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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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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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杰这才点头道:“朝廷遣使从登州浮海去往辽东勾连女真之事,便是俺等都能打探出来,何况辽国?所以,叫俺看来这般的可能性最大,只是为何突然改换了目标,却做这般大的声势来攻车阵,便也叫人料想不通了。”

    花容听了,还是拍掌道:“唉!若是一早借兵与俺,指不定能在鄄城渡抓几个头目!”

    黄杰却是嘿嘿一笑道:“谁人告诉你,这伙人的头目会在鄄城渡等着你抓?跟在俺身边也有四、五年了,为何还是这般没长进?”

    花容被骂得白眼一翻,却也不敢还口,便来叉手道:“叔叔教训得是!就不知这辽国细作的头目如今却在何处?”

    黄杰白他一眼,便来问陈英道:“陈英,若你是负责辽国细作安插之人,该如何在东京城中布局?”

    陈英能被提拔做了黄州卫的最高指挥官,才智自然要比旁人略胜一筹,当即眼前一亮,便也答道:“暗探、坐探以及联络之人,自然首选宋人,次选辽国汉儿!”

    黄杰便也扭头瞪了花容一眼,便也拿起黄润娘整理的那份口供抛给陈英道:“根据俘虏口供,他等铁林军入城后只有领队与城中联络之人接触,便是领取兵器的大车,也是由人悄悄送到各家瓦子外准备,全程并无接触。虽然如今还未得到车阵之外的任何消息,但俺可料定,昨夜在戴楼门、新郑门、新门瓦子还有宜男桥巷放火的辽国细作,必然是宋人无疑,且还是东京城中坐探。”

    这般分析,众人都觉得有理,黄杰便也继续道:“还有一点,不知道大伙儿注意到没有,昨夜抓的俘虏都是南阵溃逃后在蔡河水门附近虏获,而北阵、西阵却没有留下活口。冲北阵时,俺身边只有十八骑,只能是一触即走,但是西阵俺可是领着人砍杀了许久,伤者至少还有数十才对,可回头打扫战场时却发现多数伤者不是被人灭口,便是自戕,这些人中束髡发者极少,该也是一早就安插在东京的暗探。如此便也能推算出,辽国来的铁林军两部主攻南面,东京城中暗探细作辅攻北阵作为呼应。”

    黄杰说道此处,陈英便也放下了那册口供,有些不解道:“少主,可是为何这铁林军二部小卒所得军令,却是烧车毁阵?”

    黄杰便也笑道:“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打下车阵后占据此地坚守?或是解阵驾车冲出东京,将战车送回辽国?”

    一旁的花容便也再次拍手道:“这便也说不通了!难不成,这般契丹族却是觊觎俺家车城里的黄州姬美色,只是来抢美人的?”

    这话说来,当即引得大帐中的女卫们哄堂大笑,胡青儿便来啐了一口,喝道:“你个没遮拦的登徒子,也敢拿了姐儿们调笑?”

    花容却是举起右手,伸出拇指和小指比了个六,然后学着黄杰的招牌手势,用小指捅了捅自己个的鼻孔,对众女卫翻了个白眼儿。

    黄杰嘿嘿一笑,也道:“嗯!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好了,花大郎也莫捣乱,俺便也直说说俺的分析。首先,这两部铁林军的确是受了辽国北院四军大王的指派,来到东京城埋伏,目的原本是为了女真,也就是金国使者,或可能是意在刺杀,破坏宋金两国联盟破辽之事。这派遣使者赴辽东连金之事,在宋廷朝堂之上争持日久,本就不是什么保密之事。算算日子,该是马政与高药师才下了海,辽国方面便也得了消息。”

    这政和七年时(1117年),宋所遣登州将校与高药师使金未成后,赵官家命童贯继续负责同金联系通好之事。童贯则令王师中另选派能干的官吏使金。王师中向童贯推荐了马政。重和元年二月(1118年),宋廷以马政为武义大夫,命其与高药师等仍以买马通好的名义使金。经过充分准备,当年九月,马政一行便在登州(今山东蓬莱)下海出发,横跨渤海直赴辽东。

    “至于说……”黄杰顿了顿,扫视一眼帐中的众人后,这才缓缓道:“这伙人为何突然改变目标,又不计后果来攻打车阵,这其中必然有重大的利益交换才对!若是俺所料不差,昨夜除了北院两部三百余铁林军外,还动用了至少五百、甚至八百的东京坐探……因此,究竟是如何巨大的利益让辽国舍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便要用心去追查了!如今车阵的实力已然暴露了打扮,这既是件坏事,却也是件好事,接下来俺的安排,便是……”

    “报!”也在这时,帐外就听有人通报道:“少主,高进高衙内营外求见,称是奉了殿前司高太尉之命,有要事相商。”

    这高衙内突然亲自来见,来意如何自然叫黄杰摸不着头脑,便要当值的黄润娘出去引接,先领他去偏帐等候,直待黄杰交代完计划安排,这才去偏帐相见。

    哪知道,他刚走到帐外,就听见黄润娘在帐中喝道:“高衙内还请自重……你,你再不收敛些,予便要打你了!”

    黄杰听来眉头一跳,便也掀帘进去,却瞧见那高进此时却是捧着一朵簪花,拱着手正与黄润娘作揖,黄杰进得帐中正好听得这厮道:“哎呀呀!娘子莫怪!方才当真是冲撞了,还道娘子是前些日子俺在潘家瓦子认着的黄州姬,不曾想娘子是先生的亲侍,还求娘子恕罪则个,俺可不想吃着了善人蛊儿,可不好消受哇!”(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一十章 【情种】() 
听高进这话说得好笑,黄杰便也咳嗽一声,先解了帐中的尴尬。

    随后与了黄润娘眼色,叫她下去奉茶之后,便来请高进坐了,也就问道:“衙内这般大早过来,所为何事?”

    高进听了,忙也道:“不早!不早!要不是城内到处索贼,出门是帮闲硬要本衙内换了一身不显眼的衣服,只怕还要早些时候便道。”

    黄杰听了这话便来打量,但见高衙内如今穿的还是一身丝绸锦缎的冬袍,怎么看怎么都觉着显眼,当下便也笑而不语。高衙内也不计较,却是直接从袖笼里摸出了一个大锦囊来,好似做贼一半塞到黄杰手里,压低声音道:“先生,阿大要本衙内传话与先生,就按先前说的那般参股就是,此中便是八万两白银的飞钱,东京城松隆号总店的本票,见票即兑!”

    黄杰拿着锦囊抛了抛,但觉得还有些重手,便打开一看。只见锦囊里面却还装着四个小锦囊,每个小锦囊中装着一千两白银面值的钱票二十张,以及半块有着暗记的玉珏和一把纯金打造的锁匙。

    高进自然也来介绍,这玉珏和锁匙都是兑付钱票时必须的凭证,缺失了凭证便会兑不出钱来。黄杰便也点头,将锦囊收好后,便道:“此事至此也算是成了,衙内只管回报太尉,参股文书等物不日备妥之后,俺自当亲自登门送上。”

    高进便也忙道:“好说!若是先生繁忙,也可让本衙内来自取,不忙事!不过……本衙内私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先生帮忙。”

    黄杰眉头一皱,便也问:“不知俺有什么能帮着衙内之处,不妨直说?”

    高进便也露出笑脸道:“这……这……这前几日,俺在潘家瓦子闲耍,正巧见着你家黄州姬在瓦子里献艺,唱的是那《天仙配》,扮七仙女的娘子叫俺一见……便……便也让俺丢了魂儿。”

    黄杰听来,突然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衙内且少待!润娘,且去将胡青儿唤来!”

    待黄润娘转身去了,黄杰便也道:“这胡青儿便是俺家黄州姬的教习,唤来她来问问当日是谁演的那七仙女就是。”

    不一会,胡青儿便也换了一身冬衣裙裳来见,黄杰便也来问她道:“前几日,该是初一,在潘家瓦子献艺时扮七仙女的娘子是谁?”

    黄杰这话问得实在,脸上也无甚表情,只是在高进眼光瞧不见的地方,与胡青使了好些个手势,胡青见状便也突然愁容满面,跟着便也小声抽咽起来,道一句:“回禀少主,乃是王巧儿妹妹,昨夜遇袭时,巧儿妹妹她……她……不幸殁了!”

    “你说甚?殁了?”高进听得目瞪口呆,突然便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胡青儿抽抽噎噎,唱念俱佳,也不想想她可是黄州女卫的最高长官,武艺、才智还有演技自然都是上上之选,见她挤出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却也来到高进身前福了一礼道:“能得公子挂念,也是巧儿妹妹的福分。昨夜营中遇袭,巧儿妹妹连同其他三十二个姐妹都遭了横祸,本来一早要将敛好的姐妹们送去城外化人场,却是等不来义庄的大车,如今还停在营中,公子可要见上巧儿妹妹最后一面?”

    胡青儿将这段话好似戏文一般念了出来,流利、通顺、有感情,便是黄杰也忍不住悄悄与她比了个大拇哥出来。他方才虽然使了手语,发了一个“诈死”、一个“拖延”和一个“见机行事”给叫胡青儿,却也没有仔细交代如何来编造谎言诓骗,胡青儿却是临场发挥得极好。

    但见高进听了,本就失魂落魄的他突然也是悲从中来,但也还强忍着悲痛道:“天意啊!天意!为何凡是俺高进瞧上的娘子,却都总是抓挠不得,赵小娘如此、张二娘如此、吴三娘如此,如今便是这王巧儿也是如此,俺高进却是造了什么孽障,老天却要如此待俺?”

    听高进在那悲呼,黄杰暗自好笑,他来东京与高进结识之后,倒也了解得知这高衙内其实在东京城中名声也不算太坏,除了爱蹴鞠,爱使黑脚,平日里喜欢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流恋烟花柳巷,倒也真没有太出格的劣迹。

    至少在黄杰与他的接触中,他的表现也与那唤作《新水浒传》的奇梦里高衙内的表现有着天壤之别,那《新水浒传》里后人扮的高衙内根本就不是个人,当真放在这大宋世中,只怕早就被他亲爹高太尉给活活扼杀了。

    然后,方才高进提到的几个娘子以及高进和她们的故事,在东京城里也算是人尽皆知的典故。先说赵小娘,却不是普通人,乃是宋哲宗的次女,初封德康公主,后称陈国长公主。大观四年(1110年)及笄时(十五岁),当今赵官家便也做主为她择婿,当时高进正好弱冠便也有幸参加选拔,且文墨和蹴鞠两场还叫他侥幸胜了,可在武艺比试上输给了左卫将军石端礼,赵官家赐婚石端礼后,他还跑去闹事,结果被石端礼打得满地找牙,还追杀了半个东京城,只能抱憾收场。

    再说那张二娘,却也不是别人,正好就是林冲的夫人,不过他跟林冲的夫人可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一个是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一个是良家妇女被登徒子调戏。之所以被人拿来当典故津津乐道,却是因为惹出的热闹有些大了,惹着了东京豪门曹家,结果让他爹高太尉领着去曹府负荆请罪不说,还陪了几十担礼物与曹府太夫人压惊。

    至于那吴三娘,倒是个勾栏里卖笑的歌姬,据说引得高衙内神魂颠倒,天天去包场,结果后来竟然偷偷嫁了个东京城里走家串户的货郎,一夜之间便也远走他乡。

    却说高进哀嚎几声后,突然神色一禀,居然道:“好!俺便是送巧儿一程!巧儿!巧儿!却都怪俺,来晚了一步!”

    胡青儿也是临场发挥,没想到高衙内居然入彀,顿时没了主意,忙来瞧黄杰脸色。黄杰也是愕然,不过反应道快:“想不到衙内竟也是个情种,唉!问世间情是何物啊!胡青儿,你且速去安排,莫叫闲杂人等冲撞了衙内,叫衙内好好去见那王巧儿最后一面就是!”(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一一章 【节外之枝】() 
这高衙内今日过来,正事便是送上黄家与高家合伙开设战车工坊的股本,虽然一早黄杰与赵官家推介战车的时候,高俅便也争抢着要跟黄杰合伙开工坊,但来去就是个口头意向,并未落在实处。

    不过这里要提一句,之前私下里黄杰所拿出的合股倒也真有些苛刻,便是黄高两家合股,一家各占一半股份,高家须得出资十万贯钱财作为股本,而黄杰拿出的是战车制造技术和造车匠人,对此高俅自然是心中有所考量的。

    现如今,经过昨夜一战的验证之后,当真叫众人瞧见了车阵的好处和妙处后,高俅要说还能沉得住气,却也要叫人高看了。

    黄杰这次来东京,虽说大项目谈了不少,修御街、造天渠之事虽然赵官家已经答应下来,但要等资金到位,只怕还得走上几个月的流程,而实际立项并且资金到位的,反倒是眼前这开设战车工坊。

    至于这高衙内和那王巧儿的事情,却是当真属于节外之枝的插曲和意外,不过这事到如今,自然只能顺着套路往下去演。

    当即黄杰便也要胡青儿下去“安排”,他陪高进小坐了盏茶功夫后便也安排妥当,也就径直让胡青儿领着去了。

    胡青儿的“安排”倒也简单,便是在车阵一角设了个灵堂,然后要那“王巧儿”装成死尸体躺在一架草台上,还使了水粉胭脂画了个死人妆。胡青儿领着高进来到灵前,便也巧妙小心的让高进瞧了一眼侧脸,自然不叫他生疑就是。

    想不到这高进高衙内也还真是个情种,居然哭哭啼啼上香祭拜,并且将头上心爱的簪花做礼后,竟是不肯回家,执意要为王巧儿守个半日的灵堂,这就叫人为难了。不得已,黄杰灵机一动,便取了纸笔,现场对着“王巧儿”做了一幅人像素描,赠给高进作为留念,这才诓得他破涕为笑,捧着画儿返家去了。

    待高进走了之后,黄杰便也将胡青儿和那王巧儿唤入了帐中,便也道:“高衙内这厮,虽然名声有些不好,但的确是个情种,你二人以为如何?”

    胡青儿听来也是暗暗点头,直道:“若非今日之事都是予一手设计,换了旁人恐怕真要被那高衙内所动……瞧得出来,他对巧儿妹妹是动了真情。”

    当即胡青儿便也与黄杰分说,却是这高进并非与王巧儿当真是一面之缘,这本月初王巧儿担纲的黄州姬团队在潘家瓦子驻演之后,一连七天那高进都是去捧了场,只是因他名声不好,王巧儿一直都是避他躲他。

    黄杰便也细细来打量这王巧儿,见她姿色也还不错,若是冷不丁猛然一看,与黄润娘的脸貌还真有七八分相似。且胡青儿与黄杰分说之时,那王巧儿见她眼底红红,似乎也是被打动了一般。

    黄杰倒也记得,这王巧儿乃是蕲春流民,入的是第二期转运差役,如今正好双十年华,平时倒也刻苦用功,尤其在唱演方面天赋不俗,所以才被选为主演。

    黄杰揉揉太阳穴,便也来问道:“王巧儿,你如今可有意中之人?”

    王巧儿闻言,本用脂粉遮盖的面庞竟也瞬间透出了红来,但听她道:“少主不知,巧儿是个苦命人,本在乡中许了亲事,谁知遭了兵祸,听说予那夫婿一家,都殁在逃难路上。予入黄州卫以来,不曾许过人,只盼老天见怜……”

    黄杰一听,便也知道王巧儿的想法,她该是寄望这她那未婚夫婿或能逃过兵祸,能有再见之期。但听她言语间是有松动,便也沉声道:“有道是自古姻缘由天定,月老自有好安排。如今你意下如何,你若是对那高衙内有意,俺或可帮你成了好事。”

    王巧儿闻言脸色更红,只是低头不语,到时胡青儿更知女儿家的心思,便也杵了杵她急道:“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还不快给少主直说?”

    王巧儿被杵的一愣,便也红着脸道:“全凭少主吩咐便是!”

    黄杰听来一笑,便道:“你这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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