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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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情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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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同学,你们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老师,千万别强忍,像虞同学,要不是老师发现不对劲想上前关心……」
                 「虞姬,你真的很厉害耶!」
                 「厉害?」太阳好大!虞姬突然想到保健室没有冷气,唯一有的吊扇历史悠久,运转时扇叶还会发出卡卡卡的声音。
                 「你骗过老师耶!老师以为你真的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有骗他啊,我是真的不舒服,口干舌燥、耳朵──」
                 「三年六班虞姬同学,听到广播后,请立刻到教官室报到。」广播声在安静的校园产生阵阵回音。
                 「在叫我,那我们去教官室吧。」真好,教官室里有冷气,还是最高品质的静悄悄品牌。
                 果然,才推开教官室的门,迎面拂来的凉风让虞姬吐出一口燥气,这才叫心旷神怡。
                 「三年六班虞姬报告。」
                 教官室里唯一的女教官凝着表情看着她,「虞同学,你快去收拾书包,教官马上送你回家。警察局打电话来通知,你父亲和弟弟在重庆北路出车祸,父亲当场身亡,弟弟重伤在医院急救。」
                 虞姬脸色一白,没有任何的问话,她只是转身走回教室,冷静的收拾书包,在教官送她到医院的路上,完全不发一语。
                 不发一语不是吓呆,而是惊愕,若不是教官就坐在一旁,她真想放声大笑,顺便高呼:老天有眼!
                 她父亲酗酒成性,没事就爱打小孩出气?她父亲好吃懒做,只会要求孩子去卖口香糖供他买酒喝?
                 都不是!
                 事实上,她父亲和她母亲发生关系,结果母亲怀孕,他们奉子成婚,很老套的剧情。婚后她父亲受不了生活压力,临阵抽腿说不玩了,所以她自小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一直到去年母亲因积劳成疾,拖不过秋天就撒手西归,十七岁的她送育幼院太老,中途之家又不符规定,只好在社工人员的帮助下自力更生。
                 至于警察会找上门,八成是社工人员帮她在警局备案寻人吧。
                 谁知最后找到的居然是一个死人,哦,还包括一个母亲不晓得是谁的弟弟。
                 4yt☆ 4yt☆ 4yt☆
                 白幡飘飘,麻布披身,虞姬一身雪白的跪在灵堂前。
                 在她那张平静的脸孔上找不到任何悲伤的线条,说来真是讽刺,这个她唤作父亲的男人,在证实身分后,医院便发还遗体,再由社工人员发起募捐,而她只是冷眼旁观,加上适时的道谢。
                 今天是她父亲的告别式,告别式通常是让人将对逝者的记忆拿出来温习,可是她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太多的时间相处叫她怎么有办法掉出一滴泪。
                 「唉!可怜的孩子,瞧她傻楞楞的模样,八成是伤心过头了。」
                 「是啊,好不容易找回父亲,却是一具遗体。半年前母亲才过世,这会儿又……真叫人心酸。」
                 「听说还有个弟弟在医院……」说话人将声音压低,慢慢远扬。
                 呵!面无表情自然会有人替你下注解。
                 弟弟?提到这个两字,虞姬就蹙起眉,她可以了解那些人的八卦重点。
                 从警察给的消息里,她知道父亲刚由英国回台一个月,弟弟的名字是安德鲁。虞,满口英文害得她必须透过医生翻译才能了解他在说什么;没人期望高中生的英文能好到什么程度,她也乐得假装听不懂。
                 谈谈安德鲁的外表好了,居然是棕发、蓝眼,这说明了她父亲曾和洋妞搞上,加上明眸皓齿,颧骨还会浮上可爱的红晕,整体来说就是可爱到不行。
                 偏偏行为可恶到不行,这得从她那天去医院的事说起。
                 「我说过这个难吃死了!我不要吃这种鬼东西。」
                 虞姬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清脆的物体落地声,以及一连串含糊不清的英文。
                 「小朋友,你怎么可以浪费食物。」
                 「你说什么鬼,我不懂!我肚子饿,只吃神户牛的肉。」
                 因为语言不通,护士也懒得理坏脾气的孩子,一边收拾地上的残肴,一边叹息的说:「亏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怎么个性这么差。」
                 「我听王医生说,他的脑部受创,丧失记忆,还检查出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另一个正在换点滴的护士回道。「对了,不是说他姊姊今天会来吗?」
                 「医院是联络了。我收拾好了,先出去了。」
                 「喂!你要去哪里?我还没有吃饭耶!」安德鲁急得又是一串英文冲出口。
                 虽然是简单的英文,但对于他的骄纵,护士压根不想惹祸上身,干脆一律假装听不懂。
                 「等等我!我也换好了。」收拾好打空的营养剂,另一名护士快步跟了出去。
                 虞姬低垂着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直到那两名护士远走,她才起身走进病房。
                 虽然是双人病房,却只住了他一个病人。
                 「你是谁?」安德鲁打量着走进来的女孩,她穿着丑陋的绿色上衣,黑色裙子,和刚才穿浅蓝色制服的女巫婆不一样。
                 一样的只有她们的审美观。
                 「他们说……我是你姊姊。」虞姬同样打量着他,见他皮肤白晰得几近透明,是白种人抑或是因为心脏病的关系,她并不清楚,但她倒是没有特意用英文,仍然说着中文。
                 安德鲁对眼前的女孩,不讳言除了讨厌她的衣服外,人很好!至少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失礼的探索,声音柔柔软软的,让人觉得舒服。
                 眼睛是灵魂之窗,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判断来人的好坏,屡试不爽。虽然出车祸让他忘记很多事情,但他敢发誓,眼前这女孩绝对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也是一种直觉。
                 「你不吃饭是不会好的。」虞姬淡淡的说。
                 「我真的是妳弟弟?」他还是问出口,虽然他压根就不相信。
                 「你想当我弟弟吗?」
                 「不想!你看起来一副穷酸样。」安德鲁别开眼。人好,不代表他就一定喜欢,她身上的冷漠让他也学着穿起盔甲。
                 自从车祸清醒后,他见过太多人的异样打量,医院不停开单催缴医疗费,社工人员来来去去也提不出任何解决方案,警察老是来问他对家人的印象,最后出现的倒楣鬼居然是个年轻女孩,瞧她的样子根本大不了他多少。
                 弟弟?她是那个死掉的男人的女儿吧,虽然护照上注明他姓虞,但对这姓氏除了陌生得紧外,他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
                 「不是看起来,而是本来就是穷酸,可惜你没得选择。」虽然我也不想要你当弟弟。这句话虞姬隐忍住没说出口。
                 他和半年前的她在心境上颇类似,面对母亲撒手人寰,她也曾慌乱过。世界上几十亿的人口,在剎那间仿佛都消失,心船晃动,再也靠不着岸。独立自主是很多叛逆青少年挂在嘴边的口号,其实尝过的人才明白,走累了,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依靠是多么凄凉的感觉。
                 她的意思……她真的愿意当他姊姊?他应该是烫手山芋,连社工人员都避之唯恐不及啊!
                 只是,心突然定下来,不再浮动了,原来有家可归的感觉,这么温暖。
                 他们只是暂时休战,打从小恶魔出院后,虞姬就变成仙度瑞拉接班人,安德鲁一人分饰两角,把坏姊姊和恶继母诠译得淋漓尽致。吃饭,连最简单的泡面都不会;洗澡,连热水和冷水也分不清楚,还老是怪她把水弄太冷或太热,最过分的是,他压根不懂什么叫感恩。
                 「我不习惯对别人低头,丧礼你代表出席就好。」脑袋上裹着白色纱布,安德鲁坐在沙发上,按着手里的遥控器,看着他听不懂的台语乡土剧。
                 听听这是什么话!就算丧失记忆,他也太过冷情了吧。
                 算了,说不定是遗传,她也没有太多的热情可以用在责怪,尤其是一个陌生如斯的父亲。
                 「家属回礼!」司仪平板的声音唤回虞姬的注意力,她木然的低首回礼。
                 「我方便和你谈谈吗?」
                 在头顶上响起的声音,让她抬起头。
                 是他。戴着墨镜,她看不见他眼里的意图;金色的发色深浅不一,剪成有型的短发竖立,一身复古的黑色西装,像是随时准备走上秀台展示似的。
                 虞姬记得他,他曾代表某某基金会捐助老头的丧葬费,当时不只她是受助人,还有一些贫困家庭的老弱残疾者,只是那时媒体阵仗大,镁光灯闪个不停,他们距离很远,只有在轮到她时轻轻的握了下手而已。
                 这会儿他突然找上门……「麻烦」两字浮现在她脑海,心中警铃大作,如果她聪明点,应该要马上拒绝。
                 「这边请。」虞姬领着他走到家属休息区。
                 家属休息区只是这场地的动线规画,没钱就代表无亲无戚,这在她母亲病逝时,她就有了最深刻的体验。
                 她率先找了个位子坐下。
                 「你想谈什么?」懒得搞先声夺人这套把戏,她只想快快结束这场荒谬的戏,然后回家睡大头觉。
                 「你对我还有印象吗?」对她不卑不亢的态度,Ken很赞赏。
                 透过媒体强力播送,谁都知道他是知名的经纪人,旗下艺人多在好莱坞拥有一片天,加上知名的西洋天后Stacy在台湾宣传,不少人打听到他的落脚处,前来毛遂自荐,其中不乏在台湾已有知名度的歌手及演员,他已经受够那些人的狗腿了!
                 「我们曾见过面,很感谢你的援手。」他只是单纯来索取谢意吗?她已经遵循中国传统守孝七夜,加上小恶魔的折磨,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如果这个老外漫无目的的和她瞎扯,就别怪她破口大骂了。
                 她的精神状况真的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嘿,别这么冷漠,我找你是有笔买卖想和你谈。」
                 「买卖?」
                 「你听过天野雅弘吗?」
                 「听过。」他有一双温暖的眼睛,不晓得为什么,她轻易就记住他的名字,甚至他那双眼睛一直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
                 「那天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在人声嘈杂的会场里,你显得非常安静。如果我问你,愿意当他的「入幕之宾」吗?你的回答是什么?」对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当那些受助人缠着他,努力表达谢意的同时,还不时以祈望的眼神,盼望基金会的捐助是否能再多一些时,她只是静静的被挤到角落,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切情景,仿佛是正看着影片放映的观众。
                 她的安静符合天野雅弘的要求,加上这些天征信社的回报,那么她是最完美的人选了。
                 「你的「入幕之宾」是指见不得人那种吗?」虞姬侧着头,淡淡的询问,没有任何惊喜或诧异。
                 「见不得人?」Ken怔忡一会儿,这句话他问过不少女人,但从没人回问过他这个问题。事实上,那些女人的反应多是惊喜、狂喜,积极一点的,还会问什么时候开始。
                 「呃,可以这么说,至少我们不乐见在媒体上曝光。」
                 虞姬蹙起眉,「为什么找上我?」
                 「你不会英文,家庭人口简单,我们希望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需要钱。」
                 「我想要考虑一下。」事出突然,虞姬有点无法接受。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是警察上门通知她生父出现,结果迎来的是具尸体,这种衰事八辈子也碰不到一次。现在娱乐大亨的专用皮条客上门,说她荣膺情妇一职,问她愿不愿意参加挑战?
                 她只是一名平凡的高中女生……
                 「你知道我还在念高中吗?」
                 「知道,你需要考虑多久?」
                 「我想先了解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他很正常。」
                 「明天傍晚我会告诉你答案。」
                 「好。」Ken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等你的回答。」
                 虞姬接过名片往口袋里放,便回到场区。
                 Ken并没有马上离开,注视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很年轻,这是他考虑重点之一。因为涉世不深,所以她不懂得世道险恶,要把她当傀儡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加上不谙英语,个性又拘谨,她算是非常适合的人选。
                 当然,更重要的还有一点,她有种特殊的气质,标准的鹅蛋小脸,构得上美人的标准,神情却很淡然,没有放肆的喜悦,没有沉痛的哀伤,她的表情让人摸不透、猜不着,也就因为如此,才让人更好奇……
                 神秘!对,这种气质用一种很玄的形容词就叫神秘。
                 再过几年,这种气质随着外表的成熟,将变得更明显,届时她只需要睁着迷蒙的眼,就能掳获男性的心。如果她无意成为天野雅弘的情妇,基于利益的考量,他应该把她签下来培训。
                 对,就这么决定!Ken转身离开,开始期待明天傍晚的到来。
                 第二章
                 休息两个星期,再回学校上课,周遭同学的嬉闹依旧,历史老师照本宣科的呆板声音,仍然让人无趣得想打呵欠,一切如昔,虞姬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虞姬,你别太担心你和弟弟的生活,老师已经和社会局取得联系,一定尽快帮你和你弟弟步入正常生活轨道。你今年也高三了,在课业上要多花心思,考上好大学才能有好的将来。」导师的话不停在她耳边回荡。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
                 「谢谢,我会努力的!」
                 她当然不会对老师安慰的话语,抱任何过大的期望,老师只是在尽她的职责,所以几句诚恳的话,就可以为辅导时数作结。台湾的社会福利没有真的做到残疾孤寡皆有所养,顶多生活费象征的补助,拍张照留作证据好堵住社会大众的议论,之后花用完,就不可能有第二次。
                 她必须未雨绸缪,以前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一人饱就全家饱,现在多了一个拖油……不,安德鲁不算,他是大麻烦,身体烂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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