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郑扬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并未表现出多少感激之情，反倒是冷淡地知会了一声就离开了。
从清雨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她可以理解混黑道的人性格不同于常人。她坐到椅子上，开始想一些事。
“怎么样？”
“睡着了。”郑倾坐下。
从清雨说：“放心了？要不要我去看看？”
郑倾笑她：“算了，就你这喝了一大堆酒，我怕你误诊死人。”
“你还怕死人？我看你是怕她出事吧？”
“无聊。”郑倾点了烟，“说正事。所以，你要我考虑我的条件吗？”
从清雨垂下眼，很是消沉：“绝不。那是我自己的事，不会和你交换什么。”她说得字字坚决，“不过说起来，你真的够恐怖的。把我调查了一遍，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等着我来找你。”
“可是我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你没有求我，我也没如愿和你滚到床上去。”
从清雨冷笑：“你也未必办得到我的条件，姓梁的，你说过的，不会轻易去交手。”梁柏晗害死了自己的初恋女友，她做不到对他不怀恨在心。毕竟当时她的痛苦与绝望，还有初恋女友的死，总得有人买单。怪不得，前些天柯璟看见梁柏晗像是见到鬼一样。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还是那句话，如果要我帮忙，随时开口，但是条件，你懂的。”郑倾凑近她的耳边，暧昧地说，“今晚，就留在这儿。我想，赵依格你是暂时不会像见到了吧？”
从清雨点头，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毕竟，柯璟的那份档案里，藏着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了。
赵依格等了很久，从清雨还是没回来。她拿着钥匙去对门敲了敲，没人开门，她就拿了钥匙进去，还是没有人。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了从清雨的电话，这次有人接了，可是电话里的声音却非是她。
“她睡着了，这位小姐如果有事的话，我可以……”郑倾还没说完话，就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她笑，赵依格怕是会胡思乱想一个晚上了吧。
赵依格能够听出接电话的是郑倾，郑倾说了那么暧昧的话，赵依格气得直接挂了电话。亏她还为从清雨担心了一整天，结果人家倒好，和一只花蝴蝶在外面鬼混。赵依格越想越生气，心里发酸，弄得她烦躁地连工作都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这时，梁柏晗刚好打电话过来：“我在你楼下，不介意的话，下来一起喝杯东西吧？”
赵依格正好内心郁闷无处发泄，你和别的女人在外面过夜，我在这里担心，太不公平了。她觉得一个人在家既冷清又容易胡思乱想，既然柏晗来了，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拒绝，那就去吧。
“冷吗？”已经是秋末了，天气日渐转凉，大晚上的就更是冷了。梁柏晗说着，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围到了赵依格脖子上。赵依格看了看脖子上的围巾，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赵依格记得，有一次她和从清雨也是在大冷天的晚上散步，天气很冷，从清雨戴着一双手套，两只手套之间还用一根线连着挂在脖子上。从清雨见自己很冷，就把左边的手套给了自己，她则是戴着右边的手套，最后，从清雨不知不觉地就用她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一种温暖从手心直达赵依格的心底。也许，那个时候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吧。
“那么你喜欢去哪家店呢？”梁柏晗微笑着问赵依格，可是对方一直沉浸在和其他女人的回忆中，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依格？”梁柏晗停下脚步，伸出手在赵依格面前晃了晃。
被他一提醒，赵依格才惊觉自己走神了。说好不想起她的，脑袋里怎么不由自主又冒出她了？赵依格皱着眉。
“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去哪家喝东西。”
赵依格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决定就好。”她是真的没心思去梁柏晗聊天，她的心早就飞去从清雨那里了。她甚至有些自行补脑她和郑倾会做些什么。虽然，以她对从清雨的了解，她和郑倾一般是不会发生什么的。
郑倾之后就去见郑扬了。
“爸，你回来应该先吱个声。”她语气轻松地说。
郑扬抬起头看着她：“怎么？吱个声好让你把不干不净的女人偷藏起来？！”郑扬严厉地讽刺着她，“郑倾，在某些方面，你该有数一点。”
郑倾看着眼前魁梧的男人，在她印象里，郑扬似乎总是这样与她疏离淡漠，就连叫她时都是叫全名的，连个小名都很吝啬地不给她。
“比如？”
“那个医生和你是怎么回事？我听郑祥说，她父亲是警察，你该知道，我们最忌讳的就是和警察搅在一起。”
“没错，她父亲是警察，还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你对她父亲应该不陌生，叫……从凯，你们认……”郑倾的嘴里的“识”字还没说出口，郑扬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惊讶出声： “什么？她是从凯的女儿？”如果她是从凯的女儿，那么她就是……
“有问题？”郑倾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的反应这么大？
“她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郑扬皱着眉问。
郑倾就把事情说了一遍，郑扬脑海里浮现出从清雨刚才的样子，皱着眉，然后就古怪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阴冷残忍，让郑倾都忍不住心慌起来。
“很好，太好了！一切都是活该！”郑扬邪笑着，梁逸清，这次要让你尝尝比之前更痛苦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匆忙，明天和周末会好好再对前面几章和这章做个修理。有人说看糊涂了，是我没写清楚。（～ o ～）Y关于从清雨到底看到了什么，后面会慢慢解释，现在只是一小部分。晚安啦（～ o ～）~zZ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从清雨睡醒了就回去了。临走前，她没有当面向郑倾说再见，只是在郑倾房间里留了一张纸条。她估计郑倾八成在那个雨晴小姐的房间里陪着佳人，打扰别人太不道德了。
只是她开车走的时候没发现，郑扬正透过落地窗看着她。待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郑扬叫来手下的人：“查一查她周围的人和事。”
从清雨站在自家门前，手里拿着钥匙却没有开门。她愣愣地看着对门，紧紧关着，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起床才对。也好，免得见了她，自己的心更受折磨。她叹了口气，刚把钥匙□锁孔，就听见了脚步声，然后是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既然都送到这里了，那就进去坐一下吧。”是赵依格清冷的声音。
“不了，我还是先走了。今天要提早去公司，前些天忙书晗的事，堆了很多事。”虽然梁柏晗很想进去和赵依格增进一下感情，可是公司的事实在不能拖了，他只能遗憾地作罢。
赵依格最好他这样说，自己邀请他也不过是假客气罢了：“昨晚很感谢你的陪伴。”她心情不佳，一个人待着又怕会胡思乱想，正好梁柏晗又在，就破天荒地提出要去看电影。梁柏晗自然是欣喜不已，赵依格难得主动要求自己陪她，他当然无条件搏美人一笑了。结果散步、看电影，一下子就到了大清早。
“应该的。”梁柏晗笑着说。
两人走到门口，这才惊觉从清雨一直站在那里，梁柏晗出于礼貌：“从医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原来你和依格住得这么近。”
赵依格则是松了一口气，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终于踏实安定下来。她努力克制住激动和有些生气的情绪，淡淡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从清雨迟迟没有回头看他们，他们没有注意到从清雨没有拿着钥匙的手握得有多紧，指甲甚至都快要嵌入掌心之中，甚至她的背都在轻颤着，仿佛只有这样子才能克制住她心中翻腾的恨意，不让自己失控。
“从清雨？”赵依格隐隐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又喊了一声。
从清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转过身去，用平淡的语气说：“梁先生也在。真的很巧。”
梁柏晗说：“对啊。真好，你们住得近，两个女孩子也有个照应。”
赵依格一动不动地看着从清雨，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些信息。
“嗯。”从清雨觉得自己不能和梁柏晗说太多话，否则她很难保证自己不去质问他八年前的事，“你们随意，我要进去了，等会儿还得去医院。对了，梁先生，书晗的手术定在下周，梁小姐应该通知你了吧？”
“梦晗有和我说过，那书晗就拜托你了。”梁柏晗说。
“不用。”从清雨冷淡地说了一句后，就开门进去了，然后就关了门，把两人隔离在外。
赵依格对着从清雨的家门，迟迟没有动身，梁柏晗说：“依格，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我很乐意陪你。”临走之前，梁柏晗还不忘推销自己一把。
赵依格回过神来：“路上小心。”梁柏晗走后，赵依格依旧站在从清雨门前，她可以明显感到从清雨今天的情绪不对劲。仅仅是和朋友出去一天以后，怎么感觉人都不一样了？想了想，赵依格还是敲了敲门：“从清雨，你没事吧？”
从清雨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没有出声。她的心饱受煎熬，根本没有力气去回答赵依格。赵依格见里面没动静，更加觉得不对劲，又敲了敲门，语气加急了：“到底怎么了？说句话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当然，最后一句她吞在了肚子里。
从清雨见她一直不走，觉得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做好了准备，开了门靠在门边，却没有要让赵依格进来的意思。
“总经理有什么特别的事？”她勉强地微笑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赵依格有些疑惑，明明是有心事，可是看她现在这副与平常无异的小贱样，赵依格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我只是想问你，昨天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昨天回来的吗？”赵依格很清楚从清雨昨晚是在郑倾那里过的夜，但是她还是想听她的解释。
从清雨笑得无所谓：“和朋友在一起。”她对自己和郑倾在一起的事一笔带过。
“哪个朋友？不回家的话，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
“朋友很多，我好像没有必要向你说的那么详细吧？况且，你自己不是也和你的梁柏晗出去了吗？看样子，你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呢！”她嘴角微微上扬，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醋意，“还是那句话，你站在什么立场来问我？”
赵依格急于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无奈地说：“我很担心你。”
她说得很轻也很无力，却似一块石子，坠入了从清雨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原本内心还在挣扎，可仅仅是听她这样说，从清雨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抗拒赵依格哪怕偶尔才露出的一点点的关心。她控制不住地紧紧抱住赵依格，埋首于她的颈间，极力克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吧。
赵依格皱着眉，记忆里，怀里的人从未像现在这般脆弱过，她心疼地抚上她的背：“到底发生什么了？”
从清雨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许久之后，她抬起头，硬生生地推开她，出口冷淡：“没事，就是心情突然差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先进去了。”
赵依格无话可说，眼睁睁看她再一次把自己关在了门外。或许，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变质吧？
在梁书晗手术之前，从清雨特地到她病房去了一趟。路上，她边走边低头看着病历，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走来的人。猝不及防地，她撞到了人。
“对不起！”从清雨下意识地去道歉，见被自己撞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外国老妇人，从清雨更是愧疚，暗自对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她急忙去扶地上的人，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经不起撞。
“没关系。”老妇人和蔼地笑着，说出的话竟是是纯正的中文。
“妈！”从清雨正要说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中年男子慌忙的声音。她和老太太同时往来人的方向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急步过来。
“你这个医生怎么回事？走路就好好走，看什么文件，老人家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你们年轻人这么折腾？！”中年男人扶过老太太，甩开从清雨的手，厉声斥责着从清雨，毫不留情。
“对不起，是我的错。”从清雨自知理亏，的确是她的错。
中年男人又想说话，却被老太太打断：“行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我又没出什么事，你公共场合下瞎嚷嚷什么？！”老太太瞪了瞪中年男人，然后转过来面对从清雨时，却是和蔼的笑容：“没事，不怪你。医生忙的时候多，我可以理解。”
从清雨笑笑：“我还是要道歉。”
“不用不用，看你挺急的，有事的话你先去忙你的。”老太太倒挺懂事理的。
从清雨颔首，就走了。
中年男人对老太太说：“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要好好教训才对！”
老太太说：“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心浮气躁的，现在倒是说起别人来了！”
到了梁书晗病房的时候，从清雨发现梁梦晗和柳旭都在，幸好没有梁柏晗。
“从医生来了。”柳旭站起身来，她见过从清雨没几面，却一直对她印象深刻。
从清雨只是微微弯了一下嘴角：“后天书晗就要手术了，我有些事照例还是要向你们家属说明一下。”她的态度虽不至于恶劣，但与之前相比，要淡了许多，尽管如此，脸上还是有笑意。
“从医生先坐一下吧，刚好我爸和我外婆也要过来，等他们一起来再详细说。毕竟，我爸是一家之主。”梁梦晗坐在床边，低着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削苹果上。
“好。”从清雨刚要坐下，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只见刚才的在走廊上遇到的中年男子和老太太走了进来。
“妈、逸清，你们来了。”柳旭说。
从清雨瞬间觉得世界很小，或者说她和梁家的人是冤家路窄。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天我会比较忙，所以更新可能不稳定。大家原谅啦o（≧v≦）o~~由于前面有些漏洞，大家可能理解有些困难，所以周末会修改一下。谢谢亲们的长评。我会继续努力的~~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