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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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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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涵在花园里逛了两圈作为饭前锻炼,下人进来禀报,说是太子的人拿了毓庆宫腰牌来接她入宫。好好的,胤礽怎么突然想起她了?墨涵换了衣服,让兰兮的丫鬟帮着梳了头。待出门一看,守在马车边的竟不是沃和纳。墨涵只站着不动,那太监上前行了礼,说:“格格,奴才奉太子爷旨,来接格格入宫。”
“怎么派你来?”
“回格格的话,沃和纳被太子爷派了别的差事,所以才遣奴才来伺候格格。”
这话倒合乎情理,墨涵走到车旁,那小太监伸手就要来扶,反倒令她停了步子,难道胤礽的规矩他不知道?墨涵挥手叫他让开,让胤禟府的门房搬了上马石,自己踏着上了车。她总觉有什么不对,难道是凌普、加新嘎搞鬼,胤礽是绝不会派个生人来接她的。不过眼见车是往紫禁城而去,倒暗叹估计是阶级斗争愈加复杂,自己当真是心思过重了,忧虑过多才会自食恶果。
墨涵还是留心试了一句:“太子每次派人来接我,都会带上御茶房的果子,你今天怎么忘了?”
那奴才一看就鬼精鬼精的,连忙答话到:“回格格的话,太子爷原是让奴才带上的,奴才走得急,落下了,请格格饶了奴才这回。”
此刻车已过了神武门,墨涵明知有诈,却要弄个明白。那小太监带着刚进御花园,墨涵就瞧见胤锇气势汹汹的走来,见了她居然大吃一惊。那小太监还呆站在墨涵身后,她吼一声:“还不快给十爷见礼!”
小太监刚一跪下,墨涵就踩着他的腿,招呼胤锇帮着拿下。
“说,谁叫你来的?好大的胆子,敢假传太子口谕,你有几个脑袋?”
那太监被胤锇按在地上,直说“格格饶命”,却不招供,墨涵故意说:“十爷,他不招就算了,一刀结果了拉到绛雪轩埋了就是了。”
胤锇配合得好:“行!”嗖的一下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在那太监面前一晃。
“奴才招了!是太子妃让奴才把格格接到西五所!”
“接到西五所做什么?”问话的却是胤锇。
“奴才不知道!”
“说!”
墨涵这才发话:“放了他,多的估计他主子也不会说给他听。”
小太监起来谢了恩就飞快跑了,墨涵却在琢磨石兰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不成是为着上次见胤祥抱着自己,让她今天来受受刺激?
“涵妹妹,你别去!”冷不防胤锇冒出这样一句。
墨涵却不急于套出他的话:“那咱们去哪儿?”
“你在九哥那里呆了几天,要不去我府上玩儿?我让厨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胤锇的实在墨涵是打心眼里喜欢。
“可我还想看看马尔汉的女儿长什么样呢?”
“十三的老婆不错,反正看着比那个绮云强!”
墨涵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胤锇,你从来都是爽快人,怎么学他们拐弯抹角的说话?你此刻不说,我迟早也能知道,可你成什么人了?”
“我是怕你恼!我说了你可别往心里去!的确,再过几个月,怎么也是瞒不住你的。”
墨涵故意激他:“你不说算了!”作势要走。
胤锇激动的说:“你刚才没瞧见,八哥对绮云那个亲热劲儿,真不相信是八哥?”
墨涵心里一怔,嘴上还是说:“你八哥和她没什么的,不过人前做做样子。”
“就算做样子也太过了些,是谁当着咱们兄弟说对你至死不相渝的,这才几天?也不怕伤了你的心?”
墨涵对他苦笑一下,还是安慰着自己,胤禩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
谁知胤锇又很不屑的说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怀了个孩子么?谁家没有,有什么稀罕的,八哥就小心翼翼的护着,当个宝贝似的。”
墨涵还是不信,只问:“是绮云自己说的?”
“八哥自个儿说的,绮云还让大家敬酒恭喜呢!凑什么十三的热闹?其实不说也瞧得出,都有点儿显怀了,说是有四个月了!”
却原来石兰费了半天功夫骗她进宫就是要墨涵来看这出好戏。
四个月前,六月初,不正是他从南边回来的时候么?巧得很,也是这个时候。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墨涵顿觉浑身冰冷,血却不停往头顶冒,她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可浑身还在哆嗦。
“涵妹妹,你怎么了?”胤锇慌了神,把自己的猩红斗篷解下来给她系上,“走,出宫去,你这样子,绮云见了不知多得意?”
墨涵心里却是发了狠,就算要走,她也要让她们知道,墨涵看得下这出戏!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胤禩,狠命掐了虎口,说:“既然来了,我总得去给胤祥道贺吧!”
说完,解开斗篷扔给胤锇,径直往西五所而去。适时正逢胤祥在迎门钟敬酒,恰轮到了十五,墨涵上去从十五手里夺了杯子,对着胤祥说:“十三阿哥大喜,墨涵祝你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喝了酒,在人群中却不见胤禩与胤禟,再回身,绮云已站在了面前,那小腹的确已微微隆起。
“涵格格,你不敬我么?”绮云一副得意的神色。
墨涵请了个蹲儿安,巧笑嫣然,声音甚是悦耳:“恭喜八福晋,贺喜八福晋!祝八福晋早生贵子!”
绮云倒是一愣,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谢字。
墨涵又是一笑,也不再去寻那个人影,从今往后,他和她已没有关系,他和谁生孩子都是他自己的事,生十个,生一百个,都不关她墨涵的事!
她出来要往神武门去,却在御花园被人拉住,竟是胤禛。
墨涵恶狠狠的凶他:“松手!”
“你何苦撑着!”
“不关你的事!”
“你骗得了旁人,可骗不了我!墨涵,相信我!”
“放开!”
胤禛却知她此刻正在气头上,不定闹出什么事,哪里敢松开。
墨涵却往他身前一靠,忽然用膝盖顶了要害,胤禛被痛得如虾米般跌坐到地上。
“多谢你的好意!可我不需要!”
墨涵疾步出了神武门,此刻阿哥们随身的太监都备了车马在外候着,竹心也在:“格格,你一个人去哪儿?”人和善,连鹧鸪也向墨涵凑过来。
墨涵也不理睬,只见旁边那匹枣红大马甚是威武,她问那牵马的小子:“这马谁的?”
“回格格的话,这是五爷的马!”
墨涵掏出随身带的打赏银子,一包全递了过去:“给五爷说,我借他的马一用!”
她抢了马缰,踏着镫子上了马,也没鞭子,那马竟不走,她拔了簪子顺手扎上马屁股,那马吃痛,发狂的奔了出去,踉跄追来的胤禛只得眼睁睁见她绝尘而去。
墨涵任由马奔跑,根本不顾是在朝着什么方向走,反正去哪里都一样,在这里,她没有家,她连该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从来都是胤禩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她忽然想起那个叫媚儿的小妾,自己骂她“贱!被男人打成这样还想跟着这个男人!”,她现在不也是一样的境况么,他负了她,可她却还在想他,“贱!”她又拿簪子去扎马!
已是初十的丑时,众人都聚在胤禟的府里,连新郎官胤祥也在,都等着派出去的四路人马回报消息。
“不能再坐着干等!我出去找!”胤禩早就坐不住,站了起来。
胤锇从来没这样对胤禩无礼过:“你现在着急有个屁用!早拉着绮云四处显摆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墨涵?”
胤祯却反骂他:“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在墨涵面前胡言乱语?”
“我什么时候胡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就不知道把她拦住?”
“谁拦得住她?你家四哥估计还在家里瞧大夫呢!”
胤祥心里也烦,吼道:“都别吵了,仔细想想,她能去什么地方?”
“她能去的地方不都寻遍了么?五哥那里也还没消息。”胤祯说,“四哥说,太子也派了人在四处找呢!”
胤祥觉得还是得让胤禩多考虑才会有结果,不过后者愁眉不展,根本冷静不了。胤祥去桌上斟了杯茶,递给胤禩:“八哥,你得冷静,你才能知道墨涵可能去哪里?”
胤禩却是茫然的摇头,胤祯心里终究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子妃与绮云合伙骗了墨涵进宫来,存心羞辱她么?八哥,只是这孩子的事,瞒也是瞒不住的,你该早给墨涵说,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啊!即便今天没遇上,再过个把月,墨涵见了绮云的肚子也会知道啊!”
胤禩长叹口气,半天才说:“绮云的肚子是假的!”
这下连胤禟都是大吃一惊,众人都嚷道:“什么?假的?”
“她求我准她收养个孩子,还说已经挑好了孕妇,因此要扮作四个月,又要我在众人面前成全她的体面,要殷勤体贴。她答应从今以后绝不再去寻墨涵的麻烦。”
“这样你就答应了?”胤锇还是不满。
胤禩犹豫半天,才说:“墨涵曾经假传了太子的手谕,不许索额图在抄家之前转移财物,这手谕不知怎么落在了绮云手里,她借此要挟。”说到此,他忽然想起,从怀里掏出张纸,就着蜡烛点了,直到化为灰烬。
胤锇这才信了,说:“八哥,你原来有苦衷,你也是为着墨涵好。等墨涵回来,我们帮着你劝她就是了!”
一直不说话的胤禟忽然开口:“她自己是不会回来了!”
“何出此言?”都在追问他。
胤禟的声音有些沙哑:“八哥,咱们都被绮云算计了!她知道墨涵此刻受不得半点刺激。她为什么偏偏要装四个月大的肚子?因为她知道,墨涵若没有小产,此刻正是四个月的身孕!”

断袖

“九哥,墨涵的银子是在你这里吧?她即便要去什么地方也会来取吧?”问话的是胤祯。
胤禟却说:“她不会是去南边了吧?”
胤祥从外边进来,说:“有消息了,九门提督传来的,说是酉时三刻,见过枣红的马驮着个女孩闯出了西直门。若非是守门的佐领认出是五哥的马,原打算追上去治她的罪。”
“追不上,五哥的马是沙场上历练过的马。旁的马被墨涵用簪子扎,她早就被甩下来了,可五哥的红拂却会越跑越勇的。”胤禟说。
胤锇问:“她去西边什么地方?”
大家都看着胤禩,等他作答。胤禩并不作答,只沉默的闭着眼,忧虑、懊悔、心痛、自责──谁也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兰兮在一侧用镊子小心的把胤禩手里的碎瓷片取出来,胤禟那句“小产”,让他失控的把手里的茶杯捏得粉碎。
都知此刻急也没有,天亮方出得了九门,胤祥坐到胤禟身旁:“小产的事,你该早告诉八哥。”
“我答应过墨涵不说。都是我大意了,只想着怎么把绮云这事瞒住墨涵,反正她不会进宫去,所以才劝八哥先别知会她。等她心里的忧伤淡点的时候,再让八哥给她细说。”
胤祯有些不服气:“你心软瞒着,却帮了倒忙。”
胤禟却有些火大:“谁看了不心软?包着她的被子都被血染红了,睁大眼睛却流不出一滴泪,开口第一句话就说不能让八哥知道,你狠得下心肠么?”
胤祥说:“不过她气色尚好,倒看不出什么,好像还胖了些。”
“她就是怕八哥看出来,每天光乳饼就要吃一斤!”众人都知道墨涵不喜欢羊奶的膻味,乳饼一类是素来不吃的。
兰兮咳嗽几下,众人才发觉胤禩已睁开眼看着他们,这才想到适才的话只会令胤禩心中更加难受。胤禩沉吟片刻,说:“墨涵不会主动去任何地方,只可能骑着马随意走。天亮咱们就去城西四处打听,总会有人见过她。不管是谁先寻到她,都不要费唇舌去解释,那样只会激怒她,你们谁也说不过她的。要紧的是先把人带回来!”兰兮还要为他上药,胤禩却谢绝了,此刻他只觉手上的刺痛能让他稍微清醒的思考问题,这点伤痛与墨涵所承受的岂能相比。
墨涵实在没办法打听出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因为这个大宅子里的每个仆人都是哑巴,而且是清一色的男人。她怎么来的此处,睡了多久,全都是疑问。那个人可知道自己无家可归的苦楚,不去想他了!一个四十岁的仆人给墨涵送来粥菜,还守着看她吃完。之后就不再有人来理会她。
墨涵只得出了屋子,到处遛达,似乎处处都熏了香一般,淡淡的幽雅的梅花香味。她已看见十来个人,都是哑巴,每个人各司其职,忙着自己的事。她拉住个在院子里修剪万年青的仆人,给他比划着大马的形象,然后又学着马奔跑的样子,好歹是表达清楚了。仆人把她带着左拐右拐过了几道门,到了一个过道上,指了一扇门,就倒回去了。
墨涵进了那扇门,果然是个马厩,一个超级大的马厩,地面比上驷院略小点,不过圈养的马却全是上品。如果用豪华轿车来形容上驷院的马,那这里的就全是顶级跑车,肌肉、线型一级棒!而且这里马的待遇很好,全是住的单间。
却有匹大白马看上去眼熟,那马见了墨涵竟也兴奋的嘶鸣起来。“海棠?”可是不是说已被太子杀掉了么?她又仔细去瞧,越看越像。只可惜没有松子糖,否则一试便知。却听见背后有声音,一个男人正牵着老五的枣红大马进来,看来马已做了宠物美容,干净不说,更显威武了。那男人也不理睬墨涵,只取出个小盒子,把一种油涂到马蹄上,他显然是做惯了这类事,细致不说,更力求完美。涂油的工具是支毛笔,若只看他的姿势,还以为是在作画,柔美得墨涵都心生羡慕。
墨涵过去问道:“请问有喂马的松子糖么?”
那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对她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墨涵又凑得近些问:“请问有喂马的松子糖么?”
还是沉默,不过墨涵倒发觉他的装束大别于仆人,虽然也是简单的青衫布衣,却是专门浆洗过的。
她有些惋惜,这样优雅的一个人却也有残疾:“可惜啊!可惜!”
她不再去费口舌,又去看那白马,想起以前为了好玩,给海棠梳分头,遂取了簪子给这白马理顺毛发,意欲一试。刚分了个中线,手就被拉住,那男人是满面怒容,一下子夺了她的簪子:“你伤了红拂还不够么?”却不是哑巴。
红拂?五爷的马么?墨涵赶紧解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要看看它是不是我的海棠?”
这下愣住的是那男人:“你识得海棠?”
“真的是海棠么?它──它不是死了么?”
那男人只是追问:“海棠是你的?”
墨涵点点头。
“真是你的?”
墨涵不耐烦了:“我只是要证实一下而已,现在它在这里,我又不会夺回来,你反复问做什么?”
“那五爷被皇上罚着圈禁三月也是因为你了?”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墨涵才想起那是五年前的事了,的确是她连累了胤祺:“是哦,我伤了海冬青,五爷是因为包庇我才被皇上责罚的。对不起!”她忽然觉得这个对不起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对这个人说。
那男人却忽然兴奋起来,激动的上前握住墨涵的手,简直是革命同志会师的热情:“我还以为没机会感谢你,却不想还是红拂有灵气,领了你来!”
墨涵实在不敢打击他的情绪,几次要甩开他的手都强忍住:“你要谢我什么?”
他脸上浮现的居然是女子般的娇羞,莞尔一笑,妩媚的呈现着春意,他好似在回忆什么欢喜的事情,半晌才对墨涵说:“你也别管我谢你什么,反正你受之无愧就是了!”
墨涵尴尬的咧嘴苦笑,看看自己的手,他才不好意思的松开,说:“海棠是被五爷调包救下的,生了匹杂色的马,威武得很,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说起马就口若悬河,墨涵一看就知道他唤作匪思的马是海棠去勾引野马的结果。
“没什么匪夷所思的,它的老子是草原上的野马,蒙古人说是神马。”
“怪不得呢?”
“我都知道马的名字了,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那男子羞怯的一笑:“我都忘了说了,我的汉名叫策风,是五爷给我取的。我知道你叫墨涵,五爷说过。”他只要不说马,就又恢复女儿家的情状。
“策风,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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