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对她是没什么想法，可是美少女一直在试图制造某种错误信号，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了点期待，眼下听到她谈居然是公事，微微失落一点也是难免——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承认。
“是这样，下午，我同学给我打电话了……”荆紫菱当然知道，自己是发布了点错误信号出来，不过，在她看来，反正陈某人对自己美丽也是熟视无睹，所以这信号，计较不计较也是无所谓。
是，她知道自己利用了一些心理暗示，不过，这也是正常吧？她要是在电话上如此这般一通说明意思，陈某人直接回绝话，她岂不是就辜负了同学信任？
两人面对面谈话，那就要好很多了，很多人并不习惯当面拒绝别人，而且，就算拒绝，她不是还有恳求机会吗？
这个道理，不但马副厂长和小铁能想到，荆紫菱更是不会考虑不到。
不过，她显然忽视了一个问题：陈某人既然对她没有感觉，又怎么会跳进这个“美人计”***里来？
这显然是个悖论，还好，事情发展倒是一如她所料那样，虽然她注意到了陈太忠停步那一个小动作，可也没认为陈太忠就会因此而受伤，说不得就施施然地讲述了起来。
（过渡章节，情节稍微缓慢一点，不过是情节需要，不是有意凑字数。）
第五百六十七章 离谱条件
一开始，陈太忠心里还不是个味道，不过听了荆紫菱几句之后，整个人就又陷入了对铝厂事情全盘考虑当中，直到她说完之后，他还在沉默不语。
“喂喂，你倒是说句话啊，”荆紫菱见他不吭声，把小嘴凑了过来，“醒醒啦，陈科长！”
“呃，你找我，是为了这件事？”陈太忠下意识地发问了。
“没错啊，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可是答应了我同学，要帮她，”荆紫菱瞪他一眼，心里却是生出点莫名感觉，“那你以为，我找你会是什么事？”
问这句话时候，她隐隐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热，这个家伙，不会跟出来什么难听话吧？
“我帮她？谁帮我啊？”陈太忠冷哼一声，却是直接忽略了后面那句话，“对了，你问清没有，你那个同学老爹，是站在哪一边？”
“没问，不过应该是站在范如霜这边吧？”荆紫菱脑瓜，还真对得起天才美少女这个称号，仅仅从中午陈太忠片言只语中，她就猜到那个常务副总应该是已经发难了——虽然她并不明白胡卫东做了什么。
而小可乐隔了那么久才把电话回拨过来，显然是在求证一些事情和设计应对方案，据此，她做出了正确推断，“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想从铝厂搞到什么样项目？”“范如霜吗？呵呵，”陈太忠听到这个名字，心情登时大好，“我还以为她真那么沉得住气呢，原来她也知道轻重缓急啊。”
这家伙压根就没想到，人家范如霜根本就是不屑理他。若不是有张副总人在这里搅风搅雨。他盼穿双眼也等不来范董人。
“我想什么项目，你就不用管了，”陈太忠笑一声。小说网“等一会儿你会听到，呵呵。”
“我说，中午你求我打电话时候，不是这样地态度啊，”荆紫菱不满地哼一声，心里却也是挺高兴，她听出来了。陈科长这边。为范如霜留着一扇门呢……
等到马副厂长一行人赶到凤凰地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他们先在京华国际会馆订了包间。才打电话邀请荆紫菱和陈太忠前来。
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小可乐对荆紫菱夸奖。但是当马副厂长和小铁见到她本人时候，还是被那种倾国倾城地美丽震惊了一小下。
尤其是小铁秘书。心里居然莫名其妙地轻松了不少，有这么漂亮美女帮忙说话，陈太忠那儿应该是比较好协商吧？
小可乐却是被荆紫菱大半夜地跟男人单独出来这个事实惊呆了，相互介绍之后，她看看陈太忠，又看看荆紫菱，“小紫菱，不是吧？你不是跟你哥哥出来吗？”
“我觉得，你们要谈话题，也许我哥不合适在场，”荆紫菱轻笑一声，拉着小可乐手，向房间另一角走去，“呵呵，也许咱俩也回避，会更好一点。”
京华国际会馆地包间，都是很大地。
“这女孩真太厉害了，”小铁不由自主地嘀咕一句，“怪不得敢说自己是天才美少女，是不是，马厂长？”
他这话是有意为之地，不管怎么说，夸夸陈太忠地女伴，总归是件凑趣地事情，人家还是小马同学，这么说两句，多少能让即将展开地谈话变得温馨点。
天才美少女？切，陈太忠心里哼了一声，直奔主题而去，“两位大老远来凤凰，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既然你跟小荆关系好，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了，”前因后果都明白了，马副厂长也不想拐弯抹角地谈话，省得对方怀疑自己诚意，“胡卫东找你了？他开出了什么样条件？”
“他？嗯，他倒还是满有诚意，”陈太忠轻笑一声，送上门来肥羊，那是不宰白不宰了，“呵呵，不过呢，也许我胃口有点大，所以……还在协商中吧。”
这厮不是个好鸟！马副厂长和小铁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这一层意思，不过，事已至此，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了，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范总是什么样人，相信陈科长也是很清楚了，”马副厂长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我在来之前，她就说了，张永庆能答应，我们只会比他答应得更多，副职怎么能跟正职比呢，你说是不是？呵呵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痛快，陈太忠更痛快，“你们两家，我开出条件一样，第一个，下马乡那儿铝矾土资源，你们停止向私人企业收购，只有凤凰市政府颁发了证件例外……”
这个条件，比他向胡卫东提出条件要苛刻一些，不过，人家都说了，副职赶不上正职，他要不知道加码，那不是小看范如霜范董能量吗？
不尊重领导，那是不对——也是容易让自己吃亏，他不会犯这个错误。
谁想，他这话刚一说完，小铁眉毛就皱了起来，作为领导秘书，他也是习惯从全盘考虑问题，陈太忠话，让他想到一种极为可怕可能，他不得不打断了对方话，“陈科长……”
“请恕我冒昧，”小铁沉吟一下，想到自己这边有荆紫菱这么一个天娇国色美女帮忙，终于是硬着头皮发问了，“请问，这是陈科长你意思，还是凤凰市意思？”
不怪他这么想，陈太忠这个要求，实在是太怪异了一点，仔细考虑一下话，不难发现，从这件事里受益只可能是凤凰市政府，这相当于凤凰市政府直接控制了下马乡铝矾土矿供应权。
采矿是需要许可证，不过，小铁跟了范如霜不是一年两年，自然知道下马乡那里是个什么样烂摊子，单靠颁发许可证，根本拦不住私挖滥采各股势力。
而陈太忠眼下建议，却是能更好地控制各个势力，将政府失去威信重新夺回来，你们要采？随便你们采，控制了收购渠道，我看你们卖到哪儿去！
这原本也不失为一个正确补救法子，不过可以确定是，陈太忠从中间收不到任何好处，这让小铁想到了范董在出发前给自己交待——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是陈太忠个人行为，还是凤凰市政府针对铝厂举措！
可以肯定是，临河铝业要是答应下来这事儿，仅原材料一关上，就要受到凤凰市掣肘了，这是铝厂不想见到，也不愿意见到。
现在下马乡乱况，虽然极少见到铝厂势力踪影，但小铁知道，铝厂本身对私挖滥采，是采取了纵容态度，原因无他，无序竞争会导致铝矾土价格下滑，这对临河铝业本身来说，是件好事，不但能节约成本，还能拖欠原材料款项。
若不是那些私挖滥采家伙胆大包天得去采矿点偷挖，导致临河铝业不得不稍加控制，恐怕现在下马乡，还要再乱上几倍！
范如霜最害怕，也是间谍案一事中，有凤凰市政府影子——那样麻烦可就大了，所以，听到陈太忠这话，小铁不得不先确定一下，最糟糕事情，是不是已经发生了。
“是我意思，也是凤凰市意思，”听到对方这么问，陈太忠马上就猜到了小铁在担忧什么，心中不由得暗喜，少不得就要含糊应对一下，务求让对方一头雾水。
可是这话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哥们儿这么做，也不知道是便宜谁了，反正不是地矿局就是土地管理局，跟招商办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他转念一想，下马乡那儿也确实有点乱了，无论如何，政府收一点权力回来，总是有人会高兴吧？这顺水人情，做也就做了，混官场……嗯，口碑也很重要嘛。
“哦，这件事，倒也不算难办，”果真是领导身边人，小铁还真是有几分担当，比胡卫东强多了，这么大事儿都敢做主，“不过具体该怎么操作，你最好有一套方案，我好向范董汇报。”
事实上，小铁用是拖字诀，不过说实话，如果能把下马乡资源整合一下，以此来减低凤凰市怨念，那么略微提高一点成本，铝厂也不是不能接受，企业跟政府关系搞得太僵话，也没啥意思。
再说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人做事油滑，小铁也是一清二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会钻空子人多了去了，没准一两年以后，这统一管理条例就又是摆设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范如霜的二选一
最好有一套方案？哎呦，这你还真难为我了！
听到这个回答，陈太忠又有点头大，他哪里有什么方案？少不得笑一声点点头，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嗯，没错……第二点嘛，就是，我们招商办，想在阴平搞一个碳素厂项目，以后同等条件下，你们铝厂碳块，要优先采用我们。”
“这个……”小铁听得又是一口凉气，电解铝项目，是另一个副总在抓，不过他还是知道一些内情，这个碳块供应里，真还是有些文章，若是要答应了陈太忠要求，不止是势力范围要重新划分，范董估计都要得罪总局某些人了。
“这个我实在不敢做主了，我得问问范董意思了……对了，你们打算上多大碳块项目？”
这个问题又难住了陈太忠，事实上，他对碳素厂项目一直都不是很上心，自然说不出其中道道儿来，这次若不是遇到了间谍案，他觉得能借机行一把事，估计早就给高强另找项目了。
“嗯，初期投资，六七千万吧，”他琢磨一下，含含糊糊地回答，“你知道，我事儿也很多，不可能事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六七千万倒不算太大，小铁习惯了厂里以亿计算投资了，可这么大碳素厂，估计供电解铝那边碳块，是绰绰有余了，陈太忠这口气，并不是说要从中间分一杯羹，简直就是要赶绝其他家了，这问题可是大条了。
或者等十万吨电解铝项目上马之后。这种情况才能得到根本缓解。可眼下，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马厂长。你们先谈，我出去招呼服务员，上点宵夜，”小铁也不谈正题了，笑眯眯地冲陈太忠点点头，“一路赶来，是有点饿了。呵呵。”
大家都知道。这位是要出去给范如霜打电话了，要不然叫个服务员还用得着出去叫吗？不过。打人不兴打脸。那就只当他是出去叫服务员好了。
听完小铁汇报。范如霜拿着电话，久久都没有发话。等了一阵，才轻声叹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跟他沟通，等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范如霜将自己身体靠在沙发中，闭着眼睛琢磨了起来。
听到这两个条件，她基本上已经认定，这应该是出自凤凰市政府手笔，否则地话，陈太忠没理由连提两个条件，都跟他地个人利益无关。
如此一来，国安局为什么要没命地暗示陈太忠存在，倒也就清楚了，她原本是有点怀疑，陈太忠跟国安会有什么样关系呢，现在看来，肯定是凤凰市某些人在幕后操纵地了。
好像我把凤凰那边，得罪得挺惨？想到这个，范如霜不禁苦笑一声，可是你们不过是个地方政府，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去认真对待呢？整天忙着应付总公司那帮人，我这儿已经是头大得不得了了。
那么，这个口子开还是不开呢？她眉头紧皱双唇紧抿，当然事实上她心里也清楚，这并不是口子该不该开问题，而是该怎么开问题。
同小铁想一样，范如霜并不是很介意下马乡那里事儿，虽然如此一来，公司生产成本会略略地升高一些，可这完全是临铝内部地事情，她完全就可以拍板做决定地。
下马乡那里混乱，她也略知一二，甚至临铝采矿点那边地猫腻她也想得到，不过由于相关人等这么做，能带给公司实实在在地好处，所以她一般就自动无视了。答应凤凰市对下马乡地整顿，临铝中肯定还是有不少人利益会受损，可范如霜并不在乎，只要有人敢跳出来炸刺，她就敢下狠手收拾：还反了你们这群毛贼呢，知道不知道你们已经激起当地政府不满了？
同凤凰电机厂地民谣类似，临河铝业这里一样，吃原材料主儿，也都不是什么背景强横之辈，范董动他们，简直就是嘴皮随便碰碰事儿。
可这碳块儿事情，麻烦就要大很多了，范如霜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别看她是铝厂威风凛凛一把手，可是在她上面，毕竟还是有总公司，总公司上面还有经贸委，涉及一些大宗商品采购，上面随便一个马马虎虎主儿打个招呼，她这边就得掂量一下。
就拿现在电解铝上采购碳块来说，就是三家平分份额格局，每一家身后都有那么一点势力，得罪哪一个都不好。
更令人啼笑皆非是，这三家供货商，是两家公司，是，其中一家公司，算作了两块，那是业务员之间竞争，涉及了奖金和提成，相互不买账各使手段也是正常。
可是当有人把这事儿当作个笑话，汇报给范如霜时候，她也只能笑笑了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管理真够乱。”
汇报人还没细解释呢，其实，那俩业务员虽属同一家公司，但业务范围还是有区别，一个卖是国产碳块，一个卖是那公司代理进口碳块。
进口和国产，价格肯定是要有差距，一开始在验收时候，大家还是能挺容易分出两者不同，可天长日久了，到现在，别说用肉眼了，怕是拿最先进仪器来测量，怕是也检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不同，只有价格上差异了，不过，进口虽然贵，但是卖量不多，所以若是真要仔细算话，三家还是保持了一个微妙平衡，其间分寸掌握，真是很考验人。
不过这些蝇营狗苟事情，范如霜就不是很了解了。
不了解归不了解，可是说句实话，如果可以替换话，范如霜宁愿把这个碳素厂项目，再换成两个下马乡一般麻烦，她真不想招惹总公司那帮人。
按理说，在有色金属总公司内，她也算排得上位置强人了，可是在下面办事只是能落个实权，上面人没什么实权，但是在领导面前歪歪嘴吹个什么小风说个什么小话，倒是真方便。
咦？不对，仔细一琢磨，范如霜又琢磨出一点味儿来，下马乡那儿，应该肯定是凤凰市政府怨念了，可这碳素厂是新起项目，八成就是凤凰招商办私货了！
可问题是，这次事儿，到底哪边才是大头呢？她并不想两件事一并答应下来，尤其是碳素厂这档子事儿，真要应承下来，没准事情会变得越发地大条起来。
考虑一下，她还是先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另一个秘书，消息很快就反馈了回来：现在供应碳块厂家，已经由三家变成了四家！
还好，先前三家，二合一那个厂家在总公司关系已经下到地方去了，就算是朝里没人了，不搭理也无所谓，剩下一家关系，却是年后就要二线去，也不当紧。
新上来这家，在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