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殿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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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殿下(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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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一汪深蓝色的湖水,就像是海一样。
她的腿软了。

妖孽的日子(下)

那是一片湖,一片非常大的湖,一片碧蓝碧蓝的湖。
用叶深深心底的声音来说,就是一片可恶的混账的该死的大湖!
少紫与那个年轻人已经下了马上了船,她却觉得这会儿颠颠簸簸的马背比那个漂来漂去的船安全得多,打定了主意,打死不下马,下马不上船,死也不上船。
“晚饭,怎么不上来?”少紫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深深咬牙不说话,抱着马脖子含恨瞪。
正是日出时候,少紫的身上一片霞光,居然好看得很。
只是再好看,也抵不过那片蓝汪汪的湖水对她的恐惧来得强势,所以当少紫朝她招招手的时候,她选择了跳下马,往回走。真搞不懂这只妖怪怎么跟个纨绔子弟似的,爱玩这些人界的富家把戏,游湖游湖,都是水啊!他爱玩,她可不奉陪,昨晚失眠,还不如回房间好好睡一觉,顺便把昨晚奇奇怪怪的事情通通忘掉来得实际些。瞧少紫那春风得意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昨晚他纠结的模样。
“晚饭,不上来?”少紫笑着问。
叶深深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咧咧嘴,拉着马儿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少紫在身后闲闲的声音,他说:
“我们这趟是顺便游湖,上了船就直接去对岸,半月之内不会回来。”言下之意,就是你是喜欢一起上来呢,还是在使臣府乖乖待上半个月?
叶深深恨不得一口咬死这只狐狸。
少紫在等,而且明显等得不耐烦了。在最后关头,叶深深终于豁出去了,一步一步,踏着岸上渡头的甲板,浑身僵硬地上了船。
那是艘豪华的船,船上挂着淡色的垂幔,船舱里面放着些酒菜,还跟着两个歌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纨绔子弟伤风败俗逍遥挥霍来的。
有船舱对叶深深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缩到最最里面去,远离那碧蓝碧蓝的水。
少紫与那个年轻人坐在船舱里对酌,酒到酣处,那个年轻人总算是察觉了缩在角落里的叶深深的恐惧,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从上船后就没有看过她一眼的少紫,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国师,你这个侍女好像……晕船?”
“似乎。”少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叶深深气炸了,似乎你个头!你眼睛瞎了吗?我都这样了你还在一边凉快,混蛋!
事实上,少紫的确是个混蛋。他不仅没有体谅她怕水,他居然还一个喝酒喝得快活得很,更可恶的是,他明明看到她缩在船舱最里面了,他硬生生地朝她招了招手,点了点酒杯,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给我过来,斟酒。
叶深深当奴隶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她很认命,咬咬牙走过去,哆哆嗦嗦拿起酒杯给那只该死的狐狸倒酒。末了,少紫又点了点对面的年轻人,她咬咬牙再斟。
年轻人看她脸色苍白,似乎是不忍了,伸手挡住了她的手。
叶深深感激地看看他,刚想缩回角落,却听到少紫说:“继续。”
年轻人看不下去了,他说:“国师,这个小丫头晕船,还是让她先回去吧,也省得饶了游湖兴致。”
“好,叶深深,你下去吧。”少紫笑了笑。
叶深深一呆,不知所措,接着是死命摇头。她才不要下去,下去了,就得有半个月跟少紫分离……万一,万一玄歆回来找她的时候,她不在少紫身边呢?万一可以少紫可以救玄歆,而她白白浪费了机会怎么办?几天的强颜欢笑都撑下来了,不过是坐船,不过是恐惧,还有什么比玄歆回不来了更恐惧的事情呢?她只怕他回不来……其余,通通不怕,阎王老子来押人也不怕。
少紫的纠结,她看得出来,可是她不想看懂。他既然记不起来,她只想他好好过日子。上辈子的事情如果再多做纠缠,那就真的纠缠不清了……
或许有一天,当她自己想起过往的时候,她会伤心会难受,却不会后悔。
她叶深深是不聪明,却不笨,有些事情认定了,就不会变。
“不下去?可是你扰了陛下雅兴。”少紫敛起了笑意。
叶深深依稀还记得,梦里的少紫每每愤懑难受,就是这么一副神色。她知道,他在生气,她却不知道为何。只要顺了他的意思,跑到甲板上,咬着牙忍受甲板上湿润的风。
“再远点。”少紫淡道。
她已经站得很远了,远到两腿发软,远到……看不清他。
少紫的眼里愠怒更盛,赌气一般地,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叶深深没有精力去多想,她已经坐到了船的边沿,只要稍稍歪过些视线,就可以看见碧蓝碧蓝的水。恐惧一点一丝地在她的身上蔓延了开来,窒息感越来越严重。
那水很清澈,对她来说却是洪水猛兽,她几乎可以想象在水里的那种感觉,冰凉,窒息,绝望,暗无天日。
怀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她无意识地伸手去摸,才发现发烫的是萃心。这块小小的红色玉石像是可以感应到她的恐惧一般,在发烫。
“叶深深,回来吧。”勺子眼睁睁看着她脸上的迷蒙,终究开了口。
船边上的人却好像没有意识,压根就听不到他是声音。
他发现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微微的慌乱,直到看到船边上那个人摇摇晃晃站起了身,猛的从船上跌落的时候,心跳好像停止了。
他跟着冲了出去,跳进了冰凉的湖中。
——叶深深!
***
窒息,水不断地灌进身体里。叶深深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却依旧没有用,脑袋胀得厉害,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谁……有谁可以救救我……
好像,好像千百年前,也有过那么一种生死不如的感觉,那时候还伴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姜寐,你回来!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姜寐不填东海,不退洪水,誓不罢休!你等我,等我把所有的草卒石丢进东海,等我回来!
***
可是,回去了么?
叶深深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任凭湖下是暗流冲击,她都不做抵抗。迷蒙中,有个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整拖着拽着她往上游。
她却沉浸在过去虚空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她记得,她后来终究是体力不支,掉进了海里,然后……淹死了。她记得后来有了翅膀,又飞了起来。草卒石在临海的朱墨那儿,埋得有点深,她一颗颗翻,一颗颗找,到最后翅膀被泥土染成成了黑色,脚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海水却依旧没有退却,直到她再也支撑不住,跌落海中。
那时候也是现在一样的窒息,在落入海里的一刹那,她回头最想看见的是那个被她设计困在湖眉山上的人。他一定在看着她,或许现在正在他们的小屋看着他的昙莲等着她,又或许,他正拼着性命在暴风雨之情冲破结界来找她,只是……见不到了。
舍不得,比性命还舍不得,却再也看不到……
最后一眼,还来不及看他,还有没有说完的话:
我言而无信,没有保住性命,对不起。
我再也戴不上你折的那枝很丑,很丑的烂桃花,对不起。
我……舍不得,死了也舍不得啊……
***
舍不得你,少紫,死也舍不得。
***
湖水很凉,抱着已经晕厥的叶深深回到船上的时候,少紫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怀里的人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上衣服上不断往下淌着水。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把她掉了个个儿用掌力拍出了呛着的水,他的神色才稍稍缓和。
青云的皇帝坐在船上,看到他这副样子,轻轻摇了摇头。他说:
“既然她这么宝贝,你又何苦处处为难她?”从刚才的端茶倒水到后来的赶人下船,哪一件不是针对她的?
少紫沉默着,目光触及躺在怀里的人苍白的脸,阴郁万分。
“谁让她动机不纯。”半晌,他轻声说了一句,飘散在风中。
谁让她一开始就抱着奇怪的念头来说“负责”呢?他冷笑,却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了的慌乱。
这个人,三番两次置他于不顾,他可以不计较,这次她是不怀好意而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他只知道,她的欺骗,他自己的几次失控,让他险些乱了阵脚。
而这一切,叶深深自然不知道。她已经晕了过去,在晕迷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是一片汪洋,还有湖眉山上的小屋,屋子外长满了昙莲花,屋子里插满了桃花。一个小屋两个人,多半斗嘴小半赌气,磕磕碰碰到末了,依偎着看斜阳。
他说过要草卒石,她找来给他,结果他却皱着眉头说色泽不好,传说中的草卒石原来这么丑,气得她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当她割破手腕去浇灌草卒石的时候,他却慌了神,连法术都不会用了,咬着牙用手捂着她的伤口直瞪她。
到最后,她笑了,他狠狠抱她,还捎带着抢走了草卒石。
“国师,这个小丫头似乎呛得不轻,朕看还是暂且会使臣府暂歇吧。”皇帝发话了。
少紫沉默着点点头,抱起叶深深走进了船舱。至此开始,再也没有讲过一句话。
*****
叶深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夕阳斜斜的照进房间里面,把整个房间染成了一片金色,刺得她睁不开眼。
少紫闭着眼,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神色有微微的倦色。
叶深深捂着了自己的嘴巴,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敢喘气。
她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哭出声来,吵醒了他……
少紫,少紫,五千年啊,你怎么就等了我五千年呢……

少紫的任务

少紫,少紫,五千年啊,你怎么就等了我五千年呢……
***
夕阳把少紫的身影染成了金黄色,她还记得五千年前那个分别的黄昏,他眼里闪烁的,也是这样金黄金黄的光芒,那是他滔滔的愤怒。
五千年,沧海桑田不知几遍,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他,想起五千年前的过往。
他闭着眼,眼角下有淡淡的阴影,在夕阳下,这个等了五千年的灵魂几近透明,没有一丝色彩。叶深深不知道,是他的等待太过干净,还是岁月已经把他的情感磨得退却了原本的色彩,只剩下一个装着灵魂的模子。
看着,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一点一滴地落到锦被上,化成一个个水晕。
门外响起了一阵叩叩的敲门声,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了起来:“国师,陛下来访,正在前厅等候。”
少紫几乎是在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睁开了眼,对上的是叶深深窝在被窝里那双眼泪还来不及擦干的眼,顿时他皱起了眉头。
“委屈?”他忽而扬起了笑脸。
叶深深一愣,才想起晕倒之前,似乎是他一直在为难她,最后才让她从船上摔了下去。
她摇摇头。
少紫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马上冷了下来,他冷道:“不必做戏!”
“我……”她瞪大了眼,不知所措。
少紫却笑开了眼,从桌边挪到了床边,用手戳了戳她湿嗒嗒的脸,忽而埋下头舔了舔。
叶深深僵硬。
少紫便埋头在她耳边轻轻吐气,他说:“你不必做戏的,该怎么对我照样怎么对我。”
该怎么对?她闭上眼,握紧了拳头逼自己不去感受少紫的呼吸。他从来都是被打个半死还是笑嘻嘻的德行,那样的法力,到现在要靠人界的力量去报仇,天知道他已经伤到了什么程度……她想告诉他,我回来了……
“你的房间里,有昙莲的味道。”他喃喃,轻轻松松地把她放在包裹里面的,那朵已经风干的昙莲花找了出来,放在鼻下闻了闻,似乎是百无聊赖,把那朵花放到了她的脸上,轻吐了两个字:“真丑。”
叶深深不说话,她一动不动看着他,看着明显变苍白了许多的他。这反映似乎并不是少紫乐见的,他瘪瘪嘴,又重复了一遍:“你丑,花美,”俯下身又轻轻跟上一句,“生气就咬我啊……”
再煽情的气氛也被他打断了,叶深深哭笑不得——这个人,还是一生气起来就犯幼稚。
“少紫,我……”
那朵花,还是玄歆折下的,她把差点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国师,陛下等很久了。”丫鬟又来催促了。
少紫总算是打算搭理一下前厅守候的皇帝了,临走前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得风淡云轻。
***
青云的皇帝居然是那天那个年轻人,叶深深回忆起船上的事情,顿时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少紫与青云皇帝能讲什么东西呢?联盟炸了湖眉?
她咬咬牙,整理了下衣服,跟着轻手轻脚地到了前厅,悄悄站在拐角的地方,躲开厅内两个人的视线小心听着。
青云皇帝说:“国师的意思是要我青云与朱墨停战?”
少紫笑道:“少紫说陛下意下如何?”
原来他这趟居然是来求和的,叶深深差点被口水噎死。谁见过来求和还趾高气扬成这样的使臣?谁见过来求和还跟敌国皇帝游山玩水不亦乐乎的?
青云皇帝笑了笑,说:“国师是个明白人,我愿意与国师交个朋友,所以不想欺瞒国师。这求和,我是一国之君,我自然要为青云着想。”
少紫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道:“无妨,请。”
“国师果然爽快。”
“陛下唤我少紫即可。”他笑。
“好,少紫,”青云皇帝扬声大笑,“朱墨有你这个国师,真是福气。”
前厅里其乐融融,拐角处的叶深深正托着下巴防止它掉下来。看来这个皇帝还真是合他胃口,否则向来高傲得很的少紫不会主动让人直呼其名。只是他们这是在商讨国事吧?这这这算哪门子针锋相对啊……
皇帝说:“听说朱墨境内有个湖眉山,人杰地灵,乃是仙山。我青云子民向往已久。停战五年,条件是湖眉山划入青云境内,还有少紫你,”皇帝微笑,“归顺我青云,协助我共商霸业。”
少紫道:“我协助陛下可以,但是湖眉是我与朱墨皇帝的交换条件。大概两日前,怕是已经有兵士着手开铲湖眉。陛下要的仙山可能不在了,不如我将湖眉夷为平地,赠与青云百姓做耕田如何?”
皇帝笑了:“一言为定。”
……
……
虽然是室内,但是叶深深忽然觉得冷风吹啊吹。这个朱墨的皇帝什么人不好派,偏偏派了少紫这个披着人皮的狐狸来当求和大使,真是……找死啊!
“谁?”皇帝警觉。
少紫似乎早就知道,眯起眼呷了一口茶:“晚饭,出来。”
“……”
还能怎么着呢?叶深深站在原地细细想了一会儿,最终自暴自弃,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小丫头,是你?”皇帝惊讶,“身体怎么样了?”
身体?
“嘿嘿,没事了。”
“小丫头,你可不要记恨国师啊。”皇帝又说。
“额?哦。”叶深深稀里糊涂,这个皇帝的个性……怎么这么婆妈?
“小丫头,国师可是个至情之人,你可得好好珍惜。”
“……”这什么跟什么啊……
“昨天你晕倒了,国师把我晾在了船上,”皇帝神秘兮兮地笑了,“国师好轻功。”
“……”
昨天,他很担心?
她愕然回头,却看到少紫压根就不在看她,他别开了头,完全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喂,勺子,”她不怀好意地拉拉他的衣角,“你害羞了?”
换来的是少紫阴冷无比的一记瞪眼。
她摸摸鼻子,傻笑。
***
这求和之事,莫名其妙地定下来了,还是在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中。叶深深傻傻看着,直到晚宴在使臣府上摆开了,山珍海味堆满一桌,少紫与皇帝把酒言欢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国事,真的已经在这几天吃喝玩乐中完成了。原来朱墨老皇帝想要的不过是青云停战,而少紫想要的是湖眉炸为平地,青云皇帝要的是炸为平地的湖眉,这一切真的顺理成章得不像话。
宴罢酒酣,少紫闲闲开口:“不知青兄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
叶深深努力灌着的一口酒终于呛在了喉咙里——一顿饭,居然已经升级到兄弟相称了?
青容,也就是青云皇帝说:“青云境内有个邪教叫祭风,多年来朝廷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素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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