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莫言捂着脸站起来，看到四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把自己围在中间，圈儿外还站着两个仿佛年纪的女人，和昨天他打的那个三八站在一处，心里明白过来原来是来报仇了。
“怎么回事儿？你说怎么回事儿，昨天你打谁？”揪他头发的男人一脚朝他肚子踹去。
莫言一个闪身躲了开去，心知今天是没法儿善了了，肯定要挨打，只能拼掉一个算一个了。莫言个子不高，看着也不壮，但他身体素质很好，平时天天打篮球，刚刚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制住挨了一拳，现在反应过来就不是那么好对付了。他看准了一个人就拼命打过去，其他人拳脚落在身上也不理，就是对准一个猛打。
“你们凭什么打人啊！”莫言的女朋友哭着跑过来就要往前冲，被两个女人给拦住了。
“姐，都是这个骚货害我挨的耳光。”杨娜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张婷，眼睛里放射出复仇的狂热的光芒，恶狠狠地说，“这个烂婊子被操大了肚子，把火儿撒到我头上，我从小到大也没有谁打过我耳光，姐，给我狠狠打这个婊子。”
第二十四章 出头
一对苦命的鸳鸯被狠狠地修理着。
动静闹得很大，好多学生趴在教室门口看着，可没有人敢上来管。小丁是莫言的好朋友，平时跟着大勇，看到好友有难，急中生智抬腿窜到楼上找到了惊鸿。
惊鸿听了小丁焦急的介绍，心知这事儿一定得管，虽说那个被打的小子不是自己的人，但要真是拂袖不理必定会寒了下面小弟的心。
“走，咱们立刻找人过去。”说罢，三步并作两步到初三把王楠一帮人叫出来一块儿赶了过去。
到了事发地点，只听见一个女声嚣张地说：“你是老师就屌啊，打学生怎么的啊，敢打我妹妹今天就整死他们，你他妈站远点儿，不然连你一块儿削。”说着把学生科的一个老师推到了一边儿，是学生科的副科长张老师。
莫言被打得满脸血，三个人对他围攻，而他拼命打击的那个目标已经倒在了地上，莫言摆脱开那三个人就扑上去给地上的人补上几脚，被三个人从后面来几下也不理，摇摇晃晃不知挨了多少下，却也还没有倒下；怀孕的女生蓬着头发，衣服都被撕烂了，面颊红肿显然也没少挨打。
“都他妈给我住手，哪儿来的啊，就他妈敢在育才动手打人！”惊鸿一声暴吼，手下的十几个小弟抄着桌腿、木棒围了上去，王楠甚至拎来了一个大书包扔在地上，只听见里面金属的撞击声。
几个男女收了手，靠在了一处。“怎么的啊？你谁啊，在这儿多管闲事？”把莫言拎出来的那个男的似乎是几个男人的头儿，一脸嚣张地问道。
“操你妈，你到育才装什么B啊，这么多大人打两个初中生，而且连女生都打。”王楠劈头骂道，转头对惊鸿说，“凡哥，干死他们，兄弟们真是看不过去了。”
惊鸿一抬手，制止住做势就要上去的小弟们，而是走到了刚刚被推到了一边靠在墙上喘气的学生科张老师那里，“张老师，这帮人也太嚣张了，不管那两个学生犯了什么错，也不应该不问青红皂白下这么恨的手，要让这帮家伙打完人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学校也没脸面和学生交待了。”
“对，凡哥说得对，决不能放过那帮人！”……围观的人见优势发生了转移，立刻将郁积的忿气喷发了出来。
张老师刚刚被人在学生面前大大地羞辱了一番，气炸了肺，恨声道：“你们放手干，别出人命就行，出了事儿我顶着！”
“好，决不让老师失望！”惊鸿等的就是这句话，转身发令道：“把这几个男人给我狠狠地打。”又对王楠说，“找几个女生出来，把那两个三八好好修理修理，她们不是嚣张么？”
“是，凡哥！”王楠应道，又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书包，做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惊鸿摇了摇头，“先不用。”
王楠立刻让奔赴现场的大勇等初二的弟兄把平时跟着混的小妹都叫了出来。
这边已经开打了，几个男人想往外冲，仗着力大抡倒了两个人，但架不住人多，每人都被几个育才的人围住，一阵乱棍落在了头上。不一会儿，其中两个人就抱住了头只有挨踢的份儿。然而四人中的那个头儿却爆发了凶性，狂叫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了把匕首挥了起来，周围人立刻跳开了，围成了一个圈子把他围在中间。
这人握着匕首，前后挥了两下，把人逼开，面目狰狞道：“今天老子和你们好好玩玩儿，上来啊，操你们妈的，咋不敢了呢？”
王楠冲找人回来的大勇示意了一下，从书包里取出来几把刀，发给了大勇和几个外围的兄弟，悄悄掩了上去。
且说那边大勇叫来了五六个小太妹，赫然以那天给惊鸿献吻的小小为首，几个姑娘都不是善茬儿，拽着两个女人的头发就开始打了起来。小小见到肇事的杨娜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给了她一个大耳光，“你个贱人，居然找外面的人打自己的同学，你真是不想在育才混了。”
复仇的快感已经完全被惊恐所取代，杨娜捂着脸哭着道：“凡哥，我错了，你饶了我们吧。”
惊鸿毫不理睬。小小上去又是一个大耳光，指着杨娜的鼻子骂道：“现在想起求饶来了，刚才你不是挺嚣张的吗？”说着又叫上一个女生开始连踢带打起来。
三个男人已经被打倒在地，不知挨了多少记棍子、多少脚，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多数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个持刀男子身上。
王楠拎着片儿刀站到了男人对面，举刀道：“拿把破JB匕首你就装B啊，那就看看谁的刀狠！”
男人看到对方拿了家伙上来十分紧张，正要说几句狠话给自己壮胆，只听见自己的一个女伴大惊失色的惊呼声：“大军，小心身后！”
来不及了，一把锋利的军刺已经扎进了男人的臀部。
是大勇，趁着王楠在前面吸引了对方注意力的当口，从后面悄悄上去一个军刺捅进了对方的臀部，鲜血顺着血槽就喷了出来。
叫大军的男子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旁边一个手快的一棍子打掉了他手里的匕首。战斗基本结束了。
“行了，停手吧。”惊鸿制止住几个意犹未尽还要痛打落水狗的人，“大勇，你带几个人把这几个家伙扔到校门外去。王楠，你带几个人跟我一块儿把被打的那个兄弟送医院去。”
转过身来对学生处的张老师说：“张老师，您看没什么问题吧？那两个学生我们把他送医院去，您就放心吧。”
张老师也没见过这样的打斗场面，加剧的心跳似乎尚未平复，只是点头，说不出话来。
惊鸿笑了一下，不以为意，对围观的学生们高声道：好了，没事儿了，大家都快回教室上课吧。”说罢冲张老师示意了一下，带着受创的鸳鸯往省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领着受伤的两个人做了检查，都是皮外伤，擦了些药没什么大事。一行人就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
晚饭时候惊鸿被头上还绑着纱布的莫言找了出来。
莫言感激地对惊鸿说说：“凡哥，今天真是多亏凡哥了。”
“哪里哪里，大家给面子叫我声‘凡哥’，还给我交保护费，有了事儿我自然得罩着大家，没什么大不了。”惊鸿和善地微笑道，“身上的伤没什么事儿了吧？”
“多谢凡哥关心，没事儿了。”莫言有些激动。
“没事儿就好，对了，你女朋友也没什么事儿吧？”惊鸿接着问道。看到对方点头，说道：“你和你女朋友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有什么打算？你是男生，这种事你得扛起来。”
“凡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现在真是没什么主意。”莫言恳切地求助道。
惊鸿沉吟了一下道：“你要信得过凡哥，我就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这个孩子肯定要打掉。”
莫言焦急地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是凡哥，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瞒过家里，要是被家长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这种事肯定瞒不了家里。还有，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不可能不过问，说实话，你们肯定要被严肃处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莫言黯然地点点头。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挺起胸膛来把问题解决掉，你莫言就是个汉子。”惊鸿拍了拍莫言的肩膀，激励道，“不就是怀孕了嘛，在这个年代算个多大的事儿！做人流需要钱，我帮你解决。家长知道了就和他们坦白，只要你自己挺起来，不管他们怎么处理你，你莫言就是好样的。”
莫言有些哽咽，只是点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人家女孩子跟着你，这么小怀了孩子还挨打，回去好好安慰她，在她面前你要表现得像个男人。”惊鸿又安慰他：“好了，这世上没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把莫言劝了回去，惊鸿把他同班的小丁叫了出来。叮嘱小丁密切关注莫言，有什么事儿一定向他汇报，并表示一定会全力帮助莫言。莫言今天表现出的战斗力让惊鸿十分动心，救人于危难之际最是能打动人心，自己这场好人就做到底，或许还能收获一名猛将。小丁不知道惊鸿的心思，却替朋友为这个老大的热肠感动得涕零。
这一次给惊鸿带来的好处远不止如此，惊鸿获得了初中极大的好评，在学生危难之际给学生出头的不是学校不是老师，而是学校的老大，此后就连收保护费都畅通了不少。而手下的小弟们对惊鸿更加忠心了，连一个只是交了保护费的人出了事儿老大都这么罩着，何况自己组织中的人呢。尤其初二的男生，平日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更是对惊鸿心存感激。
二十五章 结纳（1）
晚饭时分，惊鸿在距离学校不远处一家海鲜城的包房里，等候着什么人的到来。
小姐推开了们，惊鸿立刻站起身迎了出去，一把接过来人手里的包：“张科长，您刚忙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打斗现场的学生科张国锋副科长。
“呵呵，小李啊，这么客气干什么呀，随便找个地方就得了，何必来这儿破费。”
“您这大菩萨一般的小庙哪能请得下，就这儿，要不是离得近，我还怕委屈您呢。”说着惊鸿拉开椅子，让科长坐下，自己坐到了对面，示意服务员上菜。
“中午被打的那两个同学没事儿了吧？”张科长边问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
惊鸿忙把事先让服务员上好的软包中华从桌子上拿起来递了过去，“您来这个。”
张科长看看是软中华，笑呵呵地抽出来一只，“我抽了这么多年烟，还真没抽过几次软中华呢，今天借你的光啦。”
“您能赏脸，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这点小意思算得了什么。”惊鸿忙抬身点了火儿，“中午那两个学生都没事儿，尤其对张科长您特别感激。学生们都称赞您呢，说要不是您当时一声令下，那几个外面来的真不知道得嚣张到什么时候。”
听了惊鸿的马屁，张科长老脸不禁一红，不过心里还是很受用。
这时，饭菜陆续上来了，龙虾海参蚌蟹，一桌子菜价值不菲。看着惊鸿给自己倒上五粮液，张科长都不由替惊鸿肉疼。对自己，这小子还真花大价钱啊。
两人干了几杯酒，关系也逐渐热络起来了。张科长说道：“小李啊，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不过既然今天咱俩坐到这儿了，我还是得提醒你，你自己是考进来的好学生，可不能和那帮学生走得太近啊。”
“张科长，您指点我那是我的福分啊。”惊鸿道，“您也知道张蒙生前和我有些过节，后来张蒙死了，不知怎么的，那帮初中生就喊起我什么大哥来了，都是闹着玩儿，当不得真。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把学习放下。”
张科长知道眼前的学生表面谦恭实在敷衍，自己也没指望对方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改变什么，不过是看在对方如此用心结纳提醒一下罢了。“小李，你是聪明人，对自己的事肯定很有安排，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闹得太厉害，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惊鸿这时大有深意地看了张科长一眼，“科长，闹得厉害，您可是应该高兴才对啊……”
张国锋坐在惊鸿拦下的出租车里，包里夹着一条软包中华，嘴里打着饱嗝，心里可是明白得很。这个小子，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这份心机手段，真的是中学生么？
第二天上午的课刚结束，惊鸿被叫到了教室外面。是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的警花王佳，旁边站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警察，没打过照面。
“哟，王姐啊，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还是张蒙那件案子？”惊鸿笑语殷勤道。
男警官看了王佳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警花和这个学生还是熟识。
王佳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会顺杆儿爬，上次就是，自己本是打算探案，却被糊里糊涂带到了西餐厅吃了一顿暧昧的晚餐被灌了个晕晕糊糊，想起来就让人郁闷，虽说这个男孩儿让人挺有好感的，但也太让自己觉得被戏弄了。哼，这次一定不能给他好脸色。于是板着脸，打着警察的腔调：“李思凡同学，我们想要了解些情况请你配合。”
惊鸿笑笑不予回答，却提醒王佳道：“这位警官看着面生，王姐快给介绍一下吧。”
王佳无奈地介绍道：“这位是宽平大路派出所的张力警官，负责附近区域的治安。”
惊鸿听了眼睛一亮，忙道：“张警官你好，真是辛苦了，大中午的还要办案。”
张力应了一声，没太在意一个高中生。
“这样吧，王姐，现在正是午饭的时间，你们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咱们一块儿到外面吃点东西。”又把询问的目光指向了张力，“王姐我们是老熟人，这位张哥初次见面小弟做个东也算略表一下敬意交个朋友，咱们边吃边谈，我一定知无不言，怎么样？”
张力本身就比较怠惰，陪这位市局下来的工作狂讯问了一上午，毫无结果，而这位姐姐似乎不知什么是疲倦居然连午饭都不打算吃还要继续工作，如果不是看她是个娘们儿，当然长相还不错，老子早就拍屁股不干了。
在来找惊鸿之前，王佳向他介绍了这个李思凡，据说原来是一个好学生，张蒙死前与张蒙发生了些冲突，而在张蒙被杀不久忽然成为了育才不良少年的一个大哥。靠，什么大哥，都是一帮小屁孩儿，喝点儿酒打打闹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张蒙一案，凶手一击毙命然后全身而退丝毫不留线索，如此周密狠辣显然是老手所为，累死这帮高中生也不可能做到。市局的这帮猪头，不是仗着关系就是靠着脸蛋儿漂亮，连这点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看来这个小子还挺懂事儿，不是想泡这个美女警察吧，哼，这可是朵带刺儿的玫瑰，张力不无恶意地揣测。
王佳本不待去，却架不住惊鸿的殷勤劝诱，而张力假意推辞了一番之后征询王佳的意见：“王警官，难得小李这么热情，要不就……”想去之意却一览无遗。无奈王佳也只好应允。
惊鸿引着两人来到了不远的一家颇具规模的赣菜馆，不久就上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惊鸿问张力：“张哥，来点儿酒不？”
张力颇踌躇，未及答应，王佳却以公务为由阻止了，张力也忙应和说：“对，对，下午还要办案不能喝酒。”目光却透出几丝遗憾。
惊鸿看在眼里，对心底的计划有了几分把握。让小姐端上一壶上好的毛尖儿，惊鸿端起茶杯，敬道：“今天张哥、王姐百忙中赏光，是小弟的荣幸，也是大家有缘，咱们以茶代酒，小弟敬一杯。”
张力是常泡酒桌的人物，也回敬说多谢李小弟的款待。王佳一如来时的冷若冰霜，哼了一声就放下了茶杯。惊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多变的美人，上次还笑语晏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