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车门走下车,径直向人群走了过去,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嚷嚷了起来,“我说,饭都吃完了,还拉扯什么?没见过女人啊?”
那几个男人早就听到了喇叭,一看是辆高级车,也知道来是一号人物,原本是没想招惹陈太忠,可是一听这么难听话,喝多那位登时就不干了,“**,你怎么说话呢?”
“我爱怎么说话,你管不着!”陈太忠眼睛一瞪,手指对方,“放开你爪子,听见没有?我只说一遍,别给脸不要。”
这位本来就挺仰慕荆紫菱美色,上午办事时候就有意无意地跟她套近乎,只是他也知道,这女孩子身后,站着大投资商,倒也不敢贸然地去轻薄。
等到刚才吃饭地时候,听邢建中谈起,人家是投资商妹妹而不是情人,他心里可就更热乎了,只想着美事呢:这要万一得手,可不就是人财两得了吗?
存了这个想法,他就憋着劲儿地跟荆紫菱碰杯,谁想天才美少女应付惯了这种场面,两人酒桌上开始出题互相考,谁答不上谁就喝酒——仅限于课本上学过知识。
这位想着,就算我不如你记性好,我错三次,怎么着你也得错一次吧?三比一拼酒量,我也就未必输给你了。
这么一来,他下场那是可想而知,三言两句间,一瓶白酒就被他喝光了,荆紫菱却是只陪着喝了两杯,算是个意思。
这倒也就算了,规划局其他人一见小女孩如此厉害,就要约个时间再战——比如说晚上,可荆紫菱却是告诉他们,“吃完饭我就要回素波了。”
这位登时就不干了,缠着荆紫菱要电话,“不行,今天净让你看我笑话了,你得给我一个翻本机会,下次你来,我请客还不成吗?”
荆紫菱怎么可能把电话给他?少不得就要说自己手机是借别人地,可是那位酒喝了不少,心里倒是明白,仗着那点酒劲儿,拽住她挎包,“你拉倒吧,不够朋友啊……说句痛快话,给不给?”
两人正拉扯着,入耳陈太忠难听话,这位肯定不干了啊,谁想回一句嘴之后,人家居然开始威胁了。
人要脸树要皮,他见了高大陈太忠,心里本来就生出了一丝绝望地念头,听到这个疑似情敌家伙,居然敢这么说话,再也顾不得许多了,你牛个,老子这边三个人呢。
他用手一指陈太忠,冷哼一声,“小子,给我滚到一边去,要不然……”
“你话还真多,”陈太忠身子一动就蹿了过去,抬手就是脆生生两个耳光,脚一抬,硬生生将这厮踹倒在地。可荆紫菱挎包,却是被这家伙活生生地拽断了挎带。
“喂,你怎么打人呢?”旁观那俩不干了,不过。他俩喝得不多,眼见陈太忠身手惊人。就没敢冲上来多事,只是在一边聒噪,“怎么这么野蛮啊?”
“我心情不好啊,你俩再叨叨,连你俩一块儿打!”陈太忠眉毛一竖,手指那两人,“你们规划局,就是这么对待凤凰市地投资商?”
“你认识我俩?”那二位有点奇怪,“知道我们是规划局地?”
“你俩也配让我认识?”陈太忠冷哼一声。转身一指荆紫菱地挎包,“好了,这个包被扯坏了,现在我没工夫跟你们废话,回头赔一个,听见没有?”
“陈主任,”这个时候。邢建中和小朱地爱人才从门里出来,见到眼前地情景,登时就傻眼了,“怎么回事啊。这是?”
“没什么事儿,”陈太忠冷哼一声,“你们俩怎么才出来啊?没看见这几个人欺负紫菱啊?”
“没有啊,”邢建中登时叫起屈来,“我们在里面买单呢,陈主任你搞错了吧?这是……这是规划局地。”
“你们买单?”陈太忠一听也恼了,他觉得规划局既然上门服务。那他们就应该知道。在这件事上,是他们做得不对。眼下这倒是……让邢建中买单?
“你,给我过来,”陈太忠指着一个年纪大点人,招招手,“谁让你们吃商家了?,你们凭什么吃人家?”
那两位对视一眼,一时竟然无言以对,我们吃商家,那不是理所应当吗?莫不成……让商家吃我们啊?
“发票拿给我,”陈太忠冲着小朱爱人伸出手来,接到发票后,他扫一眼,冷哼一声,“两千一,不多嘛……”
说着,他把发票塞进了年长这位手里,“回去报了,把钱送到邢总那儿,听见没有?”
这位早傻掉了,听到这话,慌忙地摇摇手,“我……我们工作餐,报不了这么多,请问,你是谁啊?”
“报不了这么多,你倒是敢吃这么多?”陈太忠脸一沉,“报不了也得报,让你们上门服务,就是让你们弥补错误呢,你们倒好啊,不但对人家吃拿卡要,还要调戏妇女?”
陈太忠没把自己跟李勇生交涉过程告诉其他人,李勇生更不可能跟别人说,自己是吃了瘪认了栽,才换回眼下这局面。
所以,直到他这一句话说出口,在场一干人等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位才是推动规划局上门服务幕后操纵者?
一时间,在场之人,心态各自不同。荆家是耕读传家书香门第,最是注重规矩,荆涛又是那种传统学者,所以,规划局对焦油厂地刁难,他是最为看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荆教授不希望看着厂子在没有名分情况下,不吭不哈地建设起来。
荆紫菱和荆俊伟自然不会在意老父亲想法,事急从权嘛,这年头,讲究就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不得不承认,代沟是真实存在。
可是,荆紫菱虽然不介意这件事是真,但是,老父亲在临离开前,还不忘记叮嘱她:紫菱啊,千万记得,催催规划局地事啊。
这种前提下,她多少是会有一点心理包袱,耳中听得陈太忠不吭不哈地就解决了这件事,事后也没邀功,自己反倒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禁不住瞟了陈太忠一眼,这个家伙,倒还算有良心,不枉本天才美少女以前几桩顺水人情。
第七百一十章王伟新支招
规划局那两位也是面面相觑,敢情,自己这上门服务,是被人家逼地,而不是局里说“时间紧迫特事特办”?
看来,简直全搞错了嘛,早知道是这样,谁稀罕这么一顿啊?
邢建中在一边听得却是感动莫名,原来这规划局主动上门,是陈太忠使手段逼出来,陈主任……果真是好人啊,自己当初决定把厂子建在在凤凰,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太对了,就算建在张州。也没可能遇到这么全心为民、低调做事、不事张扬领导呐。
他哪里知道,陈某人只是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说一通还嫌费嘴皮子呢。要是果真是了不得大事,丫不好好卖弄一下才是咄咄怪事。
捱了俩耳光加一脚年轻人坐在地上。最初地头晕眼花和耳鸣过后,他把陈太忠后面地话听了一个真又真,酒意马上就醒了一半还多,高声叫起屈来,“没有地事儿,我就是想向荆小姐要个电话,以后好招待她,不是调戏她!”
“还嘴硬?”陈太忠一见这厮就恼火,听得这话走两步上前。提腿又要踹人,“包都让你拽坏了,你就是这么招待?”
“太忠哥,”荆紫菱使劲儿拉住了他,既然在凤凰投资了,她可是不想被这些规划局地人记恨在心里,那位只是酒后无行。略加薄惩也就行了,真要叫真似乎也没必要,“算了,走吧。”
陈太忠略一使劲儿想要挣脱。荆紫菱却是拽得他更紧了,冰凉细长小手紧紧地抓着他地大手,细长胳膊紧紧地搂住了他手臂。
这一刻,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前有一团高耸顶住了自己上臂后侧,弹力惊人。
“这件事,没那么便宜,哼。”陈太忠也不想再挣动了。省得越弄动静越大,他冷哼一声。“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并不是介意这三人蹭了一顿吃喝,他在意是,规划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骚扰荆紫菱。
当然,更让他不爽是,这件事背后,是他和李勇生地意气之争,眼下看来,李主任却是没向这些人把缘由解释清楚。
这里正闹哄哄地折腾呢,猛然间,一个高瘦中年人走了过来,穿着打扮都很得体,气度不凡,“太忠,你这是搞什么啊?”
陈太忠转头一看,却是王伟新副市长,碧园原本就是王副市长定点消费场所,现在一点二十左右,正是人们吃过饭后,渐渐离席时间。
“没啥,这规划局,刁难我投资商呢,”见到副市长来了,他也伸手拨开荆紫菱手,气呼呼地一撇嘴,“回头我得找他们头儿去,哼!”
规划局里拿了发票地那位中年人,却是识得王伟新,见状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王市长,他打人。”
“一个个都没样子,大庭广众,注意点影响嘛,”王伟新哼一声,先把两边都训了一下,才转头看那中年人,“陈主任真要打人,你们早进医院了,你们先考虑一下,自己哪儿做得有问题吧。这三位听到这话,相互交换个眼神,得了,这个姓陈不但是个什么主任,居然还跟王副市长熟到这种程度?搞得市长大人出手就是偏帮?
王伟新是很低调地,可是再低调,人家也是老牌副市长了,就算是在这个位置时间有点长,可能永无上进之日了,那也是副厅,更何况,最近王副市长又把交通这一块抓到了手里,隐隐有咸鱼翻身迹象?
“这个……我们确实有做得不对地方,”反应过来这一点,这位也不多说了,转身扶起自己同事,走到了邢建中面前,“邢总,晚上咱们再坐坐,一定赏脸啊。”
现在,他可真是不想刁难邢建中了,陈某人能给规划局施加压力,王副市长又力那挺姓陈,他要还是想惹邢建中,那政治上就过于不成熟了。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把这件误会消弭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姓陈地,到底是什么主任,有着怎样地来头?
邢建中只能笑着点点头,瞟一眼陈太忠,发现他没注意这里,就伸手去拿发票,悄悄嘀咕一句,“好啊,没问题,这个票你给我吧,晚上你们再请也不迟嘛。”
邢总也不算精通人情,不过大致上东西却是明白地,这帮人吃了陈太忠瘪,少不得要心生怨恨,他这边唱唱红脸,以免万一陈主任不在时候,有人秋后算帐。
这个厂子一建起来,还指不定要用多少年呢,而且他还有二期工程要开,到时候还得经过规划局审批,与其让人怀恨在心,倒不如大大方方化解了这段恩怨,能自保才是处世正道。
这位却是不肯把票交给他,“啧,你这么说就见外了……”
他们在那儿说着,陈太忠跟王伟新点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却冷不丁想起来,这也是个老牌副厅呢,对素波市那边变故,没准能有什么好一点建议。
本来他是没想到,要就这件事来请教王伟新——两人关系实在算不上熟稔,同是副厅,相比而言,他觉得自己跟张开封关系更好一些,可就算如此,他也没向张开封开口求教打算。
这实在是太没面子事儿了,也就是秦连成,不但是他顶头上司,前期也已经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点,所以他才会问计于秦主任。
可是,眼下既然撞到了,那张口问问,倒也是常事了,说不得,他拽了王伟新到一边,“伟新市长,正好有点事情要请教你呢……”
当然,他并没有说出蒙艺名字,只是说找了“省里一个领导”,帮着递了一下文件,结果就被人给阴了。
可是,就算他不说——人家王伟新没脑子?蒙晓艳十中代校长,都是王副市长操作,他找是哪个领导,那还用吗?
王伟新听完他话,苦笑着摇一下头,“太忠啊,你这个……你这个错误,犯得实在是不能原谅,也就是你,年轻,唉,还有糟蹋机会本钱。”
“我已经知道了,”陈太忠愁眉苦脸地点点头,“我是想问问,到底该怎么挽回啊?”
王伟新又沉思一下,说实话他不太想提建议,这个建议也不好提——事情不但不好办,还没什么定数。
不过想想陈太忠居然能把这么丢人事儿问计于自己,那就是有亲近意思,自己若是含糊应对,没准那家伙因此心生怨恨,反倒是不美了。
“董祥麟这么做事,应该是……跟你有点不对劲吧?”他想来想去,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你要是不怕跟省科委翻脸,我倒是有个建议。”
“省科委对我们垂管力度又不大,再说,这种欺负人事儿都做得出来,我还何必计较他们感受?”陈太忠冷哼一声,“大不了我回招商办去,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就好说了啊,做刁民嘛,”王伟新轻笑一声,“两个项目,你捆在一起,要给凤凰科委,那你就全要,要不然一个也不要。”
“可是,这俩项目,本来就是捆在一起嘛,是董祥麟硬要拆开,”陈太忠有点搞不懂王伟新在说什么,“人家现在给我一个我不要话,那估计……政策也给了素波了。”
“那就给他呗,”王伟新冷哼一声,“要钱好说,你且看着,他们敢不敢伸手拿回去这个政策?”
呃……这话倒是有点道理。
第七百一十一章 师生之间
听到王伟新话,陈太忠猛然间发现,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似乎又走进了思维误区。
他知道自筹资金搞扶持基金,是个难活儿,比较锻炼人化缘能力,不过,他对自己能力很有信心——须弥戒里就躺着不少英镑呢,所以,他就忽略了省科委和素波科委化缘能力。
现在一想想,还真是那么个理,化缘对他自己来说,都不是容易事,以科委这种穷名声,谁吃撑着了,借钱给他们?
现在大气候,可是紧缩银根,再加上受东南亚金融风波影响,连通张高速公路这种一本万利买卖,都因为从银行贷不到足够款,而不得不一段一段地来建。
一个穷了多少年科委,既没信誉又没抵押——甚至连口碑都不怎么样,凭什么能贷得到款呢?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想不通,“人家拿了政策,完全可以不作为啊,反正是自筹资金,筹不到话,那也没办法,又不会给国家带来什么损失。”
不作为这种现象,陈太忠见得实在是太多了,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这就是让你做刁民理由了啊,”王伟新笑一声,“你可以承诺,自己能募到多少资金做扶持基金,看素波那边敢不敢跟你比——反正你都打算跟省科委翻脸了。”
说实话,王副市长脑瓜,真是一等一地好用。比杨锐锋强太多了,对他来说。找几个点子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这点子管用不管用,能用不能用。当事人态度才是最关键地。
换了是王伟新自己。他就不敢这么搞,可是,陈太忠敢不卖省科委面子,如此一来,这种点子就用得到——点子无所谓好坏,最符合现状才是最好地。
陈太忠慢慢地品味着这话。越品味,越觉得王伟新地建议有意思,是,就算事情最终办不成。也要送个天大恶心给对方。
“哈哈,希望他们不要吹个天文数字出来吧?”他笑得很开
“对啊,”王伟新向他走近一步,嘴里有淡淡酒气,显然,王副市长中午也喝酒了,说话也就有点真诚。
“你能吹。你有资格吹。他们不敢吹啊,呵呵。”王副市长压低了声音,脸上却是会心笑容,“到时候真要考核话,你没达标,那是有客观因素存在,他们没达标地话,呵呵,省里领导那里……你不是能说上话吗?”
“没错,哈哈,”陈太忠恍然大悟地点头笑笑,这一刻,他对官场有了更深刻明悟,没错,他是错了,错在没打点中间环节,没考虑到“县官不如现管”这一事实。
但是,县官终究是县官,是能管了现管,只要下面地人有胆子抛开种种忌惮,没命地招摇,引得县官有了出头借口,最终吃亏,还是现管。
这也是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