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继承:“有件事,说了,你别烦。”
苏常胜:“请讲。”
朱继承:“周伟新那小子现在勾搭报社的秦婕。”
苏常胜一下子站起来,拍着桌子说:“姓朱的,你什么意思?”
朱继承:“我刚才还说你别烦,是你让我说的。这百分之百是我的弟兄亲眼所见。不信,你可以自己调查调查。你妹妹都亲眼见了,还去找过姓秦的。”
苏常胜:“不可能。秦婕不是那种人。她看不上周伟新。再说,周伟新是嫖娼犯得错误,她更不会喜欢他。”
朱继承:“此一时彼一时。你别忘记,秦婕毕竟没有男朋友,你又不能给她承诺。”
苏常胜无语。朱继承走后,苏常胜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半天,才下决心约秦婕到五州大厦咖啡厅见面,说是谈一件事情。
秦婕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人。苏常胜走过来,在秦婕对面坐下,一脸阶级矛盾。
秦婕一愣,但很快又镇静下来,冲苏常胜笑笑,问:“苏局长,要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苏常胜:“你请的不是我这个不速之客。”
二人沉默了一会,秦婕先开口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常胜:“婕,你应该知道周伟新和苏红的关系?”
秦婕感到突然,没有马上回答。
苏常胜进一步试探地说:“我想你不会和周伟新那种人搅和在一起吧?”
秦婕已明白了苏常胜的意图,笑着反问说:“我的个人问题需要向你汇报吗?”
苏常胜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变了。”
秦婕:“人总会变的。因为每个人的生存环境在不断变化。你不是也变化很大吗?”
苏常胜觉得无结果,一边起身,一边说:“我希望你认直对待这件事。苏红是我妹妹。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苏常胜走后,苏红戴着墨镜走进来,在秦婕对面坐下。由于灯光昏黄,秦婕看了她一眼,故意没有说话。
苏红:“秦记者,有件事请你帮忙。”
小胡子悄悄走进来,在不远处看着她俩。
秦婕:“说吧!如果是公事,我可以尽力;如果是私事,最好不用谈。你哥刚才已来谈过了。”
苏红听了,神情变得有点不乐,问“我想请你告诉我伟新到底在想什么、干什么?”
秦婕:“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也不知他到底想什么、干什么。”
苏红:“那你和他又是怎么回事?”
秦婕:“我刚才已经说过,咱们最好不谈私事。感情上的事,我更是无可奉告了。”
苏红一愣,泪水已涌上眼眶,声音也高起来:“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秦婕不想再看苏红难过,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
苏红拦住秦婕:“秦婕,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
秦婕推开苏红,快步走了出去。
小胡子在一旁兴灾乐祸地笑了。
秦婕出了咖啡厅,步子加快了。苏红追着秦婕。秦婕上了电梯。苏红慢了一步,她毫不犹豫地从楼梯跑下去。
秦婕上车。苏红正要拦车,苏常胜从后边拉住了她,把她拉到车上。苏常胜在默默地开车。苏红在默默地流泪。苏常胜把驾驶座旁的纸盒递给苏红:“苏红,他们是合起来搞苏家的人。”
苏红没说话。
苏常胜:“你放心吧。哥会给你报这一箭之仇。”
苏红突然嚷道:“哥,你要动伟新一根汗毛,我都会跟你拼命。”
苏常胜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话。
秦婕离开苏红和苏常胜后,一边驾车,一边流泪。到了周伟新的住处。她一进门,把包一扔,嚷道:“周支队,苏红昨夜找上我家门,今天又约我谈判。我真受不了。”
周伟新听了,神情也很痛苦,但坚定地说:“我相信苏红今后会理解我!”
苏红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屋里。
孙敏做好了午饭,喊苏红吃饭,苏红没应。她推开了苏红的房门,苏红正躺在床上。孙敏叹了口气,说:“红儿,你不要再想伟新的事了。他现在对你爸你哥都恨之入骨,所以才和姓秦的女人搞到一起。你爸你哥也恨透了他,不会让你再和他来往。”
苏红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奇地问:“妈,你说我爸我哥也恨透了伟新?为什么呢?”
孙敏赶忙掩饰说:“你爸处理的他,你哥又骂他。再说,姓秦的是你哥甩了的女人,对你哥恨之入骨。他们当然一拍即合。”
苏红若有所思。
孙敏:“红儿,你不要跟着别人胡思乱想。你哥没有问题。妈给你打这个保票。”
苏红:“妈,谁说我哥有问题了?”
孙敏:“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苏红进了洗手间。孙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苏礼匆匆走了进门,张口就问:“红儿回来了吗?”
孙敏指了指
卫生间:“刚回来,正在洗澡!”
苏红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
苏礼:“你这两天见到周伟新了吗?”
苏红:“没有。”
苏礼:“秦婕同周伟新什么关系?”
苏红:“爸,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苏礼:“你不要再隐瞒了,我都听说了。”
苏红想了想说:“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他们的自由。我不能干涉他们的自由,再说,强拧的瓜也不甜。”
苏礼抚摸着苏红的头发,感叹地说:“我们的红儿长大了,成熟了。”
下午.秦婕在办公室查找资料时,突然,一张照片从本子里滑下。她拾起一看,是和苏常胜的合影。她看了一会,神情越来越暗淡。秦婕想给苏常胜要电话,但是只拨了两个号码又放下了电话。她反复看着和苏常胜的合影。
苏常胜也在办公室看着和秦婕的合影。
张晓走进来。
苏常胜:“张晓,你说秦婕真的会和周伟新搞到一起吗?”
张晓感叹地说:“我开始也不相信。我问过她本人。她不愿说。我感觉她好像不是在和周伟新谈恋爱,而是别有用意。”
苏常胜一惊:“他们在演戏吧?”
张晓点头:“你想一想,秦婕和周伟新并没有感情基础,怎么会和他谈上?是同情周伟新,还是……”
苏常胜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下午上班时,苏礼从秦富荣办公室门前经过,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秦富荣:“苏市长,您请坐。”
苏礼摆手:“富荣,婕儿和周伟新的事你听说了吗?”
秦富荣一惊:“苏市长,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苏礼叹息一声:“红儿倒没说什么。她说她理解婕儿。不过……年轻人的事,真是说不清。”
苏礼说着,观察着秦富荣的表情。
秦富荣:“苏市长,您放心。我对婕儿有信心。”
苏礼:“不说这些了,明天要开会讨论国际经贸洽谈会的方案,你抓紧吧。”
苏礼说完,走了出去。
秦富荣一脸不安。他抽了一口烟,拨了个电话:“婕,晚上早点回家,爸有事给你说。”
晚上,秦富荣回到家,见
客厅里没亮灯,秦婕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拨电话。秦富荣不满地坐在一旁。
秦婕:“你是海南吗,小赵,我是秦婕呀!东州日报的秦婕。小赵,麻烦你带我打听一个人。这个人原来叫白建设……”
秦富荣生气地推开秦婕的房门:“你还在跟踪追查啊?婕,快算了吧。你以为你找来的麻烦还少吗?”
秦婕没理。
秦富荣:“你想想看,这案子都已经结过了,表彰大会也开过了。你们还折腾什么?”
秦婕:“爸,您能不能少说一句?让我静一静。”
秦富荣不满地进了屋。
秦婕走到阳台上,望着大街上的灯光和车辆,目光有些迷茫。
那还是她和苏常胜认识不久的一天晚上。东州旧火车站,一列火车正在发动。秦婕急急忙忙跑来。她沿着车厢一边走一边查找。列车开动了,她的眼泪落下来。
列车走远后,她回过身,突然看见苏常胜正满面微笑站在站台上等她。
她一下扑到苏常胜的怀里。
从火车站出来,苏常胜和秦婕边走边谈。
秦婕:“胜子哥,我累了。咱们歇一歇再走。”
苏常胜和秦婕停下步子。苏常胜看着身边开过的小车,感叹上说:“如果有一天,政策变了。可以私人买车了。我一定送你一辆最流行的车。”
秦婕还沉浸在回忆中。秦富荣悄悄给她披上一件衣服。秦婕感激地冲秦富荣笑了笑。
秦富荣:“婕,今晚你这个电话等不来了,回屋休息吧。”
秦婕:“爸,您放心,女儿不会让您的失望的。我觉得这个案件太离奇,不搞个水落石出,心里不踏实。”
秦富荣目光茫然:“孩子,爸也许是跟不上时代了。”
秦婕:“爸,您没有什么错啊!您可能是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您也是为了东州的稳定出发,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秦富荣:“有些话,你怎么不向常胜说明白呢?”
秦婕:“还不到时候。”
秦富荣:“那你对爸应当说明白吧?”
秦婕:“爸,您只要相信女儿就够了。”
秦富荣叹息一声。
周伟新住的宾馆大厅里客人络绎不绝。张虎匆匆走进来,又上了楼。坐在大厅一角沙发里的小胡子看见了张虎,掏出手机给朱继承拨电话汇报。
朱继承听了小胡子的电话,说:“你给我盯紧点,晚上看看他们去哪儿,找几个人好好教训一下姓周的小子!”
张虎进了周伟新的房间。
周伟新:“虎子,你可以向他们宣传,就说我打算结婚了。”
张虎:“结婚?跟谁结婚?”
周伟新:“当然是秦婕了。”
张虎:“苏红知道了能受得住吗?”
周伟新痛苦地说:“只能让她委曲求全了。”
张虎回到交警支队,按照周伟新的安排,当着几个同事大骂周伟新:“这小子真不是东西,现在要和秦婕结婚了。看起来他俩过去的关系就不干净。”
陈刚:“不会吧!”
张虎:“我亲眼所见还能错了。这就叫堕落。一个人堕落就是快!”
苏常胜接到朱继承的电话,听说周伟新要和秦婕结婚,气急败坏地对朱继承说:“不管他们想干啥,你找几个人狠狠地教训一下姓周的。这小子也太不识抬举了。”
放下电话,他长出了口气。突然又想起了事情,赶紧拨电话,叮嘱说:“让他们注意别伤了秦婕。要不我给他们没完。”
《天理难容》 第五部分
《天理难容》 第十七章(1)
晚上.国际大厦酒吧里灯光昏黄,人声鼎沸。
几个穿着裸露的坐台小姐与几个客人在大声猜拳行令,行为不雅。
服务生端着酒水来往穿梭。
在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地方,周伟新与秦婕正在饮着啤酒。看上去他俩都已经喝了不少酒,样子似醉非醉。
一个服务小姐走过来收拾空酒瓶,与周伟新的目光相遇。周伟新认出是孙红。他一愣,严厉地问:“你怎么还在这样的地方?”
孙红十分难为情,辩白说:“我们几个同学用课后时间一起来打工的。刘小兰的母亲胡阿姨从小兰去世后,一直生病。国资局的苏局长和报社的秦阿姨帮了她不少。她不好意思,不愿再住院给他们增添麻烦,就回去了。我们得为胡阿姨挣医疗费呀。”她又低声问周伟新:“周支队,你怎么到这样的地方来喝酒?我看你喝不少,别再喝了,回家去吧!”
孙红沉吟片刻,走到吧台,给交警支队打电话。电话通后,话筒里传来苏红的声音:“你好!”
孙红:“苏红姐姐,周支队和秦记者在酒吧里喝闷酒,已经喝很多了,我怕他们出事。”
苏红着急的声音:“你别让他走了,我马上就到。”
苏红放下电话,刚到大门前,正遇上张虎。他停住车,和苏红说了几句话,掉转车头跟随苏红而去。
周伟新和秦婕似乎有点儿醉了。三个年轻人大摇大摆走进来。其中一个是跟踪周伟新的小胡子。他们走到周伟新的桌子前,分头坐下,形成对周伟新和秦婕的扇形包围圈。
小胡子:“哥们,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周支队长,在省城嫖娼出了名的!可以说‘一炮成名’哈哈!”另两个年轻人跟着小胡子起哄。
孙红送酒过来,发现气氛不太对,赶忙到吧台前去打电话。但电话响了,对方没人接。孙红无可奈何地放下电话,对一个同事说了几句,匆忙走了出去。
小胡子打开啤酒,喝了一口,举起杯对着周伟新:“周支队,哥们佩服你,你是东州的英雄汉子,敢在省城嫖娼。哈哈。哈哈。”
周伟新望了小胡子一眼,没有理睬。
小胡子瞪大眼睛:“怎么,你他妈的看不起我?”小胡子把酒泼在周伟新脸上,酒水顺着周伟新的脸往下流。周伟新虽然未动,但看得出十分恼火。
小胡子故意挑衅,抓着周伟新的衣领骂道:“你他妈的以为自己真是大英雄。是英雄还会有今天。给你脸不要脸!”
另两个年轻人呐喊助威:“揍他,揍他!”
小胡子又过去抓住秦婕:“妈的,这女人倒很靓!你姓周的艳福不浅。来,让哥哥亲一下!”
周伟新忍无可忍,猛地伸出右拳将小胡子击倒。小胡子骂一声爬起来,举起椅子向周伟新砸去。另两个年轻人也一拥而上。周伟新左右抵挡不支,头上、脸上都出了血。
小胡子大骂:“你他妈的再执迷不悟,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接着,又在周伟新后脑上踢了一脚,周伟新倒在地上。
秦婕奋不顾身地扑在周伟新身上,用身子护住周伟新。
小胡子等三人骂骂咧咧往外走。酒吧里的人一个个惊恐万状,一片混乱。
苏红这时已到了国际大厦门前。她刚把车停好,孙红跑上前拉住她,着急地说:“苏姐姐,有三个男人在和周支队长、秦记者打架……”
苏红又急又气,向楼上跑。在楼梯口遇上了小胡子三个人。苏红没有注意,与他们擦肩而过。孙红好像觉察到什么,悄悄跟着小胡子下楼,从窗口看见小胡子三个人上车走了。
苏红把周伟新抱在怀里,几乎哭出声:“伟新、伟新!”周伟新睁开眼看了看苏红,又把眼睛闭上。
孙红这时跑了过来。苏红对孙红说:“快打电话要救护车”。说着,她把周伟新背起来向外走。
张虎这时也赶到,问孙红:“那几个坏人呢?”
孙红:“他们开车走了。”
苏红转过身来,又去扶秦婕。
周伟新被打伤的消息很快传到在省委党校学习的马达那里。
马达立即给刑警支队李伟打了个电话:“他们的犯罪气焰十分嚣张。周伟新的生命安全时刻受到威胁。对!你马上派得力的同志,对周伟新实施保护。”
马达放下电话,余怒未消。他想了想,又拨通电话:“方正同志在吗?我是马达。周伟新今晚在酒吧遭到不法之徒的袭击,伤势很重住了医院。我认为这是对公安机关的蔑视和挑战。对!周伟新虽然不在公安机关工作了,但他还是一个公民,还拥有一个公民应有的权力。你抓紧把殴打出租司机王大道的事查一查。”
一向软弱的秦富荣,听到秦婕和周伟新被打伤的消息,也很恼火。他到了
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秦婕,气不打一处来,喝斥道“我多次让你不要和姓周的小子来往,你就是不听,还和他一起到酒巴喝酒,太过份了。”
秦婕没说话。秦富荣转身走了出去,气冲冲地去周伟新的房间。周伟新正在打吊针。苏红、张虎等人围在周伟新病床四周,关心地望着周伟新。
张虎:“他妈的,欺人太甚!真是一群疯狗!现在专案组也撤了,案子也算了结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会是这种结局。
周伟新:“谢谢大家。我一个人做事一人当,不敢连累你们。我请你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我现在深深感受到,工作着是一种幸福,虽然苦一点累一点,但很充实,很有精神。你们要是还把周伟新当作朋友,就听我一句话:好好工作。”
秦富荣原来想指责周伟新,看到这个场面又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