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归之百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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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归之百合陵-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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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宅距离梦回楼的脚程不算远,四侍卫半跑半走踏入无人的花街。
  在梦回楼门口的守卫发现有熟悉的面貌迎面而来,他们赶紧通知丽娘,还令本来降下灯火的梦回楼弹指间变得灯火通明。大门打开,四人飞快入内,之後大门随即关上。
  雷领著霜到青烟的房间,丽娘嘱咐下人把大夫请来,各青楼女子都从房间探头,当她们瞄到被救回来的人的伤势时,她们倒抽口气的声音始起彼落,四侍卫可谓清晰可听。
  前来的中年男子是梦回楼的专用大夫,只要楼中的女子有甚麽病痛他都会赶来。
  「这些伤……真是连畜牲也不如!」伤者几乎不似人形,大夫心想让下痛手的人尝尝这种痛苦,他扭头睇著身後一群女子,连忙道:「我现在先替她接回双臂,你们来帮忙一下。」
  霜箭步上前按照大夫的话让任雅坐起,大夫摸著脱臼位置,眉头紧皱得可夹死虫子。
  「若我是你,我希望可以昏倒……接下来的疼痛一定超乎所想,不要忍痛不叫。」他不知道任雅能否听到他的说话,但至少旁人听到。
  「大夫,拜托了。」霜心情沉重地朝闭合的双眼投以目光。
  手掌寻找恰当的位置,大夫一手按下任雅的肩膀,一手拉扯她的手臂,凄厉的惨叫声旋即回盪在整个楼层。
  意外地,任雅并没有昏倒,反倒是清醒了少许,她微微张眼点头,大夫趁伤者疼痛感未完全散去时准备接回另一只手。最终,如他所想,接上右臂一刻任雅没先前般大叫,仅是紧闭双眼哼了声。需要检查的伤口一个接一个,随後大夫慎重翻开缠於膝盖的布条。
  「伤了筋脉……你的右脚虽不会报废,但使不出原来的力气。」大夫努力为任雅治疗,「普通的行走应该没问题,但别想可以跑步。」
  「没关系,她不用再跑了,已经没有要跑的理由。」洗擦双膝的血迹让大夫上药,霜把任雅转身伏到床上。
  「背上的箭伤……你替她先行涂药?」他指著呈现些许紫黑色的伤口。
  「没,我只知道她中毒。」
  轻抹伤口上暗红的黏液搓了搓,大夫起了疑问,「应该有人为她使用解药,伤口上有药膏,而涂抹的药膏有解毒作用……因为这黏红的液体就是证据,就是那些毒。」
  「……安……桓。」任雅费尽力气吐出名字。
  先是放走彩云和她们,再来是为任雅涂药解毒,四侍卫对安桓的身份成疑,可是根本无从入手。
  送走疲累的大夫,一众人也识趣纷纷退出房间,不打扰差点生离死别的两人。
  霜坐在床沿抚上空洞的眼皮,心中的自责全写到脸庞,任雅拉过她的手,在掌心印上一吻,炽热的举动令霜抽回感到刺痛的手。因为自己的无能致使任雅承受痛楚与虐待,她没有资格得到甚麽,包括贵重的感情。
  「欢迎回来,好好休息,你的事彩云会替你作主。」救出重要的人明明应该高兴,但她却挤不出来笑脸。
  「终於……抓住你……」没有接著霜的句子回应,任雅自说自话,她那残缺的脸蛋泛起尽是心满意足的幸福笑容。
  「你确定可以捉紧?」
  「视乎意愿……」
  呵呵,一切都完了,终於可以安心闭上眼睛……
  忏悔…ing。。。
  这是上年十月的份,可是到前天才写好
  所以,请原谅我吧!
  
    
    ☆、百合陵 … 第四十一章

  「既然下了决定就别想太多,就相信她们一次。」秋月把彩云的头发束成马尾,方便走动。
  「你教我怎样不担心?成腾养了头不简单的疯狗,我们谁没给他咬住?」见识了名为孟崇谦的斗狗,她不得不说自己失算。
  今趟查案,四侍卫和自己在刀口上玩命的次数比往昔的多,就连受牵连的人也多,要不是上天眷顾,她们更处於劣势。要是皇兄再希望她为他查案,她似乎要想想如何不让自己和属下与黑白无常碰头……若有下次的话。
  「再厉害也只是条狗,现在我们去把它的獠牙拔掉好吗?亲爱的公主殿下。」
  似是调侃,又似是讽刺,彩云立即露出可怜的模样道:「秋月啊……我知道错了,完成案件後我会乖乖休养,你别气恼好吗?」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的秋月愈来愈像伶牙俐齿的青烟。沉默无语并不恐怖,恼怒时仍旧笑容可掬的表情才是最可怕,怪不得雷那麽畏惧青烟,她这刻真的身同感受。但秋月近的是朱还是墨?呵呵,这是秘密!
  「随了休息,难道你还有力气可以乱蹦乱跳?」退後数步,秋月开始忙著换上小仙为她准备的衣衫,那是套素色轻装。
  彩云凝望她的服饰片刻,因为她已忘了多久没看到秋月作如此打扮。
  「纵然没有力气,但我有的是执著……」
  「因为执著而强行走动,你会把我害惨!」脸带不满的彩云朝自己挑眉,秋月顿时笑起来。「要我亲自费心照顾你,难道不凄凉吗?」
  缓缓收起笑脸,彩云略为舒展手脚後,她紧盯穿好衣服的秋月,接著沉实地说:「我们走吧!凄惨的秋月大人……现在我们就去探望我可爱的下属,而且尽快揪住那群奸商贪官好好算清这笔账。」
  「别忘记把孟崇谦交由我处理。」秋月眼中闪过杀意。
  东木城,踏入子时三刻之时——
  在昏暗的斗室,成腾坐著假寐,当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的注意力都集中於大门。孟崇谦三步作两步上前,脸面虽没惶恐却带有些许焦急,平常一贯的沉默冷静逐渐消失,成腾可以清楚察看出他的感觉。
  「区区一点小事就紧张起来,真不像你……我早料到彩云会被人救出,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可我万万想不到她们会即日行动,为了彩云她们甘愿冒这个险。」
  「因为有内应……」孟崇谦瞄了眼依然一脸淡漠的成腾,再续前话,「就是孙怀树的爱将任雅。」
  「那个女孩的能力不错,难得的人才,听孙老板说她曾因他差点把命赔掉……唉,今回她错选帮助对象,真是可惜!」他欣赏这位有智有谋的女子,所以才替孙怀树感到惋惜,「这件事孙怀树知道了没?」
  「知道,而且我更把她抓起来,现在人在古真荣的地方,我已命人好好教训她。」
  「人留全尸,当作给孙怀树一个面子……现在孙怀树人在哪?」
  「任雅身处的地方。」
  「传话後把他带来,其馀的事交给安桓处理,他曾是宫中人,该知道如何善後。」
  孙怀树和安桓坐在堂上木椅,前者盯著被人虐待的任雅,後者冷眼扫视众人。传话人寒著脸进入主堂,孙怀树表情生硬抬头,旁边的安桓因思忖接下来的计画,懒得给来人反应。
  凝望快昏厥的任雅,孟崇谦狠狠给她打了耳光,由於她背部中毒箭麻痹神经,导致身体的知觉大减,根本感应不到痛楚。
  在他眼中,她不过是负气而嘴硬,所以他残暴地用匕首剜去任雅左眼。
  对任雅来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毒素加上身体早超过负荷,她残存的意识告诉自己失去眼睛,但痛感全失。
  「孟崇谦,你前来该不是为了做这种无聊事?」安桓终於看不过去,质问孟崇谦意图。
  孟崇谦以不屑的目光对上安桓,然後冷哼。「我来把孙老板带走,成老板说你会办妥一切。」
  「我明白了……」
  「想不到你有段辉煌的过去,我真是小看了你。」离去时,孟崇谦压低声线说。
  「别说废话误了时间,孟公子。」他故意挑衅把讨人厌的人赶走。
  最後,孟崇谦回头给安桓一记狠厉,便气冲冲走出大宅,安桓立即命所有人到大宅四处埋伏,总之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主堂半步。
  把木门关好,安桓蹲下轻拍任雅的脸,任雅嘤咛一声。
  「我就当作你听到我的说话……若果还想活命,乖乖保持现在的姿势等待救兵。」他从腰际掏出一包粉末,之後小心翼翼为任雅上药。
  「……谁是你的主人?」任雅吐出口中的血水问。
  「你想的太多,我为成腾做事是为了报恩,放走彩云是因为人情。」
  「不说也不要紧……反正早晚会知道。」她自己同样不可轻易说出实情,既然大家身份特殊,她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
  「保重。」搁下一句,安桓静悄悄从窗户跳出,任雅皱了下眉便慢慢闭眼。
  孟崇谦领著孙怀树到一间普通的小宅,当孙怀树坐下不久,便一脸歉疚解释。
  「成老板,任雅的事实在……」
  「算了,都已成定局,我们应该考虑往後的事。」成腾打断他的话。听到成腾的答覆,孙怀树释怀的样子显而易见,孟崇谦斜瞪一眼,便坐到不远处的木椅,并说。
  「既然公主被救出,她一天内必定派人前来围捕我们。」
  「既然她身受重伤,快死之人还有能力反撃吗?即使她们逃到七灵府,七灵府牧收容她们,但当地官员不一定可以瞬间派人前来。军队出兵需要虎符,城池出兵则需皇上及兵部手喻,区区公主有甚麽能力操控兵马?」孙怀树提出问句。
  「似乎你未曾打听过公主的事迹。」
  「听过,但她并不可以为所欲为,一切都有法规!」
  「若彩云只是个躲在深宫及守纪的柔弱公主,你的推测的确没错,只可惜她是个比当今皇上还聪明又能干的公主,行事作风飘忽,我们要是错走一步,便等同掉落深渊。」
  想起彩云一直以来的举动和计谋,他佩服她的脑筋和手段。幸好有万香凝的帮忙,他才可顺理成章打听宫中千百事,否则,他怎能安排一切,怎能招兵买马?莫说要在井州闯出名堂,连进入商贾小圈子亦不能。
  「而且,即使彩云来不及下令,以秋月这个太皇太妃的身份和权力,她足以代替公主指挥并作出决策。」想起秋月的地位,孟崇谦有点心有不甘。「现在我们必须尽快离去,反正我们没甚麽证据留在东木城。」
  踌躇良久,成腾轻点头。「待安桓回来,我们随即离去。」
  「恐怕非常困难……」插入的一句引起在坐各人的目光,安桓出现三人面前,道出他知道的情况。
  「所有城门都已关上,各城门前加设木栅和守卫兵,根本不能出城。要是强行出城,我的能力只能保护成老板。」
  「林泰那只老狐狸想活捉领功吗?」孙怀树心感慌乱。
  「事到如今,惟一的选择就是到林大人那边走趟……崇谦,要是他开出的条件不过份,你都依他吧!」成腾一脸苦恼眄看孟崇谦。
  「我希望他愿意卖这个帐。」
  一如丽娘所料,成腾果真派出孟崇谦前来衙门找他,不过时间好像太快。为了自己的安危,亦怕他们要胁,在进退两难下,林泰决定命师爷把孟崇谦请到内堂。林泰摆出睡眼惺忪的模样,用缓慢的速度坐下。
  「孟公子,时候不早了,本官的好梦被你彻底破坏。」
  「大人请见谅,在下深夜到访因有要事相求。」没时间拐弯抹角,孟崇谦直接说出实情。「成老板有要事急於出城,但见城门今天全关又守卫森严,不知发生何事?另外,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本官接到急报命令全城即时关门,任何人等都不得出城。至於你们,请转告成老板……不能!」
  「林大人,别那麽绝情。」
  「孟公子你别说我绝情,你们顶多不能出城,不遵旨我脑袋要搬家啊!」
  「大人,既然大家同坐一条船……」
  「等等,孟公子,话不可乱说,被别人听到的话本官可要杀头,况且我们还未到这种关系!」林泰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你……」总算知道林泰的奸计,压下暴升的怒气,孟崇谦重整心情。「大人,念在昔日旧情,行行好心。」
  「本官也并非不念旧情之人……」始终都要留给自己一条後路,林泰脸上写满左右为难,「你知道本官没有违旨的可能,不过本官可以为你们提早打开城门。总之,日出前的半个时辰你们可以随便出城。」
  日出半个时辰?还能走的远吗?分明不想帮忙,孟崇谦没再多话,顷刻他悠悠站起。
  「多谢大人相助,小人告退。」
  「师爷,送客。」故意提高声调,孟崇谦心底即时咒骂。
  随著目标远去,林泰的心稍为安定下来。
  随同彩云出发的部分兵马已在府牧衙门外守候,李将军边安排部下去向,边等待彩云到来。半晌,彩云和秋月先後踏出衙门大门并跨上马背,李将军亦坐到马鞍,然後整支官兵队伍浩浩荡荡地冲出中土城。
  眺望最後一匹骏马离去,萧然下令麾下将士火速准备,二刻後开始围剿行动。
  今夜,前往角州的道路异常热闹,使得待在林间的动物发出不安的吼叫,不过,很快被无数的蹄声盖过。为了安全,往常行军都处於前方的李将军此趟留在队伍的中央,方便照顾彩云和秋月,也可以控制队伍前进的速度。
  太阳虽则不在山边,但天色已由深黑转为清蓝,队伍中的火光渐渐熄灭,众人慢慢瞅见彩云的面色跟平常的没两样,只是带点疲累。
  清晨的气温再加上雾气,使得体弱的彩云有些害冷,她本能地拉紧披风,在她两旁的李将军和秋月互使眼色,秋月主动提议。
  「彩云,既然我们比预定时间提前到来,我希望你放慢点。」依照天上的光景,现在刚好是卯时。
  听出秋月话中含意,彩云朝李将军一瞥,李将军适时给予回应,「距离东木城馀下不到十里路,殿下不妨减慢速度。」
  「好……」整个队伍的速度略略减慢,位於中心点的三人开始交谈,话题主要围绕进城後各人的行动。
  平常酣睡到天亮,今天因为公主随时出现的关系,城楼上的守卫一夜未曾合眼,所以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
  同样都是守卫,一方是镇守边疆,一方是看守城池,前者犹如千军万马纷涌而至的气势不禁让後者看傻眼,守城兵屁滚尿流冲下城楼用前所未有的急速打开大门,部分及时回神的小兵终於想起需要通知林泰这位太守,立即策马到衙门一趟。
  兵马长驱直进,林泰跌跌撞撞赶到府门时,兵马早已停在衙门对出两旁,彩云的坐骑正好停在石楷下,处於惊惶的林泰徐徐跪下。
  「罪、罪臣林泰,参、参见……公主殿下。」未听到答覆,林泰不敢有所动作,莫说起来,就连抬头的胆量也没有。
  良久,他听到下马的踏地声,几双玄色靴子擦身而过。顷刻,林泰听到有声音从他後方发出。
  彩云跨过门槛後便停下脚步,然後冷冽道:「林大人,罪不罪并非本宫说的就是,若是觉得自己有罪,就到该到的地方听候法落。」
  「谢殿下恩赐……」转眼,林泰和师爷已无声无色地消失,李将军命官兵看守二人,免得他们自杀或遭殃。
  再度开步,众人笔直地走到公堂,彩云上坐後便取出摆放在案桌的令牌把玩,秋月的眼珠子微微移转,不一会她发施号令。
  「时间紧迫,府牧将领到东边搜捕犯人,北方交予将军下属负责,各将士务必在未时前把成腾及其党羽缉拿归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传令给东木城官兵,城南地段由他们搜查,以将功保过。若有违者,一律视作为犯人同党,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臣等遵命。」堂下一众齐声回应,俄顷,公堂内人影疏落,秋月脸带笑容把彩云手上的令牌抢去,并徐徐站起。
  「趁有空閒,到梦回楼探望拚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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