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我的人,这是我朋友,”铁手心里也恨得要命,自然就不肯戳穿陈太忠的身份,他坦荡荡地举起双手,“好了,你们搜吧,别说管子,连锥子都没带……我铁手从来不阴人的,哼!”
好吧,搜就搜吧,陈太忠叹口气,无奈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半举着,嘴里还叨叨呢,“要是没胆子混,回家洗尿布去啊,江湖混成这样,丢人不丢人啊?”
“啧,你小子……”正在他身上掏摸的家伙有点受不了啦,抬手就要打人,却被一声喝住了,“慢,不用打他。”
发话地是韩天,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太忠,嘴角还挂了一丝微笑,嘴里却是对手下混混交待着,“这次是咱们提防在先,他有怨气……随他去吧,江湖该怎么混,我需要他指点吗?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说实话,韩五虽然年轻,但也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地主儿,他已经觉察出陈太忠身上那种不卑不亢的味道了,甚至,他从铁手地话里,能感觉到丫对此人,有些若有若无的忌惮。
这个人,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年轻?他韩某人也年轻,还不是一样叱咤素波乃至于天南省?
当然,韩天也不会太把陈太忠放在眼里,你不简单?我还不简单呢,所以,他也无意去重点招呼对方。
搜身用不了多长时间,陈太忠穿着皮大衣,算是被搜得最细的一个,可也没用了一分钟,搜完之后,韩天下巴一抬,“行了,大家把管子收起来,别让老铁笑话咱们素波人胆子小,呵呵……”
陈太忠带头,坐到了屋子中间的桌子边,铁手他们一看,也跟着坐了过去,韩天愣一愣神,推开身边的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走了过来,“哈,还真的想喝茶?”
第五百一十三…四章
第五百一十三章神来之枪
韩天哪里有给铁手摆茶的兴趣?
铁手背后是谁,他心里非常明白,没错,铁手和常三在素波的后台,都是卢刚卢局长,他甚至知道,卢刚跟常三的关系,要好于跟铁手的关系——常三和韩五的关系很好,这都是老三自己说的。
若是卢刚没倒,或许韩天能给铁手一点面子,可是现在道上混的,只要够点份量的就知道,卢刚已经完蛋了,他的政治生命,就到此为止了。
这么一来,铁手更不够韩天看的了,他今天说是摆茶,无非就是做给传话的人看的,当然,在道上混,能让自己的名声好听一点的话,也没人会拒绝。
混到他这种地步,天下的豪杰,就算不认识,相互间也都知道了,确实也有必要注意一下在***里的名声。
他原本想着,铁手未必有等着摆茶的勇气,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两人好好谈一谈,谈明白之后,根据双方的意向,再决定是坐在桌子边吃饭喝酒,还是不欢而散,日后拔刀相见。
所以一开始,从铁手等人进门起,他采用的就是高压的态度,将他的优越感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不怕动手,也有信心能摆平铁手,但是,没人喜欢麻烦,若是能兵不血刃地就达成协议,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遗憾的是,铁手这边,居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来,不但将他的气势抵消了一个七七八八,而且还当仁不让地坐到了桌边,做出了一副“我等着大家喝茶讲数”的架势,这让他心里有点微微的不爽。
所谓喝茶讲数,那是身份对等的情况下,才该有的礼数。韩天当然不会认为,铁手有跟他平起平坐的资格,那么心里有点不痛快,实在是在所难免了。
不过,话都传出去了,眼下改也难了,韩天慢慢悠悠地走到桌边,头也不回地命令自己地手下,“招呼老板。上茶……”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眼看看陈太忠,轻笑一声。又转头去看铁手,“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啊?看起来很有几分担待的样子嘛。”
他有意不对陈太忠说话,一来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不屑,另一方面也是想激得对方发作。以便自己冷静观察。
“这位啊。是……”铁手今天的气儿也不顺,当然就不想摆明陈太忠的身份,一时间,他有点犹豫。
“好了,铁手你不用介绍!”陈太忠手一抬,就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转头看一眼韩天,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位朋友?我呸。你算什么玩意儿啊,也配做我的朋友?”
这话,实在有点尖酸刻薄了,就算韩天有乌龟肚量,能忍。但是他手下的小弟们不干了啊。一时间就有人大喊一声“**!”想上前围殴陈太忠。
只是,陈太忠已经让人用枪指过一回脑袋了。眼下怎么可能再次犯错?只见他的手一动,就从大大地餐桌子下面拽了一把枪出来,身子迅疾地一闪,枪口已经正正地顶上了韩天的脑门!
半长不短的雷鸣登!这把枪是他从尼克地手下那里缴获来的。
按说陈太忠对这种玩意儿是不会感兴趣的,不过,当时他是顺手收了起来,后来在香榭丽舍大街扫货的行动中,有个柜台底部不是很平,于是就拿来垫桌脚了,也就没机会扔掉。
登时,满屋子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把枪哪儿来地啊?难道此人,心机深沉到提前将枪藏到了桌子底下?
我靠,这是小马哥?现在明明流行地是古惑仔啊
“好心机,好算计……”沉默半天,韩天笑嘻嘻地拍拍手,浑然不顾顶在自己头上的冰冷的枪口,“呵呵,铁手,原来你是打算这么玩儿的啊?”
呦喝,还跟我装B?陈太忠火了,枪口使劲戳了下去,韩天的脑袋登时被推得后仰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陈太忠收手回来,枪口倒转,枪托重重地砸向了韩天,结实的胡桃木枪把,登时在韩天的额头砸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汩汩地顺着那张苍白清秀的脸淌了下来……
“笑啊,接着笑,”陈太忠看着他,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很阳光很灿烂,“我喜欢看你笑,别客气……”
说到这里,他地腿一挑,桌边一个大木椅带着风声,迅疾无比飞了出去,沙发上的女人被这椅子砸得连滚两圈,躺在了地上,一把五四手枪掉在离她不远的地方。s
下一刻,陈太忠再度出手,桌上一个小碟被他随手甩了出去,正砸在一个试图举枪的家伙的手上,只听得“啪”地一声大响,小碟粉身碎骨,那家伙也发出惊天动地地一声吼,捂着裤裆就蹲了下去。
做到这些,他甚至没有回头,这一刻,他在所有人眼中,显得异常地高深莫测。
“还看什么?下了他们地管子啊,”陈太忠回头怒斥铁手,接下来转头冲着韩天呲牙一笑,“呵呵,那女人是你马子?对不起啊,哥们打女人,从来不手软的!”
片刻间,七八枝管子加一支五四就被铁手地人收了过来,一屋子的大汉也被堵到了房间的一角,还有那个鼻青脸肿的女人。
“五哥,你再笑一个嘛,”陈太忠笑眯眯地用枪管再戳一下韩天,“呵呵,你笑的样子很拉风呢,很好看……”
“哈哈,”韩天果真有种,就这一眨眼的工夫,鲜血已经自他的额头流到脸颊,又滴滴答答地掉在了地毯上,他却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了起来,一时间,英俊的面孔,显得有些扭曲和狰狞。
跟我比狠?有意思啊。陈太忠随手拈起个小酒盅,往他张开的大嘴里一丢,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含着,掉出来的话,我就轮奸了你的女人,呵呵,信不信随你。”
陈某人是认真的,虽然他未必会亲自参与轮奸。不过,不是还有铁手他们吗?一个人那也不能叫“轮”不是?
韩天接近疯狂地笑声登时被打断了,他正要吐掉这个小酒杯。一听这话,下意识地一伸手,将酒杯捂在了嘴里。
不过,韩老五终究是一代狠人。他舌头一转。将那个小酒杯咬在了牙缝中,冷冷地看着铁手,含混不清地发话了,“你这个手下,我要了……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如果他愿意,我没有意见啊,呵呵。”铁手也笑了,由于络腮胡子的存在,他的笑容显得格外地夸张,“不过,我做不了主啊。我惹不起他……”
“你小子不错。我要了,”陈太忠不知道韩天的意思。是赏识自己,还是打算威胁,不过他也懒得去琢磨,说不得枪口再戳一下韩天,还击他一句。
“认识一下,我是铁手的合伙人,听说你对我的生意,有点意见?”陈太忠顺手拿个碟子,直接在他头上砸开了花,下手之狠辣,看得铁手都有点咋舌。
“哼,小子,有种你弄死我,别以为手里拿把进口枪就了不得了,”韩天的火气也上来了,“只要你弄不死我,咱俩就没完。”
“弄死你?很简单啊,非法持有枪支嘛,”陈太忠根本不鸟他,笑嘻嘻地看着他,“我手上这把枪是进口的?嘿……我还真不知道,这是谁塞桌子底下地啊?”
韩天差点被他气得吐了血,他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好好,有种你就送我进警察局,看看到最后谁倒霉。”
“呦喝,听起来,你跟窦明辉关系不错?”陈太忠脸上的笑容,有点邪恶了,“呵呵,或者是夏大力?你放心,哥们儿我从来都很带种的。”
铁手三人看得有点胆战心惊地,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了,道上规矩,讲数的时候不是不能翻脸,但是跟雷子搭上关系,传出去的话,那名声可就臭大街了。
“那个啥陈科,咳咳,”铁手咳嗽两声,发话了,“今天大家是摆茶来的,有什么事儿,隔过今天再说成不成?反正你又不怕他。”
他有意把“陈科”两字说得很含糊,可是韩天一直在琢磨这位是谁呢,耳朵竖得笔直,隐约还是听出个谐音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原来是熟人
“摆茶地规矩,我不知道,我可是正经人,”陈太忠随手又拿起了一个小茶碗,笑嘻嘻地砸在了韩天地头上,看那架势,就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意思。
“不过,我不喜欢别人拿枪指着我,我也说了,要让他后悔,怎么,铁手你有意见?”
“我哪儿敢有意见啊?”铁手手中的枪,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现在他暗算陈太忠,绝对是个好机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是连想一想都要冒汗。
“老五这点做得,确实不怎么上道,”他陪着笑脸解释,“不过,在素波他也没必要怕谁,嚣张惯了……”
陈太忠听得心里有点麻烦,从桌上又拿起一个小碟子,刚要再砸,却冷不防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却是周老板和一个混混。
看见屋子里居然是这副模样,周老板登时吓了一跳,面无人色地冲陈太忠拱拱手,“陈科长,求求你啦,看在小良的面子上,不敢玩出人命啊……”
“老周我就懒得说你,”陈太忠眉头一皱,随手放下了手中的碟子,人也坐了下来,顺手一抬,把雷鸣登也放在了桌子上,“你还说不认识韩天,人家带了这么多枪进来,你这不是欺负我吗?”
一时间,他左右顾盼,显得嚣张无比,那把雷鸣登放在桌上,近在咫尺的韩天却是不敢伸手去拿。
“陈科长,他们都是穿大衣进来的啊,”周老板可是不敢承认。忙不迭地撇清,“而且,韩五在我这儿不会搞事儿。”
“扯淡,”陈太忠冷哼了一声,不过,上次此人将一个陪酒的女孩让给了他,虽然因为想到了刘望男,他挺反感那个调调儿,但多少还是要领领这位地人情。一时也就懒得多事了。
“五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周老板还要发话。却被韩天打断了话头,“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凤凰的陈太忠陈科长。是吧?”
“是啊,我只是个小小的科长,”陈太忠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拿个碟子,微微用力,碟子在他手上四分五裂。
他若无其事地把玩着那些碎瓷片,还拿着几片在手里一抛一抛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哼,你有狂妄地资本。我承认,”韩天是听说过陈太忠地,而且不止从一个渠道,只是见面不认识而已,“不过。常老三的事儿。我还没跟你对过呢,现在你倒欺负到我头上了?”
“啧。自我感觉很良好嘛,”陈太忠斜眼看看他,笑眯眯地摇摇头,“我就不跟你争是谁先欺负谁地了,现在,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不满意吗?”
“不满意,不是也得受着吗?”韩天冷笑一声,竟然是不怎么把陈太忠放在眼里的意思,“不过,万事适可而止,你不这么认为吗?”
“铁手,给我教育教育他,”陈太忠摇摇头叹口气,根本不想再说话了,“操的,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你个鸟人也敢跟我得瑟?”
铁手站起身子就想往上凑,却被周老板拦住了,“大哥,你等等,”他转头看看韩天,苦笑两声,语重心长地说话了。
“我说五哥,老五,你真不知道陈科到底有多能,他收拾你,手拿把掐啊……你欺负别人的时候,不是也觉得你有那本事吗?”
“我进来,就是怕陈科跟你不对付,你老五啥脾气,我知道,要不是这里是我的摊子,我都不希地管,你知道不?”周老板的话,逐渐硬起来了,“你小五后面是谁我知道,陈科后面是谁我也知道,你以为,你知道的那点消息,就是全部了?”
“切,还能有谁啊?不就是许绍辉吗?关系也未必好,”韩天哼一声,不过他地心里却是真有点打鼓了,老周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的。
“傻逼!”周老板绷着脸骂了一句,“一个都不把蒙艺放在眼里的人,欺负你这种小混混,不也就欺负了?你军区有人,顶个毛用啊!”
韩天一听这话,登时就愣在了那里,嘴角地冷笑也僵在了脸上,好半天才转头看看陈太忠,“好了,看在谢向南地面子上,咱们今天,所有过节,一笔购销。”
“哈,看把你美的,你经过我允许了吗?”陈太忠冷笑一声,还待说什么,才反应过来一个人名,“谢向南?”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韩天一眼,“我的副科长跟你什么关系?说明白了,饶你一次也不难!”
“我小时候跟他在一起玩,”韩天只是嘴巴硬,现在陈太忠给了台阶,他心里也清楚,再不知道收敛一下,那麻烦就更大了,“他家人我很熟。”
谢向南的父亲,是天南省军区的副政委,谢家兄弟三人,他排老二,因为他从小就性子木讷,并不为父母所喜,所以就没有跟哥哥弟弟一样进入军界,而是进入了地方官场。
当然,“不为所喜”这四个字,或者过分了点,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过,谢副政委相对喜欢大儿子一点,谢母却是更疼爱老幺。
谢向南在地方上,还是获得了家里不少的帮助,否则,以他二十五岁的年龄,就琢磨正科提副处,未免太不现实了。
我靠,没想到老谢这个家伙,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呢,陈太忠一时有点傻眼,他对军队那一套不熟,可一个省军区地副政委,怎么也得是大校或者说少将吧?
咬人的狗,总是不叫的!他恨恨地嘀咕一句,抬头看看韩天,登时又想起一件事来,“老周,这家伙怎么能跟军区关系好呢?”
“他老爹以前就是部队上下来的,”周老板真知道这个,他叹一口气,“现在的军区司令马齐民,就是他老爹地老部下,唉
韩天地身世,其实也挺不幸的,他老爹在抗美援朝时,就已经是营长了,在朝鲜战场上受了伤,回来就从部队调到了警备区。
可是,老韩在警备区也没干了几天,他地伤是胸腔穿透伤,没死已经算命大了,二十年前,他就进了干休所。
韩天的幸福生活,就延续到他十二岁那一年,他父亲在干休所疗养了七年,撒手人寰,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给弟兄俩留下。
韩天的母亲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