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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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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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李邦彦倒也算是明白了西夏的图谋如何,看似两个简简单单的要求,却无异于蛇吞象一般的想法。

    旋即李邦彦便也请李毕庚少待,便将消息传了回去,听得西夏要求如此过分之后,李纲等人都是愕然。尤其是如今掌管着户部的吴敏,更是强烈反对撤销西北榷场改榷兴庆府的这条要求,并且也与众人交了个底,他掌管户部以后翻出老帐查验,仅仅是前年(乾道元年)一整年,西北八个榷场的税收入项就达一千七百万贯之多,除掉各种实物(有时收不着钱,就拿货物抵扣)和折算成粮秣、马匹、军械就近供应给西军的物资,以及解送途中的各项火耗,单是西北榷场解送东京的真金白银也有整整的四百万贯,这对于大宋的中央财政而言无疑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要知道当年赵桓刚即位,大宋国内也是一片凌乱,西北榷场的税赋都如此巨大,如今大宋与西夏的局势平歇稳定,西北的未来只怕将要更为稳定和富庶,如何能将这金娃娃一般的西北榷场之礼拱手让给西夏?

第一千零二四章 【阋墙】() 
对于李乾顺的想法,内阁的第一个集体意见自然是拒绝的!

    不过,可当看见郑太后听闻这西夏人一不要金银、二不要国土(至少不是要大宋现有的土地)、三不要名分(没说非得给那西夏三公主立为皇后),只是要个榷场、要个结盟而已,结果这都不答应,顿时思孙心切,把眼睛哭成了烂桃儿之后,内阁众人都是一时束手无策。

    而对于赵福金而言,她也不知道这时怎么处理,思来想去便也只能亲自捉笔,将情况写与黄杰,用八百里飞递往辽东发去。

    也不说这飞递在路上如何行走,便也说正月十五的朝会并国宴结束之后,西夏使者与三国使者在升平楼里大打出手,然后还被叉出皇宫的消息便也迅速在东京街头不胫而走。

    不过在市井热议此事的同时,却是没人知道至此以后,西夏使者所居宾馆的门坎儿也不过三五日便被人踏破了,因为也不知道什么就把西夏欲与大宋结成联盟,或将撤销大宋西北榷场改榷兴庆府的消息给放了出去。

    想来,能干出这事儿,并且也确实对他有利的人,除了李乾顺、李毕庚外,也就再无其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正月十六的晚上,到是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龙德宫,还记得这个宫殿么?就是赵桓当初逼迫赵佶退位后居住的宫殿,不过如今是郑太后在居住。而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倒也不是别人,一个是吴敏,还有一个却是王黼。

    入得宫中内殿,便也瞧着年纪应该刚过五旬的郑太后不饰妆容、披头散发的闲坐哭泣,一双眼睛当真哭得如烂桃一般。

    见得吴敏和王黼来了,郑太后便也问道:“两位相公深夜入宫,不知何故?”

    吴敏与王黼对望一眼,还是王黼年纪大、资格老、面皮厚,便也开口道:“听闻太上皇后昨日至今哀哭不止,臣等前来劝解。”

    郑太后听闻此言,便也大声恸哭起来:“可怜予那孙儿,小小年纪怎就去做了西夏的驸马,也不知那西夏三公主是俊是丑?听说西夏穷困,也不知是不是茹毛饮血,可有什么吃食。”

    呃!论说起来,这赵谌今年该也有十四岁了(赵谌生于政和七年,也即1117年),倒也不算小了。

    不过说起来,赵谌年幼时倒是多与郑太后亲近,毕竟他是长孙,自然多得了许多疼爱,如今听他小小年纪便流落之外,成为了西夏手中的人质,老太太(在北宋五十岁可称老了)自然是心疼得不行。

    听得郑太后又恸哭起来,王黼便也翻翻白眼与吴敏,表示无能为力,吴敏只能硬着头皮拍手道:“太上皇后,莫哭莫哭!早先听闻宁王失陷鱼台,生死不知之时,哭也该当。可如今既然得知下落,知道宁王无恙安好,为何反倒不喜?”

    郑太后闻言倒也止住哭声,反问:“相公说的不错,只是如今知道谌儿下落,为何诸位相公又不许他转还?”

    一听这话,顿时吴敏也翻了白眼,什么叫不许他转还,是西夏人的要求太过分了好不好。

    于是,吴敏又把球儿踢给王黼,王黼只能开门见山,来问郑太后:“想要迎还宁王倒也不难,只是不知太上皇后打算如何安置?”

    老太太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想都不想便道:“还能如何安置?便如构儿一般,也送他去读书如何?对,让他与构儿结伴在黄州读书就是!”

    听得这话,吴敏和王黼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都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一早就在此处等着他们。当即吴敏道:“若能让宁王去读书,倒也是好事,怕只怕……西夏人不答应啊!”

    老太太顿时急了,便也问道:“如何?西夏人何故不答应?”

    王黼听来一笑,便只能耐心解释道:“太上皇后,这结盟一事倒也好说,也不过两国交换盟书,做些仪式也就罢了。至于合兵攻金,一旦打起战来,少则三五十载也难分出胜负,倒也可以见机行事。至于说改榷之事,且不说宁王身为皇嗣值不值得这个价钱,便是万万不值,臣得与不能容他流落在西夏,便是答应了也无妨。只是,太上皇后不妨好好想上一想,若是叫李乾顺瞧出宁王是大宋的死穴,只要捏着他,便可对大宋予取予求,他又怎会放他转换?”

    郑太后怎么说虽是小户人家出身(其父郑绅,始为直省官,也即吏胥),但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后,虽然没搞过什么宫斗,但见识自然不比寻常百姓差了,听得往王黼如此一说,倒也醒悟过来。

    不错,宁王赵谌虽然身分尊贵,可也不能贵过赵佶、赵桓两父子去吧?

    如今这父子二人被金国捏在手里,大宋都没妥协,总不能反倒被西夏人用他来当做了死穴才是!

    怎么一想,郑太后倒也想通了少许,当即也止住不哭了,拿了帕巾擦干了眼泪后便也来问:“如此,诸位相公可是有了什么对策?”

    还是王黼道:“对策倒也还没有,如今正在等着长公主去信辽阳,瞧瞧黄驸马可有办法。不过,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太后忙道:“速速道来就是了!”

    王黼便也捋须道:“太上皇后也知道,这宁王不同于康王,官家与太上失陷鱼台之前,既是将其册立为储君,又授监国之职,只怕李乾顺必要以此点大做文章。如今长公主监国,于军于政虽然也都不差,不过始终难过‘名正言顺’这一关,而且黄驸马如今还领兵在金国作战,若是宁王此事一个处理不慎,只怕……只怕……”

    王黼说道此处故意一顿,郑太后听得着急,便也忙问:“只怕如何?”

    王黼与吴敏使了个眼神,吴敏虽然百般不乐意,可没办法他只能配合的借口道:“太上皇后,只怕……阋墙之祸啊!”

    “啊!”郑太后听得将眼一瞪,脑子里也开始了高速旋转。

    不错,老头子(赵佶)当年摔锅,让儿子赵桓继了位,结果危机渡过后老头子又想搞复辟,谁知道却没干过儿子给整得死惨,把国家搞了个动荡不安,然后还特么作死搞什么封禅把自己弄得被捉去东北喝起了西北风。

    如今在赵福金和一众内阁相公们的努力下,国家才稍稍恢复稳定,若是这个时候赵谌又跑回来跟他姑姑争夺皇位(当然他争赢几率很大,因为他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监国太子),然后国家又来一次动荡么?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当初东京是他姑父保卫的,如今也是他姑父顶在最前面在跟金国开战,甚至整个内阁的敲定和国家如今的稳定也是他姑父在背后使的力,这要是真叫他回来夺了皇位,又还要指望他姑父继续效力,这不是为难人么?

    顿时,老太太立时清醒了过来,满脸的急切问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千零二五章 【取舍】() 
比起后世宫斗戏里后宫动辄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郑太后也还算是好命的一位了,至少她上位的过程不那么血腥。

    她少年入宫,一开始便是服侍向太后(宋神宗赵顼皇后)的宫人,因为聪明伶俐又通文墨,所以向太后总是令郑氏侍候端王赵佶。赵佶即位之后,向太后便把郑氏赐给赵佶,初为贤妃,后进贵妃,待得赵佶的原配王皇后病逝之后,这才升格为皇后。

    至于王皇后之死,倒也的确和她有点关系,史书记载:“王氏恭敬节俭,姿色一般,不会取悦赵佶。虽为正宫,但不受赵佶宠爱,当时赵佶宠幸的贵妃郑氏和王氏争宠,皇后均待之以平。”

    大观二年(1108年)王皇后薨逝,得年二十五岁,生有一子一女,子为赵桓(宋钦宗)和女为赵金奴(荣德帝姬)。虽然王皇后死得早,但赵桓和赵金奴的确都长得很好,也由此可见郑太后的确不是心狠之人。

    不过,虽然她心不狠,但这并不表示她没见识,远处也不说,就拿当初她为了把赵福金保护在翼下,甚至不惜与赵桓决裂,后来又直接坐镇驸马府挡着来拿赵福金的千军万马,更义无反顾的随赵福金南下黄州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也就能瞧出老太太还是有些政治智慧,只不过在“黄杰前”的历史之中没有一个舞台让她发挥罢了。

    而至于眼前,她心疼的赵构和赵谌也没有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赵构生母为韦贤妃),只不过因为都是赵佶血脉,她才爱屋及乌罢了。如今为赵谌把眼睛哭成了烂桃儿,也是念在赵谌小小年纪便流落去了西夏这种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担心他吃苦受罪罢了。

    如今听得吴敏和王黼二人把话说开,她也自然醒悟过来。

    要知道之前处置金国送回来搞事情的康王赵构,便是她老人家亲自拍的板,那时内阁和赵福金想出的办法是就在东京周围找个地方让赵构读书,等到风头过去并且赵构的头发重新长好(赵构为了取信金国剃了头),在接他进京,而且为了照顾老太太的情绪,赵福金还要求地点最多百里之内,也好容得赵构悄悄进京来瞧老太太,或者老太太好寻个烧香的名义去瞧赵构。

    毕竟,赵构也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总有些不是亲生母子,胜似亲生母子的感情在里面。

    结果老太太想来想去,却是不答应,便来问如今大宋学院哪家强,结果众内阁便也指出淮南黄州找蓝翔……呃!不对,应该是淮南黄州找龙山!

    如今的黄州龙山书院,已经发展成了一拖三的大型学院,除龙山本院是个万金油式的大杂烩学院什么都教之外,还有一个御车学院(特训机械化作战)、一个雷神学院(炮兵学院)和一个国关学院(国际关系,没错赵良嗣终于找到了人生新方向)。

    而且,黄杰还有个更为庞大的计划,想要在未来灭掉金国之后或者十年之内,再设立两座学院:一座是海军学院,为大宋培养未来的蓝海开拓者;另一座便是空军学院,为鹰击长空,环球登月做准备。

    所以,老太太干脆拍板,就把赵构送去了黄州读书。

    而如今,实际上老太太与的确早就想好了,不就提出了让赵谌和赵构叔侄俩结伴在黄州读书,早早就等着吴敏和王黼两个了么。

    只是,康王是康王,宁王是宁王,两者之间的地位声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康王是太上皇赵佶的庶出皇子,如果赵氏皇族再无嫡系血亲来继承国祚,那么康王继位也无争议。而宁王却就不同了,不但是妥妥的皇太孙,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和储君,若是他能转还,于情于礼于法,他的继位顺序都要高于康王。

    而赵福金仅是皇姑,还跟赵桓也不是一奶同胞,自然更是不用谈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若真是让宁王回来,并且叫赵福金下台,让他继位,就算有郑太后在这坐着,依旧还用李纲、白时中、王黼这帮人做内阁,那么黄杰这个姑父怎么办?

    感情你都把他老婆弄下台了,还要用他的人、用他的人马、用他训练出来的御车军和雷神炮去打金国,然后好迎还赵佶、赵桓父子?

    他只不过是你赵家强拉硬拽的女婿,也没欠着你赵家好几十条人命啊!

    所以,这种明摆着会引发卸磨杀驴担忧的事情,绝对不能由着性子想干就干,也不说黄杰有没有野心,光凭人家捧着你母女在汴梁坐稳的位子,还任劳任怨的跑去辽东打战,你总得尊重一下吧?

    再说了,就算宁王赵谌真能回来,赵福金这个做姑姑也真舍得让位子给他,而你郑太后也捧他上位了,他就真能死心塌地的孝顺你郑太后,听从姑姑和姑父的安排,当一个傀儡皇帝,只怕那时可就不是闹得鸡犬不宁了,只怕会血流成河啊!

    毕竟这种事在历史也不少见,光是掰手指头怕也算不完,还得加上脚趾头才行。

    顿时,郑太后也才发现自己为了赵谌的事儿哭哭啼啼闹腾,还真是一件大事儿,不怕知道内情的人在意,就怕不知道的人会错意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郑太后急切来问,早有腹案的王黼与吴敏两人(没腹案两人来劝个什么劲),便又对视一眼,还是王黼开口道:“便要看太上皇后如何取舍了!”

    “相公以为该如何取舍?”郑太后此时自然早没了主意,以她的能力所能想出的主意也就是刚刚等着二人的“也送宁王去读书”。

    这时王黼微微一笑,捋须不语,还是吴敏负责捧哏道:“不知太上皇后,可听说过新罗国德善、真德两位女王之事?”

    郑太后听得一愣,便也问道:“新罗国是何朝国?这世间还有女王?”

    虽然是大宋太后,这什么新罗国郑太后还当真是头一次听说,至于“女王”这个词组,她也是首次听闻,毕竟从夏商周至今,还真没有出现过“女王”这种生物,至于女皇帝倒是四位之多。

    于是,也就瞧见王黼接着话头,与郑太后道:“臣等今有一计,还请太上皇后定夺。”

第一千零二六章 【妙计】() 
“臣等今有一计,还请太上皇后定夺。”

    王黼施施然说完,却是见太后身子一抖,毕竟这老太太也不笨,吴敏刚刚说出“女王”二字,这王黼就来个“臣等今有一计”,两者连贯来想那还不能明白。

    所以,郑太后抖是抖了一下,但也还是摆出了洗耳恭听、愿闻其详的姿态来,便也听吴敏介绍起了这所谓新罗国德善、真德两位女王的故事来。

    首先要说新罗国,这新罗原本初名徐罗伐,又名斯罗期卢。约在两晋前后(公元四世纪)前后由三韩的辰韩联盟中最有势力的斯卢部所建,统治地区先在高丽半岛东南部,后扩至整个大同江以南地区,都城为金城(今韩国庆州),后唐清泰二年(935年)被高丽所灭。

    而新罗善德女王,姓金名德曼,号圣祖皇姑,是新罗国的第二十七代君主(公元632—647年在位)。本为真平王长女,母亲为王妃摩耶夫人金氏(葛文王福胜之女),因其父亲没有男性子嗣,遂继承皇位,成为新罗历乃至华夏历史上的第一位女性君主。

    史载她的性格宽仁明敏(这个评价极高),她以公主身份挑战自古以来王位为男性最高权力象征的传统观念,历经挫折,终于在唐太宗贞观六年(632年)登基,成为新罗第二十七代国王,且在位整整十六年。

    而且,尤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位金德曼(是不是感觉她名字很时尚)可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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