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蹦跳跳跟了进去。
网球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我骄傲地看着我打过去的第一个球,等待着徐芷卉的赞美。
却见她绝美的脸庞有些阴沉,咬牙切齿地说:“接下来你不要打了。”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时的徐芷卉,一定是这样想旁边把网球当羽毛球打引发围观群众笑场的我的。
后来的比赛,徐芷卉一对三。
不仅是对面的强劲对手,还有挥舞着球拍在她耳边飞来飞去的我不停聒噪着:“让我来帮你嘛!”
“刚刚是失误、”
“这下我知道了啊。”
“相信我,”
“拜托,也让我玩一下吧”
“喂。。。”
盯准了一个球我决定去抢,以惊人的爆发力跳起。夺回所有人的眼球。
徐芷卉却并未发觉我的动作,习惯性地弹起,已经体力透支导致她并未跳到预想高度。
我一心接球,忽视了一旁的她。
直到球拍终于碰到明黄色的网球,我还没来得及拍过去,身边“咯”的一声,让我心里一紧。
网球掉到地上弹开。
我没站稳,摔倒了。
还没爬起来,就看见了旁边咬着牙的徐芷卉。
她是从来不会轻易哭的,于是那样忍耐的表情更为倔强。
我知晓那是她骨折的声音,心里像被刀划过一样疼:“芷卉!”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擦伤,我发疯般地冲过去,没有意识到集资的紧张过度。
网球馆到医务室的距离并不远,由于颠簸徐芷卉不得不抓紧了我的衣角,
——那人身上的汗味混杂着薄荷气息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遇见过。
“只是一点轻伤,不碍事。”医生在病历卡上写下'骨折',看了我一眼,“到时你比较严重些吧?”
我的手在摔倒时伤到了,后来又抱着徐芷卉使劲跑,流了很多血,医生帮我包扎好了,八卦起来:“她是你女朋友?”
我跟躺坐在病床上的徐芷卉对视一眼,她侧过身去,似乎是有些逃避。
我心中有些隐晦的失落,恰巧齐翼年追了过来,坐在床沿一阵嘘寒问暖。
中午的太阳灼地人生疼。
我默默退出来,低头走在阴影里,大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机在响。
摸出手机接通,是牧染。
手机里的声音和现实交叠在一起,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跆拳道社团门口。
社长大人牧染穿着跆拳道服向我远远地招手:“我们这是心有灵犀么,打曹操电话曹操就到,你等我换件衣服。”
她在嘈杂的人群里叫嚣着,风风火火逃了出来。
牧染换了一件米其色短袖,向从初中起就开始同流合污的我抱怨着新社员太多忙不过来。
走出校外不远,一时又想不到去哪里。
在离校最近的天桥,牧染直接坐上了栏杆看车来车往,这种行为危险系数很高,可是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她从那个多来A梦的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看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递给我:“你要吗?”
我接过,也咬了一口。
牧染再次抢了过去,说:“男女有别。我们俩关系这么好,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啊?”
我说:“我没女朋友了啊,再说了,我不搞基的。”
牧染并不是外表中性的人,只是由于关系太铁,我习惯性损她。
她漂亮的嘴唇一拧:“你要是再旁敲侧击说我是男人,信不信我推你下去!”
我趁其不备抡回了那个苹果,囫囵吞了几下,算是啃完了,瞄准天桥下公路边的垃圾桶扔果核:“我死前一定拉你一把的!”
苹果核跑出去了。。。一如既往没有中,不偏不倚砸在一个整合卖盗版光碟的小贩纠缠的城管头上。
牧染鄙视我:“你的技术还是这么差。”
那城管看见那两个不怕死地坐在天桥栏杆上特傻地看着他的凶手,二话不说指着走了过来。
牧染单手撑杆跳下来,差点把尚未缓过劲来的我飞出去。
当天的闹市里,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警察抓刁民。
最终,我们被一位“见义勇为”的男青年抓住。
那小青年笑得那叫一个纯洁,接过了城管叔叔的烟,客套地说:“俺叫雷锋,协助警察工作四俺应该做的,小偷该死!”
我和牧染多年的默契,使我们粗口都爆一样的:“你TM才小偷呢,你TM全家都小偷!”
城管给了“冥顽不灵”的两人一人一手刀:“你们跟我到派出所来一下。”
长达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让我们恨死了半街上杀出的那个叫雷锋的傻缺。
出来时已经是下午,牧染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我:“你今天加了什么社团啊?”
“剑道社。”我说。
牧染很疑惑:“就是那个奇怪的剑道社?”
“你知道?”
牧染忍俊不禁:“今天我从那里经过,有人拦住我,很古风地说'姑娘我看你根骨奇佳天赋异禀是个可造之才。。。。。。'开始我还以为是COSPLAY社呢。”
我诡秘一笑:“他们都是高手。”
“你上次从哈根达斯出来,追的那个美男的武功就是跟他们学的?”牧染好奇地问。
她提到潘安,我腹黑地笑:“他啊,现在已经变成金鱼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牧染就借了个电话。
是范拓打过来的。
大意是作为副社长,跆拳道报名的人山人海已经要把他榨干了,请问社长大人您还要潇洒到几时?
被不可一世的牧染骂地低声下气唯唯诺诺的范拓,像极了以前牧染欺负我的画面。
我承认我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所以插不进话,有点不开心他们相处如此“融洽”。
所以牧染挂了电话之后,我的语气里居然带着我不敢相信的醋意:“你重色轻友啊。”
牧染展开一个了然的笑,看得我别扭地不得了。
她似乎是很开心,走近我,踮起脚,伸出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大包,你永远是我的正宫。”
犹记得初中的时候我的发型是不堪回首的中分。。。。。。
那时候充当我保镖的牧染是我唯一的朋友。她跟我打招呼的方式,就是亲昵地揉乱我的头发,在那样一个青春萌动的年龄,又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与你亲密无间,按说应该大部分少男都会动心。
现在的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心动过,只知道,当时孤独自僻的我,看不见牧染的话,心里会莫名地不安。
她对别的同学比我好时,我会生气,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心里的自卑一直禁锢着我内心的想法。
现在,这个睽违两年的动作再度发生在我们之间,街边的唱片店在放梁静茹的《暖暖》。
我的脑海里闪过某些片段,也有些暖暖。
相安无事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牧染摸着肚子说:“好饿哦。”
笑了一下,扑过来把身体的重量都强加给了我,她身上薰衣草的香味钻到我的鼻子里,牙齿已经咬上了我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说:“大包,我要吃了你。”
直到现在,在她眼里我都是那个土包子。。。。。。
我推搡了一下,走过一个岔道口,看见几个张扬的影子,八爪鱼一样巴着我的牧染说:“喂,她们不是在勒索吧?”
我说是啊你猜对了我们走吧。
说完拖起这个好事者就走。
牧染卷起袖子:“路见不平一声吼呀,大包你看这个被欺负的小男生多像从前的你啊。”
被牧染强行扭过头来,我皮笑肉不笑地跟龙翔的外甥女南宫诗打招呼:“嗨。。。我们俩打酱油的,不会多管闲事!”
牧染很鄙弃地指着我骂了一句:“没用的家伙!”导致我未能成功逃脱。
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个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牧染已经二话不说踹开一个小太妹,把那个小男生仍到我这边来。一干女人打成一团。扯头发,咬手臂,掐脸。。。。。。
我一阵胆寒。
很不幸,平时跟男人打架都不会输的牧染,所有招式都失去了作用。
牧染毕竟也算是我从前的恩人,我找准一个时机,眼睛一闭,新一横,冲向战场。。。
推开几个女生,把已经披头散发的牧染拉到自己怀里护住,没留意背后一个女生一头撞了过来,骨头多差点散架了。
我虚弱地开口:“她的脑袋真硬。。。”
牧染一个反身,钻了出来,从背后抱住我,风水轮流转,小身板撑着我一米八六的大个子。
本来靠着墙一言不发看着这一幕闹剧的南宫诗看见我受伤,才发话叫那些人别打了。
牧染回身撑着我的腰一阵问候,南宫诗也走了过来,握着一包拆开的烟。
在牧染的注视下,我从烟盒里选出一根烟,在手里不安地转着。
南宫诗戏谑地说:“不抽吗?”
我假装没看见牧染的表情,叼起了那根烟。
南宫诗用打火机帮我点燃,只一口,我就呛住。
南宫诗拍拍我的背,说:“慢点。”
我试探性地又吸了一口,虽然依旧很呛,但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南宫诗笑起来:“上次就想说了,你抽烟的样子真酷。”
我吐出烟雾,勉强地笑。
牧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冰冷地开口:“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有些做贼心虚:“有一段时间了吧。”
臂弯下一空,我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
牧染退后一步看着我:“这样的你让我陌生。”
我没有说话,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她的劈头盖脸责骂。
牧染却没有再说话,转过身,沿马路跑开。
我抖了抖烟灰,给牧染打电话,她没接。
我只好发短信过去,还是没有回应,一筹莫展之际,有一群人从后面跑过去。
南宫抓住其中一个人问:“你们是舅舅的人?你们去哪里?”
那个人气喘吁吁地说:“老大被伏击,就在前面的街道口!”
看他指的分明是牧染跑开的方向,我二话不说忍着腰伤跟了过去。。。。。。
南宫诗钻到我的臂弯下撑起我:“一起走。”
街边的橱窗已经被大范围的乱斗砸地破败不堪,这些人跟之前一样,明显非人类。
龙翔困在中间,虽然年龄打了,但出手依旧矫健,双方僵持不下。
我搜索到牧染的身影,她在一群人之间快速地出招,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加入这场战斗的,但是我的手在打网球时候受伤了,腰也收到重创,所以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如果暴露身份帮助的,万一这些非人类是魔族就完了。
在我犹豫的空档,牧染寡不敌众,被对方一个拳头劈了过去。
我自丹田发出制止:“慢!”
凌波微步触发了腰伤,虽是救到了牧染,但是摔倒在一群敌人之间,自投罗网,被一拥而上的抓住了。
被和我绑在一起的牧染只说了两个字:“智障。”
原本以为她至少会为我的挺身而出感动一下的我把喉咙口那句“没关系我们一起SHI”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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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白热化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凯丽姐姐很拉风地不知从哪个楼顶跳下来,拽住龙翔的西服:“张浅寂在哪里?”
龙翔当然没那个闲心知道我在哪,被这个不明飞行侠吓坏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我我我。。。不不不不不不。。。知道”
于是凯丽姐就像扔保龄球一样把这一一方恶霸扔了出去,对魔族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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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见形势不妙,就决定撤退,倒霉的我和牧染,还没来得及一睹凯丽枪法英姿,就被作为“战利品”扔到车里,开向魔帮营地。。。。。。
作者有话要说:
☆、魔阵
我看牧染苦大仇深,就安慰她:“你放心,学校会发现我们失踪了的。”
她说:“井川每天逃课,外宿的人不计其数。。。。。。被关在这样一个带监控的密室,你就死心吧你!”
我也很无奈,就责怪牧染:“看看,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了吧。这下好了,掉进贼窝了。”
牧染白我一眼:“我从哪里经过,无辜被牵扯进去了。再说,当时我心情不好,正需要发泄。”
感情他们在你眼里都是沙包不倒翁呀。。。。。
我知道牧染的心情不好是因为我抽烟,所以我推了推她,小声说:“那个,我抽烟是因为我烦。”
牧染轻蔑地说:“哦?不是为了酷啊?”
我情绪低落地说:“老虎,他加入黑社会了,上次,他差点在我面前死掉。”
牧染噤了声。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干嘛要跟你解释这么清楚啊,你又不是我妈。”
说到我妈,我又开始忧伤起来。
因为刚才找不到牧染给她发短信的时候,我妈妈有发一个这样内容的短信给我'我的宝贝儿子啊,老妈回来这么久你怎么都不来个电话,我先你一天之内打个电话来问候你老母,否则我帮你带回来的限量贝克球就没收了。'
贝克球是今年世界最流行的足球。
我从小就喜欢踢东西,有一次和妈妈一起去逛街,妈妈进商店选东西的时候,我看见一小男孩把怀里抱着的球放在地上,当时只有六岁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贝克球,就那么顺脚一踢,那个球弹到了对面橱窗上,又飞回来,把我直接砸趴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贝克球的弹性。。。
现在我身陷囵囫,那个贝克球是绝不可能属于我了。
我有些懊悔。
牧染瞟了眼我的手机屏幕,随意地一说:“你还是喜欢踢足球啊、”
“是啊,我还加入了足球社,可惜了,你们女孩子越来越肤浅了,都迷恋那些打篮球的。”我悻悻地说。
牧染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吧,足球太保守没劲,篮球就不同了,男生跳起来的时候下摆一飞,谁有腹肌谁是赘肉一目了然。”
看见她色迷迷的样子我有意识地拉了下自己的衣服下摆。
她发现了我的行为,很是不屑:“遮什么遮,你有几根排骨我还不清楚吗?”
排骨。。。
我的自尊心受大了侮辱,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形容词很接近实际。
死要面子地嚷嚷:“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也没有腹肌吗!”
牧染又露出那种心有千秋的笑:“你跟我一个女人比,你也好意思啊。”
“什么?女人?你?”
否定她的性别一向是我惯用的伎俩。
牧染脸色阴沉,像只饿狼一样向我扑来:“今天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女人!”
我叫嚷着:“开来人啊,X骚扰啊。”被牧染一阵拳打脚踢,棍棒教育。
响声太大,惊动了门外的守卫。
踹着铁栏大声斥骂:“都死到临头了,还吵什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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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监控室。
遨冲的视线在一个个画面上扫过:“就是这些人?”
一个小打手道:“是。副帮主,这些人都如何处理呢?是不是跟从前一样。。。”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遨冲说:“留着也没什么用,倒是你们,这么多人一个龙翔都搞不定,真是。。。”
那个打手连忙求饶。
跟在遨冲身后的狮鹫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遨冲回过头,问自己的得力干将。
“没什么。”狮鹫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那个人有点像张浅寂,但是这怎么可能,潘安都打不过他。。。”
“哦?”遨冲把那个小屏幕放大,看见两个嬉闹的年轻男女,“天降少年?”
他嘴角勾出凛冽的弧度:“来人,请唤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