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戏+番外4则 by龙井行 (古穿今 迷你小戏子反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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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戏+番外4则 by龙井行 (古穿今 迷你小戏子反穿文)-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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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城里财主文人都流行狎玩小戏子小相公, 那小贩摆了个极度龌龊的眼神,嘿嘿邪笑了两声诱哄着说:“这娃娃模样漂亮,养几年必定很水灵,不比那些伶人戏子差。”
小飞看着他那张猥琐的脸,心里恶心的如同吃进了一只苍蝇,皱一下眉摆手想走,却舍不得的又看了一眼那个眉心有痣的病娃娃。
小贩赶紧揪着小娃娃的头发,把他的小脸转向小飞说:“只要五钱银子,十分的便宜了。小公子想想看,这小娃年纪小养起来乖巧,每天吃点素净的花不了几个钱,比起去烟花之地寻欢,极……”
小娃娃憋着嘴小小的啊了一声,微微的翻了翻白眼,晕了过去,小飞低呼一声,皱紧了眉头转身小心的从胸口掏出捂热的铜板数了数。那小贩也不急,拎着黄毛小娃娃站在他身后耐心的等着。
小飞数完钱冷着脸一哼,伸手指着小娃娃的脸说:“这还要5钱银子?都病成这样子,买回去治病也要花钱的,还不知活不活的了,依我看,也就值个烧饼钱。”
那狠心小贩一跺脚,本着赚一个是一个别砸在手里的想法,抄过小飞手心攥着的半串钱,数也不数就塞进了钱袋里。小飞愕然,怀里一沉,鼻端闻到的满是恶臭,原来那小贩把臭娃娃拎起来甩到了他的怀里,怕他反悔似的又拿出一张纸让他按指印。
半昏迷的小娃娃捉住了小飞的袖子,哼哼唧唧的呜咽哭闹。
小飞的心,立马的软的不像个样子。
他糊里糊涂的抱着用烧饼钱换回来的臭娃娃回到了暂住的大杂院。小五老远的跑过来,围着他转一圈问他买没买饼。小飞摇摇头,喘口气把怀里的油布掀开,露出一张黄黄的小脸。
“师傅师傅,大师兄买了个人回来。”小五惊呼一声,怪叫着跑回了大杂院。
师傅走出屋子,喊了小飞进屋,问清了情况把油布掀开,待看见小娃娃眉心的小痣时,脸色越来越白,表情十足的怪。
小飞诺诺的问:“师傅,这个是小王爷吗?”
师伯喝着让他住嘴,“王爷全家都被斩了,这是乡野村妇生的孩子,只是眉心有痣罢了,不是什么小王爷。”
小飞吓得收了声,垂手站在桌子边。
师傅拿了湿布擦干了小娃娃的脸,愣愣的看了很久,用手指细细的描画着小娃娃的眉眼,扑朔朔的眼泪一直掉。师伯长叹一声,从床底下拿出小坛子,挖出几块碎银子让小飞去请大夫。
大夫开了很多药,花了很多钱。
晚上,小飞蹲在雨廊下守着小炉子熬了药,将三碗水小心的煎成了一碗。师傅接过黑苦的药对着嘴给臭娃娃灌了下去,小飞收了碗去洗,出门前被师傅叫住。
师傅垂着头低声说:“这个是穷人家的孩子,不是什么小王爷。等这个孩子好了,你带着他学戏,以后……他是你六师弟。”
小飞说:“我见他眉心有痣,便慌了手脚,我、我乱说的,其实我不一点都不记得小王爷的样子了,那时候他那么小。”他捶捶头一吐舌,比划了一下说:“我只见过他一面,根本不记得他的样子,肯定是记错了。”
师傅淡淡一笑,冲他点点头说:“恩,是啦,肯定是你记错了。”他摸了摸小娃娃的脸说:“这是你买回来的孩子,以后你可得多照看些。”
小飞称是,笑着退出门去。
臭娃娃被洗的干干净净的,灌了很久的米汤苦药治好了病。师傅师伯没有给臭娃娃起名字,和其他的师弟一样,按照顺序叫了下来。
他是小六 ,学旦角戏的小六子。
师傅在前面赶车,车上堆了很多道具,车里坐着师娘。小飞扶着道具坐在车子后面,用脚压着小六的腿,小六倒挂在车杆上问:“师兄,还要挂多久?”
小飞说:“再挂会吧,把筋抻着,马上就到下河村了。”
小六喘口气说:“那好吧!”
夕阳西下,小二小三小四五坐在师伯赶的车子上唱着坊间乡里学来的小调,不入流的那种——河边站着小哥哥,哥哥啊小哥哥……


2:童年纪事


小六瘦瘦小小的,一头小毛因为长了癞子被剃了光光,过了这个冬日,他总算是长了点头发出来,依旧是一头黄黄的小毛。极短的小黄毛软趴趴的扣在圆脑袋上,前面的头发总是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喜欢追在小飞身后跑,摇摇晃晃如隔壁郑叔家刚满月的小奶狗子旺财。黄毛遮住了眼睛,小六经常跑着几步就吧嗒摔在地上,顿几秒后,立马娇气的开哭,细锐尖高的小嗓子,呜呜咽的催人心肝。师伯哈哈笑,说这小娃娃一看就是唱戏的料,听这一口气哭的,还有调子呢。

小六的黄毛长到半拉不长的时候,摔跤现象格外严重,摔了就趴地上哭,一脸鼻涕,小二小三小四围着他笑个不停。小飞有点呕,好比自己养的小狗小猫被人欺负着踢了一脚那般难受,轰走小二小三把他扶起来,吼他不许哭,蛮横的给他擦眼泪鼻涕。师娘想了办法,一尺红头绳给小六绑了个小辫子,直直的一丛小黄毛耸立在头顶最上方。朝天辫一扎,更显得小六眼睛大大头脑圆圆四肢瘦瘦了。

师傅师伯有时候被大户请着去远一点的镇子唱戏,十天半月才回来。小飞就带着二师弟三师弟几个大孩子去隔壁村演杂耍或是到镇上茶楼唱小段子。小四五六几个小孩子留在家里,由师娘照看着。

每次出门,小四坐在门槛大木头上看着他们走远,小五早就不知道疯到哪里玩了,小六摇身变为小旺财,喘着气晃着细细的胳膊腿追在他们身后一直跑到村口,扶着界碑看着他们走远,一路喊着“师师师……”

小三一甩白眼:“小口吃快回去,路上小心点。”

待小飞晚上回去,见着的是被村里孩子追打过的鼻青脸肿的小六子。

如此多次,小飞叹口气,拿了个竹筐把瘦小的小六装在筐里一起背到邻村去,他和几个师弟唱曲杂耍的时候,小六老实的蹲在框里骨碌碌的转眼睛,只露一根朝天小辫。

夜里,四个人住在一间小屋里,每两人挤一张床板。小飞怕小六掉下来,总是先把他放在贴墙的床里躺下,再招呼了小二小三躺下盖好被,自己才吹了灯上床。进被窝的时候,薄絮被子里已经有一小团暖呵呵的位置了,把小六往怀里一搂,像是抱着个小炭炉,这感觉好多了,比原来和人高马大的小二挤在一起睡要舒服。

只是偶尔的,小六也出点状况,刚睡下就听见他怯生生的问,“师兄,明早吃什么?”

小飞一头无奈,把他探出来的脑袋按进被子里低吼着:“闭眼,睡觉。”

等隔壁床传来小二小三的呼噜声,这才从枕头底下摸出半个饼什么的和小六一起偷吃,还得谨慎的钻进棉被子下面捂着吃了,生怕被隔壁床的俩皮猴子发现。

自己带大的娃娃,欺负起来特别的过瘾。

小飞在棚子下坐着,握着菜刀剁一颗大白菜,听见小六和小七伊呀呀的唱戏声,他嘿嘿一乐,高喊了一嗓子:“小六,过来。”

黄毛小六颠颠的跑过来,仰着圆脑袋问他干嘛。

小飞咧嘴一笑,露出白灿灿的牙,使劲揪一把他的冲天辫说:“没事,喊错了。”

小六撅嘴跑了。

过了片刻,小飞又坏心的喊:“小六,小六。”

小六又小跑过来,身后跟着隔壁的小黄狗旺财,一人一狗都瞪着满是疑问的大眼睛。

小飞再笑,说一句,“真乖,我就随便喊喊。”

小六憋着嘴又跑了回去,接着压腿练功。

黄毛越来越长,小六长大了一点,变的白白嫩嫩的看起来更好欺负了,任小飞捏啊耍啊从无怨言。小飞自己欺负的欢畅,可却不能让别人动小六一根指头。

但在这个年代,戏子似乎生来就是贱命,活该被欺负的。

小六很乖,师傅让学什么就学什么,从不违逆,如此过了些日子,小六变的越来越像个小姑娘家家的。小小年纪,却在不经意间散落一味撩人的风情,葱白的手指总是翘啊翘的,眼睛半垂不垂的斜着看人,走路也有些不洒脱,把村里的傻小子们糊弄的一楞一楞的,眼睛都直了。

傻小子们年幼,刚到有人娶新娘子就跟在后面喊洞房小媳妇却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的年纪。见了羞答答的小六小七小九,心有些怦怦跳,更有些不明所以的脸红及不知所措,会做的便是欺负这些娘娘腔的戏子娃娃。不会往大里欺负,鸡狗的小手脚罢了,多是趁着人不注意推一把或是扔石头砸几下。

但最让人伤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懵懂的鄙夷和唾弃。

他们会啐一口口水在在小戏子的身上,再模仿着父母或是坊间泼皮的样子骂上一句“做戏的小娼妇,不要脸的小相公。”

骂人的傻小子们并不太懂娼妇和小相公的意思,他们只是模仿了父母的言行,而他们长大以后,也许就也会变成茶馆里的小泼皮,吃着花生喝着小酒在一起讨论是怡红院的小红姑娘风骚还是兴隆班的小旦荣春白嫩。而他们的孩子,又一次重复他们的言行,砸打学戏的苦孩子,鄙夷谩骂戏子们是小娼妇。

一代一代,祖祖辈辈如此下去。

特别幼小的时候,小六小七小九只能呜呜的哭着往回跑,一身狼狈。师傅拿了布巾给他们擦干净手脸,让小飞去买了香香的炒米哄他们练戏。

小飞捂着一袋热烘烘的炒香米进小院,看见小六他们哭丧着小脸练身段,一抽一抽的。师傅背着手站在墙角里看着,眼里带着诉说不尽的无奈和沧桑。

这就是命,当戏子的命。

恨……
满心都是不甘愿和无可奈何的恨!
可是……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生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乱世,贱命的一个戏子,又能如何?

小六小七总是高高兴兴的,吃个香饼馒头,便会心满意足的笑。小飞却时常是阴霾的,只有师弟们笑起来的时候,他才勾勾嘴角,微微露出脸颊的一对酒窝。

等小六稍大一点,小飞开始发狠的让他们练拳脚,练武戏。有人欺负,小飞带着小二小三和他们对打。开始时,小六他们偷偷藏在树后面看着,过了一阵,小六就站在小飞身后打帮手。再过几个月,即使只有小六独自一人,他也能和比他大很多的孩子对打了。

发疯的,不要命的。
豁出去的,拼了命的。

有样学样,一向是他的长处。

小飞很欣慰。

… … … …
游走在岁月里,年复一年。

这段日子,他们一直住在离京城几百里地的石门镇。

上了十岁,小小的黄毛娃娃忽的就长大了,长成了一副秀美的身姿风骨。

小飞也大了,十几岁的少年,眉毛挺直,皮肤光洁,身体虽有些单薄,却手长脚长十分劲健,握着宝剑挺直了脊梁立在台上,如阳光下的琥珀。晶亮的褐色石头,随着他的每次抬手弯腰,折射出明或暗的光影,那些深埋其中的隐匿之美,如此……摄人心魂。

而下一出戏里,他摇身变为浊世佳公子,握着一纸书卷轻轻的挥着,穿着绣梅的素色长袍,戴着纹边的青色巾帽,轻盈斜转身段唱上一句“落叶惊残梦”。

观众一叹,心里跟着颤动几分。

师傅师伯已老,变的不受欢迎了,比起年老色衰的戏子,大家更喜欢看十几岁的少年郎。师傅师伯商量一番,决定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上唱一段日子,若是徒弟们能闯出一点名声,就拿出积蓄再请几个角儿,组个像样的戏班子,让孩子们过些稳定的日子。

市集里的茶馆戏楼,听众皆是男人,旦角更易成名,这台下坐着的各位都爱看那美美的娇娥。台上的美娇娥卸了行头,却依然还是少年郎。只不过这些少年郎总是软软的中性的样子,勾着人的心,摄住人的魂,让人忍不住搁在心头念想。

但也有例外的,比如镇上破落户时公子。

这段日子,他天天守着戏场子,可他看的却不是那软绵绵的小旦角,而是……英气勃勃的生角少年。

时家是书香门第,早几辈子数上去是有祖宗做过京官的。早年时家中虽然不是大富,但也有着一个大宅,几亩外放的肥沃良田。吃饱穿暖总是可以的,苦就苦在时公子的老爹去的早,家中只剩下他和老母亲,无人支撑生计,便只能卖了宅子靠着收取几亩地租过活。好在时公子是有些文采的,尤擅丹青笔墨,一手花鸟人物画的活灵活现,是远近出名的画师。

最近这些时日,时公子推掉了好些十里八乡的活计,每天只有一件事。

看戏,看戏,看戏……
还是看戏!

… … … …

夜里,星星挂的低。

久旱的棉花田里稀疏的长了些青桃,有些熟透了便炸开一条缝,露出丝丝的白色棉絮。

鸣蝉在叫,知了知了知了……
软绵无力,是这一年里最后一曲欢唱。

田鸡隐在麦子杆里,偶尔蹦跶到泥地上,冲着面前的行人呱叫两声,在人来前又跳回金色的麦地里。

从邻村唱罢了曲,小飞推着小独轮车运着一车道具,二师弟帮他扶着车,小六小七在前面追着捉一只田鸡,想夜里烤了打打牙祭。

二师弟停了脚,回过头贴在小飞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又朝后面怒了下嘴。小飞点点头,抽出一根短棍,把车子交给了二师弟。

时公子悠悠然然的走近镇子东头的大槐树,满面风流。他的嘴里哼着曲,手里摇着一把白面的纸扇,遥望了几眼前方模模糊糊的人影,提一口气赶紧加紧了步子。

刚过大槐树,冷不丁斜面里刺出一根短棍,劲装布衣的俊逸少年竖眉立在他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问一路跟随意欲何为。

时公子愕然一顿,立住脚把面前的人瞧仔细了,讪笑着拿扇子轻轻拨开他的短棍,答道,“何谓跟随?同路,同路罢了,小公子切莫多心。”

趁他顿住打量的功夫,小飞也把他仔细的瞧了一遍。这位年青的公子甚是面熟,身着灰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上戴着四方的皂色定巾,虽是绸缎面的,却也看的出不是顶上好的料子。

酸书生一个。

小飞打量他几眼,原来是他。

这位酸书生每日坐在最前排的边角处听戏,总在不该叫好的地方朗声喊一声好,好几次险些打断了小六的戏词,实在可恶。散了戏也不走,围在戏楼外面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抬道具。

猥琐淫邪之心,实是路人皆知。

小飞磨了磨牙,把棍子挥的呼呼响厉声喝斥他不要对师弟有任何非分之心。

时公子呆了呆,翘起唇一笑,俊朗的眉目荡漾着风流,手臂一弯拿扇子挑住小飞的下巴说:“若我说,我的非分之心,其实……是放在你身上的呢?”

小飞眯下眼,冷冷一笑。

下一秒,手臂一沉借力狠挑,短棍重重的击在时公子持扇的手肘上。

时公子尖呼一声,弯下腰抱着手肘跳脚,疼的眯起眼睛挤出了一行泪,顺着下巴滴在泥土里。

“你你你……”三个你字,气的说不出话来。

短棍一甩,小飞挑眉,朗笑着大步离开。

纸扇跌入麦田里,白扇滚成了黄扇。 时公子跳进麦地翻找扇子,拾回来小心的吹了吹泥灰,摇着头无奈一笑。

展扇,白面的素扇,只在右角绘着劲装戏服少年,英姿飒爽,神气而灵动。

收扇,施公子握紧扇子在手心敲了三下,远望那早已消失不见的少年,咧嘴一笑。

结了仇?
非也。

情暗生?
许,是吧……

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全写完一起贴出来,又唯恐万把多字一章又是浩大的工程,呵呵,况且让大家等太久,估计会挨板砖……

我不会写古文,试写一下,会不会有些酸?见笑啦~

这几天在酝酿新坑的大纲,满脑子都是另一个故事,定不下心写全本戏,我、我自我批评……




3: 一幅画,一段情

时公子单名一个景字,字常木。说起这个字,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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