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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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策-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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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的皇宫之内,无论是御花园的花架下。秋千上,或是凉亭里,不管任何一个角落,似乎总能听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采星带着千皓,千皓带着绯玉。三个稍大一点的孩子牵着刚刚蹒跚学步的千羽和千寻,常常玩得大汗淋漓。而千鸿由于病着不能像他们一样疯跑戏闹,慧妃就带着他静静地坐在一侧看着其它几个孩子笑。

时日一久,就连一向不与他们接触的嫣昭仪也带着她的公主来与大家一起玩。每逢她来了,季子衿总是拉着她的手说道:“嫣妹妹要常带公主出来玩才是。一则孩子多晒晒太阳定是好的,二则这些孩子都是亲生兄妹,要多多走动,多多联络感情,莫要因为生在皇家,就淡薄了彼此之间的兄妹情谊。”

一开始嫣昭仪总是怯生生的,但是日子一长,她便发觉慧妃娘娘,暖妃娘娘,包括与她同是昭仪的婉娘娘,都要比她想象中的善良和热情。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同为妃嫔的那种防备与醋意。

所以,在季子衿如此说来几次后,嫣昭仪便真的放下戒备,常常带着公主出来走动了。孩子们玩做一团乐在其中,大人也自是极高兴的。

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郑贵人,从前的郑贵人,如今的郑昭仪。

自郑昭仪被季子衿救出冷宫后,她便主动担负起照顾几个孩子的重任。只要孩子们出来玩,那人群中定是少不了她,还没事的时候就给孩子做些衣裤鞋袜,或者是甜食饮口,弄得孩子们都对她喜欢得紧。

如此说来,除了身在别院的大皇子夜千瑾之外,夜未央在宫中的四个皇子,三个公主总算是成了真的兄弟姐妹。他们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去向太后请安,一起在太后的寿辰上为太后讲笑话听。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皇上和太后自然是最高兴的。

夜未央搂着季子衿非常感叹地说道:“如今的宫中,才是朕最要看到的样子。朕小的时候就一直希望和兄长和妹妹一起玩,但是母后总是各种担心,所以只好把我关在宫中,如今朕的孩子终于可以自由了!”

季子衿听到这些时,什么都不说。她只是笑,窝在他的怀里笑。

而后、宫之中的妃嫔们虽然越来越少,但相处得还算融洽。

皇后罗月汐依旧在忆坤宫内未曾出来过。贵妃之位暂且空缺,妃位除了别院的辰妃和静妃,就是宫内的慧妃和季子衿了。

而妃位以下的其它人,除了有公主嫣昭仪,其它人在夜未央心中也就渐渐的沉寂了下去。他鲜少去其它宫中走动,三个皇子的母亲季子衿,仍旧是这宫中的一枝独秀。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海面的平静,不代表着海底没有暗藏波涛汹涌。

宫中一切看似和谐美好的同时,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同时还有一个愤愤不平的灵魂。

这一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站在冷宫一角的徐青鸾终于等到一个身影翻墙而入,她急急跑过去,喊了一声:“爹!”

徐征南在冷宫之内站定。四下观看无人后,方才摘下脸上的黑巾。低声说道:“鸾儿,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徐青鸾一急,伸手扯上徐征南的衣袖,带着哭腔急道:“爹,你不是说能救孩儿出去吗?现在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您和祖父倒是计划好了没有?女儿在这里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您若再不来搭救女儿,再来看女儿时可就剩下女儿的尸体了。”

徐征南听完女儿的话,双眸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他不急反笑道:“鸾儿莫急,耐心等等,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徐青鸾赌气跺着脚,气道:“难道爹爹非要让女儿等到人老珠黄再出去吗?若是不让我出去亲手杀了那挨千万的季子衿,女儿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

确实。为了在宫中立足,为了争夺后位。她处心积虑了那么久,扳倒了那么多拦在脚下的绊脚石,又极力讨好太后那个难搞的老太婆,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夜未央的注意。以获宠爱。

然而所有被她精心计划好的一切,却因为季子衿的突然出现而毁于一旦。季子衿不但打破她之前所有的计划,更是揭穿她之前的阴谋,每每想到这些,她的胸口都剧烈疼痛,几乎恨得要喷出鲜血来。

见徐青鸾如此恼怒,徐征南这才缓了口气,思虑片刻道:“鸾儿,你老老实实告诉爹,你是真的喜欢皇上,还是只想要皇后的位置。”

徐青鸾顿了顿,直言道:“一开始是真的喜欢,喜欢的同时更想坐上皇后的位子。一来后、宫之中唯我独大;二来也可扬我徐家威风。”说罢她停了停,忽然挂上一脸怨怼之色,恨道:“可是他竟对我如此无情,特别是那个季子衿入宫以后,更是不知他已将我置于何处,不但对那贱人百般宠爱,还将三皇子过继给她抚养。所以女儿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向往情爱的小姑娘了,女儿明白,若想在后、宫之中生存下来,并且生存得好,只有权势才是一切,没权没势,就只能像现在这样,遭受众人的耻笑及鄙夷!”

想到自从入了冷宫以后,从前那些被她踩在脚下的女人们,一个个上门来取笑她的嘴脸,徐青鸾再次气红了眼睛,若不是极力控制,似乎胸腔都会爆炸一般。

听女儿这么说,徐征南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挂上一层令人胆寒的阴狠,他冷冷说道:“为父和你祖父本还念着一丝旧情,不想对他赶尽杀绝,本想着逼他放你出冷宫,恢复贵妃一位也就算了。但是这样看来,即便是称了你的心意,那夜未央恐怕对你也是无意,你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也艰难,何况你对他也无过多的情份了。”

“爹,你到底想怎么办?”徐青鸾急得直跺脚。

徐征南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狠狠说道:“鸾儿,爹实话告诉你,夜未希回来了。所以他夜未央对我不仁,我对他也就不义了。”

“夜未希?”徐青鸾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眼睛惊道:“那夜未希不是当年谋反,被先帝流放到漠北,命他不经宣召永世不得回京的吗?”

徐征南冷哼道:“没错,就是他。鸾儿你要知道,若是我和你祖父带兵杀进皇宫,那众大臣定说我们父子谋反,所以定会有人拼死护夜未央。但是若是我们重提当年旧事,揭一揭那夜未央的老底,恐怕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徐青鸾愣了半晌,方才恶狠狠地点点头,“不管如何,只消爹让我亲手杀了那季子衿,女儿心里就痛快了。”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二三八节:汹涌

时光飞逝,又一个中秋佳节如期而至。

对南陵国而言,中秋也预示着秋收的到来。

所以宫外的百姓们载歌载舞欢庆这一年风调雨顺,欢呼又迎来了一个丰收太平之年。而宫内依旧例行往年大摆宴席,广邀群臣,君臣齐聚议政殿推杯换盏喜迎中秋佳节。

皇帝夜未央身着紫金龙袍端坐于大殿正上方,左右略向后摆着的长桌前分别坐着太后和慧妃。而季子衿由于今日千寻微感不适,而未能来参加宫宴。

宫中其它未到妃位的主子们,自是不方便在这等大宴群臣的场合出现,而禁在亿坤宫内的罗月汐自是以抱病之说避开这等场合。

然而宴席之上不但宫妃稀少,就连前朝的大臣们,也比往年少了许多。

据说宰相罗修恩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下床走动已是困难,所以就更是不能来参加宫宴了。偏偏巧的是徐重也抱病在身,徐征南自是侍疾父亲床侧,自然也就没能到场。而冷木易因为爱妻有孕且又害喜严重,故太后亲口免了他宫宴之行,而让他在府上专心照顾爱妻待孕。

而代宰相秦非和高达几日前则被夜未央派遣出去走访民情,至今未归。

所以在这个宫宴之上,不免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但是夜未央却是兴致不减,不但连连命人上歌舞助兴,更是不断举杯与大臣同饮,人虽少了,但是热闹却是不减往年。

然而就在觥光交错之间,不知何时议政殿外已亮起通天的火光。

一时之间兵刃交错声,呐喊声。奔跑声,纷纷四起,惊得殿内众人纷纷丢掉手中的酒杯。怔怔地望着殿外的火光,而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外面发生了何事?”夜未央脸色变了变。猛地起身而立,抬手摔掉手中的酒杯,对众人喊道。

自殿外跑进来的张一,惨白着脸哆哆嗦嗦道:“皇上,是大将军徐征南带着兵马杀进皇宫了。”

“什么?徐将军要造反?”一个大胡子武将借着酒劲拍案而起,粗声粗气地说道。

“徐征南吗?”夜未央喃喃两句,非但没有紧张之色。眼中竟闪过一丝精光,他歪头略想了想,却又稳如泰山的坐了下去。

“皇上,现在怎么办?”一大臣急切问道。

夜未央摆了摆手。沉声道:“莫要着急,见机行事就好。”

许是他的沉稳感染了众位大臣,不管是真的淡定,还是假装淡定。但是在表面看来且都稳了稳心神,不慌不忙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有的甚至还伸手捏起酒杯饮了两口。

而太后和慧妃虽然脸色都是不好看,但都尽量保持着端庄持重,稳稳地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说是迟,那是快,转瞬间宫内火光之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已经有几个领头的将领持刀冲进了议政殿之内。只见他们横眉怒目,持刀喝退殿门处的一众宫人,复又分为两侧把守,即刻闪出一条路来。

而随在他们身后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披盔带甲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徐征南。

夜未央捏着青花酒杯,不停地在手里转来转去。眼见满脸杀气的徐征南走了进来,不由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哼道:“朕还以为是谁呢?果然是你大将军徐征南,看来你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动手了。”

“皇上,正是臣。”徐征南目光在四周环视一圈,最后落在夜未央身上时,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冷笑道:“难道臣不主动来,还要等着皇上夺了臣的兵权吗?想我徐家几代人为朝中尽忠,可皇上您呢?不但将我唯一的女儿囚进了冷宫,还曾暗示臣的父亲年纪大了,是时候告老还乡将机会留给后生小辈了。臣的父亲和女儿都被皇上这样欺负,这样的奇耻大辱,臣还能坐以待毙吗?与其任皇上欺凌,臣还不如奋起反击,一来还我徐家老小的公道,二来也能了却先帝的一桩心事……”

“你的女儿囚进冷宫是她自己做孽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至于你的父亲以老卖老,愚腐至极,动不动就拿他几朝老臣的身份压制于我,所以他也确实该将机会让给小辈了。”夜未央说罢,不由眼中飘过一丝犀利,愤怒道:“你说先帝的心事,难道先帝的心事就是让你利用手中的兵权谋反吗?”

徐征南听罢,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还缓缓勾起一抹阴森又恐怖的笑意,继而又不时大笑出声,末了,才缓缓道:“臣并非想谋反,臣是来主持正义,将皇帝的位子还给应该坐在皇位上的人。”

夜未央蹙了蹙眉,冷笑道:“以你看,这个皇位应该由谁来坐呢?”

徐征南仰头哈哈大笑,指着门口说道:“当然是该坐皇位的人坐。”

众人随着他的手势望去,只见殿门口走进一个瘦高个,细长脸,鹰勾鼻,一双大而凸出的眼睛骨碌碌直转的男人。或许最近几年入朝为官的人不认识此人,但是殿内的一干老臣,以及正殿之上的夜未央,和夜未央左右两侧的太后和慧妃,又有谁不识得此人呢!

一群老臣见得此人,早已目瞪口呆,并将既将跑出喉咙的话语死死扼住,免得说错什么话,招来祸事。

而太后和慧妃终是控制不住眼中的惊愕,不由同时惊呼出声:“夜未希!”

夜未希眼角上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仰了仰头,傲然说道:“正是本太子。哦,不!应该说正是朕!”

“大胆!”太后不由猛拍一下桌几,怒道:“当年你携同皇后和国舅要挟先皇退位一事败漏后。先皇已经将你贬为庶民流放漠北,并且不经宣昭永世不得回京。今日你居然敢不遵先帝遗训,擅自离开漠北。返京闯宫,真是罪可当诛。”

太后说罢。眼锋一转,喝了声:“来人,将这大胆叛贼抓起来。”

然而太后的话并未引出侍卫上前抓人,反而四周鸦雀无声,极为安静。

“来人!给哀家来人!”

太后脸色泛青,不甘地猛砸桌板,发出一声声“砰砰”的巨响。

然而这一声声敲击的巨响。引来的却是夜未希仰头一阵狂妄的大笑声。

他尖税刺耳的笑声在整个大殿上空回旋,闻者不由心肝颤抖,待他笑够了,这才狠狠说道:“你以为你还是昔日可以呼风唤雨的太后吗?现在整个皇宫都已经被我的人所控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和夜未央的祭日。”

太后容色更显惨白,踉踉跄跄地退后两步,面露惊恐。

夜未央见状,赶紧上前几步扶住摇晃不定的太后。安抚道:“母后莫怕,有儿子在,不会让他伤到母后毫分。”

“未央!”太后一把抓住夜未央的手臂,泣道:“哀家活了大半辈子,苦虽没少吃。但福也享了不少,不遗憾了。哀家不怕死,哀家是担心你。”

“母后放心,儿子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夜未央说罢,抿嘴瞧向夜未希。复又看了看徐征南,正色道:“徐将军说真正该坐皇位的人是他吗?”

“正是。”徐征南毫不避讳地说道,“他才是正宗先皇后所生,更是被先帝立为太子之人,若不是当年你和太后略施计策夺取皇权,如今登上的皇位的人是他,而并非是你。”

那夜未希却也不客气,端起桌上的一杯美酒一饮而尽,复又朗声道:“各位大人,虽然先帝将我贬到漠北那种苦寒之地,我在那里餐风饮露受尽苦头,整日望着盛京的方向冥思苦想。某天我终于想明白,当年我母后和国舅为何在我为太子之位的情况,为何还要逼父皇让位,原来都是因为她!”

夜未希抬手一指,双目怒视着太后。

太后嘴角抖了抖,满目怒气,不由旧事重提,怒声喝道:“大胆罪民,先帝已将你流放漠北,并亲自旨意,若无召见不得私自回京。现你不但私自回京,还擅闯皇宫,你该当何罪?”

夜未希嘴角微抿,毫不在意之状,冷笑道:“我不但回来了,我还要夺回我应该有的一切。”说着他目光轻扫四周,冷声道:“大家看清楚了,当年就是这位太后暗中用计,害我母后联合国舅逼皇上退位,结果她却反咬一口,联合他的儿子夜未央置我母后与国舅爷于死地,更是让先皇将我流放到漠北之地,而将皇位送到了他的儿子夜未央的手里。”

说到这,众臣中间开始小声地响起一些议论之声,夜未希继续道:“今日我夜未希重返盛京,除了要为我母后和国舅报仇之外,就是奔着皇位来的。这皇位本该就是属于我的,所以顺我者冒,逆我者亡!各位大臣各自想好,若是顺我者,日后封官晋爵大加封赏。若是不要命跟着夜未央的,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未说完,夜未希猛地从旁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剑,稍一用力就将桌上数个水果劈成两半,并恶狠狠说道:“顺我者一片坦途,逆我者如见此果。”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二三九节:藏身

一时之间众大臣们举棋不定,有的说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先帝将皇位传给了夜未央,他们就应该誓死尽忠于他。有的则说本来皇位应该是夜未希的,若不是太后从中施计,夜未希早就顺利登了皇位,所以就应该拨乱反正,重推夜未希登上皇位。

支持夜未央的说:皇上自登基以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兴修水利,减免杂税,无一不证明他是一个好皇帝,为天下黎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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