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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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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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容越听,眼睛越亮,忍不住搓手道:“罗三郎说得不错,俺心中生疑却说不出门道来。如此说来,那展十八与江陵府的捕快们演此一出,定然另有用意。”

    单屠便笑道:“此事还不简单,不需费了什么脑筋,知晓等着瞧看那展十八会不会追上来,又或者在前路偶遇,便也知道了。”

    大伙一听都是有理,便也不再想这闲事,说笑着为马匹松劲,准备启程。

    正要上马时。却听从来都不参加讨论的皮蓬嘿嘿一笑,双手一拍打了个响指,指着江陵方向的来路嘿嘿笑了起来,众人扭头一看。远远一骑疾驰而来,正是那展十八。

    花容也是嘿嘿一笑,便道:“反正都是要去追了俺家叔叔的队伍,带着条死肉不如赚了个活的!”

    众人听了都是会心一笑,便也都停下来遥看,迅驰之间展十八也是追到了近前。便也在十步之外勒停了马儿,表露出满脸惊喜的模样,叉手道:“哎呀!巧也!”

    花容也是叉手,道:“真巧!真巧!壮士也要西去?”

    展十八听出花容话里戏谑,眼珠儿一转,却是撒了手道:“也罢!俺也明人不说暗话,诸位想来也不是黄州马快,可对?”

    花容哈哈一笑,便拿出腰牌,其他几人也都是如他一般都拿出了腰牌,笑道:“谁说不是?如假包换!”

    展十八脸色变了一变,却是斜眼瞧向了花容坐骑身上的箭囊,冷笑道:“却想不倒,原来名声赫赫的黑箭侠,竟是黄州马快?”

    花容听了,暗笑着转身从箭囊里抽了支箭出来,亮与他看道:“可瞧好了,这可是公门制备的竹杆鹅翎的常箭,哪来什么黑箭?还有那什么黑箭侠,却是何人?”

    展十八眉头一皱,却也道:“想不到堂堂黑箭侠,竟是这般藏头露尾之辈?”

    花容听了,便也断喝道:“兀那小贼,今日里你我互相利用,各自脱身便好!休要呱噪,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实话与你说了,俺等当真就是黄州马快,腰牌信印告身俱全,你若不识趣,休怪俺等翻脸无情,拿了你回江陵府领赏!速走!速走!”

    说完,便与众人施了眼色,也自上马起行,向西而去。

    展十八神色变换,几次想要扬声呼喊,最后却也生生打住,目送花容等人走远。

    花容领着队伍又赶了三十里,天日已是午后,便寻了一个野村脚店打尖儿,待歇了马做一座刚叫来茶水饭食,便又见着这展十八迤逦而来。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换了一身衣衫,但见他头戴大红色英雄巾、身穿一袭对襟圆领箭袖葛衫,外搭一条皂色纹绣褡搏,胯下穿一条藏青色马裤,脚下蹬着一双牛皮底快靴。尤其是他那张脸儿,更是变化甚大,原先的浓眉小眼变成了如今的剑眉大眼,唇下腮边原先的青色髯根如今也是不见,头上发髻也是重新梳过,额上花阶分出几缕垂发,与鬓角须发一道披在身后,使他的形象整体瞧来,也是个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还别说,见了他如今这身衣衫造型,众人一时间竟也想不起早前他在客店里的模样了,众人都是看的发愣时,却还是那彭牛嘿嘿一笑,低声道:“正路不通便走邪路,二姐可瞧好了,美男计来也!”

    正也瞧着那改头换面的展十八有些迷惑不解的高二娘听了,没来由的却说面皮儿一红,便也低头瞪了彭牛一眼,却来道:“中不中他奸计,还要你来碎嘴儿?”

    花容嘿嘿直笑,便也端起酒盏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去往峡州还有百多里路程,不如二姐耍他一耍?”(未完待续。)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二一章 【密谍】() 
只说展十八自然也在脚店打尖儿,还故意坐到花容他们远处,故意不来招惹。

    花容他们也懒得主动搭理,自顾吃喝,待吃饱喝足后,便也继续上路西行,又走了约有十余里,便来来到了一处埠头,却是被漳水拦住了去路。

    漳水又叫漳江,此时倒也宽阔,最窄处怕是有百四、五十丈,非得摆渡方能过河。花容他们抵达时,恰好渡船刚渡了一批人过河,正在对岸下客,便也只能在埠头等待。

    此时,恰好瞧着那展十八又是尾随而来,花容便也起了戏谑之心,就问高二娘道:“二姐生在江边,水性如何?”

    高二娘便也答道:“自然可以浪里行走!”

    花容便笑道:“不若,一会儿你装作溺水,那展十八必然抢着来救,你只管将他呛了水,俺们好乘机查看他行囊,如何?”

    高二娘想想,便也点头答应了。

    不一会,五条渡船便也起航回到了岸边,花容六人六马分别上了三条渡船,却是故意安排高二娘与展十八同上了另外一条,待渡船载齐了人,便也一起开船往对岸开去。

    百十丈的水面要说宽阔,自然比不得长江,高二娘与展十八一人坐了船头,一人坐了船尾,都是故意不搭理对方的模样。却说渡船行至一半时,高二娘自便作势扶额,跟着身子一斜便落入水中。

    果然,那展十八想也不想,连身上的衫子也不曾脱,便是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另一艏船上的花容瞧见,便也拍手道:“成了!罗三郎还不快下去帮手!”

    罗鹏自然也是下去作势救援,没成想这展十八陆上的身手不错,水下的功夫也是不差,两人合力倒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这才将那展十八呛了水,然后还用牛筋索儿将他缚了。这才将他拖上了船去。

    待渡过了对岸,花容直接拿出马快腰牌将船夫们赚了,便也将他架在马上离了渡头,选了处风水不错之地。先将他倒吊在树上吐水,再来翻他行囊。

    没想到,这厮除了身上这套衣衫之外,行囊里还多备了三套,金银钱财也是不少。足有二百多两的金锞金锭、一百余两的银盘银锞,以及一些零零碎碎。除此之外,倒也在马鞍的夹层里摸出了一块三寸长,一寸宽的铜牌,正面是篆刻的虎豹造型,背面只刻有“密谍”二字。

    “密谍司?倒也该要找上门来了!”花容把玩了一下铜牌,便要彭牛将这展十八叫醒,彭牛嘿嘿一笑,便一拳击在他胃囊上,就听他哇哇吐了好些水来。才睁了目一瞧。却也哀叹一声,苦笑道:“失策!失策!俺认栽了,能栽在黑箭侠手上,倒也不冤!”

    花容听来好笑,便也抛玩着手中铜牌,蹲下身来与他笑道:“你倒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密谍,便是死到临头也不忘公干,还想来诈俺的口风?如今俺却是实话与你说了,俺等当真是黄州马快,乃是奉命护送黄州水陆随军转运使、御敕官道使黄杰黄大人西行踏勘。并不是那什么黑箭侠。”

    展十八听了,脸色一黑,却问道:“都是眼下这般情形,好汉还要诓骗?你若不是黑箭侠。为何要在江陵城中查探?”

    花容便道:“俺等在城中查探便是黑箭侠?当真叫人笑掉大牙!俺等乃是奉了黄大人的命,暗中调查那江陵知府可有劣迹不法,原因却是黄大人要与那江陵知府谋划修路,且答应赠他一个三合土的方子,就怕此人是个赃官,拿了方子却不办正事。如何?此理可通?”

    当即展十八也是无言,倒是能见他眼珠儿乱转,半响后便也道:“如此……当真是个误会?”

    花容嘿嘿一笑,便把那密谍铜牌塞进展十八的发髻当中,笑道:“自然是个误会,只不过俺等可不想与密谍司的人有什么瓜葛!如此,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

    说完花容起身拍拍手,便要单屠将展十八的马儿拴在树旁,然后都上了马要走,展十八见了忙叫唤道:“既是误会,还请手下留情,放俺下来!”

    他此时手脚都被牛筋缚了,还被倒吊在树上,若是花容他们就此走了,说不定会被吊死在这儿。就算吊不死,万一等会来个行路的歹人,见财起意将马一牵再补他一刀,也横竖是个死啊!

    花容却是笑道:“你怎说也是个密谍司的强人,怎会没有几手功夫,待俺们走远了,只管使了你密谍司的手段自己下来就是。不过俺却是再说一次,莫要再跟来了,下次碰见,定然不饶!”

    展十八听了,又是连声讨饶,花容想想倒是下马,伸手从展十八的马鞍旁摸出一把割食肉类用的小刀,拔出来以后直接调转刀口将柄与他咬了,便也哈哈哈大笑的打马便走。

    走了不远,花容回头用他那过人目力一看,便也看见展十八咬着小刀将身子打了个弯虾一般的样子,正在割着脚上的索子,果然是难不住他的。

    此后两天,花容带着小队的人马一路晓行夜宿,倒也再不见那展十八跟来,便也不做他想,直入峡州城与黄杰等人回合。

    待花容将在江陵府之事细细说了之后,孙新倒是点头道:“展十八此事,花大郎倒也处置得当。想他设计接近,必然安排有策应之人,若是冒然将他杀了灭口,也就自然暴露了自家行迹。如今花大郎这般将他戏耍之后,反倒能够脱得嫌疑。”

    孙固也是笑道:“若是俺来行事,也不使什么手段,直接将他赚来峡州,交在黄大郎手上,指不定还有些什么用处!”

    花容听了,便来看不曾发言的黄杰道:“叔叔,若是将他赚来,是不是另有用处?”

    黄杰翻了白眼想想,点头道:“未必没有!方才你不是说他使了美男计?当时何不如直接让高二娘子反施一个正儿八经的美人计,因他入彀好瞧瞧这密谍司究竟什么打算!”

    孙新听了,也道:“不错!如今黄州的城隍司早教俺们堪破,兵部职方司倒也管不着俺们,可如今密谍司既然出手,便不能轻易视作等闲!花大郎,看来今后那黑箭侠怕是要偃旗息鼓一段了!”(未完待续。)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二二章 【三峡】() 
峡州,原称“硖州”,北周改拓州置,唐宋延续。

    北宋元丰年间(1078~1085年)改“硖”为“峡”,而后称“峡州”。峡州之地,在长江三峡之口,治夷陵(今湖北宜昌),也算是个通衢大城。

    黄杰等人本是两日前就进了峡州城,这峡州城也如黄州城一般,州城既是治所夷陵县的县城,也自拿了官牌包下了官驿的两个大院落安置自家,又将佛理他们撵去了城中寺院挂单。

    三峡口便在峡州之侧,且不说要等花容行事,便是不等他,黄杰本也要在此踏古寻幽一番,更何况他还想登高远眺,寻一寻那后世大坝的基址所在。

    一连两日,黄杰按章与峡州衙门倒换了公文,安排和尚们誊抄图册、路考,还与那知州大人饮宴。峡州知州也是坦言收了江陵知府宋孝年的书信,对修路利民之事很有兴趣,言谈之间自然是三句不离三合土,黄杰倒也不似在江陵府那般的防备,便与他细说了用新配方的三合土修葺道路的好处。

    甚至,黄杰也是和盘托出了他的“高速快车道”计划,也即是连接各州府的官道还由地方自筹资金修缮,改单向双车道为双向四车道,不过却要将此官道降级为县道。而后有中央也即是朝廷出资,并新征土地勘定线路来建设“高速快车道”,快速道为双向六车道,每二里设一座维护站,驻站两名“路班”、四名役夫,三月一轮替,专职维护道路。

    每十六里设一服务区,提供饮马、修车、打尖、住宿服务,服务区由百姓承建和经营,只需承担平时官驿、军驿沿线补给之责便可。

    这峡州知州姓张名观,字遥之,乃是京东路人士。黄杰的一套修路计划叫他听来很是动意,一番彻谈之后。黄杰也才知道他其实也算是苏门之后,对王安石的变法颇有研究,还是司马光、吕惠卿的忠实拥趸,又因在太学就读时。曾经听过几回时任翰林学士知制诰,知礼部贡举的苏轼讲学,便以苏轼门生自居,与黄杰这个苏轼侄孙女婿自然也就攀上了关系。

    只不过,一连两日。二人饮宴言谈只是说路,不说其他。黄杰自然懂事,恰好第二日晚间花容归来,第三日一早便也使人前去与张观报知,言称一早见天色如意,欲往太平溪(今三峡大坝所在太平溪镇)观三峡口。

    这太平溪,自然是黄杰在奇梦之中记下的地名,来峡州几日找了当地人多方探问之后,才知地点距离夷陵县城西北约有五十里路程。眼瞧着两日时间,峡州府中所存的图册路考都快叫和尚们抄完了。自然也就不再耽搁时间。

    这日一早,黄杰领着三十多人的亲近护卫,带了万春奴、姚玉、青禾她们,便往太平溪行去。一路倒也无风无浪,到地头时,天才近午,便也选了个树木翠郁的小山岗,登高远眺起了太平溪侧的江面。

    此时已是夏末秋初,长江水势平缓无奇,立于高岗之上。瞧见一江天水北来而东折,隆隆水声宛若天籁,黄杰不禁胸中意气风发,便也随口将郦道元的《水经著·三峡》吟了出来:

    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一旁的孙固听了皱眉,却问孙新道:“二兄,大郎是不是痴了?此处既非瞿塘,又非西陵,更离巫峡不知多远,他却吟什么三峡?”

    孙新也是看着江面皱眉,当初黄杰要他打听太平溪时,他还道是个什么文人墨客流连之处,谁知打听下来也不过是寻常之处。如今跟着黄杰来后,也没瞧见什么奇异景色,便是个寻常的河湾而已,听他兴致大发背诵古文,孙新自己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黄杰只顾将那《水经著·三峡》吟完,这才哈一笑道:“痛快!痛快!君不见长江之水天上来,自然也见不得俺眼中那后世的壮丽景色!奈何!奈何!”

    孙新便也问道:“不知是什么壮丽景色,大郎不妨说道!”

    黄杰便指江面道:“约在九百多年之后,此处将会建成一道巨型水坝,将奔腾了数万年之久的长江之水,就此截断!”

    众人听了,都是齐齐一惊,满眼都是惊愕神色,那万春奴便也走来依在黄杰身边,指着江面以西道:“此地山势,西高东底,若是在此筑坝拦水,不知要淹没几多良田民家。”

    黄杰听了哈哈大笑,便也揽着万春奴道:“瞧瞧!便是春奴儿都懂的道理,可惜后世之人却是不懂装懂。那大坝建成之前,只道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事,谁知建成之后,才知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却说那时我黄家还有个后人,精研河工之事,几次上书反对儿不成,倒也是徒呼奈何!”

    孙固瞧着江面,倒也若有所思道:“却不知后世之人要建那大坝,利在何处?弊又在何处?”

    黄杰想了想,便也道:“后世之人,研究那自然之道,将雷电驯化为用,建造大坝便是为了将水力化为电力,此乃是利。至于弊端,却是太多,水淹山势引发崩岸为一、阻拦水势使得下游江河沛枯难调为二、断流而绝鱼类洄游为三……尤其是,可都知道真鳊、刀鱼和胭脂乃是长江独有之饕餮,水坝建成后不过十余年,便也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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