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门内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伊心染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深邃,也越发的让人感觉到后背发凉。
怎么就有种要被算计的感觉呢。
“又没人,干嘛要浪费我一支箭。”
伊心染眯了眯眼,看也没看,但却一巴掌准确的拍在夜悦辰的脑门上,咬牙切齿的道:“姐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不顺眼行不行,姐要你用箭开路行不行?”
揉着头,夜悦辰扁着嘴,可怜巴巴的道:“打傻了怎么办?”
呜呜,为什么都喜欢打他脑门?
他脑门真有那么欠抽?
“傻就傻了呗,还能怎么办。”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伊心染接着又道:“就当检查一下你最近箭术有没有进步。”
“要是进步了有奖励吗?”
伊心染嘴角猛抽,转头狠瞪着夜悦辰,咧了咧嘴道:“有。”
“什么奖励?”夜悦辰双眼冒星星,他可是知道的,但凡伊心染手里拿出来的东西,绝对就没有差的。
“真想知道。”
“想。”
“奖励是送你到青楼,逍遥快活两个月,天天让不同的美人儿调教你怎么做个大男人。”
噗!
语罢,夜绝尘嘴角猛抽,头顶乌鸦结队飞过。
轩辕,南荣,司徒三人也被雷得不轻,俊脸都抽得快要变形了,双肩抖动得厉害。
受到刺激最大的非夜悦辰莫属,直接摔下了马背,以狗啃泥的姿势趴在雪地里,啃了一嘴巴的雪。
送他去青楼?
啊啊啊,皇嫂不是人,太邪恶了,呜呜。
“没摔死就快站起来,好歹你的箭术是我教的,我也算你半个师傅,别丢我的脸。”
夜悦辰苦逼的从雪地里爬起来,狠狠的吐出一大嘴巴的雪渣子,嘴唇冻得略微发紫,本想瞪伊心染几眼,无奈他家皇兄太护短,眼神太凌厉,他有那个心没有那个胆。
呜呜,他好可怜。
“拿弓。”
凝神静气,伊心染缓缓闭上双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耳朵上,方圆两百米以内的任何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随着伯昌候府里面传出来的脚步声越清晰,也渐渐在伊心染的脑海里形成一幅清晰的图画,哪里站着人,站的是什么人,都逃不过她的感应。
“拉弓,搭弦,瞄准大门中心的缝隙,射。”
夜悦辰的反应很快,几乎在伊心染每个指令下达的同时,他就已经做足了准备,没有丝毫的犹豫。
哪怕是他的呼吸,都调节得与伊心染相差无几。
嗖——
利箭离弦而去,乌黑的箭身配着洁白的箭羽,准确无误的穿过厚重的大门,凌厉的劲气径直将大门撞了开来,旋即里面的人暴露在夜绝尘等人的视线之中。
只见那支箭,赫然是对准了伯昌候南荣昌,位置正是他的脖子。
南荣昌有武功,且深不可测,他的耳力亦是惊人,利箭离弦那一瞬间,他便是有所察觉,但却未曾放在心中。
直觉告诉他,出手的人并非是伊心染,于是他有自信,那箭就算是直冲他而来,他也是有办法避开的。
只是,他没想到射出这一箭的人,竟然是夜悦辰。
夜悦辰睁大眼,怎么也没想到伊心染要他射的人,竟然是南荣昌,而在他倒抽一口气的同时,南荣昌身体一偏,箭身先是穿透一个暗卫的身体,最后扎在另一个暗卫的身体上,宣告终止。
一箭,解决两个暗卫,不错的成绩。
“什么时候能一箭射死三个,便达到我的要求了。”伊心染嘴里没说什么,但眼里有着赞赏,这小子的确没有偷懒,很是刻苦的练习了。
若非是那箭在射开大门时,力道被阻,一箭射杀三个人,并非做不到。
“我会努力的。”伊心染就是他的目标,总有一天他会达到伊心染的要求,甚至超过她的水准。
“那你可得好好练习,今晚的活动靶很多。”自由射杀有思想,有行动力的活人,比起射死靶要意思很多。
“皇嫂放心,我一定好好练习。”夜悦辰学着伊心染的模样,眯了眯好看的眸子,觉得浑身的血液的都热起来了。
这些人,想必都是南荣昌精心培养出来的,射杀他们可比打猎有成就感多了,还能让他吸取很多的实战经验。
“南荣昌你可知罪。”夜绝尘端坐在马背上,漆黑的眸子似黑宝石般璀璨耀眼,光华无限,他的声音低沉暗磁,仿如从遥远的天际,又仿佛是自地狱传来。
“能劳得战王亲自出马,本候应该感到荣幸吗?”
这一战,必无可避,南荣昌也没想过要狡辩,他求的是大战一场,胜负尚难定论。
就如南荣昌想的一样,夜绝尘也没想要跟他废什么话,要的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夜绝尘,这老东西交给你收拾,我到里面看看。”
“小心些。”
“冷冽,冷毅,你二人随王妃进去。”
“是,王爷。”
伊心染足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轻盈的跃至半空,如一缕轻烟般飘至伯昌候府的上空,并未拒绝冷冽两人的跟随。
她不可能一个人进去杀光里面的人,找到她想找到的东西,带人进去是必要的。外面,有轩辕思澈三人帮着夜绝尘,她也无需操心。
“拦住战王妃。”
“是,候爷。”
南荣昌看着夜绝尘,紧跟在他身后的十八个暗卫直接缠上伊心染三人,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府中涌出大批的黑衣暗卫,其中不乏训练有速且不知疼痛的死卫,在夜绝尘的指挥下,身着银白色铠甲的战士与暗卫打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天彻地。
“你们四个指挥好大军,伯昌候府之人,一个不留。”说话间,夜绝尘已经跟南荣昌打了起来,一掌对轰下来,双方各自退了数步,“本王真是小看你了,武功不弱嘛。”
对手,自然是越强越好,太弱的,他不喜欢。
“哈哈,承蒙战王看得起。”南荣昌神色一沉,传言果真不假,夜绝尘的武功太深不可测。
出于直觉,刚才那一掌,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所用之力不过五成,而他却是用了七成之力。
虽然,他们双方都以试探对方的底线,但显然仅仅一招,他便是落了下风。这个认知让得南荣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出手越发的阴狠与刁钻,招招致命。
夜绝尘闪躲得游刃有余,整个人犹如天边的云彩,飘逸如尘,不可捉磨。
伯昌候府中的暗卫死士再多,也没有夜绝尘带来的士兵多,短暂的交锋之后,便将所有人都逼进了府中,但凡踏足过的地方,莫不是鲜血浸透白雪,温热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姿态各异的摆了满地。
冲天的血腥气,让得那本就暗沉沉的云,变得越发的暗沉了。
夜悦辰手握幽泉,那锋利的箭羽,力无虚无,根本就无人胆敢近他的身,再加上他腰间那把长剑,真真是让人看到他,就生出一股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此时,太子府心语楼。
李棋跟李啸皆被南荣浅语打伤,从房顶坠落在雪地里,连站都站不起来,嘴角不断有鲜血流出来,可见真是伤得不轻。
他们是夜修杰的贴身暗卫,竟是不知南荣浅语武功修为如此之高,他们显然跟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殿下小心。”
“太子妃出招太阴狠了。”
夜修杰一袭月白色的锦袍,青丝玉带,黑眸沉静如水,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他仿佛没有听见李棋跟李啸的话,只是神色淡漠的望着与他对立而站的南荣浅语。
她与他,终究是要为敌。
终究是要刀剑相向。
南荣浅语发间没有多余的装饰物,三千青丝仅以一条发带束起,黑色的夜行衣穿在她的身上,竟是多了几分神秘的味道。
她不想跟夜修杰为敌,但他们偏偏不得不为敌。
“动手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黑色的面巾下,南荣浅语轻启红唇。夜绝尘的心思果然不好猜,谁能想到他会在夜晚动手。
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有彻底肃清了所有的麻烦,天亮之后,伊心染的生辰才会真正的没有威胁,没有意外发生。
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只是故意不去想罢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长剑出鞘,寒气铺天盖地的袭卷向南荣浅语,夜修杰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点的迟疑。
【V156章】 太子妃重伤
更新时间:2014…8…20 23:34:49 本章字数:9193
李棋跟李啸坐在原地,仰着头看着房顶上打得异常激烈的夜修杰跟南荣浅语,抹去嘴角的血迹,不得不开始盘膝打座,运功疗伤。
今夜,他们必须将太子妃南荣浅语以及她埋在太子府中所有的暗哨一一拿下,而战王夜绝尘则是要带领人马将伯昌候和伯昌候夫人捉拿归案,并且肃清南荣昌所有的势力。
杀戮是不可避的,勇者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你怎么样?”咬着牙,李棋眼中有着愤恨与不甘,挨了南荣浅语一掌,胸口血气翻腾,难受得厉害。
那多年,他们竟然不知道南荣浅语如此深藏不露,她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甚至都能与夜修杰打得难分难舍。
这样一个女人睡在他们主子的身边,真真是让他们狠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南荣浅语意在夺取夜修杰的性命,只怕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还撑得住,你呢?”
半空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缠不休,拳脚相向,锋芒毕露,竟是不分胜负,谁也不占半分上风。
李啸也震惊于南荣浅语的武功之高深,幸好他们两人都不是轻敌之人,更不曾小看南荣浅语,否则只怕现在早已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开口说话。
虽然他们两个很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若非南荣浅语对他们留手,以他们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着。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实在搞不懂现在这是怎样一种局面。
不得不说,主人们的心思都太难猜测。
一开始,他们这些人都并不赞成夜修杰娶南荣浅语,不是因为南荣浅语哪里不好,配不上他们的主子,而是第一眼或者说是第一感觉,就认为她不适合他们的主子。
可是他们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夜修杰的想法,主子喜欢她,非要立她为太子妃,纵使他们心中不喜,却也自知无法阻止。
他们一路看着夜修杰走南荣浅语这条情路有多么的辛苦,因此越发的觉得南荣浅语不值得夜修杰如此对待于她,心中对她总是存着恨的。直到雁不归一战,南荣浅语奋不顾身替夜修杰挡了一刀,性命堪忧。
那时候,他们才渐渐的开始接受南荣浅语。
让人无语的是,因那一战南荣浅语终于发现,她自己深爱着的人是夜修杰的时候,他们的主子开始处处避着南荣浅语,越发的疏远于她。
同一个时间,南荣浅语认清一个事实,夜修杰也认清一个事实。
他们一个人认清了爱,一个人认清了不爱。
一条情路,说不清谁对谁错,但却最终都走到了终点。
他爱你时,你不爱他。
他转身离开之时,你却发现早已经爱上了他。
无奈,世间没有后悔药,更没有重头再来一次。没有谁的爱情,会一直停留在原地,永远不动只等你走过万水千山,再次回来。
“没事。”摇了摇头,李棋根本静不下心来调息养伤,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跟南荣浅语对打的夜修杰身上。
两人都擅长使剑,两柄长剑碰撞出银白色的火花,凌厉的剑气直将心语楼房顶的瓦片都掀了个干净,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即呈飞散状砸落在堆满了积雪的院落里。
“殿下一定会赢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咱们去做,先调息吧。”话罢,李啸收回视线,双手结印闭上双眼,不多时头顶开始冒出一缕缕白烟。
他们的任务就是彻底清理南荣浅语的势力,一个也不许放过。
“嗯。”两人短暂的对话过后,双双闭上眼睛运功疗伤,就盼着早些调理妥当,随时听候夜修杰的差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约莫两柱香过后,李棋李啸先后睁开了双眼,内伤虽未痊愈,索性是被他们压制了下去,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力。
“李棋,李啸听令。”
“属下在。”
“肃清太子妃埋在府中所有的暗哨,一个不留。”
“是。”两人对视一眼,领命离去。
话是说一个不留,但其实都是抓起来,监控起来,毕竟还得从他们的嘴里打探出更多的秘密。
比如,太子妃为何要如此做?
又比如,伯昌候南荣昌究竟想要干什么等等。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即便是抓住了也没用。”南荣浅语悬空而站,左肩上的衣服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雪白的香肩,鲜血浸透了黑色的衣服,夜里瞧着并不明显。
除了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她自幼便跟着父亲秘密请来的师傅习武,但却从来不曾真正的动过武。
在她拜师的时候曾经吞服过一颗药丸,那药可以隐藏她习武之后异于常人的气息,使得她的脉象看起来就跟没有习过武的人一样。只要她不主动暴露自己会武功,那么便不会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会武的。
甚至,她的武功丝毫不比夜修杰逊色。
当初在椒房殿,她看着伊心染拿着匕首,一刀一刀将她的奶娘割肉存骨,削成一具白骨,她忍着没动武;她也眼睁睁的看着伊心染拔下她头上的珠钗,划破了她的脸,毁了她的容貌。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要反抗,不再隐忍的。
但那样的想法,作为棋子的她是没有资格的,她的父亲不会允许她那么做,只因会坏了他的大计。她是棋子,就该有做棋子的模样,除非生命受到威胁,否则不能动武。
即便,在伊心染之前,夜绝尘冲进椒房殿,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那时,她能真切的感觉到,他是真的要杀她,他眼里涌动的杀意,绝对不是做假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夜绝尘真正的死了心,没有了爱,只余下浓到不可磨灭的恨意。
再后来,她才猛然发现,原来至始至终,她对夜绝尘的感觉根本就不是爱,而是一种极端的占有欲。
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是最好的,才不顾一切的想要拥有。
她的一场错爱,让得她失去了一场真爱。
“有用还是没用,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以南荣浅语的聪慧,她是不会让那些出不了太子府的暗哨有机会活命的,夜修杰也早就预料到这一点。
在真正动手之前,他就已然做了某些安排,只希望结果不会让他太过失望。他从不怀疑南荣浅语的智商,也知道这个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的女人,其实论心机谋略并不输于他,因而对她,他可谓是防得很紧。
尤其,在掌握了伯昌候府那么多罪证之时,他不得不对她一再设防,就怕哪里出现了纰漏,会危害到夜国。
夜修杰能容忍自己被南荣浅语所伤,但他无法容忍任何一个胆敢危害夜国存在的人存在。
倘若,在这场战斗中,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必须有一个人死,那他情愿那个人是他。
他做了南荣浅语三年的丈夫,与她同床共枕,却不知她是一个那么有野心的女人。他若能早些发现,是不是就不是如今这样的局面了呢。
“你是抓不到他们的。”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南荣浅语先是秘密送了一封信回伯昌候府给她的父亲南荣昌,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