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佰钱一间的房子,在服务方面比一般的客栈上房不差。
当下五人便分了分,燕青与一名换做朱三郎的汉子住一间,其余三人住另一间,燕青与那朱三郎烫了脚后,也不吃茶水便上了暖榻到头就睡,不一会便也鼾声雷动。
莫约睡了小半个时辰前后,鼾声正浓燕青的突然翻了个身,鼾声便也断了,喉间咕哝一声,便翻身汲鞋出了屋子,对着墙角吐了个痰后,就解了裤子对着院中花树小解起来。
却说他正淅淅沥沥解得正爽,突然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嗷呜”之声,猛然间他便也醒了瞌睡,暗道:“此地竟然有大虫?”
虽然想了想,这道观之中定然不会有野生的大虫,指不定就是驯养的,可一时间他也好奇起来。干脆解完了之后,便将鞋拔好,进屋将冬衣着了,出来后便按着方才听见声音的方向,用一式旱地拔葱加鹞子翻身的俊俏身法,便上了屋顶,遁声而去。
沿着屋脊走了不远,他便赫然发现了几个黑衣人就守在一个院落的屋顶周围。借着夜色悄悄打探了一下,便见那些人个个背负长兵,手持弓箭,很是警惕的模样。
燕青瞧来更是奇怪,便也急忙翻下屋顶,然后施展身法顺着檐下桥廊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很快便也摸进那院落当中,从一间偏房的房梁上将瓦片揭开了一个小口,小心的往院中探头一看,当即便吓的他险些从房梁上跌下。
只见那院中,到是站着是好些人,可是这些人的模样就有些稀奇古怪了,比如说其中有两人撑着一块巨大的幕布,就着周围的火光能瞧见幕布上画着一幅奇怪的画,似乎是一个冒着熊熊火焰的大坑。
另外,还有几个人却穿着破烂的袈裟,在头面上抱着一块浅色的布匹,就在地上趺坐着,以及还有人拿着蒲扇正在对着他们扇风。
而最让燕青感到惊悚的是,这些人的中间,却还有四个人,居中那人一左一右,双手揽着两人,只是他的脑袋,看起来分明就是一颗马首。此外还有一人,却是佝偻着身体,就附在三人后背,瞧他模样似乎正分别于那马首人揽着的二人说着些什么。
燕青瞧着眼前这一幕,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撞了鬼,这马首之人分明就是城隍庙里的马面将军啊!
而第二个念头,便是这些人或是什么奸人,如今正在使了巫术害人。这个念头一起,他不由感觉浑身突然一阵颤抖。(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泊 第四百五六章 【燕青】()
这怪力乱神之事,大多亲自遇见的少,听人描述的多。
而有关牛头马面的传说,燕青自然听过不少,且这燕青在大名府也算是个任侠,当下便也决定不动声色,仔细瞧瞧这般人到底耍的是什么鬼。
有了这般打算,他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用极薄的铁片卷成的小管,佩在左耳上探头倾听起来,正好听见一个切切私语的声音道:“你瞪眼来瞧……瞧见那些地上坐着的僧人,一个个面容枯槁,好似干尸一般……你便好奇去问王黼。”
配合听到的声音,燕青便也瞧清这说话的人便是佝偻在三人背后的那人,只是他对“王黼”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也就没有听出什么端倪来。只是随后他便听到那马面将军携着的二人果然有了对答,之后就听见马面将军开口说道:“此地之释徒,本都是有些修为的僧人,该是看见了火狱模样,惧怕会被打下火狱,所以赖在地上不走。却也做些傻事,却来自己念经超度自己,全是些自私自利之人,也不知道这般超度全无效果。”
说着便也携着两人在院子里绕圈慢走,这时原本对着马面将军几人扇风的突然拿出个什么东西来,那东西突然就喷出了好似水雾一般的东西,跟着就见他们猛然扇起狂风吹向几人,于是那马面将军便也低声一喝,便拉过左右二人,将其中一人身上的斗篷裹另一人,喝道:“这是冥界的天地罡风,专收恶鬼游魂,小心了!二位且看!”
随他说话间,但见地上坐着扮演僧人的几人中,有几个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张画布来披在身上,仔细一看便能瞧见画布上赫然便是一具骷髅,跟着便听那佝偻在马面将军三人身后的人低声道:“你顺着马面将军的手指看去,便瞧见那些坐在黄泉道上的僧人中,不少都被那罡风吹的皮肉如粉尘般脱离,就剩下了一句枯骨……这时罡风又来,枯骨便也罡风吹散,化作灰飞烟灭!”
随着那句“灰飞烟灭”,就见披了骷髅画布的人迅速将那画布翻转,便露出了浅绿的色的内面,将自己全身包裹了起来。而这时,马面将军便也小心的带着两人又微微左转,还在院子里兜圈。
随后就见那些假扮之人迅速起身后,就把身上的伪装去掉,然后去给那两个用长杆举着火坑画布的人帮手,迅速又撑起了三面画布来,仔细一瞧便见三面画布中的景物,赫然是座庙宇。
随后便见马面将军和佝偻之人便将那两人带到了三面画布中间,而后听那佝偻之人道:“你一眨眼,便来到了灵护庙中,就见周围景色一如之前模样……”
这之后的情节,自然不用赘言,就说那佝偻之人目送了手下将那二人送出之后,便在院子伸自了身子静立不动,好一会后这才突然转身,对燕青藏身的方向喝道:“不知是哪位好朋友驾临,既然不曾打断俺作法,俺也念情,不妨下来一见,如何?”
燕青听来一惊,正不知如何应对之时,忽然就听见左右传来两声轻微的嘘嘘声,他下意识左右一看,便也发现身后高处有两块瓦片不知何时被人揭开,两枚黑漆漆的箭矢在瓦片之后露了出来,自然是冲着他的。
一时间燕青也是傻眼,原来自己早被发现,却是因为自己不曾出声捣乱打断那什么“作法”,所以这些人也就没有出手。
权衡了一下,燕青便也缓缓转了身子,然后慢慢的下了房梁,落到屋中后抬头一瞧,那箭矢自然还是指着自己,便也深吸一口气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借着周围火光,便也叫他瞧清那院中之人身高六尺有多,身形壮硕,着一身便袍,头上用一杆老树簪子插着道髻,容貌倒也方正,更是一脸阴笑模样,叫人看了说不出的心寒。
自不用说,燕青眼中这人,自然就是黄杰了。
而此时,黄杰也在打量着燕青,但见他这人约有二十四、五岁年纪,容貌倒也俊俏,唇边却是留着一付三牙掩口的细髯,身材细腰阔膀,双手修长,却将一头长发束做了半遮拦,倒也叫人猜出他该是耍跤的好手。
这半遮拦的发型,乃是跤手专用,便是将头发用带子束好后盘在后脑顶上,也称唐轮头式,如今在大宋只有跤手爱束此种发式。(也即后世日本相扑手所束的唐轮发型)
黄杰便也叉手道:“不知好朋友高姓大名,仙乡何处,何故来俺观中窥探?”
燕青倒也胆大,虽然走出屋子后,便也感觉到自己被十好几人盯着,且后背还是被两个射手看牢,但见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下了杀手,反倒这般问询,便也定了心神,答道:“俺姓燕,单名一个青字,河北大名府人士,今次乃是往来东京投靠师门长辈,借宿在那别院,实乃无意冲撞,并非有意窥探!”
“姓燕名青……河北大名府人士?”黄杰听来一愕,不由皱眉问道:“巧了!巧了!你可认得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
燕青听来一愣,便也脱口答道:“你认识俺家师傅?”
黄杰听来更是瞪眼,喝问道:“卢俊义是你师傅?你却莫要扯谎!”
燕青一听也是怒了,便也梗着脖子道:“呸!这天下有认贼作父的,岂有乱认师傅的,你若不信可去大名府打听,俺燕小青是不是座那锦体社头把交椅,那锦体社的社长是不是俺的师傅。”
黄杰听来哈哈一笑,便也挥了挥手,旋即燕青便也感觉到身后盯着他那箭矢撤了,如芒在背的感觉顿时消减,也是好奇道:“莫非你当真与俺师傅有故?”
黄杰点点头,却来问:“你师傅让你来东京投靠何人?”
燕青便也直言答道:“便是小李广林冲,俺家师叔。”
黄杰哈哈大笑一声,便将手一伸,喝道:“枪来!”
当即便有一杆长枪迅驰飞来,黄杰接过之后便也耍起花枪,但见他举手间只用一招三式便使出了漫天枪影,而后黄杰收势来问目瞪口呆的燕青道:“可认得这枪式?”
燕青一付瞠目结舌的模样,愕然道:“雨打葵花……你竟会使俺师傅的九朵葵花枪?”
黄杰便笑道:“不错,还不快来拜见师叔,更待何时?”(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五七章 【惊闻】()
燕青听得瞪眼,却也没有纳头便拜,反而问道:“莫非便是林师叔当面?可俺听师傅说,林师叔如今该是不惑之年,岂能这般年轻?”
黄杰便也伸手往暗处招了招,便又出来一个少年,黄杰指着那少年道:“这是你小师叔,姓岳名飞,河北相州人。俺算起来,该是你三师叔,姓黄名杰,淮南黄州人。”
说着黄杰便将枪与了岳飞,岳飞便也使了一招三式,同样耍了一路花枪,但见他最后一式竟然能耍出九朵枪影,燕青看得仔细,便也惊叫道:“九朵葵花开?”
若说之前黄杰使的“雨打葵花”,或有可能是偷学得来,那这压箱底的绝技“九朵葵花开”便万万不可能是偷来的了,燕青跟着卢俊义好些年,也才见过两次而已。
想了想,毫无疑问这黄杰与岳飞定然就是自家师叔了,燕青当即便也晓事的纳头便拜,改口叫起了师叔来。
当即三人自有寒暄,黄杰也让人撤了包围,还让人备了酒菜,引了燕青入屋细谈,算了算时辰后,更道:“你林二师叔今夜在禁中当值,明早辰时下值,到时自然派人唤他来见。”
三人坐下后,黄杰便来问卢俊义的近况,却听燕青道:“二位师叔不知,月前大名府来了个道人,据说通阴判阳极是灵验。师傅笃行道学,便请那道士入府一晤,却不知如何信了那道人的话,说是在家将有大祸临头,便决意出门避祸。走前与俺师兄弟说道,可来东京投奔林二师叔谋个出身。”
黄杰听来一怔,便问道:“你师傅可曾说要去哪里避祸?”
燕青想了想,便道:“只说往东去了,还提到要去泰山会友。”
“坏了!”黄杰听来便吓了一跳,便对岳飞道:“苦也!大师兄该是受人诓骗,中计了!”
这话说来,岳飞和燕青都是愣神,完全不明白黄杰在说什么。而黄杰自然不可能与他们说什么自己曾在奇梦中得了许多消息。
在奇梦当中,据说是那水泊梁山的头目宋江,因仰慕卢俊义出身富豪,江湖名声远扬,又是位好汉且武艺高强,为壮大梁山声势,想要将他赚上梁山。便派军师吴用假装算命先生混入卢府为其算命。而后在卢俊义府上设计,让卢俊义自己写下一首藏头反诗:“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
更哄得卢俊义前往泰安州(山东泰安)经商以逃避灾祸,谁知在路上卢俊义突然发现了宋吴等人阴谋,便直去了梁山泊发起挑战,誓要将宋江等人擒下送官,哪知在前往梁山的途中遭遇埋伏,寡不敌众,在乘船逃走时,被一个叫做浪里白条张顺的梁山头目活捉上梁山。
这之后,卢俊义不愿意在梁山落草为寇,宋江、吴用与梁山众兄弟表面上假意挽留,事实上却是在不断拖延时日,软禁了卢俊义两个多月,让别人认为他已经落草为寇。
而且那宋江与吴用还放卢俊义的管家李固先回大名府,对他说卢俊义已在山泊上坐了第二把交椅,并秘密向其解释卢俊义家中反诗的寓意,让李固去大名府告发卢俊义落草为寇的事情。
只是黄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年倒也安插了眼线在郓城县和梁山泊,却是从未查到那什么押司及时雨宋江,也没听说梁山泊里立了水寨,怎么这突然之间便也发生了卢俊义被赚的事情。
黄杰苦思之时,燕青也是急切了,他本身就觉得卢俊义听了道人的要出门避祸这事有些端倪,如今听黄杰来说,自己思索了一下也觉得不妥,见黄杰皱眉思索半响也不说话,便也急切了:“三师叔,小师叔,如今合该怎办?”
黄杰听了这声急问,便也回了神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事情这般变化,但也明白既然事情已经变化,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来问道:“小青莫急,你是何时离开大名府的,可你师傅又是何时出发?”
燕青便也道:“俺等师兄弟五人乃是冬月初八出发,师傅他老人家却是初四便走了!”
黄杰一听日子,便站起身来,对屋外喝道:“大龙,速速取来京东两路的地图。石头,速去宜男桥传俺军令,龙队全体整装,弹药配置十二基数,着捧日军服色,即刻化整为零分头出城,辰时二刻,封丘门外十里铺集结待命。”
说完黄杰便从腰下取出一枚铜符,跟着便见一个黑衣黑裤的少年推门而入,跪地以军礼拜接道:“得令!”
待那少年出门而去时,又有一个黑衣少年推门进来,将一张巨大的皮制地图铺上了屋中床榻,更迅速引燃七八支巨烛将屋内照得通透,黄杰便也起身来看地图,伸手量了量地图,便指着地图上一处标注着梁山的地方道:“从大名府去梁山,也不过三百里陆路,只怕此时师兄早也到了。小飞,你且领一队夜鹰,还是守在青云观中,看好那赵恒便是。此事师兄非得亲自走一趟才成,明日起便对外称俺要闭关,你且遮掩好了!”
岳飞听来点头,便也道:“俺理会的,全听师兄吩咐就是!”
黄杰又对燕青道:“小青,你去唤醒同来的师兄弟,问问他们可愿一同前去。”
燕青听得黄杰之前吩咐什么龙队整装,还要配什么弹药,着捧日军服色出城,以铜符颁发军令,就已经呆若木鸡,如今听黄杰来问,便也一个激灵,忙答道:“俺这便去问,岂有不愿的。”
当即燕青便也出门而去,自有黑衣少年与他带路,回了别院叫醒几个师兄弟,与他们碰见了自家师叔,且师傅有难的事情后,几个师兄弟也都嗷嗷叫着愿意前往解救。而这里多说一句,这几个所谓师兄弟,其实都是那大名府锦体社中的跤手,并非如燕青这般是卢俊义的亲传弟子,所以黄杰才会有此一问。
当即,燕青便带着另外四人过来拜见,也自通报了姓名,分别是朱曾朱三郎、高兴高二郎,以及李云、李固兄弟。黄杰听见李固之名,心中一动便也来问:“你唤作李固?俺似乎记得师兄家中有个管家也叫李固,可是如此?”
几人听来一愣,便也齐齐摇头道:“师傅家中只有管家一人,却是跟着师傅姓卢,唤作卢寿,乃是家生子出身,做得许多年的管家了。”
黄杰听了,不由自嘲一声,便招呼他们来吃早就备好的酒菜,只待天亮便要出发。(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五八章 【驰援】()
只说黄杰招呼众人吃喝,燕青等人正是青壮之年,自然也都是造货,便也坐下开造。
黄杰吃了几盏酒作陪,便也寻思起来,为何会有眼下局面。细细思量之后,倒也发现根由还在自己,自从认定师兄公孙正便是那奇梦故事中的公孙胜,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