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家(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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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家(种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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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惠生愈发糊涂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自己背后真的有什么不妥么?正想出声询问,却听见老爹急声说道:“快,快把袄子脱下来,让爹好好瞧瞧……”
萧惠生被折腾得哭笑不得,嘴里一边说道:“爹,娘,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我没事啊!”一边这样说着,却还是一边依言脱下了外面的厚棉袄。等他把衣服一脱下来,一家人顿时都愣住了:只见萧惠生里面穿的一件灰色坎肩上却又是干干净净的,那这血是从哪里来的?
萧惠生脱下衣服之后,自不自觉的就把衣服的背后翻过来看。这一看他自己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时候,在屋子里安顿好柴叔的沈慎卿出来了。见萧惠欢一家子人的脸色都不对,又看见萧惠生手里拿着的那件带血的棉袄,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面带凄色的缓缓解释道:
“这位大哥,那是柴叔身上流的血,弄脏了你的衣服,实在是对不住。请将这衣裳交给我吧,我把它浆洗干净了之后再还给你!”
他这句话一说完,萧家众人再一次目瞪口呆:堂堂的沈府九少爷,会这样客气的跟人说话,还会为人浆洗衣服?这说出去谁信?再想一想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更是透露着很多不可思议之处。思及至此,萧大成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沈九公子,这……您能否跟老汉说说,您这是怎么回事啊?”他这句话一出口,萧惠欢这一家子人,六七双眼睛俱都瞪得圆圆的望着沈慎卿,看他会说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没想到沈慎卿此时却似乎并没有讲故事的兴趣,反而在脸上挂着哀求的意味,声音显得颇有些焦虑的说道:
“这位大叔,事情说来话长,待将柴叔救回来了,慎卿自会一一向大叔禀明缘由。眼下柴叔身上的伤势极重,而且已经拖了好几日。慎卿恳请您老人家帮帮忙,先为柴叔请一个大夫回来,为柴叔瞧瞧伤势,好么?您的大恩大德,慎卿定会铭记五内,永生不忘!”
萧大成闻言面泛难色,萧家庄里倒是有大夫。但是那大夫住在北庄那边,这都过了子时了,而且又是大过年的,人家这时候愿意出诊么?而且这沈家九少爷,今日看起来处处透露着不对劲,躺在自己闺女闺房里的那个老者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是怎么受的伤?这些事情,他一家人都毫不知情。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去请大夫,万一那老者是个汪洋大盗什么的强人,那还得了?
倒是一旁的萧惠欢来自后世,对生命的重视远超这个时代的人。从大哥那件棉袄被鲜血浸透的程度来看,她知道屋子里的那个老者的伤势肯定极为严重。若是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恐怕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这样想着,萧惠欢便上前两步,对爹爹说道:
“爹,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屋子里那位老人家的伤势看来不轻,爹就跑一趟北庄,去请大夫来吧。若真是在这大过年的,让这个老人家在女儿的屋子里出了个好歹,以后那屋子女儿可都不敢住了……”
萧大成这才行动起来,他倒不是想着那七级浮屠,而是担心女儿。万一那老者真的在女儿的房间里熬不住死掉了,那房间恐怕还真的要废了。因此,他心中虽然有点恼怒刚才女儿擅自做主,同意把那老者安置在她的房间里。却终于点头答应下来,到院子里拿了一件蓑衣和一个斗笠,又回来取过那盏红灯笼就准备出门。结果走出去两步却又倒了回来,眼神灼灼的望着沈慎卿问道:
“九公子,你总要告诉老汉,那位老哥身上的伤是什么伤吧?老汉也好让大夫准备一些对症的药!”
沈慎卿闻言连忙出声答道:“是刀伤,还有箭伤,或许还有内伤吧……”说道后面,声音竟然有些低沉和哽咽。
萧大成听他说的那些字眼,刀啊剑的,眼皮子一阵哆嗦。心想莫非还真是个强人?这样一想着,动作又有些犹豫起来。磨磨蹭蹭的不大想走,屋子里的萧惠欢见状跺了跺脚:
“爹,您快些去啊,天大地大,人命最大,有什么事情等大夫来了再说……”
萧大成一想也是,等大夫过来了,一边慢慢为那老者治伤,自己再一边慢慢盘问就是了。若那老者真是个强盗土匪,再去报官也不迟嘛,那老者总不可能大夫一到就能活蹦乱跳吧?这样想着,才真正的转身出了门,冒着大风雪朝北庄跑去。
屋子里的沈慎卿,眼中满含着感激的望着萧惠欢。心中在想着,这位萧姑娘倒是个好心人。正想上前说两句感激的话,却见萧惠欢手上拿着一个烛台交到他手上:
“九少爷,拿着这烛台,跟我进屋去!”说着又回头对一脸错愕的娘亲和大哥说道:“娘,劳烦您和嫂子先去烧些开水。大哥,你也进来给我帮忙!”
萧母和萧惠生有些糊涂:“呃……欢儿,你这是要干嘛?”
此时救人要紧,萧惠欢顾不得那么多,闻言飞快的解释道:“那老人家的伤口恐怕还在不停的失血,若是不快些止血包扎,恐怕等不到爹请的大夫回来就要完了。所以女儿要先给他止血,用来包扎的布匹必须用开水烫过才行,否则会感染的……”
前世萧惠欢毕竟是留洋的生物化学双博士,这些简单的急救措施还是非常了解的。至于过后怎么圆谎,萧惠欢也暂时顾不得了。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是家中唯一一个上过族学,读过书的人嘛,就说这是从书上看到的就行了……
(抱歉啦,第二更晚了一点,亲们多多见谅)
卷一 翩然而至 第五十四章 马匪阴影
沈慎卿听说她竟然能为柴叔止血,欣喜之余也顾不得去深究,这个十三岁的萧姑娘是从何处学到这些本事的了。接过萧惠欢递过来的烛台,行动比萧惠欢还快,当先跑到室内,站在床头举着烛台,尽量让随后进来的萧惠欢和萧惠生能看得清楚些。
床上躺的是个老头子,萧惠欢此时这幅身体又才只有十三岁。倒不用顾忌什么男女之妨,进屋之后。萧惠欢便赶紧叫大哥帮忙,先将柴叔身上那件已经破损不堪,被鲜血染透了的青布棉袄脱下来。又寻了一把剪刀,将中单和内衬剪开,露出了里面的胸腹肌肉。没想到这老头看起来瘦瘦的,身上竟然还有些腱子肉……
只不过,落在萧惠欢眼里的这副躯体,实在让她有些咋舌。在前世学生物的时候,萧惠欢也解剖过动物的尸体,面对鲜血碎肉这样的倒不会恶心。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副千疮百孔的身躯,依然让她有些震惊。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将人伤成这样啊?这位沈家九少爷口中的柴叔,又得有多大的毅力和耐力,才能撑到现在竟然都还有一口气在……
只见柴叔那还算健壮的胸膛左边,从左胸上到右胸下,一道长约一尺、深可见骨的口子,令人触目惊心。胸腹部还有三个菱形的小孔,不过,这几个地方的伤口都不算致命。最让萧惠欢担忧的,是左胸下面的那个大大的窟窿,此时还不断的有鲜血从里面渗出来。难怪这一路回来,大哥那件棉衣都被浸透了。
“惠涛,快去看看娘亲那边的开水烧好了没有。若是烧好了,赶快端进屋子里来。还有,你再从灶膛下面,掏一些细小匀净的柴灰,用小碗装好了给我拿过来,快去!”
来不及细想,萧惠欢便下意识的吩咐道。此时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大哥要给自己帮忙,就只好让三弟去跑腿了。萧惠涛倒是没有磨叽,点点头赶快去了。等他出了门口,萧惠欢又回头对大哥说道:
“大哥,你先用手按住这里!”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柴叔身上那还在不停渗着鲜血的伤口。萧惠生闻言有些迟疑,大过年的,手上沾染这么多鲜血,而且还是人的鲜血,他心中着实有些不情愿。一旁举着烛台的沈慎卿察言观色,很快明白过来萧惠生的顾虑。于是便将烛台递过去,然后言辞恳切的说道:
“萧大哥,还是让我来吧,烦劳你先举着这个……”
萧惠生这次到是没什么迟疑,赶紧接了过来,然后眼睛带着诧异的神色,看着沈慎卿毫不犹豫的用那一双白净的手,紧紧按住了柴叔的伤口。心说这沈家九少爷还真是不凡啊,什么事都敢干,没有半点禁忌,这老者是他什么人?
非但是他,就是萧惠欢也甚是奇怪,这老者和沈九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其实,两年前,萧惠欢在沈府也见过柴叔一次。只不过那一次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慎卿身上,对这个柴叔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是以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认出来,这位老者就是当初跟在沈慎卿身边的那个老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电热水壶,而且萧惠欢要的又是一大锅,所以开水并没有那么快送过来。趁着这个间隙,萧惠欢终于开口询问起来:
“九少爷,这位老伯,究竟是你什么人?为何你对他如此紧张?他身上的这些伤,又是怎么来的?”
沈慎卿此时其实并不好受,从小到大,他几时又经历过如此血腥的事情。虽说柴叔是为了拼死救他才受的伤,可那鲜血的腥味和手掌上传来那种热热的,滑腻腻的生理感觉,还有柴叔胸腹部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和翻卷的血肉,还是让他一阵阵反胃。只不过是凭着那股浓浓的感情,在强撑着没有吐出来而已。其实此时他胃里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可吐,狂奔了一天一夜没有吃任何东西,还吐什么?
听见这位好心的萧姑娘发问,沈慎卿也乐得有个转移注意力的地方。于是满脸沉痛的答道:“萧姑娘,这是柴叔,是慎卿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老仆。慎卿与他,名为主仆,实际上早已情同祖孙。至于他身上的伤……”说到这里,沈慎卿的脸上闪过一丝暴戾:“柴叔身上的伤,乃是为了拼死保护我,而被一群万恶的马匪围攻至此的……”
“老仆?”萧惠欢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沈家老九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一个老仆人,竟然愿意如此放下身段,求救于人。虽然他身为沈家庶子,恐怕并没有什么身段……
“马匪?”而萧惠生关注的却是这个词,这沈家九公子竟然遇到了马匪?那爹爹这大半夜的到北庄去请大夫,若是半途上遇到了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该如何是好?这样一想,萧惠生连忙出声紧张的问道:
“沈公子,你们是在何处碰到马匪的?”
沈慎卿对这个热心对他伸出援手的萧家大哥,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激的。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情知他是在担心方才出去请大夫的父亲。连忙出声分说道:
“萧大哥无需担心,我和柴叔是在洪峰县境内遇到这些马匪的。柴叔受伤之后,我们奔逃了一天一夜,想来这附近还是安全的。”
听他这样一说,萧惠生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可是他安心了,萧惠欢的心中却又开始突突跳了起来。因为她脑海当中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沈公子,你说你们是在洪峰县境内碰到马匪的?”
“是的!”沈慎卿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回答。
萧惠欢心中更为不安了:“沈公子,洪峰县距洪泽县,中间仅仅隔着一个洪武县。这些马匪既然在洪峰县劫掠,难保他们不会到洪泽县来劫掠一番。要知道,托你们沈府的福,我们洪泽县,可是比洪峰洪武两县还要富裕啊……”
沈慎卿闻言有些诧异,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位萧姑娘来。虽然她的担心有些荒唐,可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实情。相反,能够在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么多,这位萧姑娘还真是有些特别。但是看她那担忧不安的眼神,沈慎卿又莫名的有些不忍,于是赶紧出言宽慰道:
“萧姑娘放心,那些马匪是万不敢窜入洪泽县境内的。因为在洪武县境内,驻扎着一支五千人的护陵军,专司守护洪武县内的皇室陵墓。那些马匪只要一窜入洪武县,便会遭到护陵军的截杀。”
萧惠欢这也才放下心来,随即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沈公子,那你和这位……柴叔,又为何跑到洪峰县去了?又是如何遇到这些马匪的呢?”
听她这样问起,沈慎卿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从头开始娓娓道来……
卷一 翩然而至 第五十五章 来龙去脉(上)
伴随着沈慎卿那带着磁性的嗓音,萧惠欢和萧惠生这才知道,这沈家九公子,这一年多以来竟然过得如此不易,兄妹二人对望一样,不禁都有些唏嘘。都说豪门大宅是非多,原来果真如此啊……
原来,当日沈慎卿和柴叔离开沈府之后,并不曾在洪泽县停留。而是一路向南,想去柴叔的故乡苏南郡内落脚。可是柴叔在沈府呆了近二十年,对家乡的情况早已不甚了解了。等他们回到苏南郡,在那里把柴叔的老宅整理出来,勉强可以落脚居住之后,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柴叔原先认识的那些邻居什么的,老的老死的死,竟然一个都不存在了。住在柴叔家附近的,大多都是些老人小孩和妇孺,根本就看不到几个壮年人。这让柴叔和沈慎卿都大为不解,当今天下轻徭薄赋,很多壮年男子都在家中耕种,不愿出门。特别是苏南这个地方,身为江南三郡之一,鱼米之乡、盛产粮食。只要勤劳肯干,日子都可以过得不错,为何这里却是这样一副衰败的景象呢?
沈慎卿和柴叔从沈府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四千六百两银票和几十两散碎银子,此外还有二十两黄金。当然,柴叔是曾经是跑江湖的人,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所以,那几千两银票,从来提都不曾提过,稳稳当当的放在沈慎卿身上。甚至那二十两黄金,柴叔也稳稳当当的藏了起来。仅仅留下了几十两银子,打算用来修葺一下房舍,让自己和九少爷住得好一些……
没想到的是,在沈慎卿和柴叔看来都微不足道的几十两银子的事情。落在那些穷得叮当响的乡邻眼里,竟然也是一个大数目。俩人都经常能从庄子里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几个汉子眼神当中,感觉到一种嗜血的贪婪。
渐渐的,柴叔发现庄子上的男丁越来越多。终于在有一天,柴叔在和沈慎卿到镇子上采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回到家中之后,发现家中明显有被翻动过的迹象。再一看,那二十两藏起来的黄金也已经不翼而飞。按说,损失二十两黄金,折合白银也就是二百两,这对于拥有近五千两家底的沈慎卿和柴叔来说,并非什么大事。
关键是,就在当天傍晚,竟然开始有人找上门来意图讹诈。柴叔当年纵横江南三郡,虽说这些年因为特殊的原因,在沈府之内陪着沈慎卿忍辱负重。可对于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本就是汪洋大盗出身,对付这种事情自然是手到擒来。那些意图讹诈的人非但没讨到好处,反倒被柴叔一阵拳脚打了出去……
结果就在后半夜,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将沈慎卿和柴叔惊醒。不等他俩有所行动,数十个持刀拿枪的汉子便将房子团团围住,然后强行闯入房子内部,将柴叔和沈慎卿逼到一个墙角,说要为傍晚的时候被打的人讨回公道,并要求柴叔赔偿汤药银子。这样的事情,别说柴叔,就是沈慎卿也绝不会答应,何况即便他们答应了,手上也没有现银。
孰料,那些人似乎也根本就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不等柴叔和沈慎卿表态,便挥舞着刀枪棍棒,将沈慎卿和柴叔二人好不容易才翻修了一番的宅子,在半刻钟内砸得稀烂。这也还罢了,他们竟然还想要抓捕沈慎卿,逼迫柴叔就范。或许在这些强人看来,沈慎卿就是柴叔的儿子或是孙子吧……
可是柴叔却不是这么想,在他看来,这些人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九少爷身上放着巨额的银票。他们之所以要抓九少爷,其实就是为了那巨额的银票。可是这些银子对他和九少爷来说,亦是后半生的依仗,起码在他看来是如此。这样一想,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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