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席话我记忆犹新,好在我现在能交个满意的答卷。反过来想想,我要努力的地儿却是还太多,怎么也得成为太阳一样温暖的人啊。这话我讲的挺严肃的,不过别人不这么认为,柳逸就笑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哈哈哈,莫染,那以后叫你小太阳怎么样,哈哈哈……”柳逸下了班,还穿着职业装,卷发披散在肩上,眼角挂着点点泪滴,“那我们以后吃烤肉,你能不能吹口气,生火啊,哈哈哈……”
“真不爱跟你丫聊天!”
“哈哈哈……”
“……”
“得了得了,不逗了,咳,你跟净亭姐没事儿了?”柳逸清了清嗓子。
“恩。”我点点头,“谢谢你啊。”
“呦,道的什么谢啊。”
“那天是你通知艾净亭的嘛,不然我估计就坐门口一晚上了。”
“还说呢,我给你打电话,你给我摁了,我给你家打,叔叔说你不在家,说是跟朋友出去了,在朋友家住,我一想,你这乖张的性格,除了我家,你哪还会住别人家呢,再一转念,恩,估计是跑净亭姐家去了。想想,你要是去了,住下了,说明两个人没什么事儿了呗,就想着打个电话问问,结果净亭姐说你不在。”
“真不愧是律师。”我跟她碰了下杯,“然后你说啥。”
“我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也没在家,就问问在不在净亭姐这儿,我说看你心情不太好,怕出什么事儿。”
“我能出什么事儿啊。”
“莫染,要不说你丫智商捉急呢,我不那么说,她能着急吗,能出去找你吗。”柳逸一脸嫌弃,“我说完,净亭姐那边顿了一下,说了句,好,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一猜就得是找你去了,怎么着,小莫子,还不赶紧谢恩,姐姐帮你这么大一忙,一会儿买单啊。”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虽然说,做法不值得提倡,但是还是要感谢你的,单我买了,不过以后这种事儿,告诉她实情就行,不用夸大……总感觉心里过不去。”我说。
“莫染,你也够可以的,看得出来是真喜欢净亭姐,自己受那么多委屈一句话不说,自己闷着,我就在实情之后加了个猜测,你丫就心疼了,行不行啊你,就这么喜欢,就这么护着?”
“恩……”我点点头。
“认识你十几年,没发现啊,你居然是个’耙耳朵‘~”柳逸笑着。
“那是尊重,是尊重。”我强调。
“啧啧,都一样,不过莫染,这种没脑子的事儿,能少干就少干,回家多做做题,提高下智商,当初让你好好学习不听,你看,现在智商低了找谁去。”
“……”
“你看,现在都不会还嘴了,真乖,来,姐姐摸摸头。”柳逸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不是我说柳逸,你这儿最近才思敏捷的,加入德云社了是怎么着。这小包袱抖的,我还得给你找一捧哏的来啊。”
“最近升官发财,踏上人生巅峰了。”柳逸说,“之前给一个地产公司做法律顾问,然后打了几个官司,票子,大大的有。”一脸的奸商相。
“你不是代表邪恶,压榨百姓的血汗钱了吧。”我问她。
“律师这行儿,哪有正义可言。”她回答,“不过这回是几个百姓囤房子欺诈地产商,这回官司最后处理结果上,地产商高风亮节的放了那几个人一马,一下子做了正面宣传,楼盘大热,所以,我的酬劳也变多了。”
“那可得好好剥削一下,说吧,送我什么车。”我坏笑着。
“姐姐敢送,你敢接吗。”柳逸一个媚眼,“你拿了钥匙,净亭姐还会让你进门?”
“……菜凉了。”
“哈哈哈,就说嘛,不过汽车模型姐姐还是可以买给你的,说吧,兰博基尼,玛莎拉蒂,还是QQ,奥拓,只要你说,姐姐给你买。”
“你最近感情生活是不是特别无聊,怎么调侃起我来这么大精力,林竺呢,你们没约会啊什么的啊。”
“姐姐这是看到你,激动地,怎么能是无聊呢。约会啊,有啊,我俩前几天还一起吃饭来着。”
“这叫约会吗,吃饭,你跟客户还会吃饭呢。”
“莫小染,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约会啊,看电影,逛街,然后一起睡一觉?”她坏笑,“你跟净亭姐……”
“别别别,这问题尺度太大,涉及*,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种问题。还有,别试图转移话题,我很严肃的。”
“切~”她不屑,“我比较忙,林竺偶尔来接我吃饭,送我回家,周末偶尔出去走走,也就这样了,有时会去看看我父母。”
“这完全是老夫老妻的节奏啊。”我摇摇头,“说真的,你喜欢他吗,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喜欢这事儿吧,严格来讲,是可以培养的,作为中国人的传统思想,一个女人,遇到一个长相俊朗,为人温和,事业有成,还喜欢自己的人,相处之下,都会萌生点叫做好感的东西,再久一点,就会把这感觉当做喜欢,再是爱情,相区分的时候,就再也分不清了,也就懒得分了,就那么继续下去了。”
“可你不是一般人啊。我就不明白,小时候能为了一朵小红花努力,为了老师表扬刻苦,16、7为了爱的人敢挑战学校和父母,怎么到了现在,就懒了呢,就变得随便和凑合了呢。时间能消磨意志,可不应该消磨追求啊,不是都说,追求是一辈子的事儿,标准和底线是不可撼动的吗。”
柳逸笑笑,“底线是不可撼动的,人没有底线就不能称之为人。但标准啊,追求这东西,都是建立在自尊心,虚荣心之上的,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地基,别说追求了,从坑里露个脑袋都难。现在,挺好的,最起码踏实。”
“最起码……听着就伤感。”我嘟囔。
“莫小染,放心吧,姐姐不会委屈自己的。”柳逸笑着。
我只好点点头。
晚上回了家,给艾净亭打电话,她没接,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电话,“莫染,我在做作品,有什么急事吗。”
“急倒是不急,只是有些事儿想不太明白,你先去忙,我等你。”我看了看对面,黑着灯。
“好。”
挂了电话,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手机响的时候已经是1点多,“莫染。”
“唔……恩。”我揉了揉眼睛。
“睡着了么。”艾净亭声音在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恩……你忙完了?”
“恩。”她轻声,“虽然有点晚了,但是现在讲,可以吗?”
“恩……你累不累,要是很累的就明天再讲。”
“没事。”
“唔,我今天见了柳逸,她说她觉得跟林竺在一起挺踏实的,我只是觉得,她没有那么喜欢他。”
“喜欢的程度不好界定,但踏实,是很难得的事。”艾净亭说。
“这么说,柳逸的选择没错吗……”
“这个我没办法说,莫染,选择都是自己的,只要她愿意,你并不能讲什么。”
“恩……我知道,只是觉得她有些委屈。”
“恋爱中的很多事,是不足为别人道的,莫染,有些事,只有自己懂。”艾净亭声音静静的。
“唔……我明白了。”
“恩,早些睡吧。对了,是不是快开学了。”
“下星期,不过大四了,实习什么的,不用太跑学校。”
“恩……”艾净亭似乎在思索什么。
“早些睡吧,你也辛苦一天了,可惜不能去给你做宵夜。”我说。
“等我回去做给我吃吧。”她说。
“好。”我笑着,“晚安,艾净亭。”
“莫染,晚安。”
挂了电话,我突然明白了柳逸讲的踏实,艾净亭讲的难得,或许相处之道里,细水长流才是最妥帖的,最长久的。下次看到一起逛公园的老爷爷老奶奶们,我估计会投去艳羡的目光。
有些爱情的花期,是一辈子。
☆、思念是一种病
每篇文章,最难的莫过于开头和题目,鉴于我如此直白的性子,也就诚实的讲,我想不到什么富有诗意的开头去描写本身平淡的日子。其实我本身也不是一个富有诗意的人。那么也就允许我用闲话家常作为开场白,讲讲我最近过的怎么样。
开了学,我背起小书包回学校转了转,接过来写有实习单位地址的小纸条,导师给了我一个任重而道远的眼神。我当时急着送艾净亭去机场,也就没问其他同学都去了哪,也无视了导师那满含希翼的眼神,后来的事实告诉我,有的时候多问一下总是好的。
艾净亭又出国了,我觉得她不在是我失去灵感的主要原因,次要原因是,她不在,我也就没什么可坦白的,你们也就没什么可关注的,所以不晓得是不是有看到这儿就默默关掉网页的。写我和艾净亭的事儿,无外乎是语言,动作,神态,我知道有些单调,可作为当事人,除了揣摩之外,也的确写不出她现在的动态和心理。不过,她不在的时候,我也终于有机会能掰扯掰扯我的生活和那些被老爷子嗤之以鼻的谬论。
站在安检门口,把行李递给艾净亭,我看她的眼神总有那么几分可怜,她只是笑笑,说了句,记得来接我。一句话就转变了地位,仿佛她在担心我把她留在机场,艾净亭的情商不晓得有多少,以至于我这个学心理的经常被她的话攻陷。我经常扪心自问,莫染,你的聪明才智呢,你号称的高情商呢,怎么面对艾净亭就像个傻子一样呢。后来想想,像这个字不准确,我面对她的时候,就是个傻子。
她那边的上午,是北京的傍晚,隔着时差的感觉挺不好受的,总像时空错乱。所以我把手机调成了她那边的时间,每次想发短信,就看看,她那方不方便,以至于我去报到时差点迟到。开着车一路狂奔,在遵纪守法的情况下到了公司,抬头看看有着光洁玻璃的写字楼,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实习不是应该去医院啊,什么的吗。
不过时间紧迫,我也就窜上了楼,电梯在11楼停下,门口挂着一个暗色底的牌子,看看地址,走进屋,前台站起来,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你好,上班时间是9点,现在还未到上班时间,请您稍作等候,您有预约吗?”
“额……你好,我叫莫染,我是来实习的,我要预约吗?”我问她。
这姑娘的表情愣了一下,“不用,你可以直接进去,林医生在左手第三间办公室,他吩咐过,你直接过去就行。”
“好的,谢谢。”我冲她笑笑。
敲敲,打开左手第三间的门,休息室似的设计让我眼前一亮,一个巨大的蛋形座椅背对着门口,冲着落地窗。
“你好,我叫莫染,是来实习的。”我说。
“你好,我是心理咨询师,你实习期间的顶头上司。”座椅缓缓转过来,坐在上面的人我看到的瞬间就想爆粗口,那一脸欠抽的笑意,“林筗。”他说。
“世界真是小。”我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这是缘分。”林筗笑眯眯的站起身,“欢迎来到我的诊所。”
“这诊所是你开的?经过国家认证了吗?有运营许可证吗?你这是给我们学校塞了多少钱才能招揽学生来实习啊?我这实习具有法律效益吗?”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靠谱。
“诊所是我和别人合伙开的,经过国家认证了,证件齐全,我没有给你们学院塞钱,相反的,我们只收了一个人来这里实习,因为我们很专业。”林筗回答。
“不科学啊,你居然跟我是同行。”我看着他。
“不不不,我是有资格证的医生,你是实习的学生。”他那个表情怎么看都是洋洋自得。
“我要是揍你,我实习还能合格吗?”
“不能。”
“那算了。”我耸了下肩,“林医生,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林筗思索了一下,“给我买份早点,楼下有便利店。”
我站着没动,看了他一眼。
“这个是实习生该做的事儿。”他摊了下手。
“我知道,但是实习生没有工资,麻烦林医生给钱。另外,林医生喜欢吃什么,能吃多少也麻烦告诉我,避免浪费。”
“三明治,一杯黑咖啡,谢谢。”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一百的,递给我。
拿了钱,出了门,走到前台,前台的姑娘原本低着头打字,看我站在那抬头的眼神像受了惊吓,我后退了一步,笑着问她附近的便利店在哪,她说下楼停车场拐角处有。道了谢往电梯走,迎面过去个老外往诊所走,依稀听到他问前台有没有患者。嘶,果然是看人不能看脸啊,林筗看上去不靠谱,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实力。
心理咨询师在国外是高度热门的行业,以困难,专业,吸金三大特色著称。而发达国家对心理咨询师的认可程度比发展中国家高很多,所以在中国,这个行业并不吃香。能挖到人来中国,要么就是那个外国人有可持续发展的眼光,要么就是林筗太会忽悠,因为近十年来看,国内心理学的发展都没办法和国外相比。抱着三明治拿着找零往回走,一个女人带着墨镜跟我一块儿进了电梯。
“几楼。”我问她。
“十一。”
我摁了楼层,然后等待电梯上升,那女人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眼楼层板,没有说话。到了楼层我先走出电梯,径直走到林筗办公室,敲敲门。
“你的三明治,咖啡,还有找零。”我把东西放在林筗桌子上,他正在看时间表。“接下来做什么,林医生。”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去前台吧。”
“好的。”我点点头,然后出了屋子。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和前台妹子坐在一起,接电话,检查时间表,填上预约,取消预约,并且用了几分钟弄清楚这里的房间用途。虽然不太了解这些事儿和我学的专业有什么关系,但好在我来之前就接受过老爷子的挫折式教育,“别以为你学了什么就有用武之地,社会就是江湖,卧虎藏龙的多了,该当跑堂儿的时候,就别抖机灵去做掌柜的,明白吗。”
中午12点,午饭时间,几个咨询师和其他人员像达成共识似的停下了手里工作,迈着整齐的步伐往外走,分分钟就人去楼空了。
“走吧,我带你吃饭去。”她说。
“哦好……”我点点头,“这里中午不用留人接电话什么的吗?人就这么都走了?”
“不用,有语音提醒,会让她们在上班时间预约。我一会儿锁门,午休时间这里的cctv都是开着的,数据也都是锁上的,没什么问题。”
“这样啊。”
“莫染,跟我吃饭吧。”林筗从屋里出来,在门口伸了个懒腰,他上午没有预约,居然还好意思还伸懒腰。“田雪,这个实习生我来带就好,你去吃饭吧。”
“好的,林医生。”前台姑娘看了林筗一眼,像是害羞似的跑掉了。啧啧,摇摇头。
坐在茶餐厅里,等待着食物,看看时间,艾净亭应该在睡着,不知道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饱,有没有想我。谈恋爱就是这样,虽然对方是一个什么都比我强的人,还是会不自觉担心她这些生活小事,就像她没有我照顾不行一样。大概是恋爱特有的矫情,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样。
“莫染,实习了一上午,感觉怎么样。”林筗问我。
“挺好的。”我说。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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