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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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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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大郎一想,倒是真把这事忘了,这几日每天上学下学,又去张夫子处领了许多课业,哪有时间去万家登门拜见啊!

    不过这也不能弱了气势,黄大郎便睥睨的瞧了万金宝一眼道:“八月节学馆休假三日,十七复课,二十也未休沐,这些日子姐夫倒也想去你家,却叫姐夫如何去?跟学馆的夫子说,姐夫要请假一日,好去岳父家中拜见?”

    万金宝本是气得通红的小脸,瞬间倒也白了,他今日之所以气不过,也不过是瞧见了姐姐万春奴暗自垂泪,不过十岁出头的小人儿,那想得这般周全,自然也就寻上门来理论。

    见万金宝也算想明白了,便上前拍拍万金宝肩背道:“好了,金宝儿且跟姐夫说说,四姐儿喜欢吃些什么糕饼,俺们去买些你好带回去。明日休沐,俺一早就上门拜见,可好?”

    万金宝听了这才欢喜,道:“好!俺四姐儿爱吃桂花糕和油果子,还有你家食汇街的秘制烤鸡翅!”

    黄大郎便拍手道:“走!这便买去!”

    当即黄大郎就领着万金宝去买了好些糕饼和油果子,还去了食汇街烤了足足十对鸡翅装了食盒,让万金宝趁热给万家送了去。又与老倌和娘亲所了明日要去万府拜见的事情,自然由姚二娘出面给打理好了五色礼物。

    第二日一早,黄家雇了十个挑夫担了五色礼,跟着黄大郎去了万家,而黄大郎带着的福寿和月梅两人,也换了一身新儒衫,正儿八经的叩门求见。

    虽然上一次在黄州官衙,黄大郎也算粗略见过万春奴的爹爹,但毕竟并未交谈过,如今瞧来这万年青年约四旬上下,服色白皙,眉目清秀,颌下有半尺长的胡须,一双眼睛倒也和蔼有神,瞧见黄大郎终于上门前来拜见,也是笑意盈盈。

    早就知道今日黄大郎上门的万年青早叫人准备了家宴,这准岳父与准女婿随意寒暄了一阵便入了席,自然也唤出了万春奴作陪。

    瞧见黄大郎果然来了,万春奴也是心中欢喜,一双美目自从进了花厅,便好似钉在了黄大郎身上一般,拨扯不开了。

    待下人布好了菜,黄大郎却是给月梅使了眼色,当即呈上来三个粗陶的小罐,道:“岳父大人,小婿今日上门,所带的五色礼物乃是次礼,此物才是正礼。”

    “哦!却是何物?”万年青瞧看摆在桌上的三个陶罐,心想着黄大郎呈上的礼单上,各色礼物总价怕也有百贯钱之多,却还是次礼,就不知这三个小罐中所盛的东西,有何出奇之处。

    黄大郎便让人将陶罐送到万年青面前,道:“此乃俺家制出的罐肉和罐果,奇妙之处,岳父大人一看便知。”

    万年青听了,便拿过一罐来看,只见陶罐外表也无出奇的地方,倒是在罐口处瞧见一张封条,上面写着“五色罐果,七月十七日封装”。

    又看另外两罐的封条,分别是秘制东坡肉和原味东坡肉,也都是写着七月十七日封装,不由问道:“贤婿这罐肉与罐果,都是一月之前做好的?这放了一月,还能食用?”

    黄大郎忙点头道:“岳父大人,且打开瞧看便知。”

    当即万年青便拿起一罐秘制东坡肉,用指甲划开罐口的蜂蜡,将木塞拔出一瞧,虽然里面黑漆漆看不明白,但黄家秘制东坡肉特有的香气倒是瞬间弥漫开来。

    黄大郎忙让人送上一个空盘子,让万年青将罐子里的东坡肉挖了出来,只见罐里的汤汁起了冻子将东坡肉包裹起来,挖出一看倒是分明了。

    万年青怎说也是老商,自然思谋要比常人强些,眼珠一转倒是明白了许多,便夹了一块东坡肉往嘴里一塞,细细品了之后便伸手拍案道:“好!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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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约三更!收藏太惨,闲话不多说了!

第一百零三章 【聘礼】() 
黄家的东坡肉对外号称是苏东坡的方子,用了差不多九九八十一种原料,如何能不好,再加上这罐装之后酱汁起冻,吃起来风味尤佳。

    万年青夸完又忙不迭的将另外两罐开了,尝过之后脸瞬间就红了,直盯着黄大郎道:“好啊!这般好物,果然做得正礼!”

    万家世代经商,如何瞧不出这罐肉的商业价值,心想自己将女儿嫁给黄大郎也算是撞了大运,若是自家能得了这罐肉的做法,那还了得。

    尤其是这五色罐果,分明就是些用糖水煮过的果子,那东坡肉怎说还需要制作的方子,这些果子难道还要?

    这万年青本是族里派来黄州顶雷的,毕竟都知道原先黄州的族人惹了浪里子被灭了门,谁来都保不齐要吃挂落,这才将他发配来了,也险些将一双儿女折在了这里,如今虽然站稳了跟脚。可万年青知道,他这个继子若是不能盘固在黄州,指不定哪天又会被族中黜落,支使到某个穷乡僻壤去。

    毕竟黄州也算大城,坐贾粮商一年入个三五千贯都算是折本了,自然有人觊觎。

    黄大郎便叉手行礼,对万年青道:“岳父大人,今日小婿冒昧登门,除了合该拜见之外,却也是要与岳父大人商议一件大事。”

    万年青心中欢喜,却也气度沉稳道:“贤婿哪里的话,虽然如今春奴儿还未进你黄家的门,但今日见了礼,也算是一家人了,只管道来便是。”

    当即黄大郎便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了,道罐肉之法出自黄家,东坡肉的秘方却是苏家提供,且征得了苏澈的同意,用了苏东坡的头像做招牌。如今苏澈已经带着样品走长江去了杭州,准备走运河去汴梁,而眼下黄家面临的问题,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庄子来建设作坊并开设养猪场,此外养猪场需要的粮料虽然内定是找万家合买了,却也还要征得万年青的同意才是。

    万年青听了,虽然黄大郎没有开口说要把罐肉的方子送给他这个老丈人,但意思却是非常明白,那就是希望自己在建设作坊、开设养猪场、供应粮料方面参上一股。如此一来,还不就是与黄家合了股,想来心中也是非常高兴,当即满口答应下来,直接提出就在黄州城北四十里的麻城县内,万家就有一处占地近千亩的庄子,可以拿出来建作坊和养猪场。

    至于粮料更不用说,谷糠麦坯还有豆麸,甚至造酒剩下的酒糟,只管开口下单,到时大船从下江拉来就是。

    而且等万年青问清楚这罐肉的保质期最低三个月,最高三年的时候,更是笑得合不来嘴,以他万家的路子,三个月足以将这个罐肉往北卖到辽国,往南卖到海外诸番去了。如今万家提供庄子供应粮料,做女婿的总不会不卖给老丈人,有了这等货品在手,要不要方子都无所谓了。

    也就在这岳丈和女婿谈论这般大事的时候,倒是没人主意两罐肉和一罐水果都叫万金宝和万春奴吃了,万春奴尤爱罐果里的糖水,却舍不得大口来喝,只是小口小口的品着。

    这一席家宴吃到了未时中才罢,黄大郎推说今日自己只是来问路了,具体的打算还要自家老倌做主才成,万年青也知道合作之事光凭红口白牙也是不妥,散了宴席后便去找家中账房开始盘算庄子的价值,以及合作的股本如何折算等事去了,这在他看来那是什么问路,却是黄大郎把一座金山送来当做了聘礼。

    当然,这黄大郎登门来见,自然要与万春奴说些私话,不过这一次万金宝却似万金油一样全程伴随,想来这可是在万家,黄大郎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点什么事来,便与万春奴问了些暖寒,又拿出了一副姚二娘亲自准备的簪饰头面给万春奴。

    而万春奴也拿出了一个绣有花开富贵的大荷包、一幅金蟾折桂的刺绣罗帕、还有两副步步平安的刺绣鞋面儿作为回礼,大荷包和罗帕是给黄大郎的,鞋面儿倒是给老倌和二娘的。

    即便是黄大郎这样的缝纫入门级新人,也能看出万春奴的绣品针脚细密、配色精准,图样和造型也都新颖,水平至少也得是专家级的了。

    随后万春奴还羞羞答答的给黄大郎量了肩宽袖长还有脚掌的尺寸,说是离过门的日子还早,正好可以给黄大郎赶制一套秋衫出来,到让黄大郎腹诽自己莫非娶了女裁缝不成?

    又磨磨蹭蹭的到了酉时,才被万金宝催出着离开了,倒不是万家不愿招待晚饭,而是没有这个道理。

    哼着小曲儿的黄大郎也不会家,直接就去老店将万家同意入伙的事情与老倌说了,至于股份怎么分,两家的合作如何打算,这些可就是老倌和二娘要去操心的问题,倒也不用黄大郎多嘴。

    就在老店吃了晚饭,黄大郎借口回家温书便先回了。

    才进了自己所在的小巷,就瞧见黄石头就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翘首盼望着,便上前问道:“石头,何事啊?”

    “少爷可回来了!”黄石头忙起了身,指指院里道:“下午来了几个恶汉,说是雷师傅的好友,如今正在花厅吃酒,所以孙大师傅要俺在此候着少爷。”

    黄大郎一听就知道该是和雷豹一伙,留在蕲春盯着花石纲的几个绿林好汉到了,便也直接去了花厅。

    到了花厅时,倒也瞧见席面早残,空坛更是摆了一地,席上除了孙家兄弟和雷豹还能坐直外,三个穿着小衣短靠的汉子已经快要不行了,另外还有一个穿着一身麻布武衫的胖汉还端着一只酒碗在厅里乱转,却听他操着一付北地口音说道:“和尚要做教习,俺服!俺等却做帮闲,俺不服!”

    一见黄大郎来了,孙立孙新都是看他点头,雷豹却是苦笑着招手让黄大郎来到身边坐了,指着乱走的胖汉道:“这汉子叫做花通,青州人士,武艺虽然粗糙,但却是永兴军背旗探军出身,刺探消息的本事倒也不错。”

    又指着已经醉倒的三人道:“这三人分别是胡仁、朱高和张合,都是靖州人士,也是绿林之中小有名气的好汉。”

    随后雷豹苦着脸道:“洒家本意是让他们四人来做你家帮闲,谁知……”

第一百零四章 【面具】() 
这前言说是绿林中小有名气的好汉,后语却道要人家来做帮闲,倒也让人明白了那花通为何不服的言语。

    黄大郎听了一笑,瞧了还在转悠的花通一眼,道:“待几位好汉酒醒了之后,不妨与孙家大兄二兄切磋一二,能胜便也聘为教习好了。”

    孙家兄弟一听倒是露出苦笑,却也没有出言拒绝,反倒点头答应下来。

    黄大郎倒是起身往外行去,瞧着几人醉态,心中先想着昔日师尊说过,吃酒易醉不知节制之人,难成大事。可回头一想,似乎最近自己就吃醉了两次,不由腹中强辩自己还未弱冠,那雷豹引来的四人却都是三十余岁的汉子,不可同比。

    出了花厅,黄大郎便去了杨宗保的屋里。十几日的时间过去,虽然此时还下不得床,但杨宗保身上的其他伤处倒是大致好了不少,就连脸上的缝线也在几日前拆了,黄大郎进了屋后叫一声宗保哥哥,便从招文袋里掏出了一付半遮掩的银质面具来:“哥哥且瞧看,此物可好?”

    杨宗保接来一看,面具上遮额头,下挡左脸,仅露出鼻头、右脸和口唇,缺失处呈现不规则的劈痕,就好似这面具本是全遮掩的,却被人一刀劈缺了半拉。

    往面上一扣,借着黄大郎递过来的小铜镜一看,果然将左耳延伸至鼻头的伤疤全遮掩了,也让他的面容带上了几分说不出的英雄之气,好似传说中的魔神一般。

    “宗保哥哥如何?”黄大郎笑嘻嘻的瞧着戴上面具的杨宗保,道:“今后定然不会有人认出哥哥是杨十三来了,倒也安心做了杨宗保就是!”

    杨宗保点点头,便也摘了面具下来,道一句:“大郎有心了,俺理会的!”

    出了杨宗保的屋子,黄大郎又往偏院行去,正瞧见孙七娘子带着乞儿们做晚课,叶大龙等一帮男孩正在挥刀虚劈,王二娘等女孩们也在使剑虚刺。晚课的规制其实也是简单,就是各自劈刀刺剑各千次,使的刀招是横扫八方,剑招长虹贯日。这两个招式名字好听,实际的运用倒也简单,横扫八方也就是转身左右劈砍,长虹贯日就是单手挺身突刺,连起来简单,练精了威力也是惊人。

    见众人在院里练得勤快,黄大郎也脱了外衫,取了一根八尺的齐眉棍先耍了一路腾蛇棍法,又换九尺长枪使了一套拒马枪,最后才去了一根丈八的金竹枪练起了霸王枪的双手套路。这金竹枪并非是真枪,而是一根生竹在头尾两处做了配重,取的就是用生竹的柔韧性来模拟马槊,毕竟如今黄大郎的沥泉枪只有一付槊杆并无备件,若是平时也拿来粗使,万一伤损无法修理,倒是金竹遍地都是。

    却说,丈八的金竹枪,好似游龙一般在黄大郎的手中活转了过来,随着他使出枪式,枪身或弯转或起伏或蛇行,连带着枪身擦风带出的呼呼也似龙吟,很快便吸引了院中的孩子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满眼羡慕的望着黄大郎使枪。

    足足将十八路霸王枪的九路双手枪法来回使了三遍,黄大郎这才满头热汗的停了下来,瞧见孩子们都停了下来,孙七娘子也不见了,也知道今日的晚课算完了。

    还说这孙七娘子,与女孩们教习时也算尽职,只是不爱与人说话,每天都是按时从孙家出来,在黄家教习完了又回家去,便是连黄大郎这个东家也不爱理睬,再说她也没什么东西能拿来教黄大郎的。

    瞧着一帮小家伙满眼的崇拜,黄大郎干脆摆了个背枪式道:“来来,俺们今日来合练一次,你们十三人一齐攻俺,要是赢了俺,晚上加肉!”

    乞儿们一听,眼都亮了,叶大龙当即一抖手里木刀,便大喝一声攻了上来。

    黄大郎见了来势,叫一声好后,一抖枪花,枪头就点在了叶大龙的手背上,跟着收枪一摆,软木枪头又刺在他腿弯上,便将叶大龙击倒在地。

    一看叶大龙吃了亏,其他男孩儿都是一声喊叫围了上来,可惜他们初学咋会的功夫又怎么够看,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被金竹枪挑翻了一地,女孩们也不甘示弱的抢了上来,最后还是最小的黄巧娘使诈,扑上来一把抱住黄大郎的左腿,黄树丫见机也扑过来抱住右腿,黄石头这家伙便从后背扑了上来锁住右臂,然后众人叠罗汉一般压上来这便把黄大郎给放到了。

    要说真功夫,十三个乞儿肯定不是黄大郎的对手,也不想想他跟朱桃椎朱真人开的大筋,跟铁臂膀周桐学的枪法和射术,还跟一清师兄公孙正喂过招,又和孙家兄弟见天的打熬武技,前不久还生擒了幺龙寨的军师,一枪挑翻了寨主杜仲。

    但要说起街头孩童群殴的手段,自然他是不够看的,旋即就听他杀猪般的惨嚎道:“哇呀!谁在咬俺?可不兴咬人的,快松口!快松口哇!”

    好一会松开后,黄大郎看着自己左臂上的两个渗血牙印,还有右腿上被咬破的裤子,哭笑不得的问:“你们都是属狗的?这般爱咬人,以后干脆俺也不要人教你们习武了,一人发块大骨,你们就练咬人得了。”

    仔细一瞧,看见巧娘、树丫还有胖虎都是一脸的不好意思,倒也不怪这几个年幼的孩子将咬人当做绝技来使。瞧着天色还早不到饭口,干脆将枪一抛,就在院中席地坐,黄大郎道:“来,今日无事,俺便与你们说说话吧!都坐!”

    孩子们各自坐了,黄大郎便道:“今日里俺去了万岳丈家里,说好了一件事情,只怕过不久,就要将俺家的庄子在麻城县建起来了。”

    说完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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