗辉没了心可活,那“善德”的人呢?她问阮碧纱,阮碧纱蹙眉沉思,然后摇头,“不甚了了,不敢妄言。”
    陈清岚得不到回答只好自己胡思乱想一番图乐。
    很快,六月将至。阮碧纱和陈清岚动身离开,罗辉随行,其余人留下。
    陈清岚没回自己的公寓、公司,在碧草堂与阮碧纱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两天,随阮小姐赴约去了。在这两天时间里,她已经决定赴和尚约回来就跟她爸辞职,再也不打着工作的旗帜谈恋爱了。阮小姐过后要带着她去旅游——
    依旧是罗辉开车。走的依旧是阴界的道路。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车停了下来。阮碧纱挽着陈清岚的手下了车。
    天地一片漆黑,似融合在一起般,寂寥得有些吓人。陈清岚攥着阮碧纱的手,无端生出几分紧张,扣着阮碧纱的手不由得用上了两分力,阮碧纱提着一盏小灯笼照明,轻声安慰,“毋怕。随我脚步走。”
    灯幽幽的照着脚下的地面,仿佛一盏引魂灯,若是远处有人看来,定然也觉得吓人。陈清岚莫名紧张,手心竟生出一些汗水来。走了三四十米,眼前冒出一点光芒来。不远处,一株光秃秃的巨树发出月华般的光泽,仿佛是这黑暗世界的唯一坐标,显眼而耀目。它的枝丫无声的向天地延伸着,像是无数的手伸向天空祈求——如果这里有天空的话——
    陈清岚不知道它为何发光,只用一些科学原理理解这是含有某种发光物体的石化树。
    天地安静。
    阮碧纱着黑色绒旗袍披同质地披风,长身玉立于树下,她手抚摸上树干,手心也黏上些发光的灰尘,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然后对陈清岚轻柔带些伤感的笑笑,“此我族故地也。沧海桑田,当日的参天巨木,亦成枯树。”
    陈清岚不知所措的点点头,物是人非什么的太难堪,她连安慰也说不出口。不会说。难说。
    “大和尚,我族人。有同门之谊,是故,帮与不帮,两为难。”阮碧纱安静地说着,陈清岚只能不知所措、安静地听着。
    “得佢好,花神难,花神如意,伤佢心。这为难,折磨我好久,若能了断,亦好,不使我无措也。”
    陈清岚听着她安静的说话,心里生出说不出的难过,她想起阮小姐来找她时说过的话:人生百岁,我独千岁。这当中,我不是没有为难的,我也有很多为难的时候、地方。。。。。。她冲动的握着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说话,竟又张口难言,最后心疼的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个,阮碧纱柔柔的对着她笑了笑,“毋事。一事慨叹罢了。”
    一时,两下无话。寂寥中,竟生出秋寒入心般的瑟缩。
    时间安静流逝。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和尚没至。
    又许久,陈清岚脚都站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阮碧纱脸上显出了像是“这样也好”,说不出是惆怅还是解脱的神色,许久语带叹息道,“回去吧。”
    这是不再等候的意思。陈清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便蓦然点头,阮碧纱提起小灯笼,两人正欲离去,忽然看到大和尚跌跌撞撞而来,在她们跟前半合手,然后,然后烟消云散了。
    阮碧纱手上的灯笼“哐当”落地。
    陈清岚惊愕的看着她,心里恐慌至极,“碧纱。。。。。。?”
    阮碧纱茫然的看她一眼,陈清岚担忧的看着她,然后弯下腰把灯笼捡了起来,那光映照着阮碧纱雪白的脸,竟无半点血色,陈清岚忧心越重。
    许久,阮碧纱像是缓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极致哀伤的神色,轻声道,“大和尚死了。”
    陈清岚大吃一惊,失声惊叫:“什么?那个和尚死了?”
    阮碧纱抬头,好似能从无尽黑暗中看到某些东西似的,声调哀伤得不成样子,“清岚,我害佢。”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不出现,这样存在感才会强些~)

  ☆、第八十六章 海市行

阮小姐因为和尚的猝死消沉了好几天;陈清岚心急得不得了;然而除了安慰,一筹莫展;就连安慰也那么无力。陈清岚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
    碧草堂除了留守的妖;只她们在。罗辉回来当晚就消失踪影了,想来是阮小姐派他去做任务了。罗辉不在,无人做饭。陈清岚不会;所以三餐都叫了酒楼送饭菜;都是大师傅做出来的手艺,不见得比罗辉差,可是阮小姐几天来也只是勉强咽了两口,吃得极少,陈清岚虽然明知道她可以辟谷;别说三五天,恐怕三五年也是没问题的,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她每次想开口劝慰,阮小姐总是一副恹恹的“别说了,我都了解”的神色让她开不了口,陈清岚心知阮小姐这关恐怕有点难过。试想一下,同一个时代、知根知底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现在连这为数不多的一两个,也去了一个,心情难过可想而知,尤其是,和尚恐怕是因为阮小姐吩咐(要求)去做的什么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陈清岚只能更细致温柔的照顾她,恨不能事事以身代劳才好。阮碧纱黯然中瞧着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想着她身上还有未解之谜,不知是祸是福,哪得空闲伤春悲秋?怜悯大和尚,日后将凶手祭他便是了。于是打起精神,要带陈清岚出海寻老龙王王妃、龙二之母。
    原来这老龙王的妻子、龙二的母亲,乃是南海水神的掌珠,幼年羸弱,因此送往人间寺庙修习佛法,在经文一道颇有造诣,大和尚故去,请教老王妃便是最好的途径,且过海市还可游玩一番,亦算是实践当初带她去游玩赔罪的诺言——陈清岚这才想起阮碧纱出发到水晶城的确说了这么一番话,只是回来她便闹分手又经历去多事,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她早已忘记,听得阮碧纱提起,心里不免又是惆怅又是唏嘘,没多久前的事情,她已经产生了“一辈子那么遥远了”的感觉,那阮小姐和和尚那种认识了不知几辈子的感情。。。。。。又岂止是“沧海桑田”可说?
    她自是忙不迭点头。别说是游览,便是去地狱经历小镜妖说的什么刀山火海肉池也在所不惜的,只要阮小姐好起来。说真的,她很不习惯阮小姐黯然的样子,看着特别特别心疼。这句话说出来有点肉麻,可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今次出行轻车简从。陈清岚拉了个带轮子的小行李袋就走了。先飞到了某地,入住近海大酒店,陈清岚以为会像梁氏那样,这是龙族的人间据点,结果放下行李稍作休整,阮小姐就着晚霞夕阳带她散步到了附近的小渔村,然后找了个模样看起来格外苍老的渔农,租了艘小船。。。。。。
    陈清岚心里落差特别大。这不科学。所以说“梁氏发展特别好所以其他妖怪一定也很先进”的念头要不得。
    他们半夜出海,或者说,凌晨。
    午夜的渔村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只少许渔船亮着萤火虫般的灯光,海面黑皴皴的,风特别大,吹得陈清岚瑟缩了击下,她打着手电筒照着路面——虽然没这手电筒她们也能看得清楚明白,还是应景的带了个——阮碧纱走在她身旁,穿了身无袖素青旗袍,戴了对清凌凌的滴水流线型宝石耳环,跟这寡淡的渔村风格格格不入,却又异样迷人,陈清岚看她走路如弱柳扶风看得入迷,踩着石子差点没踉跄,却被阮碧纱挽住了手腕,语音似染着浅浅笑意,“小心些。”拿过她手中电筒执她手而行,星月点点,海风飒飒,竟生出些温柔浪漫情愫,陈清岚怕她冷,拿出围巾想给她披上,却被阮碧纱笑着围她脖子上,“我不冷。清岚围。”陈清岚这才想起阮小姐非常人,而自己总不自觉的就想差,将她当普通人想象,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就没拒绝了。
    傍晚说好的老渔农依约在家门前等她们。见到她们来了,打了手电筒在前面引他们至他的渔船,陈清岚在船头给了她余款,他也没多问,解开了缆绳,一言不发的往回走。陈清岚看着他略驼背的背影,心想这老渔农是见过“这类事”太多所以不问她们出海干什么还是怕惹麻烦不问?怎么看都不像个见识普通的渔农啊!
    船无人驾驶自行。阮碧纱静静站在船头,让陈清岚想到那些雕琢在大海船船头的保护女神像。她无话找话的跟阮碧纱聊起刚才的老渔农和她的感想,阮碧纱笑,“自幼长在海边之人,敬畏海神,亦多信龙宫、海市之说,佢怕是当我们行海市之人,是故不问。”陈清岚看了看阮小姐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出海兜风——兜风用这小渔船也太那个了点——寻欢作乐的无聊富家小姐,阮小姐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我不是普通人我不是普通人”的气息,说走神通鬼,完全没问题——事实也是那样。所以点头。
    天色将白未白。海面泛起了柔柔的、混杂着夜色的亮光。
    船停了下来。
    阮小姐说了声“到了,我们走吧”,拉着她“飘”到了海面,若是这时候四周有人看见,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不是传说中的“水上漂”吗?对的,她们就这样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水面上,陈清岚甚至能感觉到泛起的微波柔软地打在她的高跟鞋上,阮小姐轻描淡写的拉着她往前走,陈清岚感觉就像踩在玻璃地面上,明知道是安全稳当的,可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她总忍不住去看脚下,然后更加不踏实。
    海面在她们前面几米平静分开。
    那分开是逐渐的,就像诗句描述的“山顶千门次第开”那样。
    陈清岚看着那些水像门一样一道一道一道“打开”,想到了“摩西分海”,摩西不是神仙就是有避水珠一类东西,然后成就一个神奇的传说。阮碧纱就缓慢的拉着她走到分开的海里。陈清岚尽量不去看两旁像被无形帐网挡住竖起的海水,不然她会想到水忽然轰到下来——在某方面,她一定有被害妄想症,陈清岚心想,努力保持目不斜视。
    走了十来分钟,眼前出现了一队“虾兵蟹将”——还好大致保持着人的模样,不然长跟人头虾身或者虾头人身,陈清岚肯定会想到“异型”“变异”这种字眼。
    “何人使用分水珠至我海港?”说话的声音威严响亮,却还算客气。
    阮碧纱把老龙王给的令牌拿了出来,“我欲见王妃,烦与通行。”
    那说话的头领人物看见令牌,接过来察看一番确认真伪,然后说,“我做不得主,还得与报告。你先随我来。”态度变得十分客气。阮碧纱颔首,头领人物便率领着一队虾兵蟹将带她们到了一间类似人家保卫室、传达室的地方,那地方十分有意思,像海底观光室,坐在里面,隔着一片玻璃似的东西,还能看见外面的游鱼海葵各类海底生物。
    陈清岚想“海龙王招女婿”这类民间故事,跟阮碧纱说了,问是不是真的,阮碧纱笑,“无论神族、妖族,尤其妖族,素有与人类通婚的习惯,有何稀奇?只是后来少了便变得稀奇罢了。”
    陈清岚好奇,“为什么?”
    阮碧纱想了想,用“皮里春秋”笔法回答,“用你们人类的一句说话大概是‘非我族类,其心必殊’吧。”
    陈清岚似懂非懂的点头,人类软弱,妖族强大,人类想借助妖族的强大,又畏惧妖族的强大——就好像阿碧的遭遇。。。。。。这样一想好像就很容易明白了呢!然后还有两族习性差异、价值观、世界观什么,纷争是必然的。然后随着神制度的崩溃、人类信仰缺乏,贪婪之心泛滥,越来越多的妖怪隐蔽山林or躲藏形迹,人、妖结合的故事自然越来越稀少,到后来,强大起来的人类决心要消灭能威胁自己的“异族”——想想中世纪欧洲轰轰烈烈如火如荼的“灭巫行动”吧——妖怪终于被人类一手灭去真实的痕迹变成了传说般的存在。。。。。。
    陈清岚想了想,又小心的问,“那。。。。。。那魔族呢?”
    阮碧纱对于这个问题竟然十分仔细的想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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