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误会了,我是六扇门的捕头刘霏,刚才冒昧闯入是为了捉贼。”
亮出腰牌,站在人群中只着了一身内衫的中年男子这才挥走下人,拱手站出赔礼:“小人邓光,不知是刘捕头前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没关系,快让人去瞧瞧二楼的小姐,刚才的贼应该是最近几日的采花贼,不知小姐有没有事。”
一听采花贼竟入了自家院子,邓光脚下一软,身边的丫鬟赶紧搀着他往楼上走。
看着人都上了楼,孙小喆走来问道:“怎么样?”
刘霏摇头:“没抓到。”
“这人武功这么厉害,连你也抓不到?”孙小喆惊讶,要知道刘霏的武功那可是武林中公认前茅的,若是连她也捉拿不住,这采花贼难不成还是武林盟主?
“不是,那人不会武功。本来就要抓到人了,却被这些下人给耽搁了,等我脱身再去追时,后门已经被人打开逃掉了。”
眼睁睁看着贼人逃脱,即是刘霏也不由有几分气恼。
楼上传来怒骂声,刘霏二人走近门时就见到所有的男仆全被赶出门外,紧闭的房门关不住邓光暴怒的吼声。
“你们这群饭桶!是怎么护院的?竟然连贼进了小姐的闺房都没发现!我是白养了你们,你们全部马上给我滚!”
屋内回荡的声音还没静下,另一个颤栗的声音小声的说:“老爷……小姐,小姐还是没醒……”
推门进屋,就看见被邓光一脚踢在地的丫鬟,其他在房里的丫鬟全都战战兢兢,靠在床边的两个丫鬟更是吓得直落泪不止。
刘霏轻扫一眼床上已经被穿上衣服却闭目不醒的小姐,了然。
“让我来吧。”
见刘霏走来,邓光大喜,忙挥走丫鬟给两人让出位置:“小女不知为何到现在也不醒,小人正焦头烂额,得刘捕头帮忙实在好不过了,请。”
“她吸入了一些迷香,只要找些刺激的东西给她闻闻,就会醒了。”刘霏坐在床沿边,从袖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打开瓶口放在邓家小姐鼻端。
果然不多时,那小姐就皱着眉轻哼着睁开眼来。看到两个生人,邓小姐诧异,眉宇间似乎想起昏迷前的情景,惊怕的哭出声来:“……爹……爹……”
“女儿!”邓光见爱女醒来激动不已:“爹对不住你,害你受委屈了!”
父女俩抱头痛苦,突然邓光抬头问道:“女儿,那,你有没有……有没有……”言语间的吞吐和紧张的神色让邓小姐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她低头轻摇,邓光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眼见邓小姐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下来,刘霏开口问道:“不知小姐是否看清那人的相貌,在你昏迷之前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被问及先前发生的事,邓小姐脸色发白避目不语。刘霏还欲再追问,邓光适时站起身对两人笑道:
“这次真是多亏了刘捕头才将那贼人赶走,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还请收下。”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送到刘霏面前,“小女受了惊吓,还请刘捕头让她好生休息。此事关系到小女的名誉,希望刘捕头定勿将此事传开,小人感激不尽。”
“邓老爷不用客气,这事出来我们六扇门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但是我问的问题也请小姐认真回答。我想小姐也希望早日抓到这恶贼,让其他姑娘也免受其害吧。”
躲在帘幕后的邓小姐看看刘霏,又看看自己的父亲,低头想了良久才怯怯的说:“我只记得他身上有一股药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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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这样吧……呃】
20
20、第 20 章 。。。
“咚——咚!咚!咚!咚”街上敲响了打更声,五更天了,街上最晚的酒馆也早关了门休息,整个奉顺城进入了一整天里最安静的时刻。奉顺府衙上却是灯火一片,两排差役站得笔直,邓主簿和周县尉一左一右强忍着睡意直挺挺的站着,两只眼睛瞟瞟端坐的府尹,又瞟瞟堂下坐着的人,最后下定决心保持缄默,一个看房顶一个看鞋底。
新上任的任府尹胆战心惊的看着堂中趴成一排,惨叫连连的捕快,那落在他们身上的板子,每响一声他的心也跟着颤一颤,默数完最后一个数,松了口气,这总算打完了。
执行杖责的捕快报:“二十大板执行完毕。”
刘霏不紧不慢的拿茶盖掠茶叶,轻吹茶水,反复几个动作却是不喝。
底下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放下杯子,刘霏侧身轻问:“越权执刑,任大人不会怪罪吧?”
被刘霏冷冽的眼神一扫,任府尹猛地一激灵:“怎,怎么会,刘大人言重了。”
“交接班值的捕快竟然迟了半个时辰,围同一起喝酒赌博。如若不是我恰巧经过,今次就又一个姑娘被那贼人侮辱。二十大板就是要你们记个教训!一个女子的清白又岂是几个板子能换的回来!”转头看向任府尹,“也请任大人管好自己的人,严谨自律,可别上梁不正下梁歪。”
任府尹连声答应,心里却是叫苦连跌,早叫他们值班时候别玩,结果今天正好被这位姑奶奶抓个现行,挨了板子不说还连累了自己。
打也打完了,训也训过了,孙小喆招来其他的差役将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都给搀了下去。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下完事可以回去了吧。刘霏却是召集剩下的差役去回生堂。
孙小喆诧异:“现在?”
“对,就要趁现在。”刘霏点头,“据邓家丫鬟说,她家小姐一向不爱出门,只是最近几日染上风寒才由丫鬟陪同去的这家药号拿药,而她又闻到的那贼人身上有药材味,不可能有那么巧,除非那贼人就是那家药号的人,在药铺偶见邓小姐,然后心生邪念。”
“可是,那人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难道不会逃跑了吗?”孙小喆担心,到时候可能会是空跑一趟。
“逃跑只会更快暴露那个人的身份,对我们查找起来就更有利。”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刘霏看看天又道:“每一件案子若都怕麻烦,不是和那些挨打的差役一样了吗。天太晚了,你快些回去。”
知道刘霏这一夜是不打算睡了,孙小喆在心里叹,说:“反正天也快亮了,也睡不了多久,万一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还是跟你一块去吧。”
夜深人静的街道忽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一阵急过一阵。回生堂的门童百般不愿的爬起床,睡眼朦胧的向前门走去:
“到底是哪个催命的家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吵了师傅,待会准敲你双倍的出诊金!”
刚收起门楔,门就被人很用力的推开,门外火光明亮,门童只觉得人影晃动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推到墙壁前靠着。两个捕快一左一右的进门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个着男式白衫极美貌清冷的女子,在她身边的布衣女子戴着顶小帽,一张普通的脸却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两位女子身后陆续跟进了十几个衙差,小门童有些发懵,这,这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六扇门的捕头,接到线报有人说采花贼就藏身在这药堂中,我们奉命前来搜查,还请小哥带我们去见你家主人。”
小门童瞪大了眼珠惶恐万分,脚下一软就要往地上跪去,被在他身前的捕快一提,这才醒过神来领着众人进院。跟着人后走的孙小喆心中疑惑,捉贼不是应该谨慎小心,这样大张旗鼓岂不是会打草惊蛇?抬头看刘霏,那人也像是有感应似的侧头看她,无需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孙小喆明白她的用意,轻轻点头悄悄的趁着众人不备溜了出去。
眼角余光随着那人消失在庭院里而有几许奇惑,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就有了这种默契?
不容她细想,几个转角就到了正堂,还未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味,一个矮小老头正由人搀扶着迎出来。想来已经听那赶在前面的小门童报过了,此时正立在门前害怕的瑟瑟发抖。
和嘈杂的前院相比,没着灯的后院显得异常寂静,孙小喆就着月光小心的边走边思索。
因为邓小姐的证词而怀疑那贼就藏身在此处,可要怎样找到有嫌疑的人呢?就算找到了作案人,可受害的小姐都事先被人迷晕,没人见过采花贼的样子,又怎么指认呢?难道光凭身上沾染的药材味道作证,那这整个回生堂的人岂不都有嫌疑?
正思索着迎头就撞上了一人,突然的冲撞力将孙小喆反弹了回来,被她撞上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拉回孙小喆,才没让她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被她撞了的人慌忙的弯腰道歉,孙小喆捂着快被撞断的鼻子两眼冒星,痛得吱不了声。
“我没有看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很疼吗?你等等,我给你找药。”
孙小喆被扶在台阶上坐下,眼泪都挤出几滴来,一个房间里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好一会儿走出一个姑娘来,手上拿着几块焦黑色的药块,样貌朴实,嘴腆着笑:
“真是对不住了,姑娘。这是没药,能治跌打瘀痛,还能消肿,你拿回去煎水喝。若鼻子还觉得不舒服,你再来找我。”
孙小喆接过药块,这会儿虽然缓过劲来,但轻轻一碰鼻子还是生疼。虽然是自己撞了人,但有人报销药费总好过自己花钱抓药。老实不客气的将东西揣进怀里,抬头对人露出灿烂的笑。
那姑娘愣了愣,也笑了来:“没见过你,这么晚了,是来请大夫的吗?”
“你不知道吗?六扇门的人来查案,我是跟着来凑热闹的,没曾想在这迷了路。”
那姑娘嘴里呢喃:“六扇门……”然后猛地站起身来,“难怪大半夜的师傅还让所有人去正堂,我得赶紧去……”
“唉唉,等等等等。”孙小喆一把拉她回来,“人家六扇门查的是采花贼,你一个女的去凑什么热闹。”
“采花贼?!”
“是啊,你看多危险啊,药堂里就你一个女孩子,采花贼就在你身边,说不定下个轮到的就是你了!”
孙小喆危言耸听,那姑娘吓得嘴唇泛白一副慌神的模样,孙小喆看时机成熟,开始套话:
“所以才要尽快抓住这个人,小大夫你想想,最近你们药堂有没有行为很可疑的人?或者是举止有一些变化的人?”
姑娘凝神想了一会儿后摇头:“我不是大夫,我只是负责给买药的煎药,没发现大家和往常有什么不同啊。”
套了半天也没得到有用的话,孙小喆有些泄气,手托着腮帮子,眼睛却被一株盆栽吸引了去。
那是……
孙小喆靠前去看,刚要伸手就被那姑娘一掌拍下:“别动它,这是鲁远师哥的宝贝。”
“这是你师哥的?”指着盆里一株开得鲜艳白色的花,孙小喆问。
“是啊,师傅带回来的种子,让鲁远师哥一个人照料,他人粗可心细,照顾这些可拿手了。”那姑娘说笑道:“你别小看这花,它可以治病呢,止咳平喘、跌打损伤、还能治面疮。”
“是吗?”孙小喆笑,趁着姑娘不注意时,悄悄采下一片花叶藏在衣袖。
……
正堂内,刘霏审视着每一个药堂的人,问道:
“人都到齐了吗?”
“所有的男丁都在这儿了。”小老头期期艾艾。
“好,你们所有人排好一个一个进内室来问话。”
天际边泛着白光,更夫收好锣鼓回家睡觉。刘霏一打开药堂的门就看到坐在大门前打瞌睡的孙小喆。轻拍她的肩:
“回去睡吧。”
突然醒过来的孙小喆睁眼就看到一身白衣出尘的容颜,笑:“原来我还在做梦啊……”
头埋进手臂里继续睡,……过了几秒又猛地抬起来,对上刘霏瞧她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唇边的哈喇子,整个人如被电击般跳起来,拽着衣袖使劲的擦。
“我看你一直在忙,就没去打扰……”
刘霏见她整张脸红红的,心里好笑,面上却神色自若。
“你有查到什么吗?”
想起在后院见到的东西,孙小喆递给她一片叶子。“我找到这个。”看出刘霏眼里的不解,孙小喆说:
“这是曼陀罗的草叶,在后院的一个盆栽里种着。它有治病的功效,但同时,它也能制麻药。”
“麻药……”刘霏手指轻触柔软的叶子,“你是说这东西也可以制迷香?”
“对,听回生堂里的女弟子小莲说,这曼陀罗是一个叫鲁远的人种的。”
回想起刚才的问话,其中一个男子神色不安,回答问题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人正是叫鲁远。
刘霏立刻叫来一名捕快吩咐道:“把鲁远带来衙门,我要亲自问话。”
县衙里昨晚上这么一折腾,里面的人一见刘霏就得瑟,任府尹颠颠的陪着进去审问鲁远,其他的一众人等都围着孙小喆转,端茶、递水、嘘寒、问暖,谄媚的无微不至。
一夜未睡,孙小喆除了很困还很饿,都没上大街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有人自动请缨去买了两碗牛肉面,孙小喆吃了一碗,用空碗把另一个盖了起来焐热。
享受了一阵殷勤伺候,里面的人就出来了。孙小喆忙上前用眼神询问,刘霏摇头:
“不是他,已经有人证实,采花贼作案之时,鲁远正和一个寡妇偷情,他隐瞒不报就是怕坏了名声,被回生堂赶出门。”
“那曼陀罗呢?”
“一个药堂有这种花也不奇怪,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武断定罪。而且,这花虽然是他在种,可并没有限制其他人靠近,有人偷拿那花来做迷药也是有可能的。我一开始没有将他当作嫌疑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昨晚我在黑暗里见到的贼没有他那么魁梧,以他的身形不出两步就能被我逮回来。”
刘霏轻声答,一碗面被推至她面前。
“忙了一整夜,饿了吧?都要凉了,快吃。”
看孙小喆笑得殷切,刘霏指指桌上:“这么大……一盆?”
孙小喆挠头:“我怕你饿……”
“再饿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刘霏轻笑:“分你一半。”
直到看刘霏举起筷子,喜滋滋的孙小喆这才思索起案情道: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回生堂里还有什么人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吗?”
“全城所有与药材有关的我已经叫人全部调查,现在担心的是事情已经传开,如果那采花贼不再现身,我们又将如何抓他?”刘霏眉尖微蹙,这的确是个难题。
两人陷入沉思,一直在旁听的邓主簿笑呵呵:
“抓不到他,可以引他出来啊。”
“是啊。”周县尉也在旁帮腔:“那采花贼专挑貌美的姑娘下手,我们只要找个比她们都美的人做饵,然后加派人手分布在各处,到时候不久手到擒来……”
孙小喆赞道:“好办法,你就不怕连那个姑娘也被他掳了去?”
“那就找一个会武功的,漂亮的。”邓主簿道。
“不行!”孙小喆斜眼瞟瞟沉思中的人,“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这可是为了百姓。”周县尉解释道。
“那也不行,万一出事了,你们怎么赔我?!”
“刘捕头是个为了黎明百姓甘愿牺牲自我的女侠。”
“我说不行就不行!”开玩笑,她怎么能让霏儿陷入那样的危险中。
三人争得不可开交,仔细考虑后的刘霏道:
“我想过了,这个办法可行。可是会武功,还要貌美的姑娘……要到哪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