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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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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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涵却立马翘起嘴,不愿他帮着绮云。
绮云心中很是不屑,转身笑嘻嘻的看着墨涵,那笑好比春风暖阳,可她嘴里却说:“stupid(愚蠢)。”虽然发音不是完全标准。
墨涵冷笑一声,对胤禟说:“能耐!她就只学会这点儿!这点儿就拿出来显摆未免小家子气了吧!I think you can tell her how innocent she is。 Maybe she will be his wife in future。 A contented mind is the greatest blessing a man can enjoy in this world。 Do not hurt him because of love。(我想你大可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无知。或许将来她会成为他的妻子。她该知道知足才是人生在世最大的幸事。别为了爱去伤害。)”她的语速很快,有一点点卖弄,更多的是心中的愤懑。除非是离开这里,否则她必将陷入这样的三姑六婆口舌纠纷不能自拔,必然会让胤禩在他的君父、兄弟面前成为一个可怜、可悲的笑话。
胤禩虽不知她说了些什么,却知是动了真的肝火,他更知道她决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对人非难的人。他走到墨涵身边,暗中握紧她的手,让她感受他的温暖。
墨涵的心被煨暖就再也无法强硬,她也明白那个骄傲的绮云同样深爱着胤禩,虽然她们爱的方式、方法有区别,但那爱都是没有杂质的。墨涵重新端详绮云,她配胤禩,谁也不会辱没谁,如果没有自己,胤禩或许会倾心于她。但现在没有那些或许,该来的始终来了。惠妃不是也在帮他们谋划么,或许历史能在这个小事让帮他们拐个弯呢?
胤禟是品出了火药味,赶紧拉着胤锇陪绮云先走了。胤禩曾好言哄着墨涵。
这番唇枪舌箭倒帮了墨涵一个忙,胤祯请教她怎么记住那么多单词,他的法子就是想成汉语的发音来记读音。墨涵立刻提醒他:“那可不行,你有心要学,我给你拟个提纲,你看了就明白了。你的法子是最不好的,以后娶了老婆说什么爱老虎油就贻笑大方了!”
“什么爱老虎油?”
“你去问洋师傅,我不能给你说。”墨涵暗笑,忽然想起那日活佛说的“丝力平别体”,按照英语念sleeping beauty;睡美人?补救?王子的吻?
她小声叮嘱胤禩:“要是我哪天睡着了,老是醒不过来,比如睡很久很久,你可不能不理我,只要你来亲我一下,我就醒过来了。”
“就你奇怪念头多。好好的怎么就会睡不醒?你放心,不管你醒着还是睡着,我天天都愿意亲你!”
她双手轻扯胤禩的耳朵,说:“很重要的,你一定要记得!”
众人都笑起来,胤祯劝她道:“你若用力,八哥的耳朵就变成八戒的耳朵了!”
墨涵忽然想起故人,低声对胤禩说:“孔喜师傅的耳朵不就是像八戒么?每次出宫都有人跟着,想去看看他都没机会。”
“现在朝务忙,我也很久没去了。是该去看看孔师傅,也得谢他当初收留你的恩情吧。”
“他还笑我看起来很丑,像个花猫呢!你捡到我的时候真的就那么丑么?”
胤禩笑得很甜:“不光丑,还脏!害得我被二伯父笑话是不是掉进泥坑了!”
墨涵忽然很郑重:“那你为什么救我?路边死掉的人那么多!”
胤禩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承认自己并非一味的古道热心。你从草丛里蹦出来就昏了过去,但我下马来看你,你却忽地睁开眼,就用像你现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回到行辕,墨涵辞了众人,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她太需要仔细思量一下了。可是没有这个机会,沃和纳从京城带回了太子给墨涵的生日礼物,更重要的是带来了舒穆禄嬷嬷。
聪明人之间有时候能省去很多麻烦,嬷嬷只把一本书交给了墨涵,就少了很多废话。实在很熟悉的一本书,《清史稿——本纪》,随手一翻就到了墨涵最熟悉的“圣祖本纪”,她用红色圆珠笔做的读书笔记,绿色荧光笔划下的有关胤禩的一切,寂寥时在书页间留下的花草画。
“嬷嬷有话就直说!”
“格格是想留下还是要走?”
“走,往哪里走,怎么走,我一个人还是让我带着谁走?谁又来,是毓庆宫里的墨涵还是真正的唐莞?”
“只能往前走,太平盛世、富贵荣华处!”
“嬷嬷倒是知道我不愿意回去。那我要带走一个人。”
“你带不走胤禩,除了他谁都可以!”
“那我不走了!”
“你自然会走,因为你心里会有另外一个更好的答案,对胤禩有利的答案,对很多人都有利的答案。”
墨涵总算品出这位神奇的舒穆禄嬷嬷的不同寻常处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我,不会是因为我有一样的姓名吧?我是想来,可想来的岂止千个、万个。嬷嬷该知道这个敷衍不了我吧?”
“黑龙江五常市拉林镇,你母亲是那个地方的人吧?”
墨涵哪里知道这样详细,不过黑龙江是没错的。
嬷嬷也不等她回答就说:“那里有京旗二十四屯,乾隆不待见的旗人被发配去了。你母亲是赫舍里家的后人,所以你也是。”
有这样的渊源?墨涵还是不解:“不会一脉单传吧?这不是最终选择的缘故吧?”
嬷嬷的脸很苍老,可那双眼却很清亮,那眼里还隐藏了深厚的情感,墨涵觉得这眼睛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
“因为你很聪慧,很有见识,最重要的是你心中只有爱,没有利欲!你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机会。我不能再选错!”她说得有些激动,看着墨涵的眼里满是期许。这双眼的确熟悉,是墨涵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的。
墨涵问道:“那怎么走?我又去做谁?我还能记得这里的际遇么?”她最害怕的就是她忘记这里的事,忘记胤禩,忘记对胤禩的爱。
“你还是你自己,按你们的说法,是身体穿越。去唐朝吧,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或是武周,战乱少,大唐风韵不也是你向往的么?”嬷嬷的话很是真诚。
“嬷嬷,都说人算不如天算,可您把人心都算了进去。您知道我会怎么做么?万一我舍不得呢?这个买卖对我而言,是做不做都亏;对您却是一本万利!或者,我是不是该换个称呼对您?”
“对于死掉的人,怎么称都是次要的。”嬷嬷很淡然的说。
墨涵很平静的跪下,说:“按说我霸着这个躯壳,该称呼您一声姑母,可您估计是不稀罕的。仁孝皇后还是孝诚仁皇后,后面那个是胤禛改谥的,或许您更中意玄烨封的,我该称呼您仁孝皇后,对么?”说完,墨涵径直起来,去看宫里带来的东西。
嬷嬷很是震动,竭力控制着情绪,说:“你果然是兰心惠质,我这次没有看错人!什么皇后都与我不相干了,他的后妃多得让他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了。我只是希望命运对胤礽公平一些,除了他,我没什么放不下的。”依附在这年迈老妪身体里的竟是那二十岁就早夭的芳魂,那曾让墨涵为她华丽却悲切的短暂人生感伤落泪的赫舍里皇后。果真是舔犊情深啊!
“我敬佩你作为母亲所做的一切,可是对我公平么?”墨涵将桌子上堆满的礼物推到地上,她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同她这样理性的讨论走的问题,凭什么对自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为什么没人理会自己的去留,她拼命忍出哭的冲动,“你的谋划一本万利啊!除了胤禩,我还能带走谁,不能带走我爱的,那余下最佳的选择就是带走他的敌人。太和殿的椅子只有一把,这就像是个跨栏比赛,选手是胤禛同胤禩,而现下的情形胤礽只是一个障碍栏。所以我得带走胤禛,这样胤礽又重新获得了上场逐鹿的机会,留给他的是一个感情上受了创伤、相对容易打败的对手——胤禩。是这样么?”
“或许胤礽将是最大的获利者,但你的胤禩也有机会。你是了解礽儿的,他的性子是不会为难他的兄弟的。至少不会将胤禩逐出宗室、幽禁至死。你有选择的余地么?你可以不要命的去攻击海冬青,为了什么,不就是书里的一个故事。所以对胤禩而言,这也是你最好的抉择。”仁孝皇后倒是什么都知道。墨涵对谁都没说,她骨子里讨厌海冬青,康熙朝的死鹰事件令胤禩一蹶不振,她怎能不迁怒于物。
墨涵忽想起什么,问道: “您不是说等我东巡回宫么?怎么又急着赶来?”
“不能让你在礽儿眼前消失!”
她为儿子倒是事无巨细都考虑周详了。
“但你这样急,莫非三年之期不是针对唐莞,而是我!”
“不错!”
“可你真的了解胤礽么?他想要的真的是那个位置么?你为他苦心经营,难保不会令他更痛苦。”
她却不回应墨涵,只从地上的杂物中拾起一个香樟木盒,盒子很古朴,深棕色的盒盖上是阴刻的一朵睡莲,这小小的物件竟有磨力让她忘记墨涵的存在,忘记她们正在商讨的重大课题。打开木盒,是本线装的册子,封面恰如初菏的浅粉,未及翻看书页,仁孝已是双目含泪,哽咽悲泣。想来这东西是她的旧物了。
墨涵被她的悲切感染,想到胤礽的诸般好处,顿减了适才对她的愤恨,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于她,只得倒了碗茶递过去。
仁孝渐止哭声,接过茶饮了一口,不舍的看着墨涵:“我这样盘算你,你——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不能留在礽儿身边,比那嫉妒的石兰、任性的唐莞好得多。也难怪礽儿会这样对待你,阿哥们个个也不怠慢你。”她说着,把那书递给墨涵。
是手抄的书,开篇男人苍劲的字,“亲录珠玉词与妻共赏”,落款“烨”,“康熙八年三月”,正是仁孝初次有孕、郎情妾意、相看两不厌的时候啊。并有娟秀的字在作答,“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恩爱跃然纸上。翻到后,男人的笔迹愈发罕见,尽是那诉诸笔端的闺怨“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
再往后,却是一个待产母亲对儿子的种种期待,规划着怎样教导他做一个大清帝国最最尊荣、博学的孩子。
最后的笔迹墨涵是熟悉的,胤礽的字,录的还是晏殊的词,末一阕“别来音信千里,怅此情难寄”竟是几日前的落款。此页上并有一滴墨迹,想是提笔要嘱咐自己几句,却思量不出妥帖的辞藻,却又不忍作罢,才致墨汁滴落。
那墨迹如千斤巨石压在墨涵心头,这就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轻么?她无奈的问:“限期是哪天?”
“十月二十,小雪那日!”

湛泸

未入夜,仁孝走了,留下一本画了符的《旧唐书·本纪》和诸多叮咛,若错过小雪那日,则魂飞魄散,无以回生。她走得很急,她的期限也是十月二十,她急着回到那记载了她所有爱恨的紫禁城,她是想同儿子隔得更近些吧!她临走,不愿去看那龙帐,那里,曾经为她画眉的男子兴许正搂着别的女人在慨叹春宵苦短吧,可出了行辕,却忍不住回头,忍不住去哀悼心中的痴情,恨实在比爱要难很多,爱却能承载更多的恨。在转身那一瞬,她的眼中不再有恨,有的只是沉浸在晏殊词中的爱恋。她孤单的走了,她南行的归途中可会有北雁带去离人的音讯呢?墨涵远望着掩埋在暮暮黄昏中的车辕,如果仁孝没说错,或许是有血缘的,至少她临走充满了对墨涵的不舍与歉疚:“涵儿,好好珍惜剩下的二十天吧!四阿哥对你也是真心的,去了那里,应该会很好的!”
二十天,是啊,明日就是生辰了,到这边的第三个生日,总算有了捧着整颗心说“我爱你”的人。其实自己不该怪责仁孝,若没有她的选择,自己怎能机缘至此,怎能真的爱过,活过。曾经拥有,且容她拥有的东西很多。胤禩,哪怕仅仅是于心底轻唤他的名字,也会有浓烈的爱包裹墨涵。
或许,用自己余生的陪伴来弥补胤禛一步之遥的登顶,给胤禩、胤礽争取更多的机会,让胤祥、胤祯还像儿时那般亲密,胤禟、胤锇做他们的逍遥王,还有大阿哥、三阿哥,还有好多人,都该比本来要好才是吧!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只是路过罢了!自己也得到了很多,本来空空如也的心被各种爱填塞得满满的,从乞丐变成了富婆,很好啊!两个舌尖音,胤禩,不曾唤出,只用轻启朱唇,这就是她信念的源泉了。
“你怎么在这里发呆?”胤祥焦急的拉着墨涵就跑,“出大事了!”
墨涵却不急:“还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她反而拖住胤祥停下步子,“即便你家老爷要我的脑袋也吓不倒我!”
“皇阿玛要给八哥指婚了!”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我和胤祯都在阿奶那里伴驾,皇阿玛带着明尚额驸和那个绮云格格来见驾。安亲王是绮云的郭罗玛法,说是当日安亲王与皇玛法兄弟情深,对皇阿玛又承托孤重任。安亲王最喜欢绮云,临终前曾求皇阿玛的恩旨,无论绮云看上谁,皇阿玛都会给她做主指婚。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绮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却有这样的埋伏。阿奶说八哥才学着当差,再等几年定也不迟,皇阿玛却说先定了也不急着完婚,事情就算铁板定钉了。因为提了先皇,阿奶也就没法儿阻止了。我和胤祯连忙借尿遁出来给你们报信。”
墨涵忽然紧张:“你说你和胤祯都出来了,那胤祯去了什么地方?可是由他去找胤禩?”
“是啊,怎么了?”
墨涵撒腿就跑,她只盼有什么事绊着胤禩一时半刻,能让她赶得及拦下他。胤祥追上来问:“怎么了?”
墨涵步子不停,只说:“你可是跟我好些,一会儿帮着我,别听你八哥的。不能让他去见皇上。”
胤祥只得答应着。
到了胤禩那里,却是胤禟与胤锇坐在那里喝茶。
“胤禩呢?”
胤锇却不紧不慢的说:“涵妹妹,不是我说你,成天连声哥哥也不知道叫,把咱们几兄弟的名讳呼来唤去。你再这样大咧咧的,八哥可不娶你了!”胤祥给他递眼色制止,他却未看见。
墨涵也不吼他,只追问:“胤禩去了哪里?”
“我们才来,茶都还热着呢!我舅舅送了把宝剑,想拿来给八哥看看,小太监说八哥一个人出去遛马了。还说十四弟也来找,让竹心领着寻八哥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你有急事就坐下来等等,也别出去,免得途中错过了。”胤禟直接叫人上茶。
墨涵刚坐下又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把端茶进来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连茶盘带杯子都碎了一地。她想到若胤祯寻着胤禩,定是会直接去太后那儿退婚,自己决不能在此空等。
见她要走,胤锇却拉住,说:“你也见识一下九哥的剑吧,当真吹毛断发不在话下。”
墨涵敷衍着接过来,拔剑出鞘,剑身通体黑色,浑然无迹,伸手欲抚,被胤祥拉住:“你要做什么!”
“这剑就是再世的湛泸——”
胤禟炫耀的话不曾说完,墨涵就合剑还鞘,说声:“好剑!借我一用!”
声未落,人就出了帐。
胤祥说声“糟了”也要跟去,却被拉住追问缘由,胤祥急说:“皇阿玛要把别的人指婚给八哥!”
“难道她拿剑去斩八哥?”胤锇嚷道。
胤禟瞪他一眼,问:“怎么回事,指的哪府的格格?”
“你表妹!”
“那快去追啊!”
他仨欲出行辕,却被侍卫拦住,说是才刚有通体白影闪了出去,他们正没法交代,这夜里出入,定要几位皇子拿出腰牌。胤祥只得去求了胤禛,他却乐得看笑话:“即便老八娶了绮云,墨涵也不会刀剑相向的,你们着什么急?”话虽如此,还是行了方便。
他们出去没追上墨涵,却先遇见了胤禩与胤祯,显然墨涵是走错了方位。胤禩吩咐着几个弟弟:“墨涵夜里出来定要迷路的,你们分头去寻她,我先回营。”
其他人都应承着,惟独胤祥策马挡在胤禩跟前,说:“八哥,你今天不能去见皇阿玛!”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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