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飞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接,突然感到胸口一痛,刚想把小孩甩开,却看到小孩软软的往地上滑落。
在他落地的同时,一把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响声。
伶舞的手里已经少了一根竹签。
那个竹签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小孩的咽喉处。
血债谁还30
伶舞看都不看伶飞一眼,手里拿着的竹签往后全部一扔,手臂却往向她们扑过来的妇人击去。
他们全部都是杀手,刚才从伶飞怀里落下来的那个小孩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孩,当他仰面落地的时候,伶飞已经看到了他喉咙的喉结。
这个只是一个身材长得像一个小孩的侏儒。
伶舞没有看也不用看,因为她已经从那个小孩身上发现了杀气,这样的招数在她那个时空中时常出现。
很多杀手集团都会培养一些这样的侏儒,就算是没有,也会想尽办法在他小的时候帮他变成侏儒。
伶舞对决的时候,从来都不看别人的长相,只管自己心里感应到的感觉。
现在她既听不到那些街道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到处乱窜的行人,也不去看已经受了重伤的伶飞一眼。
她只知道只有自己活下去,已经受了重伤的伶飞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伶舞已经很明白的感觉到,现在在她身后的那个卖菜的人才是最厉害的人。
等伶舞把前面的人对付完毕,她的身后已经有不少的血迹,有别人的也有她的,这一次她完全就是在拼命。
她是用自己身上不是要害的地方,拼着把别人杀死。
伶舞拼的不是自己的命,是伶飞的,她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身前的这些人杀死,才能把已经受了重伤的伶飞救下来。
在她受的攻击中,并没有那个功力最强的也看上去最不起眼的卖菜人。
伶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月清云一样,走到了伶舞的心里。
伶舞回身用簪子刺到那个买菜人的心脏时,伶飞缓缓的向后倒去,被伶舞一把扶住之后,盈盈一笑:“我知道我能撑得到你救我的。”
她虽然在这个中间又被那个卖菜人打了一掌,却因为伶舞及时救助,重伤之余还是没有生命危机。
血债谁还31
她虽然在这个中间又被那个卖菜人打了一掌,却因为伶舞及时救助,重伤之余还是没有生命危机。
伶舞低头查看伶飞的伤势之后,心里的担忧才放了下来,但犹自感到自己的心还是砰砰直跳,强笑一声:“没事了,我还是扶着你一路慢慢逛街回去吧。”
满脸苍白的伶飞重重的点点头,随即眼神一黯:“你还是自己回王府吧,我慢慢的走回去就行了。”
“哦?”伶舞挑了一下眉毛,淡然的看着伶飞:“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伶飞的眼里冒出一丝悲哀:“只要在戌时前没有赶到的人,都视为自动放弃,唯一的结果就是死。”
她的眼里多了一丝愧疚:“要是你还要扶着我回去的话,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我们都不能准时赶到。”
伶飞说的没有错,伶舞现在自己也是一身的伤,若是还要扶着她的话,只能是这样一个结果。
伶舞不置可否的轻笑出声:“你走不走,我敢保证要是你还啰嗦几句的话,我们就真的赶不到王府了。”
伶飞怔怔的看了伶舞好一会儿,眼睛突然开始有点发红:“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赶到了王府,现在已经受了重伤,根本就不是别人的对手!”
“是吗?”伶舞叹息了一声:“我发现你还真的是很笨。”
看着伶飞诧异的样子,伶舞嫣然一笑,走到街心,突然直接伸手把一辆的马夫已经被吓得逃跑的马车缰绳一把拿了过来:“我数到三,你就最好给我滚到车下!否则杀无赦!”
她只数了一声,车厢里那个胖子就连滚带爬的到了车厢外面。
将马车拉到伶飞身边的时候,伶舞突然盈盈一笑:“你忘记了一件事,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马车。”
马车才走了两步,就被伶舞勒得停了下来,她从车上跃下来,走到已经空无一人的绸缎庄里拿起一件成衣,径直扔到车厢里面:“把你那身该死的衣服给我换下来。”
血债谁还32
马车才走了两步,就被伶舞勒得停了下来,她从车上跃下来,走到已经空无一人的绸缎庄里拿起一件成衣,径直扔到车厢里面:“把你那身该死的衣服给我换下来。”
说话间她自己已经拿起一套衣服往身上穿戴了起来,里面那身满是血迹的衣服遮住。
满脸苍白的伶飞强笑一下:“没有用的,为了能活下去,他们什么都不会怕的。”
伶舞冷笑一声,跃上马车往王爷府急驶而去。
伶飞不得不说,她的确看错了一件事情,就算是那些为了活命的人,在伶舞的逼视下,连看都不敢往伶舞的方向看一眼。
而她,就挨得紧紧地坐在伶舞的身边。
伶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那种毫不起眼的淡泊完全不见了。
不管场子里面那些人是不是敢往她的方向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凌厉的杀气。
从比试开始,她就一直坐在场子里最中心的地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动手。
先不说她之前在府里一直都是稳坐第一的高手,就是上一次回门时的事情,就足以让场子里所有的人退避三尺,他们拼命是为了活,而不是去去找伶舞那样的高手送死。
同样的,她们也不敢接近她身边的伶飞。
伶飞坐得实在是离伶舞太近了。
近得连那些人都不敢看她一眼。
伶舞冷笑一声,站起身子往在场子里无数决斗的人瞄了一眼,等她再次坐下去的时候,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场景她已经不愿意再看,要不是一定得呆在这个地方,她可能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起身离去。
伶舞突然发现,她其实也不是一个做杀手的人,要不然她为什么不能像别的杀手那样,一点感情都没有。
伶飞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伶舞耳边响起:“尘埃落定。”
血债谁还33
伶飞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伶舞耳边响起:“尘埃落定。”
伶舞有若如梦初醒般的睁开眼,站起来往场子里扫视了一遍,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神渐渐的冷漠下来。
但她眼神却有些恍惚,连场子里除了她和伶飞之外,还站着的有哪五个人都不怎么看得清楚。
伶舞唯一知道的就是欧阳珉,那个和她同在玉碎门下五年的人,居然没有在这一次中间活下来。
暗自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伶舞侧脸对身边的伶飞低声吩咐:“要是你还能走的话,就自己给我走出这里。”
伶飞点点头,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伶舞,她看的是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场子。
“你放心,我一定会走出这个场子的。”伶飞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都变了,冷淡到和伶舞平时的语气一样,但眼睛却是闪闪发亮:“能在今天走出活着走出这个地方,是我五岁以来,唯一一件期盼的事情。”
停了好一会儿,她又悠悠的加上一句:“奇怪,这个明明是我朝朝暮暮都期盼的事情,怎么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却一点都不开心了?”
伶舞闻言心里微微发苦,一言不发,朝站在场子最前端的欧阳离和玉碎盈盈拜了一下,径直离去。
在伶飞执意的要求下,伶舞扶着她到了她呆了无数年的石屋。
伶飞一边皱着眉头忍受伶舞帮她上药时带来的那种痛苦,一边又兴奋的看着低着头专心帮她上药的伶舞:“你说,今天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
听到伶飞这个问题,伶舞手里的动作不停,脸上的神情不变,想都不想的借口:“只有两个人,但或者说,也就是一个人。”
伶飞咬着牙嘻嘻一笑:“你别说,当时龚王妃和那个欧阳野看到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神情还真的很好笑。”
她没有看错,伶舞更不可能猜错,能大手笔请得起那些杀手的人只有俩个,就是龚王妃或者欧阳野。
而他们本来就相当于一个人。
血债谁还34
伶舞轻巧的把手里的药瓶放下,脸上也是笑意盎然,当时她们及时踏进场子的时候,龚王妃和欧阳野的脸色的确是难看得紧。
特别是欧阳野,恨不得就是一副你怎么还没有死的样子。
他们打的主意就是只要伶舞不能及时赶回王府,那么就是她自动放弃权力。
而且,那些杀手看来在杀手界一向都很有名气,让他们起了一种就算是伶舞能及时赶到,也会是一副受了重伤的情况。
谁知道伶舞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让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了,而且还是赢得漂漂亮亮的那种。
伶飞浅笑出声,眼里露出期盼:“伶舞,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伶舞高高的挑了一下眉毛:“你不要忘记,我和你只是伙伴,你要是想叫我帮任何事,都不用指望。”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这个事实。”伶飞撅了一下嘴唇,眼巴巴的看着伶舞:“就算是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要知道我可只是想叫你去酒窖里拿一些酒来,我们庆祝一下。”
伶舞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你有伤在身,是不能喝酒的,而且,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庆祝的,我本来就不会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伶飞径直打断了,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我不管我有没有伤,我只知道这一天是我等了足足十几年的。”
说到这里,她低着头抬眼偷偷的瞥了一眼伶舞:“再说了,你也的确该庆祝一下。”
伶舞皱了一下眉头;“我为什么要庆祝?”
“为什么?”伶飞的眼里突然多了一丝调皮:“因为你的好朋友没有死,你说这个是不是一件应该庆祝的事情?”
伶舞冷冷的瞥了一眼伶飞:“我没有朋友,以后也不要朋友。”
话是这样说,她却已经站起来往石屋的外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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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舞拎着伶飞想要的一瓶酒穿过那个院子前面小树林,看到前面那两个人的身影时,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他们是两个出现在这里的人。
五年来,这两个人唯一的任务就是天天呆在石屋里,问着从外面敲门的那些人一些乱七八糟的暗号话,确定身份无误之后,就从里面打开。
除了那些话,伶舞在五年中,几乎没有听过他们说过任何一句话。
现在他们出现在这个树林里面,那石屋里面的伶飞呢?
伶舞的心快速的跳了起来,等她用最快的速度冲下假山里的那些石阶,转一个弯就看到玉碎背着手背对她站在门外,在伶舞看到他的同时开口:“你来了。”
他虽然没有转过身子,却从伶舞的脚步声中听了出来。
伶舞身子停顿了一下,一句话不说,有些僵硬的一步步踏下那十几级石阶,走到那扇紧闭着的石门前面,冷冷的对玉碎说:“你把门打开。”
玉碎侧脸看着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死死盯着门的伶舞,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你还记得我在五年前第一次带你来这里说的一句话没有?”
伶舞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里的杀意大盛:“你把门打开。”
同样还是那一句话,同样的冷冰冰语气,却让玉碎心里震动了一下,眼睛骤然眯成一条缝:“我说过,有一种门是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的。”
他说的是事实,五年来伶舞已经多次研究了这个石屋,那里面的机关她已经摸得很清楚。
伶舞冷笑一声:“为什么?”
“我觉得你知道原因。”玉碎叹息了一声:“在太子府里,伶飞对欧阳宣萱不敬,就已经背叛了王爷,这个是王爷的决定。”
他抬眼往门的四周看了一下,淡淡的笑笑:“现在也不错,最起码她还有一个那么好的地方帮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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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往门的四周看了一下,淡淡的笑笑:“现在也不错,最起码她还有一个那么好的地方帮她陪葬。”
“是吗?”伶舞骤然侧脸盯着玉碎那张看不出任何心思的脸:“这么好的地方,你们放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玉碎轻笑出声:“这个地方本来就只是用来培养你们这些人的,现在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无所谓要不要了。”
伶舞眼里差不多喷出火来,怒视着一脸毫不在意的玉碎:“那为什么又要把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杀掉?岂不是白费了你们十几年的心血?”
“我们培养出来的人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玉碎笑看着伶舞,眼里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我也对你说过,不要背叛王爷,就是连这样的心都最好不要存。”
伶舞咬咬牙,良久之后喟然一晒:“我怎么觉得,要说只是因为伶飞对欧阳宣萱不敬,用这个藉口杀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她脸上已经恢复成淡淡的笑意,眼睛却是更冷,抓着酒壶的手指也因为用力开始发白:“若是这个原因,我觉得我犯下的还要重一点,为什么你们就不杀了我?”
“你们?”玉碎叹息了一声:“这个是王爷的决定,不是我,你为什么要一定把我和他们联系在一起?难道我不是你的师父?”
伶舞漠然的看着玉碎,转身看着石门:“你们就是你们,我只是一个人。”
她浅浅的勾了一下嘴角:“本来是有两个的,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唯一的一点都拿走。”
玉碎皱了一下眉毛,刚想开口,却听到伶舞冷笑一声:“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走,我现在只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玉碎叹息了一声,抬脚缓缓的沿着石阶而上,到差不多转弯的时候猛然回首望着伶舞:“我想你应该知道,王爷为什么会下这个决定。”
伶舞微眯眼睛,一字字的回答:“我知道,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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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舞微眯眼睛,一字字的回答:“我知道,杀鸡儆猴。”
“没错,”玉碎也不管伶舞是不是背对着他,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还是轻轻颌首:“所以,我还是最后提醒你一句,永远都不要存着背叛王爷的心。”
“你放心,我会牢牢的记住的,”伶舞突然回头对玉碎盈盈一笑:“你告诉王爷,伶舞会好好的报答他的。”
玉碎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伶舞的报答是什么,当下面色一整:“你最好把你那该死的想法好好的收起来,若是真的有那样一天,不用五王爷动手,我会亲手把你杀了。”
伶舞盈盈朝玉碎道了一个万福:“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还望玉碎手下留情。”
她玉碎两个字一出口,玉碎就怔了一下,摸了一下鼻子苦笑一声:“看来,伶飞在你心里的地位还真的是不小,让你连我这个师父都不认了。”
伶舞站直身子,冷漠的看着玉碎,她已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一切都用事实来说明。
玉碎的眼神也冷了下去,和伶舞对视了片刻之后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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