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两个人的路- 第1部分

　




序：


　　死亡能让真挚的爱情却步吗？


　　当然不能！


　　痛苦会永远相伴吗？


　　当然也不会！


　　爱情最凄美的时刻莫过于在最绚烂时凋落；但这不等于它把所有的都摧毁了。


　　现实中的无奈我们都必须承受；如果因为害怕而却步；那；还有美好的爱情吗？


　　听到小宇离去的第一反应和大家一样；震惊；惧怕；难过；不相信。但现在却明白了她们的心情：


　　你不在的时候；我最爱你！

　

　

　

　　如果你现在还在我的身边；或许我们依旧会手牵手在街头漫步；只是；一切早已经结束。看着繁华的街头；我的心里开始慢慢起雾……


　　当我又想起你；心头总是有种躲避不及绝望的温馨。是你曾经给我的美丽又怎能说忘记就忘记？


　　关于爱情；总是不期而遇。至少在18岁那年的小宇是这么认为的。


　　一．


　　小宇是个自卑得近乎忧郁的孩子。可是平常人总是看不出来。因为她在大家面前总显得热情；一张始终笑嘻嘻的脸上让你感觉不到她内心的孤单。


　　不记得是谁说过；大学生活是最后的享受。不用再担心高考前的痛苦；也可以暂时忘却即将进入社会的无奈；毕竟那是四年以后才必须考虑的难题。所以；这四年就成了人生难得的一个假期；只要挣够学分；没有什么你不能去尝试的疯狂。


　　小宇很满意这样的生活；或者说她等这样的机会已经很久。


　　大学的第一年很平静；小宇稳重的性格为她赢得了团委的一个职务；虽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工作；但已足以令她在新生里显得更加与众不同。老师们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学生；常常有意识地指派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给她。小宇总是不厌其烦地完成这些工作；在她看来；被人肯定能极大的满足自己的虚荣，也只有这样；才能叫她忘记自己其实是个多么自卑的人。从心底讲；小宇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有自卑的感觉。但是；她实在忘不掉幼时被家族中的人鄙夷的记忆。无非自己不是个男孩嘛；小宇想不明白这怎么就成了大人们不喜欢自己的理由。所以；虽然是很不情愿地被父母“发配”到Z城读书；但小宇还是隐隐感到心里有了些许的轻松。或许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他们可以继续为着离婚不离婚的问题纠缠；而她；也总算可以学着一个人去面对未来的路。


　　二．


　　暑假眼看就要到了；小宇正和室友张罗着回家的事；突然；有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扯上她就往外跑。等反应过来；小宇才看清拉着她的是林可；“林可，什么事这么急啊？”“我也不知道呢，只晓得学生处的吴老师要我们俩赶紧去他办公室。”说话间，她俩已经站在了学生处的门口。呵，已经有五六个同学在了。吴老师也看见了她们忙招呼她们自己找个位置坐下。“人齐了，那好，我们简短地开个会。是这样的，后天就开始放暑假了，我知道大家都想着早点回家。不过，这次要委屈一下大家了。稍微晚一个星期才能回家。”吴老师很体谅地冲大笑了笑，大家有点诧异，只有小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窃喜，“好了，等会再议论吧。我先说完。后天开始，新的一批艺术系的考生要到学校来参加专业考试，监考的老师不够，学校考虑到你们中的几位是艺术系的优等生，再说了，你们也都是学生干部嘛，这次就当是执行一个重要的工作，怎么样，大家没问题吧？”大家面面相睽直说没问题。吴老师满意地笑了，转身从桌上拿过一叠纸递给小宇：“这是考生资料，你给大家分配一下。大家按考号安排考室，后天早点到。好，你们先去安排吧。”


　　一出学生处，大家都忘记了刚才还因为不能准时回家的郁闷，冲到小宇面前就嚷着赶紧分配资料。


　　“呵呵，你看他们，刚才还嘟嘴呢，这会倒兴奋了。”林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他们哪是把这个当任务啊，敢情是想从考生中发掘美女吧？”一听这话，小宇也忍不住坏坏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哎，林可，你把我算进去啦？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小宇哦？”说话的是展鹏，体育系的高才生。


　　“我们怎么啦？你小子还不是一样，就知道在小宇面前扮纯洁。小宇哦？”“好啦好啦，咱都别贫嘴了，还是赶紧去团委把这些资料分了吧。”小宇有些无可奈何。“噢。”大家一起起哄。一群人就这样嘻嘻哈哈地进了团委办公室。


　　小宇把资料分给了大家，自己也捧着一叠坐下来开始仔细地看这些有可能成为学弟学妹的人。那边早已经有男生在叫了：“哇，这个可爱，长得很像叶倩文哦。”这边林可就扔了纸团过去，“什么眼光啦！”小宇纵容地看着他们打闹，虽然她不太喜欢这样对着别人评头论足，但她还是喜欢这样的同学，很真实，让人轻松。


　　笑够了，大家接着翻各自手中的资料。


　　这时，一个很清秀的女孩跳进了小宇的眼睛。“若娴”小宇在心里暗暗过了一遍这个名字。“走啦，回寝室再看吧，展鹏说请我们吃饭呢。”林可依然风风火火地拉着小宇就跑。


　　三．


　　转眼就到了考生们到校的日子。小宇和艺术系的主任负责一号考室。刚进门，小宇就发现了那张清秀的脸。那个叫若娴的女生很安静地坐在画板前，和照片上不同的是她剪去了长发显得越发清瘦。干净的脸上除了眉毛很仔细地修整过再看不到一点粉黛。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小宇很认真却又不露一丝痕迹地打量着她。偶尔小宇也会轻轻地走过她的身边，一边还装作很严肃地巡视着别人的作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女孩动心了，小宇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嗜好”在别人的眼里是不正常的，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不这样去做。也正因为还有着这不同与常人的“嗜好”，所以她才更加自卑，才更需要用热情来掩饰心里的阴霾。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回到家的小宇总是忘不了那张清秀的面容，她掩饰不住对开学的期盼……


　　刚回到学校，小宇又被吴老师找去了，说是要她在过几天新生入校时负责接待工作。小宇在新生资料里很准确地找到了若娴的名字。第一次，她开心地做起了准备工作。


　　新生入校的时候，小宇被临时派去了火车站的接待点。等回到学校一查，才发现若娴已经报道住下了。这多少叫小宇有点失望，但一想到都是一个系的以后肯定有接触的机会这才又恢复了她平日里的大大咧咧。更让她欣喜的是，若娴的教室和她在一个楼层。


　　谁也不知道小宇的心事。


　　小宇一如既往地在校园里忙碌，林可依然改不掉咋咋乎乎的毛病，展鹏还是间或大方地请客……一晃就过了两个月。


　　这天中午，三个人又在校黑板报前碰头了。“小宇啊，我看咱们得在新生中发展一批宣传干事了。这么多板报要出，累都累死了。”林可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那倒是呢，嘿嘿，这样咱们这帮老油条也可以指手画脚喽。”展鹏一脸陶醉的接话。“还要你们操心啊？吴老师说了，明天就组织新生班长开会，要他们推荐自己班里能写擅画的人才呢。”“真的啊？太好了。解放啦。”林可夸张地扔了手中的画笔。


　　第二天的会议如期举行。若娴的班长陈染也在，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宇很巧妙的就和她混熟了。没过两天，陈染就很积极地把她们班推荐的作品送了过来。实在是很有意思，陈染推荐的正好是若娴。


　　一连好几天，小宇都看着若娴娟秀的书法出神，只是在任何人的面前，还是那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人看到她的心里早已开了花。


　　接下来，小宇和若娴就工作原因有过几次接触。


　　小宇敏感地察觉到若娴很寡言，甚至有种淡淡的冷漠。她并不在乎进团委工作，不多的几句话中透露的都是被逼迫的无奈。也难怪，据她所说，自打初中起就一直做宣传干事已经很厌倦了。小宇很体贴地没留她继续工作，看得出若娴有点感激，但最多也就是回给她一个微笑。可就这一个微笑便足以让小宇回味良久了。


　　日子不咸不淡的继续着。直到寒假，这其间她们都没有再多的接触。


　　四．


　　家里还是老样子，父母三天两天就吵架。小宇整天都百无聊赖地窝在自己的房间翻看同学通讯录，就着一个接一个的长途电话打发时间。突然，她的目光在若娴的号码上停住了。是啊，给她个电话吧，就算问声好也行。赶紧拨通了若娴家的电话。“喂，哪位？”电话里传来若娴好听的声音，“哦，是我啦，小宇。”“啊？是你吗？”听得出若娴很惊讶也透着几分惊喜，“呵呵，没想到吧？也没别的事啦，这不快过年了吗？先跟你问个好，我怕到时你的电话成热线，我打不进呢。”小宇没心没肺地打着哈哈……两个人很愉快地在电话里聊了起来，或许正是隔着这几千里的缘故，若娴一点也没有了在学校里的冷漠，直到挂电话的时候，小宇都能感觉出她的不舍。


　　若娴，你离我又近了一点哦。小宇满意地偷笑起来。


　　小宇妈走了进来。


　　这是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妇女。身上的“内野”浴袍虽然宽宽大大，但你依然能够从她光洁的脖颈处由衷地感叹年龄并未给她带来任何的伤害，一看便是养尊处优。


　　看着正在床上傻笑的女儿，李毓忍不住好奇地问：“哟，你没事吧？”“妈，我啊…哈哈，就不告诉你。”小宇调皮地搂住妈妈的脖子，亲了一下。李毓的脸立马就红了。女儿很多年都没有这样亲热地对自己了，突然这么一下还真有些激动。“对了，刚才你和爸爸又怎么了啊？”听见女儿的问题，李毓刚刚柔和的脸又僵了起来，“唉，他啊，我们还能怎样？小宇啊，你以后可千万不能找这样的男人做老公啊。一天到晚就在外面，问他，总说是在工作。工作的人多了，我也是啊，怎么就没像他那样呢？唉，还是不说的好，说了就生气。”李毓摇着头去了厨房，留下小宇一个人还在继续傻乐。


　　“小宇，你妈跟你说什么了？”小宇爸又进来了。“没什么啦，就说你老不回家啊。爸，你们都吵了几十年了，不累啊？”其实，小宇的心里是喜欢爸爸更多一点的。小时侯，父母因为工作忙只好把她寄养在爷爷奶奶家，所有的长辈都因为她不是男孩而把全部的宠爱都给了堂弟，为此小宇时常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也只有在爸爸来接自己回家时才会开心起来。安邦是国家干部，属于年轻有为的那种。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也全靠平日里比别人付出多十倍的努力，光这点，就让小宇很钦佩的了。有时，她忍不住可怜起爸爸来，在外面已经很辛苦了，可回到家还不能好好享受……安邦爱怜地抚摩着女儿的头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从嘴角挤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看着爸爸疲惫的样子，小宇乖巧地不再问了。


　　五．


　　大年三十。刚吃过晚饭，一家人张罗着收拾，准备看晚会。忙乱中，安邦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缸。


　　小宇心头立刻闪过不详的感觉。


　　果然，李毓的脸都青了，也顾不得女儿在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骂了出来。安邦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也就一个烟缸，你干吗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我这就收拾好。”“大过年的，你触什么霉头啊？”李毓的声音更响了。“都说我会收拾了，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现在都已经打碎了，就当岁岁平安好了啊。”“哦，好好的，打碎了，你倒会说话，平安？这个家几时平安过？你几时管过这个家了？”“我哪有不管这个家？”安邦强力地在压制自己的脾气，但语气也明显有了不耐烦。“你管过？你好意思说。”李毓越发气愤了起来，冲到一个花盆前就作势要摔，这边安邦赶紧冲过去就拦。


　　好好的一个年三十，转眼就爆发成一场“战争”。


　　小宇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上前去拉住谁。从小到大，她就一直在这样的恐惧中生活，不是面对爷爷奶奶那些长辈的刁难就是目睹父母间激烈的争吵，每次这样的时候，小宇什么都不敢做，只是睁大满是惧怕的眼睛强忍着就快掉下来的眼泪。


可今天，


　　若娴，我好怕。


　　小宇空白的脑子里竟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六．


　　“小宇，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啊？”刚接过行李林可就一脸贪婪地坏笑开了。“你啦，就知道吃。呵呵，回寝室就给你，一大包呢。”小宇忍不住伸手在林可的肩上就是一下。


　　刚走到寝室楼下，迎面冲出一个人差点撞到小宇，“哎，怎么走路的啊？”林可打抱不平了。“对不起，对不起。”对方一脸的歉意。“若娴。”小宇有些欣喜。“哦，你回来了？”若娴这才注意到一身疲惫的小宇。“一会我找你啊。有东西给你。”小宇冲若娴摆摆手，赶紧追林可去了。


　　打发了林可，拿着给展鹏和若娴的东西小宇又下楼了。


　　展鹏好象早知道似的等在女生宿舍的门口。一见到小宇，堆着满脸的灿烂就迎了上去。


　　“我妈给你带的零食。”展鹏接过一大包东西，很兴奋的样子。“小宇，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啊？订机票那天我爸还特意叫我打电话给你，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学校呢。可你家都没人接。”展鹏顿了顿，又问，“不会是叔叔他们又有状况吧？”小宇气得就要打他，“知道你还问？”展鹏赶紧闪到一边，笑了：“好啦，你还真打啊？对了，给，这是我妈送你的。”小宇接过，很迷糊的神情，“是什么？”“围巾。我妈说你用正好。哎，一会叫上林可一起吃饭吧？”“今天不行呢，我还有事，改天吧。”等不及展鹏同意，小宇赶紧往教学楼跑去。


　　果然，若娴很安静地一个人在教室里写着什么。一见有人进来，连忙用旁边的书盖住。很细小的一个动作，不过小宇已经看在眼里了，可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谢谢。”


　　“不打开看看吗？”


　　“哦，是什么啊……手帕？很漂亮啊。谢谢。”


　　“你说两次啦。”小宇有点不耐烦。


　　“什么？”若娴很不明白的样子。


　　“我是说，你已经讲过两次谢谢啦。其实也没什么的，我给很多朋友都带了。”小宇有点自圆其说的掩饰着。


　　若娴没再说什么，笑了笑，低头很认真似地把玩着手帕。


　　小宇感觉到这样下去会有些尴尬，她可不希望自己早早的就令若娴感到话不投机，忙说：“那你先忙，我回去了。”


　　若娴没有挽留，但小宇还是很无可奈何地听见她在背后又说了次“谢谢”。


　　七．


　　小宇很喜欢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发呆。尤其是晚上。尽管展鹏曾用过鬼故事来吓唬她，但她还是喜欢每天熄灯前到这里坐上一会。


　　很安静，除了间或有在跑道上散步的情侣经过。


　　展鹏，想到展鹏，小宇又忍不住有些心烦。


　　展鹏的爸爸展程和安邦是大学同学，工作后又进了一个机关。两家人也算老友了，经常走动。所以小宇和展鹏很小就认识。展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