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间的风情万种,让惊鸿的心不争气地跳了几下,吞了一大口的口水,惊鸿笑着说:“呆会儿还有礼物送给你,吃完饭跟我去一个地方。”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了丰盛的晚餐,惊鸿拦了个出租车,一个挑头钻进了刚兑下来的饭店背后的巷子里。来到一栋居民楼前,惊鸿把小雅拉上了四楼,拧开了左侧的房门。小雅大致猜到了惊鸿的用意,跟着他进屋一看,两室一厅的房子,刚刚精装修过,家用电器据全,连床上用品似乎都是新换过,洗手间里整齐地摆着各种盥洗用品。
“这里怎么样?”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后,惊鸿问道。
小雅不答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惊鸿。
惊鸿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到了小雅面前:“今后就住在这儿吧,你不是也想出来住吗?就在这儿吧,离咱们饭店还近。”
小雅接过钥匙,还是不说话。
惊鸿接着介绍:“正好我看到这家出租,主人刚刚把屋子重新装修了一下,家用电器什么的也都有,房租要一千也还公道,但毕竟人家刚装修过嘛,我付了半年的钱,你看……”不防被小雅走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给生生打断了。
小雅在他耳边轻轻说:“这是还你上午亲我的。”
惊鸿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小雅。
小雅脸红了,但转瞬间却又像魔女般地换了个神情,一边银铃般地娇笑,一边轻轻掐起惊鸿的耳朵:“不过小凡儿,看不出你还挺细心,连床上、卫生间、厨房的用品都置办齐全了……说,是不是把那个小女生金屋藏娇了,业务这么熟练?”
“就把你这小女生藏在这儿。”说着,惊鸿就做势欲扑。
小雅吃吃地笑着躲开了,两人嘻笑着追逐了半天,才力尽了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小雅喘着气,整理好衣服头发,对惊鸿说:“今后不想在学校住了,就来姐姐这儿吧,屋子这么大,姐姐一个人也冷清。”
“好”。惊鸿注视着小雅说道。
接着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是看着对方,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两人心中开始弥漫。良久,惊鸿才说:“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我先回学校了。”
小雅点点头,把惊鸿送到了门口,帮他弄好围巾,系紧衣领,然后注视着惊鸿转身而去。她有一种恋爱的感觉,那时一种明知道危险,还忍不住纵身投入的感觉。
走出了楼道,十一月末北国的寒冷让惊鸿清醒了不少,他知道一种微妙的情愫正在他和小雅之间蔓延,暂时谁都不想揭破它,或许这就叫做暧昧。
还有一个人也在和他的暧昧之中,那就是蒋依依。两个人天天都有短信联系,不时一块儿吃个饭,喝喝咖啡,还互相赠送些小礼物。惊鸿的事迹都瞒不过依依,惊鸿也知道,凭蒋家在常青通天的手段想调查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对于惊鸿的所作所为,包括包养静宜的事情,依依似乎都没有表示出什么反感,倒是对惊鸿在短短时间就掌握了几家饭店表示了一番佩服。
真是搞不懂这个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莫非大户人家的女子见惯这个,习以为常了?惊鸿边走边想。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就凭现在的自己还不够资格做蒋依依的男朋友,大户人家讲究门当户对,灰姑娘倒是常有,可是癞蛤蟆想吃上天鹅肉难度就大了点儿。姑且暧昧着吧,还有好一段距离呢,等着水到渠成吧。
在惊鸿目前的思量中,依依是他正妻的不二人选——聪明、美貌加上深不可测的家族背景。正妻,惊鸿不禁为自己头脑中浮现的这个词而感慨。曾几何时,自己还为专情而划过手腕呢,不想旬日间就想着左拥右抱三妻四妾了,妻妾成群,从前还以为是旧社会的专利,可是在这个社会上已经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现实。去你妈的专情吧,既然重生于旧世,管他娘的是真是幻,老子索性玩到底,哈哈!
胡思乱想间惊鸿回到了学校,已是晚自习时间,学生们都在埋头于功课,走廊里静悄悄的。惊鸿进到班级,自是惹起了一片目光,有的女生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惊鸿也不理睬,正要回到自己的座位,却看到陆鹏和大志坐在一起,大志一脸颓唐而陆鹏似乎正在安慰着他。惊鸿走了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陆鹏悄声回答:“大志失恋了,跟人家表白被拒了。”
惊鸿知道大志一直暗恋一个女生,他和陆鹏多次怂恿大志表白,大志鼓足勇气下终于启齿,没想到流水无意啊。
“大志,”惊鸿拍了大志一下,“别坐这儿干郁闷了,喝点儿酒去啊?咱哥仨儿也好久没唠了。”
三人来到了惊鸿的小店。小雅找来的管事儿见老板到来,自是不敢怠慢,忙让进里屋的一间小隔断,吩咐厨师炒了几个拿手的菜亲自端上来,又给三人斟酒,一边不停地拍着惊鸿的马屁,弄得惊鸿实在烦得不行夸奖了几句才打发出去。
三人推杯换盏,惊鸿和陆鹏不停地劝慰大志,随着酒劲儿上来,话题渐渐转向了惊鸿。
“兄弟,还是你牛,连店都开上了。”大志感慨道。
“是啊,看刚才哪位大姐,那么大岁数了,还得点头哈腰拍你马屁。”陆鹏跟道。
“你们俩是自己兄弟,咱有啥说啥。”惊鸿举起杯,邀两人干了一杯,“这店是怎么弄来的,可不是我的本事,而是靠那帮小弟。”
“那帮小弟还不是都听你的。”大志说道,“真想不到你居然能把那帮自费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靠,我他妈还不是被逼的,你以为我愿意和那帮家伙混?还是安安稳稳在教室里看书舒坦,想我这样指不定哪天就让人给干了。不过是趁机捞点儿棺材本儿罢了。”惊鸿自嘲道。
“思凡,说实话我真挺为你担心的,你说你万一……那可真是得不偿失。”陆鹏替他担忧道。
“我也是骑虎难下,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惊鸿慨叹道。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惊鸿端起酒杯:“不管怎么说,你们俩都是我李思凡最好的兄弟。”
三人一饮而尽。大志忽然想起件事儿来,对惊鸿说:“对了,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有人向张蒙告密,说他的几个手下被打残是你找人干的,然后你才躲回了家?”
惊鸿点头言是。
“我在咱们班发现一个人特可疑,估计八成是他干的。”
“谁?”惊鸿问道,见大志刚要启齿,又摆手阻止了他,“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了,他一直和我不对付,最近在我面前总鬼鬼祟祟的……算了,一是没有什么证据,再者我这不是因祸得福了么,就先放过这种小杂碎吧。”
“好兄弟,做得对。”陆鹏在一旁搭话道。
三人再次举杯相撞。就这样觥筹交错,说了好多知心话,原本和惊鸿之间的一点隔阂也都一扫而空,最后三人勾肩搭背晃晃当当一路胡言乱语回到了学校。
在教室的门口,正撞见要去厕所的钟晓,钟晓见是惊鸿,低下头就要侧身绕过去。陆鹏和大志也是多了,推着惊鸿就到了钟晓面前,大志大着舌头对惊鸿说:“人家……钟晓一心都扑在你身上,你……说说你是不是对……不起人家,我们做兄弟的都看不下去了,今……天你赶快和人家好好聊聊,我和鹏儿就不打……扰了啊。”说罢拉着陆鹏东倒西歪地进了班。
惊鸿尴尬地站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钟晓看到他木然的样子,伤心极了,眼泪簌簌地滚下来:“你不用和我说什么,我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说罢,疾步从惊鸿身边绕过。
就在两人身子交错的刹那,惊鸿喃喃道:“忘了我吧……”
钟晓停下脚步,胸膛大幅地起伏,“好,好,李思凡,算我认错了人。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的。”说完,捂着嘴跑进了厕所。
惊鸿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头部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仿佛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戳刺一般,他捂着脑袋,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第一章 鬼胎
这场怪病让惊鸿在医院躺了十多天,事后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除了难以忍受的头疼外,惊鸿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成了一个信息接收器,无数奇怪的信息、数据、图片像洪水一样灌进了他的脑子里;同时,过去全部的记忆都活过来了,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最要命的是每一个细节带来的情感的刺激都重新作用在了他的神经系统上。无数的画面在他眼前跳跃,让他或喜或怒或哀或乐,最后所有的这些统统搅到一块儿,让他只觉得的自己的脑袋像是个马蜂窝,乱哄哄的一团,像针刺一般疼。他分不清颜色、辩不出味道、听不清声音,每天只是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
终于,过了十天左右,这些情绪的刺激渐渐消退,海量的信息也不知沉淀于何处,神经系统的功能逐步恢复了正常,他才知道原来遗忘与麻木是人类多么宝贵的本领。不过这场噩梦倒是有留下了一点好处,那就是他过去全部的经历都被存储在了记忆当中,只要他想提取,就会丝毫不差地呈现出来,也不会再激发出神经系统无法承受的刺激。
哈哈,看来是塞翁失马啊,以前学过的一切知识、看过的书全都可以清晰地回忆起来,那就是说什么高考岂不是可以轻松拿下了?就算这个世界因为我的转世发生了变化,高考的试题可能不同,但教科书没变,考试的要点也不会变……这下发了!惊鸿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还有一件奇事,那就是颈上的那块神秘的玉变了些颜色,不再是妖艳的血红,而是变成了淡红。惊鸿百思不得其解,最后隐隐觉得自己的头疼八成就和这该死的石头有关系。
于是他想把这块玉丢掉,可刚把玉解下来,头就开始了一阵剧痛,痛得他想撞墙,想把自己头揪下来。而一旦把玉戴上,疼痛立刻全消。试了两次,惊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个玉再拿下来了。
管他呢,惊鸿怎么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头上,八成是老天爷闲得无聊拿自己解解闷吧。
借着有病,惊鸿央着父母两人要求改名,说“思凡”和“死翻”谐音,不吉利,这才得病,并且非要改成“惊鸿”不可。架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又请教了李隆行常去算命的“半仙”魏瞎子,说“惊鸿”这个名字确实比“思凡”吉利,两口子一心儿子早日康复,就去给儿子办改名了。
在他患病期间,小雅可是没闲着。先是把刚抢到手的小店改成烧烤店重新开业了,这一改变收效显著——原来育才周围的几家小饭店内容都差不多,除了招牌不同外根本没什么差别,这一下改成烧烤立刻赢得了育才学生们和周围居民的欢迎。两家小店都红火的不得了,每天的盈利合计近两千元。同时又把新兑下来的饭店的开业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精挑细选了大厨,招募了服务员进行了简单的培训——万事具备。
惊鸿返校第二天,“育才楼”开业了,惊鸿把全育才的不良少年们都请了过来,几个大哥自然也少不了,大厅里二十几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
惊鸿举杯祝酒:“兄弟今天小店开业,感谢大伙儿捧场,当然今后也得靠各位照顾。我这店起名叫什么?育才楼!就是我们育才学生的酒楼,今后只要是育才的学生我们就有优惠!我这店是大伙给面子才开起来的,赚了钱也是大伙儿分,所以大家今后喝酒就来这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今后我要听说谁跑到别的地方去喝酒,可就是不给我面子。”说着,呵呵一笑,“开个玩笑。来,今天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啊!”说着一饮而尽。
小弟们轰声干杯,就开始吆五喝六吃饭斗酒起来。
几个大哥坐了一桌,相比小弟们的热络,他们之间可是火药味儿颇浓。
“思凡,你小子真有本事啊,眨眼间就在育才周围开了三家店。”张骞酸溜溜地说道。
“就是,就是,你小子闷声发财,也不带上我们几个,太不够意思了吧?”孙翔装着亲热假意埋怨。
惊鸿干笑了两声:“发什么财呀,都是我那干姐姐,手里有点儿钱,就借我的面子,靠各位捧场,才兑下来这么几家小店,我也就是跟着吆喝吆喝。”
“老弟,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吧。我可是听说你那边儿的保护费收了不少啊,恐怕这几家店的钱……”张骞阴阳怪气地道。
中师的秃龙见惊鸿有些难以应对,便相助道:“骞哥,这可是你不对了。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各家收各家的保护费,别人都不能干涉。人家凡哥爱怎么花怎么花,似乎轮不到你骞哥管吧?”
“秃龙,我问人家李思凡,有他妈你什么事儿,要你多嘴?”张骞一歪脖子,手往椅背上一搭,挖苦道,“李思凡不就是给了你们两万块钱么,你就给人家当狗了?”
秃龙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张骞的鼻子怒道:“张骞,你他妈什么意思?”
这时,一直默不做声的老鹰发话打了个圆场:“好了,今天是凡哥开业大吉的日子,你们吵吵闹闹成什么话?大家都坐下喝杯酒,消消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鹰哥,我说话可能某些人不爱听,可这事实上就是分配不均嘛。”张骞抱怨道,“你说我在九三九四,大家都快毕业了,又在育才混了这么长时间,那保护费根本就不好收。鹰哥、翔子,你们都应该有体会吧。就他妈初中生容易唬,这块肥肉却全叫一个人给叼走了。对了,有一条狗也能跟着分一口。”
“你……”秃龙气得满脸涨红,指着张骞半天没说出话来。
“呵呵,骞哥,你说这话可就不公道了,当初可是你们提出要各收各的保护费,最初我可是想大家在一块儿来的。”惊鸿笑呵呵地说道。
“那是我们一时糊涂,上了你的当。”张骞狡辩道。
“行了,这些话改天再谈也不迟,今天是给凡哥道喜来了,大家谁都别再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了。”老鹰乐得做和事佬,“来,大家碰一杯,祝思凡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啊。”
几个人各怀心事地碰了杯。惊鸿告罪了一声,拉着小雅,叫上王楠大勇轮流到各桌敬酒去了。
当惊鸿众人庆祝酒店开业时,“一零&;#8226;二五”张蒙被杀案的阶段总结会正在长青市公安局进行着。林风向局领导汇报了阶段进展后,总结道:“对于现阶段圈定的嫌疑人的排查工作已经基本结束,排除了真凶在其中的可能。我们的侦破工作进入了僵局,目前尚无更有价值的线索。我们认为可能的突破口是张成林身边的人,不过上次遭到了张成林的拒绝……”
对林风的请求,韩鹏说:“关于调查张成林家人的事,我会向蒋书记汇报,请书记出面和张成林协调。”接着韩鹏又对进一步的侦破工作提出了要求:“同志们,张蒙一案性质恶劣、情节严重、波及范围广、影响面大,该案的尽快侦破,不仅关系到我们公安部门的荣誉,更影响到了我省经济建设与社会安定团结的大局,大家务必从讲政治的高度来重视这个案子,下定决心,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困难,都一定要尽快破案!”
当晚,惊鸿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凡哥,是我。”
“恩,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惊鸿有所预料道。
“不错,张骞晚饭时找到了孙翔,只有几个核心成员参加,很有可能要对凡哥不利,因为之前张骞也透露过类似的口风。你要多加小心啊。”电话的那端透露道。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惊鸿轻蔑地道,顿了一下,“我先布置一下,回头再跟你联络。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这一周的周五,为了促进中师、中学两部同学的交流,学生会在篮球馆举办了一场中师、中学两部学生的联谊舞会。暧昧的灯光、靡靡的音乐,这里成了挥发青春期过剩荷尔蒙的最佳场所。尤其这些不良少年们,好多都是舞林高手,这里成了他们摆酷吊马子的绝佳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