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按道理来说,侧妃比不得一般的小妃子或者侍妾,和太子正妃一样,都是由皇上亲自敕封的,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一种情况。
伶舞看了一下布满了喜庆之物却又是空荡荡的房间,等嬷嬷告辞出去之后,就径直坐到梳妆台前面,自己动手把头发上的发饰摘了下来,嘴里一边吩咐:“伶飞,去准备一点热水,我要卸妆。”
伶飞轻声应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去,虽然她们是第一天来这个太子府,人生地不熟的,但找一点热水的小事,对伶飞来说,还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伶舞一点都不指望今天能见到太子。这个还没有见面太子做得也太明显了,真的不知道他这个太子的位子是怎么当上来的,连一点掩饰都不会。
伶舞摘头饰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得把手里的抓着的珠花放到桌子上,继续处理自己头上那些过多繁重的饰物,手指突然顿了一下,她手里抓住的一个簪子上的坠子勾到她的头发了。
努力和那个簪子奋斗了几下之后,伶舞另一个手就往桌子上的剪刀伸去了。
“这个就是我五叔教出来的知书达理的王府千金吗?”一双手灵巧无比的轻轻的帮伶舞勾在簪子上的发丝取下来:“都不知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嘛?”
伶舞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她是故意的,刚才从镜子的发光里,她就看到他了。
初露锋芒2
伶舞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她是故意的,刚才从镜子的发光里,她就看到他了。
要说的失礼的话,今天除了这个太子以外,她这个刚进府的太子侧妃也同样是失礼了。
按照东陵国的规矩,她应该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张早就准备好了的喜床上,等着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太子过来,帮她把早上送过去象征皇族的凤簪拔下来之后,她才可以卸妆的。
她就是不愿意让太子抓住自己失礼的话题来说,也不想自己过去和他行礼,才装作没看到,故意用簪子勾住头发让他自己过来的。
伶舞的眼睛瞄了那早就在梳妆台上摆着的凤簪一眼,盈盈一笑,径直接过太子的这个话题:“伶舞也是没办法,有些东西缠上了解不开,只能是对它们做一个了断了。”
说完之后,她才站起身对太子道了一个万福:“伶舞不知太子过来,还望恕罪则是。”
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终于知道这个太子为什么会把娶她这个太子侧妃做到这样不屑的程度。
太子的传言其实伶舞早就听过不少,东陵国并不是长皇子即位的规矩,而是按照每一个皇子的能力来定太子之位的。
而现在这个太子欧阳曦在十二岁的时候就从各位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下一个皇位的继承人,从他登上太子之外以后,别的皇子就在没有别的异动了。
不管是他战功还是武功,都是东陵国的老百姓愿意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从听到欧阳曦的事迹时,伶舞就一直有一种以后都会和这个人一较高下的感觉,现在这个就真真实实的站在了她身边。
欧阳曦身上简简单单的一袭的黑色丝袍,除了腰际上随意系着一根金黄色的绣龙丝带之外,再无半点饰物。
长长的发丝用一根黑色的丝带随意的系住,丝带和发丝混在一起,再加上他身上的黑袍,将欧阳曦本来有些白皙的脸色衬得异常的苍白。
初露锋芒3
长长的发丝用一根黑色的丝带随意的系住,丝带和发丝混在一起,再加上他身上的黑袍,将欧阳曦本来有些白皙的脸色衬得异常的苍白。
这样异常的苍白再配上欧阳曦那张薄唇和细长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妖异。
伶舞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按道理像这样的欧阳曦应该给人阴柔的感觉才对,偏偏她只感觉到了霸气。
这样的欧阳曦的确是不屑也不用对谁装模作样的。
看来,欧阳离的小心是有原因的,虽然他已经权倾天下,但有这样一个欧阳曦,不管现在的皇帝懦弱与否,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才会在朝廷上软硬兼施把自己的女儿欧阳宣萱送到太子府里做了一个侧妃,又把特意把欧阳芳华嫁给应该是欧阳曦心腹振国王的傻儿子凌云。
凌云的确是故意把她放到太子府里面的,想用欧阳曦这个太子府把她这个敌人的杀手关起来。
伶舞把欧阳曦打量完了之后轻笑出声:“不知道太子殿下来此有何事?”
看欧阳曦的做事方式,他应该不是一个喜欢兜圈子的人,伶舞更没有那个兴趣,欧阳曦把她接到这个太子府,只是因为凌云的建议而已。
既然都明白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伶舞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伶舞还以为王爷应该都不会出现在伶舞房间里。”
伶舞打量欧阳曦的同时,欧阳曦也在看着她,听到她直截了当的话之后斜挑了一下眉毛:“一个人把我原来的正妃和弟弟都杀了,我要是不第一时间赶过来看看她的相貌,岂不是更不合常理?”
伶舞淡然一笑:“原来太子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啊。”
她脸上的神情虽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也有些吃惊,这个欧阳曦未免也太直接了吧,居然就直接把所有的东西都点明了。
欧阳曦突然伸出手指轻抚过伶舞的嘴唇:“当然不止这个原因,我主要是过来看看我的新侧妃了。”
初露锋芒4
欧阳曦突然伸出手指轻抚过伶舞的嘴唇:“当然不止这个原因,我主要是过来看看我的新侧妃了。”
伶舞任凭欧阳曦的手指滑过自己的唇,等他的手指滑到到了她肩膀上的时候,一个凤簪就在那里等着他了,上面那些精致细腻得雕花微微触痛了他的手指。
欧阳曦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戏谑的垂眼看了一眼刺痛自己手指的凤簪,俯身在伶舞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你就那么喜欢刺痛别人吗?”
伶舞退了一步,笑着把手里的凤簪往欧阳曦眼前递去:“伶舞不知道太子殿下会过来,所以自己把这个凤簪取下来了。”
说道这里她顿住,抬眼看着有些诧异的欧阳曦,伶舞盈盈一笑:“要是太子殿下不怪罪伶舞的话,不妨帮伶舞簪上如何?”
欧阳曦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伸手接过伶舞手里的凤簪,帮微微侧头的伶舞簪上之后,退了两步满意的端详了一下:“不错,这个凤簪配你这个冷艳的人正是绝配。”
伶舞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她知道欧阳曦说的是什么意思,凤幽居于皇室龙族身边,本来也是无情之物。
但伶舞绝对不是一个依靠在龙身边的凤,就算是凤,也是凤舞九天。
“伶舞到不觉得自己跟凤有什么关系,”伶舞走到梳妆台前面,远远的端详着镜子里带着凤簪的自己:“太子殿下不要忘记了,你把伶舞召进来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让伶舞做一只凤凰。”
“你说得没错,”欧阳曦走到伶舞身后,凑到伶舞耳边轻笑道:“但是我现在发现,其实让你做侧妃,会比让你在王府里无所事事更好。”
伶舞盯着多出一个人的镜子,感觉到耳边的气息,手臂猛然抬起,把那根簪子拔下来,反手将尖锐处抵到背对着的欧阳曦脖子动脉处。
伶舞头也不回,对着镜子里的欧阳曦淡淡的说:“你以后最好记住一件事情,我非常不喜欢别人碰我,包括你。”
初露锋芒5
伶舞头也不回,对着镜子里的欧阳曦淡淡的说:“你以后最好记住一件事情,我非常不喜欢别人碰我,包括你。”
她的语气虽然淡,却也有一种让人毋容置疑的感觉,只要是听到的人,谁都不会怀疑她会把手里拿着的簪子刺下去。
偏偏欧阳曦连眼神都不变,对抵在自己动脉出的簪子看都不看一眼,继续在伶舞耳边说:“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一点都威胁不到我,只能让我更想做一件事情。”
伶舞挑了一下眉毛,手指突然用劲,手里的簪子准确的刺入欧阳曦的身子里。
只不过不是他的颈部动脉,而是他肩膀。
欧阳曦在簪子刺入皮肤的时候,除了微眯了一下眼睛,什么表情都没有变,身上肌肉毫无反应,他连一点避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伶舞准备把簪子拔下出来的时候他却动了。
欧阳曦用快到伶舞都想象不到的速度,将自己的手臂从她身前环过,伸手按在她抓着簪子的手背上。
伶舞眼眸一冷:“太子殿下是不是觉得伶舞不会对你下狠手?”
欧阳曦用这种近乎环抱的方式把伶舞抓着簪子的手抬起一点,把簪子从自己的肩膀上拔了出来交到另一只手里,帮伶舞把簪子插到原来就带着的那个地方:“为自己的妃子簪上簪子,是欧阳曦很乐意做的事情。”
伶舞暗自叹息了一声,这个欧阳曦她真的有些看不懂,径直拿开欧阳曦的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走远几步冷冷的看着他:“但是你忘了一点,做你的妃子,是我非常不乐意做的事情。”
欧阳曦直接忽略伶舞的话:“其实你应该多笑一笑的,虽然你这样冷的确让你更加艳丽,却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样子。”
伶舞嫣然一笑,挑衅的挑眉看着欧阳曦,眼里充满了讥讽:“你不要忘记了,我是杀死你原来那个正妃和你弟弟的人。”
初露锋芒6
伶舞嫣然一笑,挑衅的挑眉看着欧阳曦,眼里充满了讥讽:“你不要忘记了,我是杀死你正妃和弟弟的人。”
其实伶舞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样话,但眼前这个软硬不吃的欧阳曦让她已经有些不知道怎么对付他才好了,就像是那个凌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一样。
不是武功谁高谁低的问题,主要是伶舞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们。
按说他们应该是处于敌对位置上的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事实怎么,伶舞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连自己是怎么样想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欧阳曦是怎么想的了。
欧阳曦听到伶舞说的那句话之后皱了一下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伶舞:“这个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我也不是一个老糊涂到健忘的人,你就不用提醒我了吧。”
伶舞刚想开口回答,听到外面轻微的声响眼神一变,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奇怪,我那个陪嫁丫鬟去打一点水,怎么就一去不返了。”
停了一会儿,伶飞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小姐。”
随即她才像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欧阳曦一样,端着水盆曲了曲膝:“奴婢伶飞见过太子殿下!”
欧阳曦看着伶飞的动作,眼睛微眯:“看来强将手下的确无弱兵,就是一个陪嫁的丫鬟也有如此身手。”
伶飞脸色微变,她一直都注意隐瞒自己的功力,想不到欧阳曦居然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欧阳曦瞄一眼站在旁边什么话都不说的伶舞,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把水放下吧。”
伶飞有些忐忑不安的端着手里的水盆放在梳妆台旁边的架子上,回身走到伶舞身边,她还真的不知道等一下欧阳曦再问武功的问题,她怎么回答。
偏偏欧阳曦也不说话,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让伶飞心惊胆颤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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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欧阳曦也不说话,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让伶飞心惊胆颤的沉默。
伶飞很快的就发现,她宁愿欧阳曦继续接着问武功的事情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比这种让人压抑的沉默好多了,特别是作为一个陪嫁丫鬟,还身怀绝技武功的伶飞,她怎么能不心虚?
有时候,沉默比开口质问一个心虚的人更有效,
就在伶飞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的时候,伶舞走到水盆边,将手放到水里,她也只是随意的浸泡了一下,就把手拿住来了:“伶飞,丝巾。”
伶飞才如梦初醒般的急忙点点头,伸手把伶舞放在桌子上的丝巾递过去。
欧阳曦到了这个时候才挑了一下眉毛,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斟了两杯茶,倒完之后抬头看着站在一边静静等着他下一步动作的伶舞,抬起手臂朝她招了一下手:“伶舞,你过来。”
伶舞虽然看不懂欧阳曦在做什么,还是按照他的示意走到他身边,抬眼看着他到底想做什么。
欧阳曦把桌子上的两杯茶端起来,递一杯到伶舞手边,在伶舞耳边柔声说:“今天是我应该公事繁忙,一时疏忽没有叫人准备酒席,只能是明日补过。”
说到这里,他将头仰后一点,看着因为他的话有些诧异的伶舞,意味深长的用余光扫着一旁的伶飞:“今天我们且以茶代酒了。”
伶舞手指用劲,接过欧阳曦手里的杯子,往自己的唇边凑去,却被欧阳曦纤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伶舞,你这样就不对了。”
伶舞挑了一下眉毛,任凭欧阳曦把他的手臂环过自己的手臂,她倒要看看这个欧阳曦想怎么样。
“你不知道在新婚之夜,我们的第一杯应该是交杯的吗?”欧阳曦把手里的茶一口饮尽之后,邪魅的在伶舞耳垂旁吹了一口气:“伶舞,你说对不对?”
伶舞淡然一笑,昂头将手里的茶也一口饮尽。
初露锋芒8
伶舞淡然一笑,昂头将手里的茶也一口饮尽。
欧阳曦看着伶舞的眼里突然多了一抹讽刺,凑到她的耳边用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戏谑的问:“你说,我到底是应该恨你把我青梅竹马的正妃杀掉呢,还是应该谢谢你把自己送进来了?”
伶舞心里冷笑一声,她早就知道,欧阳曦不是那么大度的人,更不是一个看到女色就情迷意乱之人,当即也用同样小声的声音在他耳边一点意外都没有口气说:“杀死她的确是伶舞做出来的,伶舞也没有老到连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都忘记的程度,王爷不用再提醒伶舞了。”
欧阳曦被伶舞的冷静反倒弄得怔了一下,径直把手从伶舞的手臂中抽了出来,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劳累了一天,就歇息吧。”
话才落音,欧阳曦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欧阳曦转身之后,伶舞眼里射出一道精光,低头盈盈道了一个万福:“太子殿下走好!”
伶飞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有些惊疑不定的走到门边把房间的门掩上,看着站在原地轻笑不语的伶舞:“小姐,你说欧阳曦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伶舞把视线从挪到窗户外面:“若是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他。”
说着脸色一沉:“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陪嫁丫鬟,不明白的事情就自己想,不要问你的主子。”
伶飞怔了一下,低头暗暗咬牙:“是!”
伶舞满意的应了一声,当年她选择欧阳伶落作为对手,其实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每一个都以为伶飞跟着玉碎的时间最短,一定是最弱的一个。
但是,伶舞很清楚一点,在那两年半的时间里,伶飞居然能把所有的挑战者都踹掉,她又怎么会是弱者?
为了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把挑战者杀掉,在跟着玉碎的两年半里,除去拼命的修炼功夫,伶飞的意志力已经达到最佳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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