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直勾勾地看着他,虽然是夜里,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出,少年人的眼中,满是愤懑之色,“大哥你不知道,我要是敢起诉,第二天就得让他们种了荷花!”
种荷花是什么,陈太忠不清楚,不过,猜也猜得出那不是什么好事儿,他笑眯眯地摇摇头,“那我就没办法了,大哥我可是守法地人,杀人这种犯法的事儿,我从来不做。”
你要是守法地人,那倒是咄咄怪事了,少年心中暗暗地腹诽,来大台码头的都是走私贩子,走私也是犯法的,你这是蒙谁呢?
不过,他年纪虽小,但家中遭遇的大变,却是让他在一夜间成熟了不少,他自然知道,对面这大哥跟自己非亲非故,自己又拿不出什么好处,人家不肯出手相助,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可是,他还想再试试,“大哥你要帮了我这个忙,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大哥你的了,这辈子我都跟着您……”
你省省吧,美坏你了呢,哥们儿飞升的时候也带上你?这倒好,你不用修炼就直接成仙了,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却是没再说话,他想回去了。
见他这副模样,少年一时心中大急,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了起来,“对了,大哥,那个……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刚才惹的那帮人是什么来头?”
咦?这个问题……倒是可以探讨一下,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呵呵,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
“靠!”陈太忠登时脏话出口,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跪着的少年,摇摇头,“算了,我懒得理你,没事儿我就走了啊。”
“可我知道他们做的什么买卖!”少年低声嘶吼了起来,他有点着急了,可事关重大,他还真不敢大声说,“他们做毒品交易的!”
毒品就毒品吧,关我什么事?陈太忠冷笑一声,就待转身离去……慢着,什么?毒品???
“这毒品是运进大陆的?”毫无疑问,陈大仙人是一个不管民间疾苦的超脱人物,可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残留着些许不多的正义感,而毒品这东西,却正正是他最见不得的。
他这个怨念,大多还是来自于仙界的记忆,想想在仙界里,那些白种人修炼成仙的并不多,而且地位也极其低下,可在这人界中,黄种人……尤其是中国人,居然就因为毒品,嗯,严格说是因为鸦片战争,而被西方列强一蹂躏就是上百年,这让他很是耿耿于怀。
当然,他没兴趣去白种人的社会去大开杀戒——那样也没什么成就感,有那工夫,还不如等再次飞升之后,虐虐那些白种仙人呢。
不过,对毒品根深蒂固的痛恨,却是在他心中保留了下来,“是运进大陆的,还是转口运到海外的?”
“我不知道……”少年知道的,还真的不多,不过,当地人还是有当地人的好处,他的消息也算得上灵通,“不过,我知道张力把货藏在哪儿了,一汽车的货。”
显然,他不能确定陈太忠对毒品是否痛恨,但是,毒品这东西……那就是漫天飞舞的钞票啊,他相信,只要自己指出毒品的所在,眼前这大哥,估计很难不动心。
玩走私的,不就是冲着钱来的吗?有钱不知道捞才是傻瓜呢,这一点,少年很清楚,他见过太多太多走私贩子的丑恶嘴脸了。
“哦?”陈太忠有点兴趣了,毫无疑问,眼前这小家伙是打了祸水东引的念头,只要自己搅黄了张力的这一单买卖,估计那个肥胖的年轻人,也不肯放过张力的吧?
“你这心思倒是机灵啊,呵呵,”他打算出手了,我管他们打算把毒品运到哪里呢?既然让哥们儿碰上了,这毒品显然是要没收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空空妙手
马疯子和狗脸彪打个招呼,要他们小心戒备,陈太忠着那少年走了。
少年叫小毛,不是大台村人,而是附近另一个村子的,不过,对大台村这里很熟悉,尤其是大台村的码头翻建加固用于走私之后,附近十里八乡的当地人,对这儿很少有不熟悉的。
按小毛的话说,大台村的村长张建国早立有规矩,这里不能走私毒品,因为怕招来武警或者军队,而且,这几年也有几个名声颇响和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因为这个被搞得人间蒸发了。
可小毛的父亲,就是因为撞见了张力在海上同别人交易,失足溺水而死的,风平浪静的时候,一个渔民在海边溺死,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合情理。
小毛是个有心人,仔细跟踪了张力一年多,才能确定,张力瞒着张建国在走私毒品,不过,老张村长真的知不知情,那倒也难说。
总之,据他的分析,如果张力这次失风丢了货的话,应该是不敢向张建国吱声的,而那个胖胖的年轻人虽然带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那种一看就极其彪悍的家伙,而且腰间也都是鼓鼓囊囊的,绝对是少见的强横人物。
小毛通过观察,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些毒品,应该是装在两辆丰田沙漠王或者一辆北京吉普切诺基里的,不过,由于他无法靠近,也不能肯定到底装在那一辆中,“总不会三辆车都有,那样的话,货就太多了。张力没那个胆子。”
引着陈太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里多地,小毛不肯再走了,指着远处黑乎乎的海岸线。“大概还有一里地,就那儿,有三辆车……”
以陈太忠的眼力,当然能看到那三辆车,车边还有十来个人在来回走动,“好了,你在这儿等我……”
说着,他就猫下身子慢慢地潜了过去,小毛看着他地背影,惊讶地发现。这位大哥的身影越走越淡,不多时,竟然完全融合在了夜色中。
他揉揉眼睛,再运极目力仔细看看,果然。眼前再也找不到那个魁梧的身影了,不由得心下大惊。
他地视力,是好得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发现张力的秘密而没受到追杀,而且,刚才能远远地缀上陈太忠,也是拜了这双眼睛的能力。
可眼下,就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他眼中活生生地消失了,能不让他惊讶么?
不过,转念一想,小毛的心里反倒高兴了起来,这大哥显然不是一般人。有这样本事的高人去搞那毒品,张力这次可是要倒大霉了。
陈太忠哪里知道有人在身后这么想?他自觉自己做得已经很小心了,在这样的夜里。慢慢施展隐身术,谁还能发现不成?
等到身子完全隐起的时候。他直起身子,大模大样地一路小跑就来到了那三辆车跟前,打开天眼仔细一看,果不其然,在一辆沙漠王的后备箱里,一块块小方块码放得整整齐齐,这就是那海洛因了吧?
这辆车哥们儿要了!他抬手就想将车收进须弥戒,至于会不会惊动眼前这些人,再施个障眼法,幻化出一辆车不就完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么做的话,会耗费些仙灵之气——障眼法用不了多少仙灵之气,可长时间维持幻化,那也是一笔支出啊。
而且,事情搞大地话,今天晚上走私汽车的行动,没准就要受到一定的影响,我坐着飞机来这儿,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再说,没准人家想打开车门拿东西,那可就穿帮了!想明白这个,他大剌剌直接将那些毒品收进了须弥戒,这车哥们儿不要了!
穿墙术用的仙灵之气要相对高些,从后备箱里“穿”出这些毒品之后,陈太忠也无意久待,转身离开。
小毛正蹲在地上东张西望呢,冷不丁听到身后响起了说话声,“好了,小毛,可以走了,呆这儿等着人家抓你啊?”
这一声吓得小毛连滚带爬地蹿出好远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大哥你、你弄到手了?”
“哪儿有那么快?”陈太忠翻个白眼给他,不过在这样的光线下,能看清楚这个白眼地,估计除了小毛也没别人了,“嗯,回头你等着听好消息就完了。”
他当然不可能说,那些海洛因我已经得手了,那样未免有点太惊世骇俗了,反正,既然
失踪,也无所谓早晚。
“你……你没骗我吧?”看到陈太忠转身要走,小毛忙直起身子追了过来,“这儿离那里那么远,你才用了十来分钟就弄清楚了?”
他只当陈太忠是去侦察了,不过,就算这样,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一来一回两里多地呢。
“你信不过我,还来找我?”陈太忠头也不回,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
小毛登时就不吭声,是啊,这大哥是高人,高人自然要有高人的手段,哪里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想归这么想,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似乎成了见证人?
在这个码头上,小毛听到地和看到的丑恶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而且,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撞破了别人的交易而惨遭横死的,“见证人”人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严重后果,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少年人终究少年心性,他已经算是很沉稳的了,但是在找陈太忠之前,却是没有考虑到,这大哥一旦得手,会如何对待自己。
这件事,我错得实在太离谱了!
想到这里,可怜的小毛同学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了,看着前面大踏步走路的陈太忠,禁不住悄悄地后退几步。
他没指望这个动作能瞒过陈太忠,但是不这么做地话,他又有点不甘心,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是的,指望别人良心发现放过你,白痴才会那么想。
小毛今年才十四岁,但是经历过家里地大变,跟同龄人相比,他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心机和成熟,只有在挫折中磨练出来地人,才会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通透。
相较之下,陈太忠都差他不少,发现他没跟上来,陈太忠讶然回头,“还不走?”
见他回头,小毛却是又退了两步,眼中也满是警惕。
陈太忠见他这副样子,愕然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毛想的是什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骂他,“靠,你以为你是谁呢?我真要杀你灭口,你跑到天边去也没用,你信不信?”
这话,小毛能相信七成,但是,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性子,是的,大家非亲非故的,他也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赌对方的人品。
看到小毛又后退了几步,陈太忠心里发笑,不过,在这一刻,他的恻隐之心居然再次冒头:是什么样的变故,才能让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对外界充满了戒备感呢?
念及此处,他也懒得再逗弄小毛了,笑着摇摇头,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叠人民币,冲着对方扬一扬,“既然你信不过我,那就算了,这一万块是谢礼,我扔到地上了啊。”
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贩卖海洛因,眼下之所以这么做作,无非也就是想用这点钱宽宽对方的心:你看,我都给你钱了,要是打算杀你灭口的话,我犯得着这么多此一举吗?
说实话,世俗社会的钱,在陈太忠的眼中真的不算什么,虽然有时候他会对钱财有些计较,但通常情况下,他只是想通过对钱财的计较,达到某些目的,他关注的是等量钱财在社会中的含义。
比如说,同样是副科,同样的工作岗位,别人一个月比他多两百的话,他是绝对不干的,为什么我会少这么多?是我做错事了?还是你们认为我比较好欺负?
可眼下,他拿出一万来,让那惊魂未定的小毛同学宽宽心,却是很正常的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那一万抛进了路边的草丛,自己却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直到他走出很远很远,小毛才探头探脑地走过来,自草丛中捡起了那一叠钱,随手数数,差不多还真的是一百张的样子。
于是,他立刻就做出了判断,那个姓陈的大哥,一定是因为在海洛因上能大赚一笔,才不但没杀自己灭口,还给留下了这么多钱。
陈太忠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百年难得一遇地同情心发作一下,居然会让别人认为他是毒品贩子,这世界上莫名其妙的事儿,实在太多了一点。
他确实没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事儿了,等他回到狗脸彪一行人中的时候,阿宽刚刚挂断手机,“陈叔,船来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蒙晓艳上门
车走私是大台村的大头,今天是大市交易日,整整拉汽车还有多,阿宽上家的八十辆汽车也到了。
张力肯定知道那些是陈太忠他们要的车,不过,就算他在大台村玩得再好,也不敢去黑那些货,这些海上来的朋友,里面不但有港澳台黑社会的,甚至还有横行东南亚一带的海盗,别说枪了,说不定连炮都有,惹火了人家,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等货到了陈太忠的手里再下手,那还有可能成功,毕竟在这方圆几百里,他张家的势力大得惊人。
所以,那些车还是顺顺当当地从码头上卸了下来,装进了阿宽事先准备好的大卡车上,八十辆车,足足装了二十辆大卡车。
看着车上一百多个箱子,陈太忠有点纳闷,“阿宽,不是八十辆车吗?怎么这么多木头箱子?”
阿宽听到这个问题,禁不住愕然地望向狗脸彪,不是吧?你家老大连这个都不知道?
“咳咳,”狗脸彪咳嗽两声,“是这样的,陈哥……那啥,这里很多车,都是割开的,要不车身太高,运输不太方便……”
敢情,这里走私车的规矩,是将一辆车自中间横切开来,这样一来,本来是一米五到两米的车高,就基本控制在一米二以下了。
这么做的话,运输过程中能极大地降低风险,一般人看到卡车后面一米五左右高的稻草垛,怎么能想到,这里居然能藏下汽车?
等车拉到地方,再将车顶与车身焊接在一起。打磨抛光之后再喷漆,就跟新的一样了,所以人们说走私车开起来安全性不高。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太忠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不过,既然已经露怯了,他也不介意多问问,顺便试图扳回一局,“不会吧?这儿所有地车都这么走私?那要是跑车之类的呢?”
跑车之类的,电控系统实在太复杂了,而且对于车顶地控制要求也极其精密,割开容易,再焊起来可就难了。
“也有整车。”阿宽惊魂未定地看看陈太忠,他实在有点搞不懂这陈叔以往是怎么走私车的,“你以前不是割开么?”
陈太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微笑着摇摇头,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是的,他只能做出这么一个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阿宽却是心里更惊讶了,难道说。这人以前都是做的订单买卖吗?
所谓订单,就是在大陆打听到谁想买走私车,想要什么档次的走私车,到时候发出单子来,港澳台那里自然有小混混去负责偷盗相应的车型,不过玩订单的,可都是高级车,一辆车最少都要赚五、六十万。
不过或许,人家有运输的门路吧?阿宽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点不靠谱,也就懒得多想了。总之,一个行家不知道车要割开来运输,只能说明大家不在一个层次上玩。
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地好!
谁都不知道陈太忠带了什么样的运输工具来,不过。阿宽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他只需要将货拉到交货地点卸下就完了。
这个时候,货主也到了,是一个极精干的小后生,个子低了点,人却长得极漂亮,若不是右边额头有乒乓球大小一块疤,装女人都是好看的那种。
他说着一口闽南话,非常难懂,幸亏阿宽听得懂,就做了翻译,大意是货拉到哪儿他不管,不过眼下就要拿钱。
他有说这话的资本,因为他地身后还站了六七个汉子。
陈太忠发现,这个码头上别的不多,就是这种精壮汉子多,不过这几位一脸风吹日晒的模样,一看就能知道,是长期在海上讨生活地主儿。
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接话了,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还不如看狗脸彪他们怎么同对方打交道,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