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才如此匆忙地办了婚礼。”
连漪一愣，她有些听不懂。这么说来，段宇是段副总的儿子？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反对你和小季在一起？”夏恒扬又问。
连漪摇了摇头。
“其实是因为段宇。”夏恒扬像是设计好了一个故事一样，开始慢慢说出来。
“我想你已经知道啸林的帮主是我了吧？”
连漪点头，这点虽是猜测但七八分是真的。
“段宇是老段的儿子，也是我最为看重的后辈，如果当时他没有爱上你，他现在就该是啸林的主人，夏季的丈夫。”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连漪此刻的心情，那就是：五雷轰顶。
“老段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是当他做真兄弟。我和季晓只有夏季一个孩子，而我又不想让她染指黑道那些事，所以我一早就看中了段宇，等他们结婚之后，夏季就是扬天明面上的总裁，啸林就是段宇当家。我让段宇去警局，是为了磨练一下他，毕竟要做老大的位子，他还有很多事要学。”
“可是他一遇见你就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因为不想让你跟着他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同时也怕你不接受他的身份，他一直瞒着你。本来如果你不去警校段宇大概也会渐渐放弃你，只是你太执着，几年下来他终于是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瞒着我和他爸，跟你结了婚。你们的婚礼没有长辈也就是这个原因，不然你早就见过老段和我了。也不至于到今天才见面。”
“当时差点老段就一枪打死了他，你肯定记得他腹部的那个伤口，那是老段亲自打的。只是当时手抖，没正中心口。段宇休养了一段时间，那之后，就彻底不再和啸林联系了。其实要说的话要把他逼回啸林是很简单的事情，要让你死也是轻而易举，只是段宇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半个儿子，怎么也舍不得，这才让你们在一起，算是默认了。”
“段宇的死其实是意料之外，因为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你。那笔交易原本是老段亲自带人去的，老段这人死心眼，见了你气不打一处来，一时沉不住气就开了枪，段宇替你挡了那一枪。你该庆幸，如果不是他，你早在八九年前就死了。”
“段宇的死对老段是很大的打击，虽然不待见这个儿子也不赞同他的种种做法，老段却还是很爱他，毕竟只有这么一个。而后，其实你也该没命活了，老段不止一次想毙了你，只是又被我拦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
连漪脑袋里全是蒙的，她哪里知道事情会是现在这样，问她为什么，她哪里会知道。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季晓的影子。那种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本质，我阻止了老段。而后夏季遇见你则完全是意外，我就更不能让你死了。如今，走到这一步，你想我怎么做？”
夏恒扬平静的语气看不出什么心情，连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原本以为自己还有些把握可以说服夏恒扬，但是现在看来，她从来都是在夏恒扬的手掌中，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掌控的。
“你……会让我离开夏季吗？”连漪问，双眼放空得厉害，这话是下意识问的。
“你说呢，现在我还让你留在她身边？”
连漪苍白的脸上霎时没有了血色，真的不可能了，夏恒扬就是故意不管夏季，他就是故意让夏季左右为难，他就是想让自己离夏季远远的，不然，夏季就是下一个段宇。
“我知道了，只是你可以出手帮夏季了吗？”
夏恒扬摇了摇头，说：“如果她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就不配当我夏恒扬的女儿。”
连漪的心最后被放进了冰窟窿里，冻了又冻。
“你太狠了，夏季的名声坏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连漪低声问，她实在是不理解夏恒扬。
“我早说过，我不管她的性向，当时她和宁丹颜在一起我就没有阻止，任何人她都可以爱，独独是你不行。原本你也是可以的，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好。”
“你就不怕夏季会知道这些事，你就不怕她因为我而恨你？”连漪不死心地问。
“我确信你不会对她说这些。其实你除了比较你惹麻烦之外，不失为为一个好的媳妇，如果没有白厉弘这事，你就是我夏家的人。”
“白厉弘为什么会影响你对于我的看法，难道因为一个外人你要毁了夏季的幸福吗？”连漪有些许的激动。
“这不是你的事，言尽于此。我希望你还是能帮夏季处理好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啊，放假了我整个人都勤奋了，这是什么道理？？日更啊日更！
第七十三章
连漪有些浑浑噩噩的意思，就这样缓慢地行走在大街上，时不时还有人好奇的回头，她却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仿佛这里从不曾出现过她这个人一样，归宿在哪里呢？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警局门口，或许是出于一种习惯，连漪在无意识中就走到了这里。心里慢慢想了一个办法，只是她不太确定对方会答应她。也许陆一鸣只会被她的不可理喻吓到，也许他只能摇头说绝不会纵容她的疯狂，也许……
连漪想了一会儿，如今似乎只能这样了，便大步迈进了警局。
连漪今天穿的不是以往的风衣，因为去见夏恒扬她特意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生硬，所以选了颜色柔和一点的短外套加上修身的长裤，搭配上高跟鞋整个人都淑女了好多，不似那种死板又不近人情的黑白灰。上了点淡妆，连漪此刻完全摒弃了以往的形象。
只是这样的转变似乎并没有获得同事的认可，他们或多或少都在谈论她，只是作为警察装聋作哑的能力是很高的，在她走进大门的一刻，大家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连漪步履维艰，倒不是因为这些动作僵硬的人，而是她即将说出来的话，也许，这次她会毁了他们之间那维持了十年的友情。
敲门的时候连漪感觉得到手上那份沉重，闷闷的敲门声就是来自陆一鸣无法理解的责备，击打着她那颗随时可能崩溃的防线。
轻叩三声，连漪推门而入，似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她的眼神对上了陆一鸣犀利的双眼。此时的连漪已经看到了陆一鸣的内心，毫不掩饰的疑问放在了脸上。
连漪还觉得挺好的，陆一鸣也是她多年来的好友，不论她做什么总是会问清楚之后再责备她的种种行为。
“一鸣……”连漪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其他的话。
“你还好吗？”陆一鸣问。
连漪心里一暖，这个人这时候关心的还是她。
她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有点笑容了，虽然勉强但总归是发自内心。
“……一鸣，”连漪鼓了勇气，“你能不能帮我……”
“对不起，”陆一鸣打断了连漪，“我什么都可以做，独独这件事不行。”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拒绝我？”连漪那一脸的诧异与失望交织的脸色让陆一鸣些微有些不忍。
“我会不知道你吗？可是我家的户口本上只能出现那一个人的名字，即使是不可能，我也想保留那个位置。”
陆一鸣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连漪的眼睛，他就是陷入了那种不可自拔的回忆，想得而得不到，想出手又不敢，来回折腾自己是陆一鸣这些年来做的最多的事情。自尊心和爱情，他永远选前者，可是心会痛的无以复加。
连漪无言，她的心思陆一鸣总是知道，她不过是想设计一场人人羡慕的婚礼，不过是想让夏季成为一个受害者，不过如此，但是陆一鸣却无法成全她。
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她没有理由 剥夺他说不的权力。
连漪还是笑了笑，陆一鸣已经做得很好了，除了这件事，他一定是什么都可以为她做的。只是，他与上官，是永远不可能了。
“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知道只有这样你才能爱得完整。是我错了，我不该以为你早忘了。是我不该爱上那个人。”
连漪拿到了拒绝的话，却有些坦然了，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和她一起赴死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最坏不过是夏季选择了家庭而她独身一人离开而已。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年单身也过来了，后半辈子总不会太难过了。反正回忆总够人回味了。
“你选的路就得自己走，别毁了自己就好，我只能祝你幸福。”陆一鸣叹了一声。
“为什么不呢？我会的。”连漪说得肯定，心里却是空空的，因为这承诺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基础的。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如果局里要开除我就跟我说一声，手续我会来办的。”连漪拎着包起身，留给了陆一鸣一个优雅的背影。
陆一鸣却愣了愣，刚刚没有注意到连漪的穿着现在却看见了，一个女人真能为另一个女人转变如此多吗？呵呵，又不是没见过，上官不也如此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陆一鸣嘲笑了自己一声，埋进了工作里。
连漪打开了门，却看见了一个愣愣的身影立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却掩饰不住那种僵硬的身姿。
“一姐……”莫伟豪叫了她一声，仿佛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耗子，我大概不能再呆在局里了，你很有前途，继续努力吧。”连漪以一个长辈的姿势对着莫伟豪说了这几句话，以后将再也没哟这样的机会。
“恩。”莫伟豪并没有拦着她，他也没有心情拦着她，他听见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前半生思想的颠覆。
莫伟豪敲了门，进去跟陆一鸣请了个假。
他出门追上了连漪，连漪还没走远。
“一姐！”莫伟豪冲她招了招手。
连漪回身过来就看见了莫伟豪，那种阳光的气质怎么都藏不住，连漪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老了，已经不能像莫伟豪一样处处都拼尽全力，事事都倾力而为。
“一姐，能送送你吗？”莫伟豪走近了说，此时他的心没有再出现那种无措的乱跳，反而是希望自己能够有能力保护这个被流言包裹得透不过气的女人，尽管她平时总是那么不苟言笑。
连漪有些懂他的意思，这孩子怕是担心自己，所以她没有拒绝。
穿过繁华的街道就是自己家，这条并不远的路却走得异常艰难，莫伟豪过于关切的话语让连漪有些不适，她不懂如今的自己怎么还有那种吸引他的东西。
一姐，我会帮你的。
莫伟豪在小区门口这样说，连漪却不以为然。莫伟豪也没有再解释那么多，转身走了，那背脊看上去仿佛一下子挺起来了。
莫伟豪自知现在他没有资本，这样的他也没有能力让连漪相信，可是……
事在人为，不是吗？不论如何为自己争取总是没有错误的。
连漪只看见了他的背影却没有看见他那双闪亮的眼睛，否则她会诧异这个男孩一天之间成长起来的速度。
她只是回了家，卸了妆，一切都如常。大概她也没有出过门。
可是当狗血的人生发生巧合的时候，你不能去责备命运有何不公，因为越是狗血就越是有利于你所想要的发展方向。就如同连漪一样，哪怕再舍不得夏季，最后也要舍去，所以干脆让两个人在最后的时候自动分道扬镳，这总好过夏季知道原因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痛。
“回来了，今天有做你爱吃的菜。”连漪这两天的温柔绝对不像是平时的她。
“恩。”
夏季淡淡地答道，她心里有个结，她刚刚就看见了连漪和那个莫伟豪，心里不舒服，她一直在车上纠结要不要小心地问一下，毕竟以前连漪再有男人缘也会自动隔绝一切亲密接触，更何况是送她回家这种事。而且看上去莫伟豪很开心，知道连漪的性向还这么开心，夏季实在是想不明白。
“今天有出门？”夏季不经意地问。
连漪心里些微咯噔了一下，还是说：“没，都是昨天的菜，不过还很新鲜。”
“哦。”
她撒谎了。夏季酸楚的心情更甚，她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去了浴室。
“……快好了，赶紧洗手去……”连漪 背着夏季说，一转身却不见了夏季。连漪莫名地不安，似乎夏季今天很冷淡。接着就听见了浴室传来的水声，连漪嘲笑自己是做贼心虚。
夏季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好无力，那些被设计好的事情由不得她做主，就连连漪也开始有事情瞒着她，如今，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周围的人全在嘲笑她的慌张。
把头埋进水中，直到再也没有能力呼吸，夏季才露出头来，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氤氲着水汽的浴室空落落的，只有她的喘息声在回荡。
出了浴室，桌上的菜都已经凉了，正如夏季那颗心。
“我去热一下，很快就好。”连漪一见夏季出来忙不迭送地端着菜去热了。
夏季突然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好笑，连漪今天不是一般的异常，那么殷勤根本就不是她平时会做的事，不是有问题吗？
她端坐在桌旁，等着连漪，热好的菜依旧冒着热气，可是那已经不是炒好的样子了，恹恹的模样没有丝毫生气，连青菜的颜色都不再鲜艳。
味同嚼蜡，一口一口送进嘴里的不是食物而是她自己难以抗拒的哀痛。
连漪看着夏季也知道她心里有事，可是连漪没有问，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夏季的痛苦并不会因为她的干涉而减少半分，她越是温柔最后的分别就越是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这样吧。
第七十四章
夏季照常出门，连漪终于可以离开她那种冷冰冰的态度了，昨晚连漪觉得似乎夏季处处都盯着她看，看得人发毛。
今天终于离开了，连漪头一次觉得远离夏季也是好的，她把自己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收拾好，不会让夏季看出来少了什么。她又一次打开了那间许久都没有开过的门，把行李箱放了进去，夏季是不会进这里的。
她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其中有那条夏季的围巾，她喜欢那红色，戴在自己脖子上都能感觉到夏季的味道，暖暖的。
靠近十二点的时候，莫伟豪打了电话进来。
“一姐，能谈谈吗？”他的语气很是正式，至少在连漪的印象里只有昨天莫伟豪是这样说话的。
“有事吗？”连漪问。
“有，而且十万火急。”莫伟豪说。
连漪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见面。
“我在小区楼下，一姐你下来就好。”
说完就挂了电话，连漪隐约觉得莫伟豪可能是听到了昨天她和陆一鸣的对话，然后有些想法，只是他会对自己说什么？
连漪奇怪，但是莫伟豪总不可能想代替陆一鸣吧？
她出了小区，莫伟豪就立在了那里，可是今天的他打了领带，穿了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锃亮的皮鞋标志着他不凡的地位，那辆黑色的奔驰如同是他的配角，完全不能掩饰莫伟豪的出众，因为太过吸引人尤其是女人的眼球，连漪愣在了那里，她从不曾知道莫伟豪可以看上去如此像一个成功人士。
莫伟豪笑了，这时的连漪才回神过来，这样的他才是莫伟豪吧，哪怕是穿着变了笑容也是没变的。
她向他走去，莫伟豪拉开了车门，请连漪进去。
车子驶远了，而后面跟上了一辆阿斯顿马丁。
这是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厅，悠扬的钢琴曲飘荡在耳边，连漪对于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可是这总是会让女人感到有种被求婚的氛围。鲜花，红酒，还有拉着小提琴的侍者。
也许每个女人都有过一个梦想，就是在戴上戒指的时候要在一个浪漫到极致的地方，这个咖啡厅就是那种地方。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