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商量过,和宇文乘商量过,那你找我商量过没有,你找秦星炎商量过没有?”如果不是秦星辰和戴左也在这里,柏宁可能真的会暴怒。
看着忍着怒火的柏宁,石墨言淡淡的陈述:“这是公司的决定,肖舍是公司的董事,他有权利参与到公司的决策里,宇文乘是你的领导,我们找他商讨是因为我们需要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担任这个职位,至于你,宇文乘明天找你你可以拒绝。秦星炎,她是你的家人,不是我们公司要考虑的范围。”
“所以呢?所以我没有权利拒绝对不对?”柏宁看着这个公式化的石墨言已经满腔怒火。
“你有权利拒绝,你可以辞职。”石墨言躲开柏宁的目光,安静的说。
☆、缘分
你可以辞职!
这句话好像有威逼迫协在里面,柏宁看着沉默不语的肖舍和试图圆场的秦星辰,笑着对石墨言说:“既然组织上这么信任我,我自然服从调配。今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去和星炎通个电话,报备一下。我就先走了。”
秦星辰和戴左听见柏宁要先走,一直把她送到楼下。
楼道里秦星辰想替石墨言说点什么,每一次都被柏宁给岔开了。
看着柏宁上了出租车,戴左对秦星辰说:“石墨言这次做的有点太绝了,怎么她们去旅行回来就都变了样子啊?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秦星辰摇摇头,她是拿石墨言没有办法的。石墨言想的事情和面对事情的时候做出的一些选择与举动很多时候都会出人意料。
上了楼,石墨言正在穿外套,肖舍已经穿好鞋在门口等着呢。
“这就回去了?”秦星辰问石墨言。
“是啊,回去了,戴左,星辰,看到你俩在一起很快乐,让我也感觉很幸福。”石墨言套好衣服,看着秦星辰和戴左说。
“说什么呢,这么煽情,不太像你。”秦星辰害羞了。
“我是有感而发。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做出你们这样的选择。祝你们幸福!”踏出房门,石墨言回身对站在屋子里的秦星辰和戴左说。
出了居民楼,石墨言把车钥匙递给肖舍。“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石墨言的微笑在肖舍眼里很虚伪。
肖舍因为她的笑容生出了难过,好像有些话今天不告诉面前的这个女人,以后再说她也未必可以听得进去。
“言言,自从我回来,你就躲着我。我知道我领完结婚证就离开你是我不对,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走了,我们两个人好好的守着对方生活不好么?”
“不好。”石墨言看不起肖舍这时流露出的心痛和挽留。
“为什么?你还怪我对不对?我可以用我的行动告诉你我真的不会再扔下你!”
“肖舍。”石墨言平静的打断肖舍的保证,“你还不明白么?现在不是你用行动来证明什么我们就能回到我们结婚的那个时候,我对你没有当初的感觉了,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离开我,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会不会很幸福,可能我还能为你生个孩子,你去管理公司,我就不用再因为应酬成为别人眼里用手段用美色去获得利益的女人,我可能会像秦星辰那样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然后回家和爱的人在一起,也可能像星炎那样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可以天南海北的走一走,但是我都没有。这么多年,我只有守着公司,守着父亲,守着我们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特别想问问你,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了你所谓的自由可以把我一个人扔下,那么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选择我的人生?好,你们说不可以,我的人生由不得我选择!没关系,你们谁也不用给我选择的机会。你,父亲,秦星炎,你们所有的人都没有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声音哽咽的石墨言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冷冷的看着肖舍,看着他问道:“现在我只想自己安静一下,这么简单我可以自己决定吧?”
坐上出租车的柏宁并没有回家,她也没有给秦星炎打电话。
关掉了手机的柏宁来到了江边,两岸的灯火飘飘烁烁,柏宁站在栏杆旁边看着没有散去的人,有小孩子拉着爷爷奶奶的手一路叽叽喳喳,就像上学的时候石墨言拉着她没完没了的说着无聊的话题,柏宁那个时候很喜欢叫她:小麻雀。
小麻雀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天空,柏宁很想为石墨言开心,开心她想得到的终于得到,而该舍弃的终于可以狠下心舍弃。
“师姐。”是这个城市太小,还是人的心太小。
柏宁看着石墨言边走边盘起了被风吹散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柏宁靠在栏杆上看着石墨言渐渐的走近。
石墨言学她的样子靠在栏杆上,看着她,“从星辰家出来觉得胸口闷闷的,想来这里走走,也许吹吹风,就会心情好一点。”
“那!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柏宁逗她。
“没有!如果你能给我买一个棉花糖,我的心情可能会好一点的。”石墨言作怪的指着不远处的摊子。
柏宁摇着头说:“哎,一个老总难不成吃这么小孩子的东西。”虽然如此,柏宁还是掏出钱包向摊子走去。
夜风兮兮,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味道,柏宁看着石墨言走在自己的右手边,一只手拎着包一只手拿着棉花糖吃的津津有味。
“吃脸上了。”柏宁掏出纸巾递过去。
从棉花糖里探出头的石墨言笑的很开心,柏宁见她没有手接纸巾,只好替她擦。
“小花猫,不对大脸猫,”柏宁绝不放过调笑石墨言的机会。
“喂,什么大脸猫,你脸才大呢!”石墨言不解风情的回嘴。
“哎,石墨言,你怎么用包打我。”
“用包打你,你不要让我抓到你,我会用高跟鞋踢你的哦。”
一跑一追的两个人呼喊着,柏宁跑了一会儿,看到石墨言还举着她的棉花糖,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大笑:“你是有多爱吃啊,好了好了!我们坐下来,让你好好享受一下你的棉花宴。”
“切。”石墨言不削的对柏宁撇撇嘴,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坐在了台阶上。
“说起来,真是很久没请你吃棉花糖了。”柏宁看石墨言吃的开心,感叹。
“是啊,毕业那么久,在一个公司上班,见得次数有限,私下碰面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石墨言无不惆怅的回应。
“上学的时候还真不知道你家这么有势力,说起来还真是你那次陪我回老家,才知道你是个千金大小姐。”
“千金大小姐?”石墨言笑起来,轻声说:“你也说势力是家里的,身份自然也是家里给的,如果没有石家,没有石墨,我又是谁?”
“呦,听起来有点惆怅的抱怨啊!”柏宁怎么看不到石墨言眼底的落寞,她只好提高声调,做出一种愤愤不平的高调样子。
石墨言自然知道柏宁是哄着她,可是她心里的秘密又能对谁说,石墨言能回应的只是苦笑。
“说起来,肖舍也是一表人才,你们在一起,很般配。”不知道是刚才的互动太忘我,柏宁这一刻更多的是伤怀。
石墨言听到柏宁说起来肖舍,连笑容都隐没了。
“是啊,如果他是一个靠谱的男人,我也会很幸福。”
柏宁缴着手指看着石墨言这种没有保留的倾吐。
“现在他回来了,你们会幸福的。”
“谢谢,你怎么知道他和我的关系的?”石墨言好像轻松了不少,说话的时候认真的看着柏宁。
“还有谁会告诉我?”柏宁笑眯眯的反问。
石墨言明了的点点头。
“没想到我们都被星炎给骗了。她还真是沉的住气,看着我们暗渡陈仓,她竟然还能慢慢的撒网。”想起来那天夜里,秦星炎的作为,柏宁的突变,石墨言竟然有了一种释然。
“是啊,星炎真的让人挺意外的。对你的事她说的也不是特别明白,但是人有想象的,你也知道,我还特别喜欢浮想联翩,从我们开始交汇,你的犹豫不决,我也感受的到,我总是觉得你可能觉得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你的家里不能接受你这样,不过后来联想起来,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个有婚姻的人,你有你的生活,你的原则,我可能是一个意外,在你的人生里,你允许了这样的意外发生,那算不算你对我,是用了真的感情?”最后一句,柏宁问得很认真。星光下,柏宁的眼睛甚至比星星还明亮。
石墨言看着柏宁,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个动作。
江边的石阶上,一个挽着头发女人,轻轻的吻了她的面颊。
微风吹动,那夜璀璨的灯火,还有那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柏宁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石墨言对她说的话,石墨言说:“柏宁,你用了十年的时间来爱我,而我,只能给你十个月的时间,可是这十个月已经是我的极限。如果你可以用一生去爱我,那么你的十年不过也是你生命的几分之一,而我明明知道我爱你的机会微乎其微,我还是偷偷的用了我生命的一小部分去爱你,我很希望你明白,也许,我的爱不比你的浅。”
石墨言,你又怎么会知道,那十年,不只是我生命中的几分之一,也是我爱你的全部,我以为我用沉积的感情能换得老天对我深情的怜悯,能换来我们交汇的机会,可是谁知道,原来我苦苦等待的这个机会,这些阴差阳错,只为了证明,我和你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相遇了,相爱了,就是有缘分。原来,缘分这个东西,不是不见就叫无缘,走错了一步,也就没有了缘分。
石墨言,是你太聪明,还是你真的身不由己,这一刻,柏宁根本就不想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金妤的离开是我想了很久才定下来的,最初和别人聊到这个大纲的时候戴左是把柏宁带走的人。不过后来觉得金妤有点写失控了,这种失控的情况作者没有力挽狂澜的气魄,所以让金妤阵亡了。后来想想,其实这也算一件好事。金妤应该找一个让她成长的人,而不是欺负一直忍让她的秦星辰。
☆、发泄
从宇文乘的办公室出来,柏宁就有一种备受瞩目的感觉。
一直默默无闻吊儿郎当的柏宁,竟然在一朝之间成了一个分区的总监,而她即将面对的客户非官即贵。公司说是派柏宁去做开荒牛,实则是给了她一块肥肉。
这个公派,不只升职加薪,以后天高皇帝远,自己也就是那个掌握了生死大权的君主。
连宇文乘都无不感慨,石墨言为了你的未来,算是用尽了心计。
柏宁刚回办公室,就被牙签一把抱住了。
“请客,请客。柏总监。”牙签压着柏宁,笑着喊。
“没问题啊!”柏宁挣脱她,看着和自己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的战友,心里还真有点不舍得。“柏宁,我们…”世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的人一下都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柏宁顺着世哥的暗示看向门口,石墨言拎着包满脸笑容的站在阳光下。
“石总。”柏宁走过去,打招呼。
石墨言点点头,问:“中午没事吧,我们一起吃个饭,算是给你践行了。”
“好啊。”柏宁摸摸头,回头对世哥喊道:“我们晚上吃饭,行不行啊?”
能不行么?柏宁你个二货。屋子里的人都乐着回答。
出了办公室,柏宁才想起来问石墨言:“你怎么亲自下来了,林秘书呢?”
“她啊,回去收拾东西了,她和你一起过去。给你当秘书。”石墨言按下电梯,回答。
“啊?”柏宁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信息,正在消化。
上了电梯,石墨言站在角落看着柏宁自言自语。
“是这样的,她去你那里享受的待遇和在我身边是一样的。你一直是做技术的,很多人际关系还需要她去帮你打点,等你出师了,我自然会把她调回来。”石墨言解释着,又看了一眼电梯的按钮,对还在脱节的柏宁说:“麻烦你按一下电梯,否则我们到天黑都没有办法吃上饭。”
柏宁这才意识到电梯压根就是一动没动,她咧开嘴笑起来,按了一楼,对石墨言说:“你想的太周全了。谢谢。”
“不客气,你跟星炎说这件事没有?”石墨言更关心秦星炎的反应。
柏宁叹口气,回答道:“不知道怎么说,昨晚上她加班,也没打电话,今天早晨只是简单问候了一下,估计她还在补觉。还是下午再说吧。”
“你这样缩手缩尾的可不好,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越逃避,越想船到桥头自然直,结局越没有办法收拾。”电梯门开,石墨言率先踏出去,柏宁想着她的话,跟着她的步伐,石墨言,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是放的开了,还是放下了。
柏宁摸摸头,笑着跑到她身边,嘻嘻哈哈的说:“都说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大不了在床上哄哄她呗。”
“开玩笑,那也要她上床才行啊!秦星炎那个怪脾气,说起来,我还真是挺怕她冲回来找我理论的,说好了,你要摆平她。”石墨言想起来秦星炎那个性子,自己也有点招架不住,忙把责任推给柏宁。
所以说什么事都不能说道。
秦星炎听见柏宁要调职,连夜飞了回来。
石墨言正在家里睡大觉,就听见客厅传来一阵钢琴声,躺在床上的石墨言捂着枕头翻了半天身,才爬了起来。
看了一眼表,凌晨两点。
石墨言抱着枕头下了楼,秦星炎坐在钢琴边很是投入,石墨言打着哈欠去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你醒了?”果然是发泄完了就会主动说话。石墨言坐在沙发里对秦星炎点头。
“你为什么把柏宁调走?你是不是不想我俩好好的?”秦星炎几步走到石墨言对面,大声质问。
“不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石墨言躲开秦星炎贴近的脸,无奈的说。
“什么公司,这个公司就是你一个人的,你和肖舍结婚的时候,这个公司就挂在了你名下。只有你有最终决策权。”
“你要是非要说我不想你俩好过也可以。”石墨言也怒了,“我为什么要看着你俩过得幸福,我就喜欢你俩过得不好,怎么样?我这叫眼不见心不烦,你俩想恩爱,你们去她老家恩爱去,不要在我面前,我受不了,行不行啊?妹妹。”
“你!”秦星炎没有想到石墨言竟然也玩泼妇的招数,她看着石墨言皱着眉头一脸烦躁的样子哑口无言。
“你大半夜回来不去找她,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要是喜欢钢琴我送你行不行?还有,你和她终成眷属了,我也重拾旧爱了,秦星炎你还想怎么样?你给肖舍发消息说我爱上别人了,把他弄回到我身边,你告诉柏宁我有丈夫,我真不知道原来你不应该做记者,你去做私家侦探才对呢。还有,我是你姐姐,麻烦你记住,但是我只是你表姐,你亲生姐姐叫秦星辰,你不应该什么都在我这里找平衡,你为什么不去她那里找,为什么她和戴左不能在一起,秦星炎你有精神洁癖不代表你也要让你身边的人按着你的生活原则活着,还有你那些原则,你那些原则哪一个在柏宁身上用到了,哪一个柏宁没有犯!你在谴责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谴责她?”咄咄逼人的石墨言又一次把秦星炎镇住了。
秦星炎端详了石墨言半天,发现她真的没有被什么附身,才低吼道:“我的原则,你知道我的原则你知道我洁癖你还和她纠缠?”
“你也说是纠缠了,纠缠就是我有份她也逃不了。你自己看不住她,倒是跑我这里闹,你用不用跑到老爷子那里告诉他你和我抢一个女人?”一口气喝光牛奶,石墨言重重的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慢悠悠的追加了一句:“我也对柏宁说过,如果她不想去,她可以辞职。”
柏宁还真就没想过秦星炎能放下自己得工作跑回来,所以当她看到站在门口披星戴月的秦星炎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可惜柏宁没有被这样得感动冲昏了头脑,秦星炎的脸特别黑。把秦星炎让进屋子,柏宁刚要去烧点热水让秦星炎泡泡澡,哪里知道一直恪守着规矩的秦星炎竟然主动抱住了她。
“星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