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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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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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十一月又更是出人意表的旨意,江苏、浙江因遭旱灾免了来年的丁钱,本该户部的事,却派了关在屋子里做学问的三阿哥胤祉去办理。
十二月,又是一番大的官员调配,胤祥的老丈人坐在了吏部尚书的交椅上,却不知翁婿间究竟是谁沾了谁的光。
紫禁城的红墙金瓦都被白雪穿上素装,听说冬至前两天,太后由塞外回京了,墨涵打心眼儿里感激这位皇祖母,老太太给了她太多的溺爱与包容,多得她不时自责自己实在回报得太少。
快过年了,想来胤禩也能安心过年了吧。那日沃和纳从宫外回来,满脸的不乐意,追问之下才知,他是犯了太子的大忌讳。胤禩倒不问墨涵的去向,只郑重其事的致谢,说是有劳沃和纳忠心服侍墨涵,并坦言与她之情始于关外,沃和纳倒是第一个知晓的人。
墨涵笑说:“八爷的谢你自然当得起!就是将来我儿子也该给你磕头,多谢你搭救之恩!”
“格格是要折杀奴才么?有奴才在,自然会拼死护着格格和小主子。”
“那你给八爷说什么了?”
他气嘟嘟的不言语。
“你但说无妨,难不成我还会去给表哥绕舌么?”
“奴才说,说格格母子皆安!”
墨涵顿时哈哈大笑,也只有胤禩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治沃和纳,她存心要逗弄老实人,问:“那你给我说说,八爷可好?是胖了还是瘦了?”
“奴才哪里留意这些?”
“那你领了人来,我自己瞧!”
“格格!”
墨涵回想起沃和纳的样子就好笑,不过终究是要谢他,把这安心的消息转给了胤禩。年节了,老爷子还会派他去关外么?再行至山海关下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一个人乐什么?”胤礽来了。
“表哥,我会生个儿子!若是莞儿生个女儿,就给我儿子做媳妇好不好?”
“胡说!堂兄妹间──”胤礽止住话,他倒是第一次容忍自己思虑墨涵腹中孩子的父亲,“快过年了,康熙四十七年是鼠年,都会是有福的孩子的!”
“这么快,就是康熙四十七年了!”墨涵淡淡的说。
问:参与漕帮分钱的是谁?

双弓

“宫里有消息么?”胤禩年初一就急急的从关外赶回来,胤禟也辞了宾客,在书房陪他。
“还记得那年老十喜欢的那个唐莞么?说是要生了,老二紧张得很,预备的人手倒不像伺候一个人的。”
“那个唐莞和涵儿要好得很,当初算是一见如故,如今又这样有缘,竟凑在一起了!”胤禩心底企盼能与墨涵守在一处,可却不敢冒险去求胤礽,他实在摸不透二哥的心思。他只怕自己的沉不住气会将墨涵置于险境,毕竟还有虎视眈眈的大哥和时刻伺机而动的凌普,要现在他们的眼皮子下护着墨涵安然出宫,胤禩没有十足的把握。想到此,他愁眉紧锁。
胤禟取出两张大红福字,想要开解,打趣的问:“瞧得出哪张是我八嫂题的?”
他几人言语间都随意惯了,就算早知墨涵与胤禩的事,几个弟弟从不曾改口,还是把墨涵的闺名儿挂在嘴上,墨涵也是直接唤他们的名字。胤禟忽然这样郑重其事,倒真正慰藉了胤禩的心,他仔细辨别半天,也分不出来,顿时挫败感十足。
“估计老爷子也分不出来。这两张都是你的,一张是今早老爷子在乾清宫的开笔之作,另一张么,是八嫂让沃和纳送过来的。我实在佩服你们,连堂堂太子爷身边最得力的人都使唤得动,真正手眼通天了!”
“沃和纳分得很清,绝不会多行半步。”胤禩还是盯着那两个字,“也就是墨涵罢了!”他忽然提起一张福字,问:“沃和纳送来的是折叠过的,你为了考校我,刻意把老爷子写的也学着折了,是不是?”
“不错!”
“九弟,你是银子积攒得越多,做事却越发不仔细了!”胤禩将那红色的纸对着烛光举起,胤禟才发觉上面竟刺着针孔。
“是我大意了!”胤禟看了那些数字,写在纸上,再换成对应的英文字母,一下子笑起来,“你们夫妻间的情话可都被我知根知底了!”
胤禩倒不计较,很巧,这三个词是八个字母。
听见血房里传出婴儿的啼哭,胤礽总算放下一半的心,却见沃和纳匆匆而来,低声说:“爷,格格也发作了!只是──”
“只是什么?”胤礽顾不得这边,抬腿就往墨涵的院子而去。
“格格身子瘦弱,怀的又是双生子,收生嬷嬷担心会──”
胤礽顿觉背脊冰凉:“担心什么?”
“看情形,估计会难产。”沃和纳小心翼翼的说。
他二人才走到屋外,就听见沃和纳的老婆在说:“格格,把参片含在口中。格格,你觉得痛就喊出来,忍着更难受。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表哥呢?我要见表哥!”墨涵的声音已经沙哑。
胤礽哪里还站得出,就要往屋子里去,却被收生嬷嬷拦住,说是血房不吉利,男子不得入内。他只一推,挑起帘子进屋,心中也有些怕,墨涵的脸煞白,嘴唇却被咬得渗血,一见他就伸出手臂。胤礽上前搂住她,却不知如何安慰,只拿袖子给她擦掉脸上的汗和泪。
“表哥,我若是同姑母一样,就请你一定把孩子交到他手里。算涵儿求你,好么?”
“不──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答应我,好么?”
“涵儿,我不会答应你!只要你和孩子都平安,我会想法子让他带着你们离开的。”
“表哥,我对不起你!”说话间,墨涵又晕厥了过去。
胤礽这才放下她,看着嬷嬷又是掐人中,又是喷水烟,墨涵才慢慢醒转,他哪里还看得下去,步出屋外,扶住门框站住,沃和纳要来扶,他才说:“拿孤王的令牌,带八爷入宫,要快!留神大爷的人!”沃和纳答应着去了。胤礽在院子回旋一圈,分清南北,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跪下,三拜九叩,默默祈祷:“额娘,您在天有灵,就庇佑住涵儿吧!郭罗妈妈、安布,保佑涵儿!”
沃和纳家的又过来请旨:“爷,嬷嬷问若实在难以两全时,怎么处置?”
胤礽一愣,没太明白这话,她赶紧又说:“是保孩子还是──”
胤礽噌的一下立起来,恶狠狠的说:“当然是先保住格格的性命!但若救不活孩子,他们也都别想活命!”
“爷,只怕救不下孩子,以格格的性子──”
“给格格说,八爷在进宫的路上了!”胤礽大步流星的走出院落。
入了宫门,夜风中一路行来,胤禩却不觉着冷,手心直冒汗,太子能许他前来就令他心里惊怕,而沃和纳忧急的神色更让胤禩不敢往下多想。
待进了毓庆宫被大灯笼照得如白昼的偏院,但见胤礽正站在梯子上往门框上挂雕花木弓,胤禩的心才踏实,虽未听见婴孩的哭泣,想来已顺利生产。他倒不敢急于进屋,心下忌惮,可念及胤礽对墨涵的一片心思,立刻弹了箭袖,跪下行礼。
胤礽也不理睬,只把第二柄木弓挂好,才下了梯子,先问了句:“格格呢?”
“回爷的话,格格睡下了!”屋里有人答道。
他方才冷冷的对胤禩说:“孤王是冲着涵儿才管此事,你毋须多想。你若是个男人,朝堂上该怎样还是怎样,莫让孤王欠你什么。”他往前走几步,又回身端详那两柄木弓,“什么时候你自认能护他母子三人周全时,再来接人。离了此处,只怕你们是前脚进门,皇阿玛的人后脚就到了。”
胤禩抬头见是两柄木弓,顿感意外,却无暇思量,只回味胤礽话中的深意。此时大阿哥若要下手,自然不需亲自料理,必然是状告于君前。如今的安宁不过是大阿哥顾及太子罢了!
“臣弟已想好,孩子略大点儿,就先送出京,这样妥当些。”
“涵儿说过,她也是这样的意思,考虑周详了再定!”胤礽踱着步子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嘱咐一句,“洗三后,沃和纳会送你出宫的。”
洗三?准他呆三日?胤禩赶紧起身,将棉帘子小心掀开一侧,进了屋。
“我是不是死掉了,怎么你会在这里?”胤禩的笑容就在眼前,墨涵实在难以相信,一看周遭,还是在毓庆宫的屋子。
“那你定是没喝孟婆汤,不曾忘了我。”胤禩从五更鸡里端碗燕窝粥,用小勺子来喂,“别的还记得什么?”
墨涵吃了两口,就挣扎着要起来,还一把扯了裹在头上的布,又要胤禩把窗户略开开。
胤禩慢慢扶她斜倚在床头,怜爱的说:“可不是要强的时候,哪里就闷坏了?月子里透不得风的。来,再多吃几口!”
墨涵咬着唇笑:“你从哪里听来这么些规矩?还好我知道你府里没有养十个、八个的孩子。这些老理儿也不全对,比如月子里不许洗澡,那多脏啊,更容易得病!乡间有些妇人日出还在田里劳作,正午生了孩子,午后一样的下田,被风吹吹算什么,连凉水也要沾的,也不见得只生一胎的。若要我一月不洗澡,还不如刚才就痛死算了!”她唠叨半天,立刻精神不济,胤禩要搂着她,她又说,“我浑身汗臭,你离我远点儿!”
又好说歹说劝着喝了粥,用热毛巾净了脸,墨涵才迷迷糊糊睡去,胤禩满足的看着她的睡容,才想起去看孩子。两个小家伙张开着四肢甜甜的睡着,不过让胤禩难以接受的是,他和墨涵都不算丑吧,可孩子的样子实在恐怖,头尖尖的,红得像关公的脸上满是皱褶。小家伙个头差不多,倒分不出谁大谁小。仔细打量,唯一可爱的是那握成拳头的粉白的小手,胤禩试着用双手的食指去摸,那皮肤比豆腐还嫩。
嬷嬷在一旁说:“按理该把小主子裹在襁褓里,格格却不许,非要这样。”
胤禩笑笑,并不答话,墨涵总是有她的道理,而她当初灌输的东西也是有用的,十三的豆豆和十四的丁丁就比别的孩子聪明、灵活。她教给弘皙他们那些东西不也很有用么?
他就这样守在摇床边呆呆看着,不相信这就是他的儿子。不过看久了渐渐习惯,倒不觉得那么刺眼了,他激动的想把孩子摇醒,告诉他们:“儿子,我是你们的阿玛!”他的涵儿真伟大,一次就生了两个小家伙,虽然不是活佛说的那个“好”字,但他已满足无比。绮云怎么生的孩子,他不知道,倒是在老九那里听闻了无数女人的凄厉惨叫,想来涵儿也是吃尽苦头才把孩子带来人世,想她如此瘦弱,却有这样的力量,心中更是怜惜不已。
两个初降人世的孩子还不适应这样空旷的环境,睡梦中不时哼哼几声,忽然一个大哭起来,惹得另一个也立即响应,胤禩却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伤着孩子,往后要退,却被其中一个用拳头握住食指,那指尖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让初为人父的胤禩意识到从此他得倾其全力去保护他们。
嬷嬷看看,说:“想来是饿了,奴婢去唤乳母来!”
“等等!”说话的是墨涵,她素来睡得沉,可听见孩子的哭声就立马醒了,她拿了枕边的怀表看看,“还等半刻钟,得按钟点喂,否则对孩子的胃不好。得让他们养成好习惯。”
嬷嬷不敢动弹,胤礽早吩咐过一切都得听墨涵的。胤禩却不知所措,听着此起彼伏的哭声,却不知该怎么办好。嬷嬷试探的问:“格格,要不奴婢把小主子抱起来哄哄?”
“不许惯着!才出生的孩子哭哭没事,可以把肺里的废气排出来。”
胤禩惊讶的看着她,赶紧收回伸出的手,不忍的去看哭闹中的孩子,却不敢辩驳她的话。
墨涵终究心里也是舍不得,探着身子去看,却被胤禩过来拦住。帘子被掀开,胤礽竟一直呆在旁边的院子,不曾睡下,进屋就斥责嬷嬷:“没用的奴才,怎么伺候的?”
胤禩先解释道:“二哥,是墨涵的意思!”
胤礽看着墨涵,脸色缓和,倒不顾胤禩在侧,就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嘘寒问暖:“大冷天可受不得寒,怎么不包着头?可要吃什么?我叫厨子半夜也候着,想吃什么就着人去传。”
“没事!我好得很!孩子也没事!表哥,谢谢你!”墨涵边说边拿眼看胤禩,言中所谢一目了然。
胤礽只当没听见没瞧见,勉强对她笑笑,就走到摇床边去看哭累了渐渐止声的孩子,墨涵又看看怀表,方才说:“让乳母来吧!再提一大桶热水来!”又对两个大男人呼喝:“你们还呆着做什么?”
东方已吐白,两个男人对视着干站片刻,倒不知说什么好,胤禩倒不想再空口言谢,胤礽还不至于大度到笑脸相待,咳嗽一声,悻然而去。
待屋内诸事已毕,胤禩才又进了屋子,嬷嬷捧了一大堆换下的被褥、衣衫出门,又唤来几个粗使嬷嬷抬了水桶出去。墨涵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舒服的躺在床上,孩子的摇床也移到她床侧。
“原来活佛也有出错的时候!”她看着吃饱了睡得正香的小家伙,伸出手拉胤禩坐下,依偎在他胸前,“都下去吧!”
“涵儿,这样辛苦,今后别生了!我知足了!”
“男人当然巴不得生儿子,我可还想要个女儿呢!儿子是拿来教训的,女儿才是拿来宠的!我都想好小名儿了,一个叫小愚,一个叫小鲁!名字贱,好养活!”
“你的歪理真多!什么都依你!”胤禩忽然笑起来,“儿子现在看起来漂亮多了。我才瞧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算什么,头一个才生出来时,血肉模糊,还有胎脂粘着,看着好恶心,我差点儿以为生了个小妖怪,都不敢再生了!”墨涵说的倒是大实话,她打个哈欠,才用热毛巾擦了身子,清爽多了。她嗅嗅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咕噜一句便安心睡去:“你别嫌弃,会长好看的!”
“咱们的儿子怎么会是妖怪?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正月初二的阳光已洒进屋内,温暖着他和他的妻、子。

绸缪

毓庆宫大摆宴席,热闹非凡,宗室贵胄来了不少,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凌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派了无数人在各个宫门候着可疑的迹象。大阿哥料定太子与墨涵要借今日的混乱把孩子私运出宫。
太子邀了胤禔、胤祉、胤禛同坐上席,众兄弟也是依序坐定。
胤锇满嘴的菜也塞不住肚子里的牢骚:“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么?满个百日,竟摆这么大的排场!”
胤祥、胤祯停下私语,无奈的看看他,所幸胤锇声音不大,除了他俩,也就一桌的十二阿哥胤祹听见。胤祹是个厚道人,不至于去嚼舌根,反而好言劝解:“十哥,二哥家的六格格先天不足,十来个太医守着才得以续命,二哥自然紧张些。”
“哼!”胤锇还是不消气。
胤祯也哼一声,故意逗他说:“都十几年的事了,你还耿耿于怀!你的莞儿可是咱们的二嫂!”
胤锇想用墨涵的事来讥刺胤祯,却被胤祥先一步举杯劝住:“十哥,来喝酒!”
妯娌间也推杯换盏嬉闹着,石兰虽为主,却提不起精神,倒是弘皙的额娘侧福晋李佳氏拖着病体帮着唐莞挨着到各桌敬酒致谢。
“怎么不把小格格抱来大家瞧瞧?”娴宁好奇的问。
石兰冷笑一声:“太子爷有旨,怕人多味儿杂,熏着小格格!连我这个嫡母都不曾见过她的尊容呢!”她冷冷看着满面春色的唐莞,心里却浮现另外一个身影,为着那人,死掉了多少嬷嬷、奴才,估计胤礽自己也没计数。
娴宁转而问绮云:“八弟妹,皇阿玛给你家的小阿哥赐名了么?这可是八弟头一个儿子,可宝贝得很啊!”
绮云早断了和他们的私交,此刻也不理会她话里的讥讽之意,心中恬静:“想来大后天孩子满百日,皇阿玛会赐下吉祥的名字。咱们贝勒爷就这一个儿子,自然该宝贝些!”
凌普随着沃和纳进了偏院儿,血腥气扑鼻而来,尸首就堆在天井里。
“大总管!爷有旨意,要大总管趁着今日进出的人多,把这些料理了!”
凌普眼守着一一查点,确无活口,吩咐了底下人,便匆匆到各宫门巡视,闻听只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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