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疯子势力，在纺织厂附近真无人能及，不过，他不是个吃窝边草地主儿，所以口碑还一向不错。
海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眯着眼睛愣了半天，才走到桌边，手按上了电话，可是半天都没有拿起听筒来，看那样子，他都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确实也是，这种情况，警察来了走了，想找些混混来帮自己出气吧，似乎陈某人混得比他要好多了，别地不说，只说那十几个“合力汽修”所表示出来恭敬，又岂是一般人能做到地？
陈太忠还待挤兑他，谁想手机响了，来电话却是十七，“陈哥，有啥要帮忙吗？听疯子说，你那儿有事儿？”
“没事儿，不过就是个科委主任，”陈太忠冷着脸看看四周人，觉得自己做事不能太夸张，于是径直向楼下走去，嘴里还嘀咕呢，“给他机会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了……”
十七来过电话之后，古昕电话又来了，也是一通询问，到最后，古局长才轻声嘀咕一句，“陈处，你现在都副处了，办事儿不会用点阴人手段啊？传出去话，可是真不好听。”
古局长很清楚，陈太忠比较擅长阴人，比如说邝舒城一事，又比如说傅宇被弄走，他自己直接上位分局局长。
“没错，副处了，还能跟正科一样地办事吗？”陈太忠长叹一声，“有时候，就得明晃晃地直接上了，躲在后面，不是个事儿了，唉
这是他真实感觉，做为个科级干部，很多时候都是被人无视，那么，有时候做事不讲究不地道一点，倒也没人说什么，他自己心中，也是这么看。
可是副处就不一样了，当然，他要是在省委省政府话，副处没准就是猫腰给人拎包角色，也没人注意，可是在凤凰市这样地级市里，副处基本上已经能收获到一些关注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风吹草动，没准都会有人偷偷地观察着他反应，他想做一点事情，争取一点权益，那就必须把大部分主张摆到明处，如此一来，才能显示自己存在，建立自己明面上势力。
其实，陈太忠也喜欢背后算计人，那种快感真很能满足他恶趣味，但是随着级别提升，现在他已经没太多机会那样做了。
就拨款这件事而言，按他以往做法，就是利用各种可以利用方式，阴一下文海甚至是郭宇，但是，被阴人若是不知道炮弹是谁发出，以后他办事，难免还要大费周折，这么一来，办事效率不但要降低，也不能显示出一个处级干部魄力。
说穿了，还是他来科委实在是太混乱也太穷困了，若是真想做出点事情来，不立威根本不可能，是，他现在还不想混吃等死。
当天中午，科委宿舍门口，有三、四十号混混在那里闲逛，文主任吓得连家都没敢回，直接跑到朋友家混了一顿。
还好，那些混混们倒也没有做出天怨人怒举动，无非就是点评一下这家女孩漂亮，那家女人不能看之类，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嬉皮笑脸地打个口哨。
陈太忠则是收获了一条令他震惊消息，秦连成居然跟文海还有点牵连，是，文主任把求援电话，打到了招商办秦主任那里。
第六百四十六章 退款
秦连成是从团省委下来干部，在凤凰基本上没什么根基，甚至连家都在素波呢，可是，想在一地做出点什么成绩，不跟当地人打交道是不可能。
所以，他认识文海这仆街主任，倒也是在情理之中，而且因为秦主任有意拓展人面，两人还算是小有交情。
海琢磨半天，才想起来，或者让秦连成说说话，陈太忠能听，说句实话，陈副主任在听到钱被挪用了之后一系列反应，真让文主任有点不寒而栗感觉。
反正，他今天丢人丢大了，脸上也装了幌子，科委这些人别看穷，个顶个还是挺爱面子，王衍捱了打之后，就跑到高新区去了，文海捱了打，也没脸在单位呆着，躲出去了。
秦连成听说文海挨打，倒是也没在意，打着哈哈给陈太忠去了一个电话，“呵呵，太忠，听说你把文海打了？那个啥，不要这么冲动嘛……中午有时间没有？咱们喝一点？”
酒桌之上，秦主任才把话说出来，“反正科委就是那烂摊子，打他一顿也好，这么一来，你倒是没什么人招惹了，工作也好展开了，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再闹大也不合适。”
“唉，秦头你是不知道啊，”陈太忠苦着脸长叹一声，“我都把郭宇惹了，才抠出这么点儿钱来，你说他……他姓文，居然不声不响就弄了一半走，搁给谁谁不气啊？”
“把郭宇惹了？”秦连成看他一眼，心说这个陈太忠真是……唉，常务副市长你都敢惹，不过再想一想，要是不惹郭宇，科委这破地方想要点钱，还真是不容易。
“那你是什么意思？”秦主任叹一口气。想想自己这个下属，也真够不容易，这种事就算发生在自己身上，估计也得气得吐血，“要他把钱全还回来？”
“那肯定啊，我也得说话算话啊。”陈太忠郁闷地撇撇嘴，“交电费，那不是哄鬼吗？他那姑娘又快做手术了是真。”
“他姑娘做手术？”秦连成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两人关系，那也就可想而知了，只是，在听了陈太忠解释之后，他又摇摇头叹一口气。
“这种人不能留在这个位子，他心已经野了。”秦主任不愧是副厅，看问题高度，不是陈太忠能比，“就算他姑娘好了，或者死了，已经习惯了肆无忌惮地伸手，他改不过来了。”
“秦头儿你地意思是？”陈太忠有点纳闷地看着自家领导，“你帮我处理掉他？”
“你少拉扯我，”秦连成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一眼，“你都敢惹郭宇。还有啥你不敢做？自己想办法处理掉他不就完了？”常务副市长？范晓军那常务副省长我都惹了，不是也没啥事儿吗？陈太忠心里得意地嘀咕一句，不过想到动文海，他又有点闹心——哥们儿也不能闲着没事干，整天拉人下马啊。
“那算了，科委一档子破事。我正好不想管呢，”他摇摇头。“我只管抓高科技项目，至于文海……他能把钱还回来，保证以后不动我钱就算了。”
“我发现你心，有时候也挺软嘛，”秦连成却是会错了意，笑着摇摇头，“算了。我把话给你传到。要是文海不退钱，那我就不管了。”
秦连成这话传过去之后。对文海来说，那就叫“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而且，科委这档子事，他还不敢通过组织渠道来找陈太忠地麻烦。
通过一中午再加一下午打听，他终于打听出来了，陈太忠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动手，果然不是一般人，那是政法系统里瘟神，章书记和段市长面前说得上话红人。
主任心里登时清楚了，他这点事儿，虽然经得住别人查，可是陈副主任要动他，什么理由都不用找，直接就能下了他，而且，眼下人家还占理。
这顿打，是白挨了啊，文海正郁闷呢，接到了秦连成电话，他说得很明白，“……拿出钱来，我在陈太忠面前保你，拿不出来，那我也实在没办法了，老文啊老文，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空头人情，人人都会做，秦主任也不例外，这时候，他肯定不能说我就看你不顺眼，而且，他还不说放过文海是陈太忠本意，而要说是他自己努力关说结果——不如此，怎么能显出人情宝贵？
海一听可是傻眼了，“秦厅，那陈太忠不是你兵吗？怎么这么难缠？”
“哼，他地来头比你想还要大，”秦连成有意夸大一下，算是增加自己关说难度，“知道那特批款怎么来吗？不瞒你说，换了我是他，都要不下这笔钱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文海也没办法了，补钱吧，他这个主任可是还没做腻呢，说不得只能打个电话给刘浩丽，让她到自己落脚科委招待所来拿钱——
是，他脸上装了幌子，一时半会儿是不好意思上班去了，不过，住住医院，还能从单位里抠出点钱来，虽说算不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总也聊胜于无。
下午，陈太忠正在凤凰大学门口跟邱朝晖闲聊呢，就接到了这个消息，心里挺高兴，“姓文总算还识相，老邱，我觉得他暂时不会回去主持工作了，要不……你回去救救急？”
“哼，有梁志刚呢，乱不了，”邱朝晖不想接
第六百四十七章 闷骚的吴秋水
陈太忠按响三十九号门铃时候，心里还琢磨呢，要是唐亦萱暗示了什么，那啥……哥们儿要不要矫情一下，冒充一下正人君子呢？
这个，矛盾呐，纠结啊……
他正美不滋滋地矛盾呢，谁想，唐亦萱声音从对讲门铃里传出时候，却是很有点冷冰冰味道，“谁呀？”
“嗯……是我，陈太忠，”他一时有点懵了，就算平时他贸然登门，唐亦萱语调，似乎也没有这么拒人千里之外来着，今天，这是怎么了？
“哦，是你啊，进来吧，”随着“啪嗒”一声轻响，门开了，不过唐亦萱声音，依旧是没什么热情。
我靠，是你邀请我来啊，陈太忠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直到他走进客厅之后，才愕然发现，敢情，那个仪表堂堂供电局副局长吴秋水也在场。
唐亦萱今天，破例地没有穿运动服，而是穿了浅棕色紧身弹力裤，将浑圆修长双腿勾勒得让人目眩神迷，上身则是一件宽大浅灰色羊毛衫，外面罩个淡青紧身皮马甲，配得有点不伦不类。
吴秋水见到陈太忠来，欠起身子点头笑笑，然后又端坐进了沙发里，看那样子，短期内是没有动身样子了。
原来唐亦萱喊我来，是让我防他？陈太忠一时有点明白了。想到这里，他看吴秋水就越发地不顺眼了，我靠。你跟文海勾结，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有了这个怨念，他自然更是懒得理此人了，他扫一眼茶几，眼见唐亦萱地小手壶在她面前放着，吴秋水面前却是空荡荡，显然。唐亦萱又没有给这家伙泡茶。
你丫还能挺着。脸皮够厚嘛，陈太忠也不理他，又拿个茶杯给自己冲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当然，指望他帮吴副局长冲茶，那就太不现实了。
看着他忙忙碌碌地，吴秋水笑一声。打破了屋里静谥，“对了。上次还没请教这小伙子名字呢，市委办？”
“他叫陈太忠，”唐亦萱终于出声正面介绍了，而且还带了一点笑意，“才提了副处，呵呵，太忠。这是湖西供电分局吴副局长。吴秋水，我小时候邻居。”
我知道了！陈太忠转头看一眼吴秋水。笑着点点头，下一刻，端着杯子施施然地走了回来，只当是没看见吴副局长面前少个茶杯。
“呀，这么年轻副处？”吴秋水脸上堆起了笑意，向陈太忠伸出个大拇指来，接着也学他从茶几下面拿个杯子去冲茶。
趁着他转身，唐亦萱无奈地向陈太忠撇撇嘴，又翻翻眼睛：太忠，你看这个人，还真是不知道客气……吴副局长一边冲茶，一边还问呢，“小陈，你家是哪里地？”
“我父母亲都是电机厂地，工人，”陈太忠知道，唐亦萱说自己是副处，就是在暗示吴秋水，蒙晓艳朋友都是副处，你个副科，就不要向我打什么歪主意了吧？
正是基于这个认识，他才有意强调一下自己父母是工人，原本他就没觉得工人家庭有什么丢人，现在为了证明，自己是没有后台，实打实地进步为副处，自然更是要标榜一下了。
“电机厂……工人？”吴秋水身子，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端着茶杯走回来坐下，轻笑一声，淡淡地发问了，“是六二返吗？”
陈太忠一见他这副表情，又听到这话，心里登时大怒。
这种话，一般人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电机厂“六二返”地人很多，陈某人自然知道这话指是什么。
从五九年七月地那场大洪水开始，揭开了“三年自然灾害”序幕，由于城市居民实行配给制，而当时国家物资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不少工人就被遣散回乡了。
直到六二年大丰收之后，国家发现，城市工厂严重缺乏劳动力，又动员遣散工人返厂，这一波人，就被叫做“六二返”。
当时没被遣散，都是有经验技术工人，被遣散地，大多是工作经验差一点地，回乡务农之后再回来，在有些人眼中，就更差了。
所以一些人提起“六二返”来，都是用一种很不屑口气来说话，似乎标榜自己素质高血统纯正一般，潜意识地话就是——那不就是一帮低素质农民吗？
吴秋水这话，就是有意无意地在侮辱陈太忠，当然，可以认为他只是随口提提，但是看看他那个表情，实在不是随便提一下那么简单。
“是六二返，”陈太忠火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他笑着点点头，“呵呵，而且，现在也是工人，挣不了多少钱。”
哥们儿家里就是“六二返”，还就是副处了，你咬我啊？切，你倒不是“六二返”，三十多了，不过也就是个副科嘛。
“哦，那可难得，小陈你进步得挺快嘛，”听到这话，吴秋水心里，可真就不是滋味了，他绝对不相信，以陈太忠家世，凭着丫自己努力，就能这么快升到副处。
那这厮是凭了什么，就能上得这么快呢？吴副局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人家是蒙艺书记侄女儿朋友啊，有省委书记罩着，还有什么可担心？担心升得太快才是真。
念及此处，他心里就越发地不平衡了，你个“六二返”子弟，都能泡上蒙书记侄女儿，从而青云直上，我吴某人要家世、要相貌、要能力哪一点就比你差了？唐亦萱居然对我这么冷冰冰？
没错，他是个有妇之夫，可唐亦萱也不过是个寡妇而已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感觉这么良好？
可是，心里抱怨归心里抱怨，吴秋水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小陈你现在，负责什么部门啊？有需要我们供电局配合，就直说，呵呵。”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起来，陈太忠就想到了文海，淡淡地回一句，“我现在在科委呢，文海不是跟你配合得挺好吗？”
“科委？文海？”吴秋水惊讶地看他一眼，不过，他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陈某人对文主任怨念，少不得轻哼一声，“哼，那老狐狸……我都没办法说他。”
“他昨天动了我财政拨款，”陈太忠才不接受他示好，而是斜着眼睛看着他，“听说是你们供电局强行转帐，吴副局长，好像……这一摊儿归你管？”
吴秋水一听就着急了，他心里是轻视这个“六二返”子弟，可是对方要是把怨气撒到他身上，他却是绝对不想接受。
“小陈，不是那么回事啊，”吴副局长轻笑一声，缓缓地摇摇头，着急归着急，可他神态，配上行为和做派，颇有点浊世翩翩佳公子味道——至不济，也算是中年成功男人风度。
“我们供电局，是收支两条线，”他很认真地解释着，“收入归收入，支出归支出，各是各财务，彼此互不干涉……”
我靠，你们收支就算十条线，那关我鸟事？陈太忠冷冷地看着他，有话你直说，摆什么造型啊？信不信哥们儿把你整成雕塑？绝对能超过罗丹“思考者”？
那个雕塑……就叫做“犯骚者”好了。
说实话，他是有点嫉妒吴秋水做派，因为他做不来，比洒脱话，他不怕跟其相比，可是这份刻意雍容，却跟他无关——洒脱是人天性，无论贵贱都可以做得到，雍容却是必须入世才能培养得出来，若是没有文化积淀和优越者心态，谁又做得到雍容？
陈某人入世……还不够彻底。
吴秋水却兀自摆着“犯骚者”造型，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前一脚钱才进帐，后一脚他就拿着一大堆票来报销了。”
“就比如说这一次，你们科委转了十五万进来，他就要报销九万票，”他无奈地耸耸肩，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