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皓宇一笑:“你和他计较做甚,照月婵的话,她被荣华富贵迷了眼,心都瞎了,和他计较,不是说咱们也是瞎子么。”
这话说的,纪婉容也有些撑不住了,笑倒在床上,指着孟皓宇道:“都说你是正经的,却原来也会损人,这话说的很是,你平时里不常在家,是没瞧到太太那副嘴脸,他可是一直把月娥挂在嘴边,什么今儿月娥得了赏,明儿太子给了月娥什么,呸,不过是个侧妃,说得不好听,也不过是太子的妾罢了,他倒是真招摇上了,我们家妹妹可是正正经经的九王妃呢,这还一直嘱咐咱们要小心谨慎,别招了忌呢。”
说起这事来,孟皓宇也是一肚子火,不由发起牢骚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准备
“太太如今越发的没了体统。”
孟皓宇拍了拍桌子:“仗着月娥什么事情都敢做。”
纪婉容一拉他的手,让他小声些,谁料孟皓宇根本不理:“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记得前些时候九王府那个侍妾有孕,真真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太太那个高兴的样子,似是专等着看月婵笑话似的,也不想想月婵不好,她难道就有好么,她不管怎么说还是我们孟家的媳妇。”
他这话说的,纪婉容也有些憋气:“你说这话倒是对,我当时也瞧着呢,为此,她还当着我的面说了好些酸话,人家一个侍妾怀孕,倒搞的跟她闺女怀孕似的。”
孟皓宇叹了口气:“这不,后来那个侍妾掉了孩子,你听听她是怎么说的,明里暗里的说是月婵搞掉的,皇家的事情是由着人说的么,若不是……她是我孟家的人,我怕带累了满府,怕早把她……”
这个太太如今越发的没脑子了,纪婉容揉了揉额角,思量着要早点给她下药,也省得让他上蹦下跳的看着膈应。
“今儿才听说昨天晚上九王爷为了月婵把黄家小姐打了一顿的事情,原来太太怕是又要炫耀太子爷是怎么疼爱月娥的,后来一听这事,立马变了脸色。”纪婉容笑了笑:“也该堵堵她的嘴了,她也不瞧瞧,就太子那样的,正经的太子妃都没什么地位,月娥不过是个侧的,又能怎样?”
说起这事来,孟皓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把纪婉容拉到身边小声道:“我前些日子出去,碰到几个同窗相聚,便和他们喝了几杯,其中有一个同窗家里得了些消息,当时他喝醉了,便和我们讲了出来。”
“什么事?”婉容也难得的好奇起来。
孟皓宇又压低了几分声音:“据说太子爷喜欢打人,那些通房侍妾哪一个没被他打过,不知道月娥受没受过,还有,如今咱们这位爷又喜好上了男色,不但包养了几个貌美的小倌,听说啊,和东方家大老爷的庶子也是不清不楚的,你说说这事。”
婉容一惊,她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情呢,差点没有惊呼出声,她看看四周,走到门口巴望一下,瞧瞧四下没人,她的陪嫁丫头坐在廊下做针线,给她把风,便放下心来。
把门掩好了,婉容走到皓宇身边:“这事情可千万别说,谁说都成,可不能从你嘴里吐出来,还有,太太那里再如何,咱们都不能拿这件事情讥讽她,这可是皇家丑闻,一个不好可是要人命的。”
孟皓宇点头:“我省的,不过,我想和妹妹说一声。”
纪婉容一拍他的手:“你不必说,像这样的事情,妹妹又如何不知道,怕她比咱们知道的还多呢,不过她谨慎小心,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皓宇一想也是,九王爷手里也不是没人,像太子爷这种事情,怕他是知道的,便也没有再多说。
又听婉容叹息道:“你说说,月娥妹妹当初要是听话些,寻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多好,找个上进的夫君,夫妻恩爱比什么不强,偏偏就一脑门子的硬往宫里挤,疯了似的勾搭上了太子爷,我瞧着,她日子怕也不好过的吧,太子府里的那些女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皓宇沉默下来,不说太子府里,皇家那些女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他又想到月婵,思来想去的,不知道月婵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又看了婉容一眼:“罢了,别说了,昨夜里守夜没睡好,咱们歇息一下吧,明儿还要去外祖家里呢。”
婉容应了一声,伺候着皓宇脱了大衣裳,又去了鞋袜,便和他并排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月婵和高子轩进了三王府,一进二门,就见三王妃李氏迎了出来,高子轩和月婵赶紧上去见了礼。
高子轩一边进屋,一边问道:“三嫂,三哥去哪里了?”
李氏柔柔一笑,指挥丫头送上茶点:“你三哥啊,正在书房和霍大人谈话,你也知道霍大人被赶出霍家,这大过年的,那宅子里就他一人,倒也清冷,你三哥怕他不好受,便让人请他过来。”
一听这话,高子轩脸上有些难看,偷瞧了月婵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不同,正和李氏说笑,便放下些心思,又道:“既如此,我去书房瞧瞧,让月婵在这里陪三嫂吧。”
李氏掩口而笑:“你去吧,你放心,你媳妇在这里丢不得。”
月婵脸上微红,瞪了李氏一眼:“你只说三嫂是个最温柔和顺的,却原来,也会打趣人了。”
她又瞧了高子轩一眼:“王爷自去吧,我同三嫂请教些事情。”
高子轩看她笑意盈盈,并没有什么懊恼紧张的神色,就放开心怀和李氏打声招呼退了出去。
他一走,月婵就拉了李氏,问了好些各府之间的关联,又和李氏说了些养生和美容方面的东西。
李氏性子有些内向,并不太会与人交际,常年闷在府里确实苦闷,月婵拉她说话,尽捡一些她爱听的说,没多长时间,就逗的李氏连连发笑,和月婵好的什么似的。
只说高子轩这边迈开大步进了书房,一打帘子进去,就
扑面,定眼一瞧,屋子南墙窗根下,三王爷高子轺和霍思成正盘腿坐在榻上,两个人相对而坐,中间放了一个小案几,几上放了青玉棋盘,两人一人执黑,一人执白,正下棋呢。
高子轩没有作声,悄悄站了过去,仔细看了,三王爷大意之下,已经有些败相,而霍思成却不紧不慢的一步步逼近。
高子轩看了半响,也不由的赞叹一声,这个霍思成确实是个人才,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不仅诗书学得好,举凡世人有用的东西,他都有所涉猎,可惜的是,此子生不逢时,生在霍家那样的人家,又是个庶子,若是嫡子,怕早就……
他胡思乱想了一番,那边霍思成已经胜了,正和三王爷说笑。
三王爷抬眼看到高子轩,把手一摆,让小太监进来收拾棋盘,他站起来伸伸腰肢,揉了揉发麻的腿部,冷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九弟来了……”
高子轩笑着招呼一声,又看了霍思成一眼,霍思成已经恭敬的行了礼。
三人坐定,高子轩笑道:“今儿来和三哥有事情商量。”
一边说,他边拿眼风扫向霍思成,总归是对此人有些心结的。
霍思成如何不知道,心里有些发苦,却还是站了起来:“既是王爷有事情要谈,在下告辞……”
霍思成话没说完,就被三王爷按下话头:“九弟,霍大人不是外人,你有事情便讲吧,说不定他也能给咱们出些主意。”
见三王爷打定了主意要拉拢霍思成,高子轩也没有再推辞,便细致的把有关蝗灾的事情讲了出来。
他话音一落,就见三王爷的脸色更加冰寒,紧抿的唇间添了忧虑和恼怒。
霍思成坐在一边认真听了,趁屋内寂静之时,笑了笑道:“王爷,九王爷所言确实有道理,文清之前读书时也有过这方面的猜测,想着蝗灾或者和旱灾有关连,如今听九王爷讲出来,心下豁然开朗,照九王爷所言,怕今夏蝗虫成灾,还请王爷早做打算。”
三王爷听了,认真凝思片刻,看了霍思成一眼:“文清有什么高见?”
霍思成低头:“在下早先跟随师父之时,也学过些星相八卦,不若等在下回去之后好好卜算一番,若是真有预兆,还请王爷照九王爷提示的做,到底,真若如此,便是收买民心的关键之事,若做成了,皇上那里也当高看王爷一番。”
三王爷叹了口气:“什么收买人心,本王也不求这个,不过怜惜百姓困苦罢了,要真若如此,咱们也当替百姓多加考虑。”
“是!”霍思成应了一声,心下有些佩服三王爷,更对自己的眼光赞叹一声,果然,三王爷是个真正心系百姓的人,若他登基,怕能解百姓好些困苦。
霍思成知道高子轩对他有些心结,既然事情说完了,便起身告辞,等他走后,三王爷才一脸郑重看向高子轩:“阿九,你和三哥说,这件事情是哪个告诉你的?”
“三哥……”高子轩有些急了,才要说话,就被三王爷打断了:“你我兄弟,三个如何不了解你,你的心思在哪里,三哥如何不知道,以你的为人,万不会想到这般事情,必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你和三哥说,是谁告诉你的,三哥也好早做打算。”
高子轩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来,过了好半响,就在三王爷等得有些急了时,这才小声道:“是月婵说的……”
三王爷点头:“此女果然不凡,先前她助本王捞税银时,本王就瞧她是个有大智慧的,如今想来,确实如此。”
他又看了高子轩一眼:“阿九,你以后对她好些,若她真心替你打算,你此生无逾。”
高子轩听三王爷赞赏月婵,顿时露出一脸骄傲神情:“那是我的王妃,我自然要对她好,这个不需要三哥提醒。”
说话间,他又想到霍思成,有些不解:“三哥,那个霍文清怎的……”
三王爷敲敲桌子:“他吗,他和霍家不和,自然是要找靠山的,再者,他一腔抱负总是要找个主子才以有所施展,你也知道霍家靠向太子,他要和霍家作对,自然便靠向本王了。”
高子轩细细一想,更加不解:“可是,不是还有五哥么,他怎么不选择五哥?”
三王爷一笑:“老五么?霍文清精明干练,怎么会投向老五那么一个招摇的人,他不相信老五,怕以后被老五带累,怎还会上去赶死。”
这倒也是,五王爷是个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的人,自古以来,哪个人敢在君王盛年之时就搞出那么大的声势来,敢正大光明的拉拢臣子,也就五王爷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罢了!”三王爷喝了口茶:“霍文清有才华,又没有家累,为我所用自然是好的,你以后见了他也当好好对待,还有,蝗灾的事情要早做准备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受伤
“绿衣,王爷还没有回来么?”
月婵看外边天都黑了,却还是没有见到高子轩,就有些担心
绿衣蹲了蹲身子:“王爷还没回呢,怕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王妃,不若你先用些晚饭。”
月婵站到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直到外边起了风,刮的她的脸生疼这才回屋,想着早起高子轩走的时候穿的衣服并不厚实,就更担心,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
“绿衣,你去问问,王爷今儿去哪了,让人给他送件厚衣裳。”月婵吩咐了一声,看着绿衣应声出去,这才坐了下来。
随手拿了本书,月婵看了半晌,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烦意乱的紧。
过了好一会儿,绿衣才进门:“王妃,王爷今儿好像出城了,也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
月婵叹了口气:“即如此就算了,你让人备好热水,再让厨房弄些热汤煨在炉子上,王爷一回来便能喝些,还有,打发人去二门处瞧着些,王爷回来记得禀报一声。”
绿衣认真的听了,又叫过几个小丫头来一一吩咐了。
环儿看月婵担心的样子,便笑着安抚她:“王妃不必担心,这大正月里,王爷说不定去拜访朋友了,许是喝酒误了时候,怕一会儿就能回来。”
她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月婵心里明白,高子轩哪里是去喝酒了,他分明就是和三王爷商量办事去了。
自那日他把蝗灾的事情告之三王爷之后,三王爷很是重视,让霍思成卜了卦,证明今年确实有蝗灾发生。不过到底多大灾情是不知道的。
事情证明之后,两个人商量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天辰帝。
以高子轩的意思是不要告诉,只他们两个人做些防范,到底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准信,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发生,可三王爷却是不同意的,只说若真的发生了,朝中没有措施,不知道多少百姓跟着流离失所,不管如何。哪怕他背上骂名,也要把这件事情讲出来。
最后无法,两个人只好悄悄的找上天辰帝,把这件事情说了。
天辰帝思量了几天。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要如何。而是直接把事情扔给三王爷和高子轩,让两个人便宜行事,能够防范多少就是多少。
因此。这段时间高子轩每天早出晚归,便是去和三王爷做布置去了。
月婵去过几次高子轩的书房,也知道他有几个门下官员是冀州还有江南道任上的,去年和今年这两个地方旱灾最重,怕是蝗灾也要先从这里起来,高子轩已经责令门下官员。务必做好防范措施,让官员带着农人深耕土地。在田里放火烧那些干枯的野草,又鼓励当地百姓多养鸡鸭等物。
还有三王爷那里,也同样如此,两个人忙忙碌碌的,倒是做了不少事情。
今儿高子轩是出城去几个皇庄上了,应该是去看农人如何耕种土地去了吧。
月婵也把不准,不过,瞧到气不是很好,天又晚了,她怕高子轩赶不及进城再耽误到了城外。
又过一时,月婵等的心焦,出去瞧瞧,按时间来算,这时候城门已经关闭了,她更是不在自,就把黄莺叫了过来:“你找个利落的小厮去三王府打问一下,看看王爷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黄莺领命出去,月婵心里越发的焦虑,总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严重事情似的。
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就把几个丫头都叫过来,一边在灯下做针线活一边说笑,如此倒安心许多。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黄莺回来,小声道:“王妃,三王爷那里说了,王爷在他府上呢,正商量事情,晚了便不回来了。”
月婵一听松了口气,即是在三王府她就安心了,三王爷做事稳妥有计较,高子轩在那里是出不了事的。
她又想了一会儿,觉得饿了,就让人摆了些饭,少许用了些垫了垫肚子,把外边大衣裳脱了,又梳洗一通,让丫头们下去,她自上床睡觉。
这一觉月婵睡的很不安稳,总是睡睡醒醒,很不踏实,到了半夜时分,月婵醒来,先瞧了瞧,月上中天,才要下床去喝些水,就听到外边一通的吵闹。
“环儿,这是怎么的?”
今儿是环儿值夜,月婵就朝外边喊了一声。
环儿那里急急忙忙披了衣裳出去,没过一会儿一头汗的回来:“王妃,不好了,王爷受伤了。”
月婵一惊,手中天青色的瓷杯掉到地上跌个粉碎:“怎么回事?王爷不是在三王爷那里么,怎么会受伤?”
环儿急的也顾不上抹汗,只带了哭腔道:“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刚出去就见和顺公公正在那哭呢,好几个人抬着王爷进了书房,还说不要告诉您,怕您惊着。”
月婵一听这话,哪里还能站得住,身子打了个晃,伸手扶住桌子才站稳了,她一把抓住环儿的手:“赶紧帮我更衣,咱们去瞧瞧。”
环儿连连点头,这时候,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