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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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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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的铁钩两种,快镰是开了锋的利刃,多用在步战钩镰枪上,戳人割足都是极好,而骑战用的钩镰枪着按规定用的是弯曲弧度近乎九十度直角的铁钩,主要用它来钩住战马的蹄子将其拽到,以便俘虏或杀伤骑兵。

    毕竟重装骑兵本身自重就极大,战马若是披甲也负载极高,因此只要设法将其拽倒便能使之失去战斗力,为俘虏敌兵和掠获敌军马匹创造条件即可,没必要换装成快镰搞得割伤砍残,马匹在此时可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凡是明智的将领都会选择俘获而不是屠杀。

    但也说,宋军这便刚全军换装好钩镰枪,便听的金军阵前角号吹向,一千骑兵便也呼喝着策马上前,不过却不是一窝蜂的闷头冲锋,但见一千人先是分出各二百余骑列于左右,在距离城墙约二千来步的场中原地盘马转圈,中间的五、六百骑也是结成了一个更大的圆整,以身穿重甲的持盾重骑为先锋,三人三骑用铁环连接,莫约每三十人组成一支锋矢形的小队,在大圆阵里以顺、逆的序列缓缓移动。

    也不过十数息的时间,两个盘马绕圈的侧翼骑阵中便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巨大烟尘,宋军众将一瞧,也都纷纷抚须而笑,便是黄杰自己也随了大流,笑指此阵道:“金人何时学了契丹战法,却把这双龙护珠的骑阵,演练成了这般的四不像?”

    双龙护珠阵乃是宋辽两国制式军阵中的一种,以步卒猬集中央谓之“珠”,以少量骑兵作为两翼,绕“珠”游走策应谓之龙。这种阵型乃是多用于丘陵、平原地带,守军突遭袭击时,用于结阵自守的一种标准阵型。

    只是如今被金国拿来一概,变成了一个纯粹的骑兵战阵,原本应该绕“珠”游走的双龙,如今变成了制造扬尘的机器一般,而中军却又让身着重甲的重甲骑兵以连环马的队形结阵而行,也不怕在里面绕圈绕得昏头自己先把自己累死,这般造型自然叫宋军瞧来有些四不像。

    不过,瞧了差不多约有小半盏茶的时间,也还是叫折可适这等骑军老将瞧出了一丝端倪,指着两翼跑圈造烟的骑兵道:“金军两翼皆是弓骑,我军如若以重骑追击,必备所趁。若是是直攻中军,恐又被抄后路,如此想来,此阵倒也有些意思。”

    黄杰顺着折可适所指,倒也仔细想了想,觉得折可适的判断或许不错,便也问道:“折将军可有办法破得此阵?”

    折可适的脸上一时显出凝重之色,若是金军仅仅学得了西夏的连环马,然后三骑连环做一窝蜂的冲击踹阵,那么对于折家的骑兵而言倒也真是破之甚易,先是结阵对冲,再用钩镰枪混战,取胜倒也容易。

    可如今金军却是抢先摆出了战阵,宋军应战便要设法破阵,如何取胜也就颇费思量了。

    也在这时,但见阵中奔出三骑,领头那人手持一杆纛骑,领着金乌鲁、银乌鲁二人,来到宋军阵前哈哈大笑着用女真话喝道:“某家铁乌鲁,乃是二太子军前侍卫亲军猛安,你等宋人磨蹭什么,可有胆来会一会我这盘龙大阵!”

第一千零四六章 【阵图】() 
瞧着乌鲁三兄弟这般放肆大胆的前来邀战,黄杰倒也没有把他们的话翻译给众将来听,反而是笑着用女真话答道:“急个甚来,我等尚在思谋破你这盘龙大阵的办法,你且等着就是!”

    随后也才与翘首聆听的折可适等人道:“金人催战,倒也慢来不急,只管想出能够减少我军伤亡的破敌之策再去破阵不迟。”

    听得黄杰并不是急吼吼的要求立即破阵,而是要求要想出减少伤亡的办法,众人都是心头一松。本来这等军阵对决,就是最怕心浮气躁,更害怕将领不体恤士兵伤亡,强要军卒上前破阵,最后落得个白白送死的下场,所以如今黄杰这般表态,倒也等同是安了众将的心。

    论说起来,其实宋朝也是一个很搞笑的时代,这宋太祖赵匡胤草莽出身,倒也知道兵事艰难,因此在立国初期允许将领放开手脚作战,给予很高的临机决断之权。

    可到了太宗时期,不学无识的赵光义就喜欢研究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阵图颁发将领,要求将领依据阵图行军作战,这实际上也是宋太宗对武将制约的政策体现。

    宋太宗赵光义曾有这么一句话,很能说明问题:“朕选擢将校,先取其循谨能御下者,武勇次之。”

    这段话出自《宋史李处耘传》,宋太宗任用武将的标准并非敢战勇武,而是听话。不过这话记录在李处耘传中还真有点讽刺,李处耘算得宋初名将,至于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个打得辽国咬牙切齿的李继隆,正是李处耘的儿子。

    至于宋辽满城会战时,李继隆没有尊照天子阵图行事而最终获得全胜的历史,这里就不多说了。

    便也说宋史中对于宋太宗阵图名作,平戎万全阵图的记载,最早出现在宋太宗雍熙四年(987)五月。这一年是宋太宗二次伐辽失败的一年,宋廷对辽的战略也逐渐由战略进攻,转变成战略防御。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宋辽战争中,宋人一直居于被动局面。

    宋太宗御制的平戎万全阵图出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有宋太宗对武将“将从中御”策略的考量,还有宋廷面对居于进攻一方的辽国所采取守势的迫不得已。这套阵图被记录在北宋官修的武学书籍《武经总要》中。平戎万全阵是太宗一朝军事阵法中最重要的阵法。

    只不过,就目前的史料记载来看,这套阵法,基本没法在实战中使用。我们姑且不谈这套阵法怎么操作,就其人数高达十四万人,分布大阵五处的情况,就很难在两军交战中现实使用。除非战场是预设的,双方如先周时代,约兵会战。而宋人还必须在会战前,事先选定适合十四万人布阵的大空地才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此外,这套阵图中,宋人骑兵只属于配合支援力量,与辽军骑兵来去如风的作战力量完全不可等量齐观。宋人甚至在大阵中出现战车。当然,这种战车完全不是进攻之用,只是在旷野与敌猝遇,用以防御以阻止敌人骑兵的驰突。

    显然,这个人数多到爆的平戎万全阵,其功用只有一个:在事先约定的时间、在事先选好的大空地上,宋人有条不紊地布置好十四万人的大阵,等着辽军来冲击。

    这种打仗方式基本是不会存在于宋辽战争中的。至于宋人也不用渴望辽军如宋襄公一般愚蠢。因此,宋史上,我们完全看不到宋人用这平戎万全阵图作战的记载。或许,这真不是宋人不愿意记载,而实在是现实战斗中,完全不可能有这么合适的场景让宋军去套阵图。

    宋人《平戎万全阵图》属于高度机密,一般书上是没有记载的。这套阵图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看到。毕竟阵图属于军事机密,不能随便流传出去,万一给北方胡虏知道了,那打仗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宋仁宗,宋太宗的重孙子,对阵图更是喜爱。武将赵振,打仗不咋地,但就是喜欢创作阵图。然后,仁宗皇帝赏!赵振晚年更是进入创作阵图的高潮期,仁宗赏赐不断;至于赵振的儿子赵珣也是阵图艺术的创作高手,他有“五阵图”被宋史记录下来。

    至于文臣,仁宗庆历年间的并州知州杨偕向朝廷推荐了自己下属杨拯,这个杨拯有阵图《龙虎八阵图》传世。甚至,这位杨兄还自己设计了配合阵图使用的兵器,仁宗见了以后很高兴,亲自召见并奖励了他。

    折可适毕竟是折家军如今的翘楚任务,镇守陕西府谷多年,与辽国、西夏多有交战,战阵经验丰富,倒也迅速拿出的应对的办法,顿时正式的策马来到黄杰身前,抱拳以军礼道:“元帅,且容末将亲自率军出去,破了此阵!”

    黄杰一听忙也摇头道:“使不得!折将军职责乃是统带我北伐军余万骑军,岂可以身犯险!不可!万万不可!若要踹阵,另差他人便是!”

    也是,折可适这个统制官,要顾着的可是如今黄杰手中唯一的骑军部队,让他亲自去踹阵,且不说这已经五十出头的老先生还能杀得几个金兵,万一他有个好歹,叫黄杰找谁说理去?

    见黄杰态度坚决不许他出战,折可适也没了办法,便也只能发号施令道:“折彦斌、折彦武、折彦野何在?”

    三人听令急忙出列,就听折可适吩咐道:“折彦斌、折彦野各领三百骑为左右军、折彦武领四百为中军,试以月阵御之!”

    便听得三人大喝一声道了得令,便取了临时指挥用的认旗起身就走,迅速点校了各自所领的部队开始布设那“月阵”。

    所谓的“月阵”其实就是个巨大的圆阵,便也见得折彦武领四百骑兵居阵中,猬集成圆,而士兵都将长短兵器放好,取了骑弓在手。而折彦斌、折彦野两人所领的六百左右军,却是形成了一支从右向左和一支从左向右的骑兵人流,绕着中间的四百骑缓慢游走,各自都操持着骑兵盾牌和长枪、长矛,低头缩脑做足了防御的准备。

    因此,这“月阵”的具体模样倒也不难理解,以中军比喻为满月,而两支绕月的骑兵则是月亮的伴星。

    却说此时,敌我双方战阵相距约有三千步(一步约一点五米,约四千五百米),金军千骑组成的所谓盘龙大阵,所处位置约在距城两千步至两千五百步的区域活动着,而宋军千骑则在距城百五十步至五百步的区间组成了月阵,旋即也就瞧着两个战阵开始缓缓向一千五百中央的战场中线靠近,一场激烈的骑兵之战,便也一触即发!

第一千零四七章 【破阵】() 
这城前约战不同于攻城,进攻一方自然不能把军阵直接摆到城池脚下,让城内应战的守军出来之后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所以预先让出战场。

    而长度约有三千余步,宽度接近十数里(城池的宽度)的战场,便是数万人在此约架也都够了,区区两千骑兵在此对垒自然显得绰绰有余。

    于是,便也瞧见两个骑阵都是慢慢往战场中线靠拢逼近。

    先来说金军这边的盘龙阵,要说形象一点比喻,差不多就是一个“oOo”的造型,中间的重装连环马“铁浮屠”形成的圆阵较大,两侧跑动拉烟造尘的轻骑形成的圆阵个头就小一些。

    至于宋军这边的月阵,也刚好有个符号可以用来形象的描述,便是“◎”,持弓骑兵猬集中央形成圆阵,持盾近战的左右两军绕着圆阵跑圈形成了一个外圈。

    很快,也就见着金军的骑阵保持着“oOo”的阵型由北向南慢慢行来,而宋军其中“◎”也不紧不慢的往北移动,待两军逼近至相距差不多百余步的时候,也就瞧见金军两侧的轻骑阵中率先发出一阵急哨,便朝着宋军抛射出箭矢来。

    这虽然不知金军如今标配的骑弓性能如何,但以大宋军中标配的铁胎骑弓平均射程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来说,在百余步的距离进行抛射的话,若是箭矢打击的是无甲或轻甲目标,或许也能建功,可若是对上的是全身都装备了重装金属甲的高防部队,除非运气极好,否则便是白搭。

    所以,眼瞧着金军已经开始抛射,而宋军这边除外围跑圈遮护的骑兵纷纷缩头缩脑举盾遮护外,倒也丝毫没有半点乱相,屹然不惧箭雨继续跑进。

    待得两军接近至差不多九十余步的距离时,金军轻骑的第二泼箭雨又发射过来,折家军还是不管不顾,继续往前靠去。

    待得双方接近至最多七十步的距离时,也就在金军两侧轻骑的第三波箭雨发出的同时,就听得折家军骑阵中突然爆出一声近乎整齐划一的“呼哈”声,就瞧着一大波黑色的羽箭猛然飞扑而出,直朝着金军骑阵左侧的轻骑小镇射去。

    虽然这个瞬间很快,可战场内外的大多数都分明瞧见了,两泼箭雨以几乎完美的抛物线角度各自起飞,又在空中相互交错,最终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下,奔着各自的目标去了。

    也几乎是羽箭破空的声音敢往战场四周扩散的同时,两军阵中便也暴出了人呼马嘶的惨烈之声。

    箭如雨下之中,也就瞧着金军左侧的骑阵瞬间人仰马翻了一大片,原本如龙卷一般拉烟造尘的骑阵顿时便瓦解余无形。至于宋军这边,也有不少外围持盾游走遮护的骑兵中箭倒地,不过中军之中持弓发射的士兵在射出箭矢后,便迅速取盾遮头,竟是硬生生以骑兵队列弄出了步兵盾阵一般的效果,伤亡极少。

    至此,虽然这金军方面先一步发射箭矢,并且还多射出了两波,可遭到集火打击后,持弓轻骑完全扛不住宋军骑弓的打击,就这一下至少伤亡近百。

    一见双方才交手,宋军的一波反击就射垮了左翼的轻骑阵,金军方面这边自然是大吃一惊,而辽阳城上也顿时欢声如雷。不过,这也才是刚刚开始,也就瞧着差不多也就是三五息的时间之后,金军的右侧骑阵再次射出了一波箭雨,已经逼近至差不多五十来步距离的宋军这边在硬抗了这一波箭雨后,也是反手又回赠了一波箭雨。并且顺着骑阵之中一声号角响起,也就瞧着“◎”的阵型瞬间结体变成了“↖↑↗”三股钢铁洪流,直直往金军的骑阵撞了上去。

    也不知是金军右侧的骑阵士兵智商普遍较高,还是瞧着左侧骑阵的倒霉模样后火速充值了智商,折家军发射的第二波箭雨建功反不如前,并且随着折家军的变阵,瞧着金军阵中嚎啸连连,接着金军原本“oOo”的阵型迅速也各自分离,成为“OooO”的模样。

    五十步的距离,对于提起了速度并发起冲锋的骑兵而言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便也瞧见千骑折家军分作三路,直如“O↑o↑o↑O”的样子冲进了金军阵中,展开了肉搏。

    枪刺、矛捅、箭射,骑兵最大的威力就是对步兵造成的冲击踹阵和连人带马如同肉山一般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实际上只要步兵一不胆怯,二懂得使用有效的战术和技能,步兵克制起骑兵倒也轻松。

    至于骑兵对骑兵,说好听点是勇气与力量的较量,说难听点就是一场烂仗!

    就说此时,折家军全体上下,不论是之前持盾遮护的左右两军,还是持弓发射的中军,都已经各自收起盾牌和骑弓,从马鞍下的得胜钩上取出了枪矛,排着如箭头一般的队伍,直直冲入金军的阵中,瞅准了机会后要么就是一招被称之为“仙人指路”的穿刺,要么就是一招被称为“横扫千军”的劈击。

    有运气好的,刺出的时机刚刚好一下便将枪矛捅进了敌人的身躯,要么是借助冲击力直接将敌人推下马去借机抽出兵器,要么敌人在受创之下反手捉住了兵刃,这时便要果断脱手放了兵器,抽出备用的长兵或短刃再战。

    也有运气不好的,要么没刺中,要么就是横扫时被敌人把兵器架开或者钩住,这时能给他的选择倒也不多,一个是丢了兵器跑回队伍中躲避,另一个就是舍身扑上去给队友制造杀敌的机会。

    一时间,刀枪碰击之声和厮杀呐喊声响彻云霄,一千着红甲红披风的折家军宛若三股红色的洪流,在直直扎入金军阵型后便如三条游龙在战场中穿梭游走,而一千金军铁浮屠也十分灵活的再次混合成了三个黑黄色相间的圆阵防守反击,就见得游龙每一次贴近圆阵穿过,必然会带来一道道血光四溅的痕迹。

    在不断的碰击和穿梭中,红色游龙的身子开始慢慢变细,而圆阵的身子如被扎破的气球般也不断破损收缩。

    最终,莫约也就是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不到,金军位于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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