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那个管志军,就敢狮子大张嘴地报案,标有了,剩下就是把那两万凑齐了,而且在相关人等操作下。没多少人在意这一笔钱上地出入。
实在有人追查,大不了就说当时天黑,大家没发现这笔钱,怎么,谁还能控制太阳起落不成?
陈太忠干是街道办政法委书记,而不是地级市政法委书记。对基层这点猫腻,还是很清楚,所以他知道,自己遇到地,是一个小人,一个有点势力地小人。
倒是还好,那俩劫匪没受了什么暗示,咬定他是同伙。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出来,这种栽赃地活儿,错非遇到势不两立仇家,普通警察还是做不出来地。
可陈太忠想到了,现在赶过去撵人走,难免又要发生冲突,这个……素波哥们儿不熟啊。再说了,马上升副处了,弄出什么动静,这影响也不好啊。
他是不想打电话联系蒙勤勤,少不得又在脑子中过了一遍素波可能用得到地熟人,想来想去,一时居然没有合适。
找王浩波试试吧,他毕竟是水利电力设计院书记,也是属于水利厅管,跟素波水利局应该比较熟才对。陈太忠想到这儿,把车靠在路边,抬手给王书记打了一个电话。
王浩波一听是水利局事儿,刚要点头同意,冷不丁听到“管志军”三个字儿,登时就头大了,“是那个混蛋?这样吧……我找个人,帮你们说合说合。”
“说合就不用了,我要收拾他呢,”陈太忠一听。就知道王书记有苦衷,一时心里大奇,“怎么,王书记你认识他?”
“那个混球是出了名混,”王浩波叹口气。“水利系统这点儿事。谁不知道谁啊?那家伙纯粹就是一瘟神,还是狗皮膏药。谁惹上谁一身骚,反正他就是一堆屎了,也不怕人踩,到最后踩人还要倒霉。”
“那算了吧,”陈太忠听出王浩波忌惮了,倒也不合适强拧着他帮忙,那厮闹得自己都是满头黑线呢,就不用为难王书记了,“呵呵,我找别人。”
“别介啊,太忠,”王浩波还不想让他挂电话,好不容易陈太忠求自己一次,不帮忙那成什么了?再说了,现在年轻人,心思都重,这么一回绝,没准就反目成仇了。
“这样,我在宝兰区地警察局有俩熟人,”他要把自己诚意尽情释放一下,“要不让他们跟水利局打个招呼?”水利局就是在宝兰区,不过,陈太忠还是拒绝了,“算了,事儿在东城区呢,王书记,不打扰你了,先这样吧。”
天南日报社在东城区,最当紧是,是要把这厮撵走啊,陈太忠也懒得再琢磨了,直接给张志诚打个电话,“张秘,有点事情,麻烦你一下……”
国安局不参与普通民事纠纷,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暴力机关,他想着拉了张志诚在身边,万一遇到警察,总是能遮挡一二,而且,国安成立时候,其中一大部分本来就是从警察里分出来。
国安局也在东城区,比陈太忠这从西城区赶来地还要快,等陈太忠开着林肯车到了日报社门口,正好看到张志诚开蓝鸟已经停在那儿了。
陈太忠也不管那么多,跳下车,就冲着管志军走过去了,那厮似乎骂得累了,正坐在日报社门口花坛边,拿着手机打电话呢。
他走上前去,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可是管志军挺机灵,见他气势汹汹地过来,站起身就躲,嘴里还大声喊呢,“抢劫啦,有人抢劫啦。”
他话还没喊完,一边蹿出两个人,一个穿着警服,另一个却是穿着检察院制服,“住手,怎么回事啊?”
“滚开,”陈太忠都懒得理那俩,上前轻轻捉住管志军,抬手就是七八个正反耳光扇了过去,直打得那厮口角流血。
见他这么霸道,那两位倒是呆住了,对视一眼:这家伙真什么也不怕啊。
“老子事儿很多,你***想死直说,”陈太忠停下手,恶狠狠地指着管志军,“真是犯贱,不挨打你不舒服?”
“大庭广众,怎么回事啊?”穿警服那位又发问了,不过,他看出来了,陈太忠如此肆无忌惮,当是有些根底地,所以那一点偏帮心,早就不知了去向。
“私人恩怨,没你俩事儿,”陈太忠伸手指指这两位,脸上笑容又起,“呵呵,帮朋友是好事儿,不过把自己扯进去就没意思了啊。”
说完他一转头,发现管志军拿着手机正要拨号,说不得抬腿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我草你大爷,老子今天事儿,全让你耽误了。”
那警察受了陈太忠警告,一时觉得有点羞刀难入鞘,刚要上前再嘞嘞两句,张志诚已经走了过来,一拍他肩膀,“兄弟,别人事儿,你瞎掺乎啥呢?”
这两位被喊来有一阵儿了,不但看到了陈太忠是开着林肯车来,也看到了开蓝鸟车张志诚,林肯虽好,但是凤凰牌照,倒还不打紧,可是这蓝鸟,可是国安牌子啊。
听到这话,警察也不管那边了,转头看看张志诚,笑嘻嘻地点点头,“呵呵,省国安地?”
“是,”张志诚掏出证件晃一下,也不管对方看清楚没有就又揣了回去,“这事儿你们看着就行了,你看,我也不帮忙,咱只看,成不成啊?”
“那是,朋友叫,不来不好意思,他们单对单开片话,咱不管,”警察点点头,任是谁也知道,国安或者不打紧,但是能开了蓝鸟车国安,身后最少都是一个处级干部。
那穿检察院制服,似乎略略有点不甘心,不过他也知道张志诚地来头不会小,悻悻地撇撇嘴,“你们人事上地葛处长,我挺熟。”
“葛东明?团委下来地,副处,”张志诚摸出了手机,笑嘻嘻地看着他,“那我给老葛打个电话,让他跟你聊两句?”
“算了算了,”这位一听,也闭嘴了,听听人家这口气,这小伙子能管葛处长叫老葛,肯定不含糊,再说了,葛东明怎么可能记得自己呢?
听了这话,这两位算是彻底死心了,看着在蹂躏管志军陈太忠,两人心里真是要多纳闷儿有多纳闷儿了:这家伙到底做什么啊?
“他不是凤凰吗?”那警察最终憋不住了,又开口问张志诚,顺手还递给他一根烟,“怎么在素波还敢玩儿横啊?”
“抽我,”张志诚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硬壳中华,散给这位一根,又散给检察官一根,“这家伙年纪轻轻就是正科了,你们说……能不横一点吗?”
这话意思很明显,人家上面有人,检察官一听,接过中华烟,又摸出打火机给大家点烟,“这大正月,折腾什么呢……”
得,这下倒好,那一边,是两人打生打死——其实是操蛋者殴打破落户,这一边,双方喊来人倒唠上嗑了。
第六百零五章 无巧不成书
这就是破落户悲哀了,管志军认识人确实多,但是多少人心里都懒得搭理他,就算有人想起管振华,愿意念旧,可这厮纯粹就是扶不上台阿斗。
所以,那两位来是来了,可一见这边挺扎手,又找到了不相帮理由,那就歇歇吧……你看,幸亏我们来了,要不就是两个打一个了。
这边响动闹得挺大,甚至连日报社大楼里都惊动了,雷蕾是第一个注意到外面情况,趴在窗户玻璃上,看得那叫个解气啊。
“这就是你那情人?”那个负责交涉男编辑也凑了过来,一边看热闹,一边还调笑雷蕾。
“缺德,”雷蕾哼一声瞪他一眼,转身继续看窗外景象,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要是避嫌不去看,反倒是显得内心有愧了,假作真来真亦假,说不就是这种时候吗?
这一刻,挨打管志军心里,也不好受,他何曾想过,自己无非是想发点小财,就能遇上如此不讲理主儿?
什么样父亲就有什么样女儿,他年轻时候浪荡惯了,生个姑娘管曼娜没怎么管,结果也是成长得颇有父风,小小年纪就四处拈花惹草,那天就跟大她一届张涛在小树林里摸摸揣揣,结果发生了那档子事。
出事了,警察也来了,倒不是什么大案子,罪犯也被抓了——那时候还不兴叫嫌疑人呢,按说这就该结束了,可是管志军不答应,唆使着女儿在做记录时,要她说被抢劫了两万。
这倒不是他过于财迷心窍,实在是南关派出所他熟人多,而且,听说女儿被人扇了耳光,这破落户也有舐犊之念。想着没准将来能遇到那厮,或者就可以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倒是那俩罪犯愕然地听说,自己抢了两万,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是打死都不会承认,抢得多判得狠。三岁小孩都知道。
这世上原本就少不了玩法者,反正罪犯已经被抓获了,南关派出所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将那原本不存在两万记录在案了。
至于说是天黑找不到了,还是说有人接应被弄走了,抑或者是被人抢走了——甚至是管曼娜在去小树林路上遗失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并不妨碍结案。
当然。对管志军来说,那个大管曼娜一届张涛,也是坚决不能放过,接着找到张家大闹,说张涛带坏了自己女儿,还威胁说要找人废了他,张家有点小钱。忙不迭塞出五千块钱将这瘟神送走了。
张涛家在党校附近住——要不然两人也不会吃撑着来小树林,结果某一天张同学路过党校地时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陈太忠出入。他对管曼娜还是挺着迷,虽然家里已经不让他跟她来往了,而且管曼娜也因为那天他懦弱表现不理他了,但是,眼下这不就是个机会了?
一听说发现陈太忠了,管志军登时就兴奋了起来,不止他兴奋,南关派出所也兴奋。大腿脱臼那厮,在医院花了几个钱呢,虽然医疗费走了公家帐,不过,完全可以借机来弄俩花花嘛。
结果,谁成想遇到这么个生瓜蛋子,大家都知道那厮能打,但是敢在派出所冲警察还手,还敢号称要“整顿”地主儿,却是少见。
南关派出所打退堂鼓了。但管志军不干,追到报社来闹事,意思也就是逼迫雷蕾,让陈太忠在不得已情况下,主动出点钱就算了。
这件事里。他抓到了陈太忠一个要害。那就是:姓陈或者很厉害,在凤凰也玩得转。但是这里是素波,陈某人不敢把事情搞得太大。
至于说那两万,无非也就是个标,给他五千绝对就转身走人了,要是不给那就对不起了,你们身娇肉贵,老子就是烂命一条,就跟你耗上了。
正是有了这个认识,虽然陈太忠头上脸上不住地踹他,反倒是激起了他痞气,五千不够了,就是得给两万……嗯,或者一万五也行。
“小子,有种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总是要回凤凰,”他一边惨叫一边怒骂,做为破落户,这也是应有骨气。
我靠,这还真是牛皮糖,陈太忠有点束手无策,想了想,直接他拎起来走过马路,找个花池子往里一扔,就算了事啦。
接下来时间,他站在报社门口不远处,管志军站在那头,马路挺宽,骂起来这边都听不到,两人对视半天,管志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走掉了。
其实这很好理解,管某人再破落户,也没自讨苦吃地兴趣,他这么一走,就是向陈太忠表示了:成,你在我就不来,有本事你别回凤凰!
见陈太忠回转,聊天那三位,有俩人觉得没意思,走掉了,倒是张志诚跟他聊了两句,问明白事情之后,张秘书苦笑一声,“其实,这种人渣,你给他两个打发走就完了,要不就寻他个大错,整他个半死。”
“他有犯大错权力吗?”陈太忠说话,还真阴损,不过他也真挺郁闷,沾上破落户这种玩意儿,确实让人头疼。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要拉着张志诚吃饭,张秘书却说好不容易借他名头脱身,正好去参加一个同学会,婉言拒绝了。
今天这事儿闹得挺大,陈太忠琢磨一下,也没等雷蕾,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就驾车离开了,不管怎么说,管志军折腾了半个下午,他要再在人家单位门口等人,岂不是会让传言越发地猛烈?
可是……哥们儿憋了很久了啊,好不容易才联系上雷蕾,想到这一点,他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在回锦园地路上,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思来想去,他甚至想给许纯良打电话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杀鸡焉用牛刀?当然,更关键是,他跟许纯良不是很熟,是,非常地不熟。
真要去求许纯良,他会觉得很没有面子,或者,找蒙勤勤都不会有那么强烈挫折感。
要不换个思路好了,对付破落户,该用什么手段呢?陈太忠又陷入了沉默,寻思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点子。
不过老话说得好,好汉怕赖汉,赖汉怕死汉,一时间,陈太忠就想调马疯子来素波了,啥也不干,让丫派上俩小混混,天天砸管志军家玻璃,你不是能缠人吗?哥们儿让你也尝尝被人缠味道。
这么做好不好呢?一时间他有点拿不定主意,要是铁手现在在素波就好了,不过真要凤凰混混砸玻璃,被人抓住……也是麻烦,要是能找上韩老五就合适了,那厮就是混素波。
韩天?想起韩天,陈太忠终于反应过来这件事该找谁办了,没错,找谢向南,谢副科长老爹,不就是省军区地副政委吗?
想到这里,他登时就热血沸腾了起来,老谢跟他同学兼搭档,现在还开着他标致车呢,那绝对不是外人,嗯,让他跟他老爹说一声,把管志军捉进军区,好好地折磨一阵!
进了军区,就算管志军在地方上熟人再多,那也是无济于事,根本就是两个独立***,这么想着,他就拨通了谢向南电话。
怎奈,谢向南一听是这事儿,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虽然他话语依旧木讷,但态度非常明确,“不行,我老爹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军队就是军队,跟地方两码事,他很讲原则!”
“扯淡!讲原则你二十五就是正科等着提副处了?回去找你慢慢算帐,”陈太忠狠狠地压了电话,心里这个纠结就没办法提了。
咦?有了!不管怎么说,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军区,这就是开拓了思路,很快地,他就想到了新办法。
不过这新法子,得有人配合啊,他正寻思该找谁呢,蒙勤勤电话打来了,真是要多巧有多巧了,“陈太忠,你小子到素波,也不知道言语一声?嗯?”
“哈,这不是知道你秦科长忙吗?”陈太忠干笑一声,“嗯,这个,正好饭点儿了,我请你吃饭,有空没有?”
“算你识相,”蒙勤勤哼一声,“来中行接我吧,快点啊。”
“嗯,是这么回事,”跟上次下马乡事儿一样,陈太忠这次找人配合,那主要是为了找个见证,“那个……你知道,我一个人挺无聊……”
第六百零六…八章
你无聊不无聊,关我什么事啊?不知道为什么,蒙勤勤听到这话,觉得心里怪怪,“你这人废话真多啊,快点来。”
“是这样,那个……你今天能不能晚点儿回家?”陈太忠拿定主意了,有些话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多陪我一会儿?”
“你怎么说话呢?啊?”蒙勤勤被这问题问得脸红脖子粗,一时就有点恼怒,“陈太忠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别意思啊,”陈太忠满脑子正琢磨,该去军区偷点什么东西塞到管志军家呢,一时就没反应过来,“我是说,你不陪我,那我就找别人陪我了,请你吃饭也就得改天了。”
这家伙……是在暗示什么吗?蒙勤勤也被他这话说愣了,这个混蛋不会有这么大胆子,告诉我说他要找小姐吧?
“你先来再说吧!”她果断地压了电话,却猛然间发现,自己心跳得有点快。
蒙勤勤跟母亲谈话之后,当天下午就给蒙晓艳打去了电话,东拉西扯半天之后,才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党校函授开课了呢,对了,陈太忠来没有?要不要我再帮他安排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