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福清竟笑吟吟的主动搂住了他欲收回的胳膊,暗示般的问道,“玄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啊?什么?”康熙明显没反应过来福清在说什么。
福清不好意思的一笑,眼神飘忽着问道,“你不是说,等晚上回来,要和我做点别的吗?”
看康熙就这么不可置信的直直的看着她,福清久违的羞涩又冒出来作祟了。
她把脸一捂,一跺脚娇嗔道,“哎呀!你要是不要就算了!我们……我们还是睡觉好了!”说着,就飞快的扑上床。拎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进去,连衣服都顾不上脱了。
康熙抱肩站在一旁,疑惑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肉包”。
这女人心啊,真是海底针。可比那些军国大事要复杂的多了。
康熙摇摇头,决定不再费心思考这么麻烦的问题。还是享受当下比较重要。
他摸摸下巴,邪邪的一笑。
在被子里啊?好像……也蛮有意思的嘛……
康熙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一步一步的走向床榻。看着不停地往里蹭的小被团,揶揄着调笑道,“你呀……每次都是这样。开始呢,就使劲儿的往床里面躲。可等到最后呢,又死死的抱着我不肯松手……”
“行了,行了!不许说了!”福清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猛的从被子里跳了出来,满脸通红的捂上康熙的嘴道,“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我就不让你上床了!”
“恩?你说什么?!”康熙把虎目一瞪。
福清立刻就蔫了,瘪瘪嘴道,“没、没什么……”
康熙却扑哧一笑。坐上床,揽住福清,暧昧万分的说道,“不说就不说。我……用做的……”说罢,便翻身覆了上去。
华丽的锦被掩住了两道纠缠重叠的身影。但是,却挡不住那一波波撩人心弦的动情呻吟。
以及……这满屋的春色……
三德子侍寝?!
次日早上,福清拖着酸痛至极的身子勉强爬起来。心里暗暗骂着,康熙真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三德子听见屋里有了动静,遂在外面轻声问道,“主子,要起了吗?”
“嗯,进来伺候吧。”福清有气无力的答道。
三德子立刻带着下人鱼贯而入。端盆的端盆,递水的递水。秩序井然,往来之间,竟无一丝声音。
这样的清晨,本来是很美好的。当然,要是能没有三德子脸上那欠扁的贼笑就更好了。
福清推开宫女的搀扶,自己吃力的挪到桌边坐下,斜眼看着三德子道,“呦,三德子,瞧把你美的,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来、来、来,快跟你主子我说说,碰上什么好事了你?是皇上升你的职了,还是昨个儿捡到金元宝了?”
三德子咧嘴一笑,在福清身旁哈着腰道,“主子您可真会开玩笑。奴才能碰上什么好事啊?
奴才这还不是看主子您好,所以为您高兴嘛。”
“看我好?!”福清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她低头看看自己犹自扶着腰的手。再招手示意宫女捧来镜子,皱眉瞧瞧自己眼袋下明显的两块暗沉。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真有点拿不准三德子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拿她打趣儿了。
三德子却立刻明白了福清的意思,赶忙躬身陪笑道,“奴才可不敢跟您胡说八道。
您这样才是真的好呢。,这才代表皇上他疼您啊。
这种福气啊,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看着眉飞色舞的三德子,福清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伸出手指轻弹了下杯沿道,“别人求都求不来啊?那这种福气让你来享受一下好不好啊?”
三德子正陷于刚才那种激动的情绪中呢,对于福清的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答道,“那感情好啊……啊?!什么?!”
福清却立刻一拍手,打蛇随棍上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她笑咪咪的对一旁侍立着的太监小贵子吩咐道,“你都听见了?今晚记得叫人伺候你家三公公沐浴更衣。
什么罗兰香啊,玫瑰花瓣啊。凡是一般妃嫔侍寝前会用到的东西,你们都给我一样不落的往他身上招呼。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因为人家三公公没有封位就怠慢了他,我绝饶不了你们!
听见了没有?!”
小贵子强忍着笑瞥了眼三德子红红白白的脸色,跪下来干脆利落的答道,“喳!奴才省得了。”
“哎呦喂,主子您就饶了奴才的狗命吧!”三德子赶紧哭丧着脸跪地哀求道,“奴才错了,错了还不成吗?您罚我点别的吧,祖宗哎……”
福清却不理会哭天抢地的三德子,自顾自的对小贵子说道,“奥,对了。我听说妃嫔承宠的时候,都是赤身裸体的被布包着抬进来的,对吧?
那咱们三公公也得按这个形式来。你去准备一条最漂亮的花被子,把他包的美美的抬进来,争取让皇上给他多多的福气。”
这厢,三德子已经眼带绝望的瘫倒在了地上。“别价啊,主子!您、您这不是把奴才往死路上逼吗?!”
“死路?什么死路?!”福清美目一瞪,叉腰喊道,“你倒是和我说说,这死路在哪儿,谁是死路?!”
三德子的脸立时就是一僵。哪里还再敢吭声?
他总不能说,今晚这东暖阁就是他的死地吧?这可是大不敬啊!
福清见三德子不吭气了,这才满意的一笑,摸摸下巴道,“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而且,眼看今晚就要蒙受圣宠,然后带着福气一步登天了。我怎么着也得和你说几句吉利话才是。”
“本来这种时候啊,我是应该和你说,祝你早生贵子的。可是吧……”她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三德子,接着道,“可我估计你也生不出来。”
“那咱们就换个词。我祝你……”福清垂眸思量片刻,忽然兴奋的猛一拍手道,“我祝你福气比我还旺盛,旺的你明早连床都下不了了!怎么样?够吉利了吧?”
三德子现在已经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带着福气一步登天,他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只要别让他带着“福气”一步升天,他就得念阿弥陀佛了!
“行了,就这么定了!大家今晚准备行动!”福清最后拍板道。
她用威压的视线缓缓扫过屋内的众人,一字一字的说道,“这件事,谁都不许和皇上提,听见没有?!”
她的眼里蓦然绽放出了期待的光彩,坏坏的笑道,“我呀……要给他一个惊喜。”
小贵子暗暗地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看来宫主这次是要来真的了,可怜的皇上啊……
这“惊”是一定惊的,可“喜”嘛……就没准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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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片请安声。紧接着,康熙便进来了。
他奇怪的看着一屋子或站或跪,却都神色纠结的奴才们,问道,“清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乍一听到康熙的声音,真把福清吓了一跳。这坏事都还没做呢,可别被抓包了……
她赶忙掩饰性的笑道,“没、没做什么啊……”说着,还悄悄的向屋里的下人,递去了一个警告的眼色。
“是吗?”康熙狐疑的看看,默默退到一旁的宫女太监们。
他怎么就觉着,那些人偷偷看他的眼神里,好像都带了那么一点……诡异的怜悯?!
哎,算了,不想了。反正清儿做事一向有分寸的。康熙极为乐观的想道。
“清儿你还没用早膳了吧?”康熙含笑道,“正好朕早上也没有用,一起吃吧。”
福清一听,赶忙连声吩咐三德子传膳。然后,语带埋怨的对康熙说道,“你也真是的,什么事就急成这样了?让你忙到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跑出去了?”
康熙却仿佛享受一般的听着福清难得的絮叨。一边听,还一边嗯嗯啊啊的应和两声。
直到福清话都说完了,康熙方笑着回答她方才的问题。“朕早上啊,是紧急召开内阁大臣会议去了。”
“啊?”福清一愣,问:“出什么大事了吗?”
“俄罗斯王子忽然决定来访,这还不算大事吗?”康熙疑惑的问道,“朕……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
看福清仍是一脸的茫然,康熙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一语双关的揶揄道,“奥,朕知道了。
大概清儿你昨晚的心思都用在别的事上了,所以才连朕的话都没顾上听。”
康熙的话,使得昨晚那些疯狂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了福清的脑海里。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她的脸立马就臊的通红。
福清狠狠地剜了康熙一眼,用嘴型比出两个字:讨厌!
尽管屋内还是和刚才一样安静。可不知怎的,福清却莫名的感觉到,大家的呼吸好像都忽然变的急促了很多。
这样的认知不禁让她更加不自在了。
福清轻咳了一声,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屋里的“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康熙立刻站起身来,走到福清身边,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还美其名曰为:体贴的表现。
“怎样?还痛不痛了?”康熙伸出手,顺着福清的衣襟摸了进去,在她小腹下方似有若无的打着转。“我昨晚有些粗鲁了,对不起……”
福清已经对这千篇一律的道歉感到麻木了。
她翻了一个大白眼,机械而平静的说道,“你要是真感觉到愧疚的话,那就不要再晚上玩命的折腾我,早上再来道歉了。”
“这个啊……”康熙干笑了一下,立即岔开话题道,“奥,对了,今年过年宫里一定很热闹。
蒙古可汗们要进京递降表,朝鲜使节会依礼来进贡,就连俄罗斯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三王子,居然都要来我大清朝见……”
“什么?三王子?!就是那个俄皇最宠爱的小儿子?”福清一惊道,“他还没有死吗?”
福清记得,在沙俄和大清签订了《尼布楚条约》之后没多久,沙俄内部就爆发了内战。几位王子在国内大战了三百回合,把个‘夺位之争’的戏码演的是不亦乐乎。
而那位据说最有可能上位的三王子,便在这场动乱中莫名其妙的中了毒。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几个月的昏迷。
康熙似乎也不是很清楚那边的情况,皱着眉头道,“那边的具体情况,暂时还没有打探出来。不过,听说那位三王子在两个多月前,忽然奇迹般的不药而愈了。紧接着,便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自己的两个哥哥,成为了皇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福清垂眸思索片刻,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遂不解的问道,“就算是他人苏醒了,那也是大病初愈啊。
他不是该老老实实的呆在莫斯科等着继位吗?跑到北京来做什么?
难道是俄皇派他来的?”
“这倒不是。”康熙立马答道,“是他主动向俄皇提出,要出使大清的。而且,据回来的信使讲,那位王子的决心似乎还很是坚定呢。”
主动提出?还决心坚定?
福清反复的咀嚼着这几个字。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渐渐的在她心里扩散开来……
茅房和女人
主动提出?还决心坚定?
福清反复的咀嚼着这几个字。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渐渐的在她心里扩散开来。
俄皇年事已高,而三王子作为王位的准继承人,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访大清。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算了,等过一会儿我出宫一趟,去问问多罗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福清甩甩头,决定还是出去打听一下。
康熙一听这话,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大清在沙俄边境的驻军统领,都没有传回来什么确切的消息。难道你认为身在京城的济拉玛,就有可能知道什么沙俄王族内部的事情了吗?”
福清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耐心的劝道,“多罗他人虽然在京城,但是他的部族却在与沙俄接壤的大草原上啊。
现在你这里收到的消息,都是那个什么驻军统领一再的确定过了真实性,才敢送上京的。而那些他们没什么把握的风闻,是万万不敢写进奏折里的。毕竟,他们也害怕被扣上欺君之罪的罪名啊。
可多罗和他家里的通信,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小道消息、闲话家常,或许比你这儿的官方情报更有价值。
你说呢?”
而且,福清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没有说。
据她所知,多罗的父汗和沙俄的某位高官来往甚密。所以,对于俄国王室的事情,想必比他们这些门外汉要清楚的多。
但是,这种话她就不方便和康熙直说了。
毕竟,将来俄国和大清的关系会如何发展,还是未知之数。若是再次开战了,一顶叛国通敌的帽子扣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边,康熙仔细思量了一下福清的话,却觉着福清的想法着实是有些多余了。
在他看来,大清乃是泱泱大国。不论那个三王子来访是不是别有用心,都必定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而他,作为大清朝的皇帝,只要知道那位王子到底什么时候到达。然后,安排好接洽的人就够了。打听那些‘小道消息’做什么?
不过,看福清对此事这么上心,他也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遂耷拉着脸勉强道,“那好吧,可你得早去早回才是。最好……最好能在午膳前赶回来。”
“扑哧……”福清憋不住一笑,说:“玄烨,你有没有感觉咱俩的对话很像是一对乡间夫妇啊?”
康熙疑惑的看了福清一眼,不满地问道,“什么叫‘像夫妇’?!难道我们还不算夫妻吗?”
“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福清急急的解释道。
只是刚才有一霎那,她忽然觉的,自己就是一位即将出门耕作的农夫。而康熙这位贤惠的“妻子”,正在依依不舍的交代“他”,中午要回来吃饭啊!
想到这种场景,福清不禁又乐不可支的趴在了桌子上。
康熙却已濒临发怒的边缘。他早早的解散了会议,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就是为了陪福清用早膳。
谁知她不领情就算了,还一直在那儿傻笑。到底是在笑嘛啊……
他把眼危险的一眯,冷着脸道,“清儿你愿意笑就慢慢笑吧,朕就不奉陪了,前面还有一大堆的事儿呢。”说着,就作势要起身离去。
“哎,别呀,你还什么都没吃呢!”福清忙站起来拉住康熙,憋着笑,讨好的说道,“好了嘛,好了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要走也行,先把东西吃了。吃完了,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成了不?”
这话倒都是好话,可康熙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什么叫‘吃完了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过他也不欲多和福清纠缠,不然最后被气到的人一定还是他。
他憋着气随福清坐回原处,闷着头吃东西,也不搭理她。
但坐下时,却不忘将福清平时最爱吃的一碟凉拌笋尖,从桌对面随手端到福清眼前。
福清瞧见康熙的这一动作,立时就是一怔。这会儿让她笑,她也笑不出来了。
她吃饭、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喜欢太多下人站在屋里。而与她同吃同住的康熙,自然也只好陪她过这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
福清还总是爱理直气壮地跟康熙说:“要那么多人围着干吗?有我照顾你还不够吗?”
可照现在看来,一直在默默照顾对方的人,似乎是康熙才对……
她……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福清叹口气站起身,也不在乎康熙的冷脸,竟就这么乖乖的侍立在一旁。一会儿递茶,一会儿帮着夹点心的,伺候的是不亦乐乎。十足的小婢模样。
康熙初时还感觉蛮爽的,但到后来却越来越不自在了。
虽然他身边从未缺少过侍候的人,但福清可从不惯他那“大爷”的毛病。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因而,面对福清突然的殷勤,他除了毛骨悚然就还是毛骨悚然。
这种纠结的情绪,终于在福清坚持将一勺荷叶薏米粥送到他口边时爆发了。
康熙按着福清的手,让她把粥碗放回桌上。然后,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揽着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不吃饭,光忙活我做什么?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福清摇摇头,反手搂住康熙的脖子,问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