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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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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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人朝着季老爷笑了笑,季老爷马上会意,张口便道:“我看蓉儿姑娘就叫元淇吧,季元淇如何?”

元淇马上磕头,“谢谢爹爹赐名。”

季夫人将她们二人搂在怀里笑道:“以后你们就是我季家的双生女儿,子衿是姐姐,元淇是妹妹。”

季老爷当下唤了两个仆人进来,笑着吩咐道,“你们两个现在就乘快马回府告诉福管家,让他将‘流苏阁’收拾一新,供大小姐和小二姐使用,夫子身子不好,我们再休整一天,后日便返回府上,还有,将‘存书堂’也收拾出来,供冷少爷使用。”

仆人领命后,便转身出去了。

当天,季氏夫妻二人,带着子衿和元淇在驿馆吃了一顿团圆饭。二人三叩九拜外加敬茶敬酒,就算是把这认爹娘的礼仪走完了。季氏夫妻二人均拿出了份量不轻的见面礼,给这两个越看越喜欢的女儿。

季老爷端着酒杯老泪纵横,一直说等回到了府上,要带两姐妹一起去给季家的列祖列宗磕头。

季夫人更是贴心的为两位姑娘安排了侍女,子衿暂由云坠照顾,元淇则由夫人身边的一位妈妈照顾,回了京城,夫人会再去买几个丫鬟过来。

席间,有人敲门。

季老爷一乐,“许是木易回来了。”

云坠开门一看,果真是冷木易手里拎着一个包裹站在门口,云坠喜滋滋地唤了声,“冷少爷,你回来了?”

冷木易“嗯”了一声,便大步迈了进来,将包裹包在桌上后,弯腰叫了声,“叔叔,婶婶。”

子衿微微抬眼瞧了瞧这位冷少爷,十七八岁年纪,一缕黑发高高束起,一身墨蓝色轻便打扮,浓眉大眼,皮肤也很白净,只是似乎不太爱笑,话也不多的样子。

“木易啊,买两套衣服的事让下人们去办就成了,你怎么还亲自跑去了。”季夫人关切说道。

“婶婶,我骑马跑得快。”

季老爷心情很好,哈哈一笑,“衿儿,淇儿,这就是你们的冷哥哥,木易家与我们季家是亲戚,三年前我去宁远上任的时候,路过木易家曾经小住了几天,之后木易便一直跟着我到了宁远,这次又回了京城。”

子衿和元淇赶紧上前施礼,“多谢冷哥哥救命之恩。”

冷木易简单说道:“妹妹们真是客气了!”

“这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自是不必客气,木易你就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

季老爷说完,云坠赶紧为他摆了一副碗筷上来。

冷木易倒也不推辞,顺势坐了下来。

有了冷木易的加入,席间的气氛多少有些紧张,特别是元淇,只见她小脸涨红,捏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冷木易见状打趣道:“元淇妹妹,可是我的加入拘谨你了?”

元淇闻听,整张小脸“腾”的一下,如同着了一把火般又红又烫,只得眼神瞟向子衿求助。

子衿嘴巴一咧,笑道:“冷哥哥真是说笑了,一家人何有拘谨之说,来,尝尝这蜜汁莲子,香香甜甜的真是好吃呢!”说罢便夹了一块放到了冷木易的碗里。

冷木易道了谢后,便用筷子夹起来放到了嘴里。

第八节:毒斑

晚上,月色透过乌涂涂的窗棂和贴纸,斑斑驳驳地晃进室内。

云坠为子衿拿来冷木易为她们买来的换洗衣服,里外三层都是新的,连小衣也有,子衿不禁诧异道:“这些都是冷哥哥买的?”

云坠点头,“是啊,都是冷少爷买的,而且他还想着二小姐刚刚没了亲人,还给二小姐买了一套素白的衣服。”

子衿不禁微微脸红,虽然身体里有一个现代的灵魂,但是一个陌生男人为自己买这么贴身的衣服,却也忍不住脸红心跳,想必元淇那边脸上又要着了一把火了。

云坠准备好了木桶,并且命人送来了热水,还洒了几片玫瑰花瓣,供子衿洗澡用。她伸手拭了拭水温笑道:“小姐,这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您快进来泡一泡吧!”

子衿上前抓了云坠的手,“云坠姐姐,谢谢你啊!”

云坠一惊,连连摆手,一张俏脸几乎皱到了一起,“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您现在是我们季家的大小姐了,而我是个奴婢,您怎么可以叫我姐姐呢,被老爷和夫人听到是要责罚我的。”

子衿“扑哧”一笑,“爹娘看起来是那么随和的人,怎么会轻易责罚丫头呢!”

云坠一脸认真,“乱了规矩当然要罚,小姐您叫我姐姐,就是乱了规矩。”

“好,好,好,我不叫行了吧!”子衿摇摇头,在固执的云坠面前认输。

云坠这才复又展颜一笑,子衿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丫鬟云坠,虽不是什么绝色美女,但却有小家碧玉的风姿,一身嫩绿的纱衣,衬得肌肤越发白皙嫩滑,清秀的五官中带着一抹调皮之气,倒是极为耐看的类型。

子衿一边卸衣一边和云坠聊着,“云坠,你来季家多久了?”

云坠接过子衿卸下的衣服答道:“小姐,我六岁就被夫人买到季家了,一开始侍候珠儿大小姐,其实也不是侍候了,那时候我也还小,就是陪着她玩。”云坠顿了顿,复又说道:“后来珠儿小姐去了,我就跟在了夫人身边。”

“哦,那你今年多大?”

“奴婢今年13岁了。”

子衿挑眉,“那岂不是在季家已经有七个年头了。”

云坠将子衿的衣服一一挂在衣架上,才又笑着说道:“可不是嘛,七年之久了,也算是在季家长大的,虽然只是个奴婢,但我已把季府当成自己的家了。”

“那你家里可否还有亲人?”

云坠摇了摇头,“早没了,爹娘去了,将我交给婶母照顾,婶母便将我卖身做了丫鬟。”

子衿迈步跨进木桶前握了握她的手,似是安慰。

云坠马上会意一笑,“小姐不要担心,我一点都不难过的,老爷和夫人待我很好。”

“珠儿小姐不在了,夫人那边也多亏有你陪着。”子衿迈步跨进了木桶。

云坠赶紧过来扶住子衿,以防止她滑倒,“夫人是个大好人,季府上上下下的人对她都特别敬重,我也是,所以觉得能侍候夫人真是我的福气,心里呀高兴着呢。”

“嗯”子衿应着,矮身泡进了木桶,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热水带给她的舒适与温度。

云坠柔嫩的双手抚上子衿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捏了起来,“小姐,想必这几日你也乏了,让奴婢给您捏一捏。”

“谢谢你,云坠。”子衿依旧闭着眼睛。

“哎哟小姐,您不叫我姐姐了,却又怎么开始谢了?这些可都是我应该做的!”云坠站在后面嘟起了小嘴。

子衿略一挑眉,伸出左手拍了拍云坠抚在自己右肩上的手,撒娇一般说道:“以后不说了,一定不说了。”

云坠咯咯一笑,手上刚要加点力道,子衿却伸出双手在木桶里撩了点水,给自己洗脸。洗了两下似乎还不过瘾,她直接一个闭气,整个头部都缩进了木桶里。

“呀!小姐,您快出来,这可使不得,万一淹到了可怎么办?”云坠在外面惊慌地叫着。

子衿却不理她,在木桶内足足呆了两分钟,一直到觉得自己快没呼吸时,才猛的一下探出头来,头上脸上全都是水。

云坠拍着胸口直呼,“小姐,你可吓死我了!”随即她又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子衿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你,你的眉间没有画妆啊?怎么沾了水还是那么鲜亮?”

“画妆?”子衿一愣不懂她在说什么,心想已经被人弃尸荒野了,又有那么一场大雨的冲刷,什么妆都冲掉了。

云坠又低头到子衿的眉间仔细瞧了瞧,才又笑着说道:“原来小姐的眉间是块胎记,我还以为小姐化的梅花妆呢,这胎记长得可真像一朵红梅呀!”

“啊?”子衿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梅花?”

云坠继续说道:“说也奇怪,别人的胎记都丑死了,云坠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有小姐这么漂亮的胎记的,像朵梅花一样,好看极了。”

子衿终于听清她是在说自己,连忙问道:“云坠,我哪里有胎记?”

云坠一听,顿时愣住,捏肩的动作也停了,“小姐,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子衿看着云坠,云坠茫然地指了指子衿的脸。

子衿略一皱眉,“我的脸?”

云坠无声点头。

子衿一惊叫道:“给我拿镜子。”

当云坠以极快的速度将一面镜子拿到子衿面前时,子衿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呆住。不知何时,她的两边柳眉中间竟长出了一朵鲜红的梅花,大家还以为那是胎记,可是她以前没有的啊。

看着看着,子衿猛然惊醒,原来那是毒斑,只是因为颜色鲜红,看着太像胎记而已,只是因为巧合,它长成了一朵鲜艳的梅花,所以并没有怎么影响到她的美,但也终是美玉有暇。

子衿不动声色地坐回木桶,若是大家都认为那是胎记,就当成胎记好了。

既然出现了毒斑,就说明身体里还有余毒,是的,她被灌下整整一碗鹤顶红,没有去阎王爷那报道,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还如何要求身体里没有残留的余毒呢。

只是若这余毒有一天会发作,她希望能晚一点,晚到等她为母亲和哥哥报了仇之后。

第九节:归家

第二日,为了让季夫人好好休息,谁都没有去打扰她,于是就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里,饭菜也都是在各自的房间用的,一整天谁也没见谁。

又隔了一日后,轩窗外,曙光曦明,天朗气清。

一大早晨,云坠便过来侍候子衿起床洗漱,又简单的用了些早饭后,便匆匆收拾行装,准备回城了。

子衿刚刚踏出房门,正好撞见隔壁房间的元淇也推门而出,两个相视,均是眼前一亮。虽然之前二人已是相处了两天,但因为都是逃难中,难免有些狼狈,不但衣着破烂,脸上也是脏脏的,而今日二人均已洗刷干净,与之前已是大不一样。

元淇无声一笑,羞羞答答地过来牵住子衿的手,由衷赞道:“姐姐,你真美!”

“妹妹也一样,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子衿笑着,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打量着她身上这套雪一样白净的衣裙,心里想着:这个冷木易还真是个有心的人。

二人就这么笑着,手牵着手走下了木质楼梯,季家长长的马队已经在下面等候,马队中间停着六辆宽大的带篷马车,前两辆是供季家主人坐的,中间的两辆是丫鬟和妈妈们用的,最后两辆装的则是衣物用品等东西。

除了六辆马车之外,剩余都是些骑马的,此时下人们都已经各就各位,半弯着腰,默不作声静候着季氏夫妻下楼。

马队的最前面,是一匹雪白的俊马,此时它正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远远望去真是潇洒神骏极了,活脱脱的就像从徐悲鸿的画里跑出来一样。

而骏马旁边则站着一少年,青衣黑发,身材异常挺拔,一双朗朗的剑眉,卧在一双目光炯炯的亮眸之上,更显英姿。待一细看正是冷木易。

冷木易见子衿和元淇正在向这边张望,便快步走了过来,低头唤道:“子衿妹妹,元淇妹妹。”

子衿忽地想起衣服一事:不由得有一点点脸红,低声说道:“冷哥哥早。”

元淇躲到子衿的身后,也说了声“冷哥哥早”而后便将头低下了,低得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明明知道两位姑娘不想提衣服的事,冷木易却说道“看来我买的衣服还是挺合两位妹妹的身材的。”

子衿呵呵一笑,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元淇更是怯怯地躲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季老爷和夫人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季老爷道:“看来几个孩子都比我们起的早啊,这都站在那里聊上天了。”

子衿和元淇赶紧过去参拜爹娘。

冷木易也上前行礼道:“叔叔,婶婶,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可以即刻起程了。”

季老爷哈哈一笑,“好,即刻起程,这京城啊,也不知道三年之中变成什么样了。”

季老爷上了前面的马,季夫人想和两个女儿说话,就同坐了一辆马车,一群马队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对于季家的事,子衿昨晚已通过云坠的嘴巴,了解了不少。

季老爷名叫季司鹏,虽然不会功夫,但却善于用兵,就任宁远知府之前曾在兵部供职,是正三品。而季夫人鲁氏,父母是做小生意的,但都已过世,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娘家也没什么亲人了。而前面那个冷木易,是季司鹏的亲戚兼副将,14岁起就跟在季司鹏身边走南闯北,如今他17岁。

城郊的驿馆离京城并不远,车队行速不快,但没用一个时辰也就进了城门,季夫人掀开马车帘子,高兴地说道:“你们两个快看看,这就是南陵国的京城了。”

元淇赶紧凑到马车窗口向外张望,忍不住惊呼,“娘,这京城里真是好生热闹啊!”

“是啊,”鲁氏继续说道,“等过两天你们俩个都休息好了,让云坠带你们出来逛逛,姑娘家的,都爱美,胭脂水粉,穿戴打扮的东西都买上一些回去。”

“嗯。”元淇喜不自禁的答应着。

子衿却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她对这个京城又怎会陌生呢,再次回到这里,只会想到更多的过往,徒增伤心罢了。

进了城,马队一直没停,季家住在城北,由于城内人多,马队走得更是缓了下来。在城内约又走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季家。

众人刚一下车,站在季家门口迎接的人便纷纷跪了下去,一为首的管家模样的人口中高呼,“季福率一众下人恭迎老爷和夫人回家。”说罢纷纷磕头。

季老爷一跃下马,便哈哈大笑,“季福啊,我和夫人这几年不在京城,里里外外全凭你照料着,真是辛苦你了,快起,快起。”

季福抹了抹泪,笑着说道:“老爷和夫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另有一仆妇打扮的女人一脸笑意地搀扶上夫人的手臂,“夫人,近几年身子可好?”

“还好,还好。”夫人笑着回答她,她又笑着抚了抚云坠的头发,“云坠这丫头长高了。”

云坠笑了笑,福了一礼,称了声:“黄妈妈。”

待众人均都下得车来后,下人们牵马的牵马,搬运的搬运,乱哄哄地一大群人簇拥着老爷和夫人一起回了院子。这时候季福似乎才看到子衿和元淇,还有一直跟在身后的冷木易,才又停下脚步问道:“老爷,这两位姑娘是这位公子是?”

季老爷呵呵一笑,“回院再说。”

“嗳!”

季家的宅子很大,看样子是百年老宅,门楣的阔气自是不用说,进门便是几珠参天的古树,几株银杏,几株枫香,后院还有几株金钱松,看样子都有几十年的年轮了。再往里走更多珍稀罕见的名贵花草,假山,流水,小桥便一一映入了眼帘,靠近厅堂的位置,在万花众中挂着一个秋千架,架上涂着红色的油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再往里看便是大片的房屋,房屋巍峨挺拔,雕梁画栋,亮晶晶的琉璃瓦倒映着阳光的七色光芒,远远望去一片夺目之感。再到厅堂之内一看,更是目不暇接,阴沉木的桌椅,涂着亮汪汪的紫红油墨,随处可见的珍贵玉器摆设,巨幅名贵山水墨迹,不得不让同样出身在大户人家的子衿也有叹为观止之感。

第十节:季宅

季福是季家的管家,侍候过季家老少三代人,由于在季家资历较老,又深得季司鹏母亲的厚爱,便赐了同姓。此人四十几岁的年纪,身材有些微微发胖,眼大且灵活,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时,季福已经带着下人们站在了厅堂门外,远远地唤了一声,“老爷,人都到齐了。”

季司鹏牵着夫人的手满面春风地走出了厅堂,见季福所带来的下人,也就是刚刚在门口迎接的数十人,微微有些诧异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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