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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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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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不解:“母后,按例嫔位以上位份是可以亲自抚养幼子的。”

太后脸上一冷,“那穆湘儿无德,身为残躯怎还可再行嫁人,凭这一点就不能让她养育我皇室血脉,若是她日后还能再生养,由她养去也无妨,这一胎不行。”

“可是湘儿她……”

“皇帝休得再为她辩解,哀家已经很让步了。”

夜未央顿了顿,“是,母后,儿臣谢母后。”

“第四……”

夜未央一愣,没想到这太后还有第四。

太后看着他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这第四也是最重要的!”

夜未央赶忙点头,太后才继续说道:“穆美人进宫后不可专宠独大,皇帝你要雨露均沾,才能使后、宫前朝保持平衡,更是有利于我皇室开枝散叶。不但现在是,过几日秀女进宫了,皇上都要做到雨露均沾才行,你可记好了!”

夜未央努努嘴:“母后,我对什么选秀女压根没兴趣。”

“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来,秀女入宫是为我皇室延绵子嗣,哪容得你兴趣不兴趣的!”太后说完当即手扶胸口喘着粗气。

“好,好!”夜未央马上示弱,“我答应母后便是,雨露均沾,不过前朝的要事我还处理不过来,选秀一事就全权交给母后和皇后来办了。”

皇后挑眉,“母后和臣妾选的人皇上可会满意?”

夜未央重重点头,“满意,相当满意。”继尔冲着太后又是一笑:“只是母后别给儿臣选太多就好,累得慌!”

太后忍不住扑哧一笑,白眼瞪着他:“都当皇帝了还贫嘴!”

七月二十六,湘嫔娘娘回宫,册封仪式也在同一天举行。

当天湘嫔穿着宫内逢节日,婚嫁,或重要日子才穿的按位分缝制的礼服,挺着小锅一样的肚子,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太后体念她身子沉重,故尔大礼也就免了。

册封仪式由皇后主持,太后和皇上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仪式很简单,太监宣读册封的诏书,上面无非是写着一些湘嫔如何贤良淑德之类的话,于某年某月封为什么称号。

湘嫔谢恩,又向上天祷告之后,再行接受太后和帝后二人的赏赐,这册封仪式也就算结束了。

太后临走时,轻描淡写地说道:“湘嫔,哀家看你身子沉重行动不便,就不要各宫拜望了,回去好好养胎,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叫下人去拿,待孩子落地,再讲那么多规矩也不迟。”

湘嫔忙不迭地谢恩,目送着太后和皇后的身影渐渐走远,夜未央才向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湘儿!”

“皇上!”湘嫔哽咽着,“湘儿终于又见到您了!”

夜未央伸手帮她擦着眼泪,安慰道:“以后天天能见到了。”

“皇上骗人!”湘嫔将身子扭向一侧,嘟着嘴说道:“听闻过几日皇宫内就开始选秀了,到时各色美女成群结队地入宫,皇上还不看花了眼,哪还会记得湘儿呢!”

夜未央轻轻扳正穆湘儿的身子,刮着她小巧的鼻子说道:“好了,朕陪你回你的怀阳宫瞧瞧满意不?”

“嗯。”夜未央牵着她也不坐轿,就这么慢慢走着。

怀阳宫离议政殿很近,在皇宫之内就是这样,宠妃住的宫门自是离皇上近一些。待二人迈进宫门时,掌事宫女水漾端着一脸笑容,带着一众宫女和太监谦谦有礼地迎了出来。

穆湘儿站在院中环视四周,高兴得脸上如开了花一般。

夜未央揽着她的肩头笑言:“我的湘儿在这安心养胎,朕一切都为你安排好了,一会儿就有专门给你安胎的太医过来诊脉,静待我们的皇儿出生就行了。”

穆湘儿点着头,一脸幸福地偎在夜未央怀中,眼角挂着久久不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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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祭拜

七月二十八;子衿终于在几个不眠之夜中将那一蓝一白两块布料,仔仔细细地缝成了一条长裙一件披肩,摆到眼前再三细细察看,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待她将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包裹时,随喜和欢颜已经端着水,进来侍候她梳洗用早饭了。

早饭之后,欢颜帮她研墨,提笔给冷哥哥留书。

冷哥哥青览:时光飞逝,转瞬三年。还记得我在城东乱葬岗处独自徘徊,并晕倒在你马前,想来一切历历在目,仿佛昨日一般。三年之中,子衿亲眼目睹冷哥哥心灵性敏,好学多思,严寒酷暑更是不曾间断习武练功,无数次心中暗暗敬佩。来到季家,子衿得父母娇宠,得冷哥哥厚爱,有此父母,有此兄长,子衿何憾?但子衿愧无以为报,只求父母平安,冷哥哥珍重!相交易得,知己难求,缘尽于此,后会有期。

子衿含着泪,最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信纸吹干折好,亲自送到存书堂,将信纸压在了冷木易的书桌上。便带着随喜和欢颜,抱着琴,提着包裹出门了。

走到“锦绣行”门口时,子衿回头问:“你们两个有一年没回家了吧?想回家看看不?”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又笑着问道:“小姐,我们可以吗?”

“可以,今儿给你们放假,日落前,回到这集合。”子衿说着掏出钱袋,自里面拿出两锭银元宝,递给随喜和欢颜,“给家里面买点好吃的吧!”

相处三年,二人已知子衿性情,对她们从不吝啬,所以二人也不推辞,笑着接了元宝。想到能回家看看,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了,可是又想到剩小姐一个人,随即脸上又挂着一丝为难,“那小姐你?”

子衿眨眨眼睛说道:“我去师傅那里学琴,又丢不了。”子衿是一个酷爱弹琴的人,正因如此,季司鹏给她在盛京找了一位琴艺极高的师傅,但是这师傅很怪,再显贵的人家他也不会亲自上门授课,所以每隔三天子衿都会抱着琴去师傅那里一次。由于当时民风淳朴,女子地位不高,待子闺阁的女子更是不易过多抛头露面,所以子衿往往都是遮着面纱出门的。

随喜和欢颜笑着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子衿抱着琴转身进了“锦绣行”。

自锦绣行出来,她却没有去学琴,而是买了一些糕点,水果,酒水等祭拜用的东西,脸上又遮了一块纱布,雇了一辆马车,向柳家的祖坟地走去。

走了约一个时辰,子衿还没下马车,便看到了柳家祖坟地的外围,有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坟头,那便是她的母亲了,佟氏不但生前夺了她的命,连死后都没有让她入祖坟的正宗位置,而是埋在了离祖坟数米外的小地方,连碑上也只简单地写了几个字:慈母董氏之位。

到了之后,她将糕点和水果摆好,酒水倒进杯里,双膝着地,三个头还没磕完,早已泪流满面,“娘,女儿来看您了,您和哥哥在那边过得好吗?我好想念你们啊!”

子衿抬起头,将杯中的酒水洒在地上,又喃喃说道:“娘,女儿这三年过得很好,季家二老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只是女儿不孝,不但不能在您面前尽孝,也不能在季家二老面前尽孝了,因为女儿要进宫了。”

她跪在那里看着坟头上密密的野草,忍不住哭声更悲,“娘!爹他真的就那么狠心吗?我和哥哥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他也不找,连您的坟他也不来照顾一下,三年了,我每每来看您,这四周都是野草丛生,甚至没有来给你添一把土,爹他好狠的心哪!”

子衿一边哭一边拔着坟边的野草,她已经好久没有让自己这么肆意地流泪了,她知道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来娘亲的坟边看她了,一旦入宫就很难再出来了。

她就那么跪着,极为细心的,一棵一棵的将坟边的野草全部拔干净,又用双手将泥土抚平。

她抽出帕子把手擦净,说道:“娘,我把这里打扫干净了,你看是不是好看了许多,那么现在我给娘亲弹琴听如何,女儿现在的琴艺可是进步很大呢!”

说罢她就那么坐在草地上,将琴放在身前,伸出十根嫩葱一般的手指,轻轻弹了起来,她弹的是自己编的曲子,取名为《思亲曲》,每每在她思念母亲和哥哥的时候,就弹上一曲,可每弹一次,她都哭一次。

她一遍又一遍地弹,眼泪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越流越多,不知何时已将脸上的纱布浸湿了。也许是弹得过于专注,就连身边多了一个人,她都浑然不知。直到远处传来越来越多的马蹄声,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正自抬头,眼前两三米处居然盘膝坐着一个人,正两眼戚戚,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子衿一愣,抬眼瞧去,此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健硕,皮肤呈健康的黝黑色,双目炯炯,英气逼人,一身利落地骑装打扮,乌发束于脑后,子衿猜测他是出来打猎的。

琴声嘎然而止,子衿看着他,以及他身后涌来越来越多的人。

此人也不回头,只是左手一抬,喊了声,“都退下。”他后面的人和马便悄声地向后退了去。

子衿也不说话,两人对视良久,那男人方开口道:“姑娘琴音清越绝伦,平和雅致,只是这曲调却如泣如诉,凄楚哀怨,敢问姑娘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子衿略一低首,睫间未落的泪痕,又籁籁而落,凄声道:“怀念家母,内心感怀,琴由心生吧。”

男子有些动容地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子,虽然她半张脸遮盖着面纱,但是只那一对润了眼泪的双眸,以及双眉间那一朵盛开的红梅,就足以让他为之动容,忍不住低声道:“姑娘可否为在下弹奏一曲?”

子衿略一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伸开纤纤玉指,调弦按微,铿铿锵锵又全神贯注地弹了起来。弹的是季明珠所创的那首《如意锦》,这首曲子的曲意是世间男女对如意生活的种种向往,既有男儿沙场征战,万夫莫敌,胸中尽是锦绣山河的豪情壮志;又有女儿家柔情似水,楚楚动人的万分柔情。

男子凝神倾听,一曲将终,他道:“既有高山流水,又有小桥人家,既铿锵有力,又低泣声情,一音一弦,尽在曲中,如此气象万千,当真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子衿低首:“公子过奖了。”

“这曲子是姑娘你自己所创吗?”男子问道。

子衿起身略一施礼,“是我姐姐所创,曲名‘如意锦’”,说罢子衿又微微福了福,以示告别,转身向马车走去。

“刚才那首呢?”男子急急问道。

子衿也不回头,高声道:”《思亲曲》”

男子正想问她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女儿时,子衿已经转身上了马车。这时男子后面跑来一人,低头称了声:“皇上。”

被称做皇上的人不动声色地说道:“去,给朕查一查,这是谁家的祖坟地?”

男子低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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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下一节女主就正式入宫了,大家跟我去虐一下万恶的柳如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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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入宫

八月初一寅时,宫里过来的两顶辇轿准时停在了季府的大门口。鲁氏自昨晚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流泪了,今晨一见这辇轿都上了门,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现在一看,眼睛竟已哭肿成了核桃状。

她将子衿和元淇拉到内屋,抹了抹眼泪说道:“孩子,皇宫不比自家里随意,万事要小心谨慎,就像你父亲说得一样,我们不图你们大富大贵,一步登天,只求你们过得平安喜乐,顺心如意就好。”

两人皆是含泪重重地点着头。

而后鲁氏将两个包裹一人一个递到她们手里,“这包里装的除了一些衣物,都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些银票,初到皇宫人生地不熟的,别不舍得打点,若能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那是自然好,若是不能年满25岁也就放出来了,爹和娘在家里等着你们。”

一旁的季司鹏也抹了一把泪,自家奴手中接过包着布的古琴,对子衿道:“孩子,这把琴你就带着吧,若是想念我和你娘了,就拿出来了弹弹。”

子衿含泪将琴抱在怀里后,季司鹏才一脸不舍的对她们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此时,子衿和元淇已是泪水连连,子衿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扑嗵”一声便跪了下去,“父亲,母亲,衿儿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你们二老要多多保重身体,女儿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了!”说罢弯腰磕了三个头,哽咽着继续说道:“父亲,您每每愁眉不展喝闷酒的时候,女儿都知道您是因为朝中的事不顺利而伤怀,但是喝酒对身体不好,还望父亲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我和元淇这一走,母亲还要靠您照顾着。”说完她跪在那里挺了挺身子,又看向鲁氏说道:“母亲晨昏散步的习惯也要好好坚持,说不定走着走着,在某一个早晨或黄昏,女儿就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语毕,子衿含泪起身,抱着琴头也没回地毅然走进轿内,元淇在后面和爹娘又说了几句后,也进了轿中。

“起轿!”随着太监的一声长呼,两顶辇轿,几个嬷嬷和几个太监,一群子人这就浩浩荡荡的齐齐向皇宫出发了。

随喜和欢颜,以及碧玉和美玉四人双膝着地,双目含泪默默望着辇轿远去的方向。

“衿儿,淇儿……”鲁氏泪流满面,无力地向前迈着步子。

季司鹏拦住妻子,眼神却也未离开越行越远的辇轿,在一个拐弯处,终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子衿在轿中将琴上的布扯开,发现这琴正是明珠小姐屋内的那个价值连城的七弦古琴,而原来的明珠二字已经除掉,现在缠着的两个字是“子衿。”子衿抱着古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籁籁而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辇轿外面的嬷嬷小声提醒着,“小姐,就快到宫门口了,您准备着。”

子衿坐在轿中称了声“是”,而后自腰间抽出帕子将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抹掉,便掀开轿帘向外张望。

远远望去巍峨的宫门显得更加赤红肃穆,宫门两侧有手持金刀的禁卫军轮流把守,但凡经过宫门来往的宫女太监门,都要掏出腰牌,经过核查后方可通过。

辇轿缓缓行进宫门,再眺望里面的光景,却是另外别有洞天,青砖铺路,白玉雕栏,满目的雕梁画栋,果然一派天子气象。

听父亲说,当今圣上年方二十有六,是先皇的第二个儿子,本已被封为亲王,但是四年前太子夜未希联合皇后及母舅,逼着皇上让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想却被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反败为胜,皇后自尽而亡,母舅被砍了脑袋,太子被生生擒住,而后皇上病倒,驾崩之前一道圣旨,二皇子夜未央继皇位,大皇子夜为希废为庶民,流放漠北,不经宣昭永世不得入京。而后夜未央开始登基执政,新皇登基这三年,勤政爱民,文治武功,屡年减少苛捐杂税,得到万民称颂。

子衿正自想着,辇轿已经缓缓落地,轿外有太监高声道:“请秀女下轿!”

有人将轿帘掀开后,伸进一只细白柔嫩的手,子衿知道这是接自己的宫女,便顺从的将手搭了上去。待她下轿后,抬首一瞅,宫门上写着“留芳宫”三个字。再回头一望,身后还有若干顶轿子也缓缓行了进来,没多久,留芳宫门口便站着二十多名应选秀女,大多十六七岁光景,看样子都是精心打扮过的,个个晶莹剔透,娇美可人,或端庄,或淡雅,或妩媚,或小家碧玉,或眸色如电……皆是各有千秋。

接下来一个中年太监走了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望着众人清了清嗓子,而后对着一个年纪较小的太监问道:“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应选秀女可都到齐了?”

“成公公,都齐了,整好二十四位。”小太监弯腰恭敬谦卑地答着。

成公公“嗯”了一声,转身对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一群秀女弯腰施了一礼道:“各位小姐从今日起将住进留芳宫学习宫廷礼仪,留芳宫又分为三个院,分别是凝香院,翠香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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