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挑眉。笑了笑。笑笑虽然养在她地宫中。外人看来似乎算是她地女儿了。可是在她心中。却并没有将这个孩子当作自己亲生地。她从来并不是个爱心泛滥地人。
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手中地棋子。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明嫣抬头看着她手中地棋子:“娘娘最近很爱把玩棋子?”
“我只是在找寻自己地位置……”她有些虚渺地笑了一笑。手一松。哗啦一下。手中棋子落在坪上。出叮叮当当地声音。打散了一局早已摆好地珍珑。
明嫣忽然被这一声惊了一下。不由睁大了眼疑惑地看着她。宁宛然倚在榻上。忽然就来了兴致:“很久以前看一本书。说地就是这世上有一局珍珑。天下无人能解。为了解开它。便有人为它开了一个棋会。召集天下棋道高手共谋破解之道。可是各路高手束手无策。更有为棋局所迷。自伤其身。吐血自尽地……”
明嫣啊了一声。面上全是惊愕:“难道这棋局里有害人地东西?”
宁宛然笑着摇了摇头:“后来,这局珍珑被一个于棋道一窍不通之人破解了……”
“啊……”
“那人原是不会棋的。他闭了眼。信手拿了一粒子,随便的放了下去。却挤死了自己的一大块棋子……”宁宛然随手布局,俐落的将棋子摆好。又将其中的一整块紧紧纠缠已无路可走的棋子尽数提去,在那片空余之地重新落下一子。淡淡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幼时看天龙八部,看到虚竹巧破珍珑,总觉得太过古怪而不可思议,到了这个世界后,有了太多地时间可以拿来消遣,因此也曾认真的按照书中所说,仔细的推敲过那局珍珑,居然当真被她似模似样地摆了一局来。
明嫣似懂非懂地听着,她棋力虽远不及宁宛然,却也曾认真习过,此刻注目看着宁宛然信手落子,自成方圆,转眼之间形势大变,隐隐已有分庭抗礼之势,非复之前必死之局。
她正看的得趣,宁宛然却忽然住了手,微微地笑了一笑,伸手弹一下明嫣的额头:“不早了,去睡罢,明儿还要回京呢!”一抬手已拂乱了棋局。
明嫣哎呀地叫了一声,扫兴道:“娘娘真是败兴极了……”
哀怨的抬眸看了宁宛然一眼,明嫣闷闷地收拾了针线物事,退了下去休息。
宁宛然淡淡的笑了起来,牵一而动全身,明明转机就在眼前,可是我却不敢有所动作,因为叶飘零实在太也诡异了些,诡异到我实在并不愿意去相信他。
不知青衣现在人在哪里,她忍不住想道,我真是很想知道叶飘零的真实身份!
宁宛然懒散的倚在榻上,闲闲的逗着雪球,她已回了凤仪宫了。
匆匆的脚步声中,明嫣急急的走了进来,面上晒的通红,额上香汗淋漓,显然热得不轻。
“怎样了?”她抬眸问了一句。今儿回宫之时,她终究还是心中不安,令明嫣中途下了车,送了信去棠胜苑,看看楚青衣是否依然还在胜京,顺便也打探一下叶飘零的真实身份。
明嫣摇了摇头,恨恨道:“真是不巧极了,今儿清晨我们从清凉山动身的时候,楚公子和小姐也恰恰启程赶去南岳!”
宁宛然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打从心底里叹息了一声。
毕竟是错过了,看来一时半会,这事是难以弄明白了,也只能处处小心了。不过萧青臧素来是个谨慎之人,叶飘零想在这宫中安插人手,怕也并不那么容易。
明嫣无可奈何道:“我见着了瑞雪姐姐,她说楚公子临去之时也已了飞鸽传书出去。想要知道叶飘零近年地行为,只是楚公子并没有说明叶飘零是何人物,只是说此人极为危险。”
宁宛然苦笑了一下,看来楚青衣与叶飘零虽有关系,却也已多年不曾联系了。
说了这么一会话,她这才注意到明嫣额上的汗珠,不由一笑。伸手丢了一块帕子给她:“擦一擦汗,去洗个澡罢!”明嫣吐吐舌头,可爱道:“胜京真是热,这种天气还是清凉山上舒服!”一面说一面拭着汗,匆匆的下去了。
宁宛然笑笑,叫秀迎取了冰来镇了一壶酸梅汤给明嫣送了过去。六月中的天气,依然酷暑难耐,凤仪宫中虽置了冰,日子也并不好过。殿外声声蝉噪更是吵闹得人心神不宁。
雪球原是生长在长青山常年积雪之地,这种天气,更是无法忍受,只这一转眼的功夫,居然也就跑到冰盆里趴在冰块上,呼呼大睡起来。
宁宛然练那种奇异的内力已将十年,虽不能如楚青衣般身轻如燕,断桌碎石,寒暑不侵却是早已达到了的,因此倒也不甚惧热。此刻眼见无事。便索性闭了眼歪着榻上静静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身边似乎有人,于是懒懒地动了一下。睁开眼来。乍一看到萧青臧。她不由的怔了一下,苦笑道:“皇上是何时来的?”
萧青臧很自然的抬手替她掠了掠散落的一绺鬓:“刚到……”
她闪了一下。他却抬手握住她的肩:“母后已跟你说得很是清楚了,你何苦还这般执拗……”他回手在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轻绢:“这是文佳皇后留下的。除了前面的几行字,没有人能看懂后面写地是什么。母后让朕拿来给你看看,她说,或你能看懂……”
宁宛然沉默了一会,伸手接过那张轻绢,只是一眼,她就忽然变了面色,轻绢上龙飞凤舞一色的英文花体字,似熟悉又似陌生。她默默的扫了一眼,将那张白绢还了给萧青臧。
“这上面说,她不后悔来这里,她很喜欢孩子,可是终究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皇帝为她求医问药了很多年,可惜她让他失望了。他死了,她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东西,所以决定陪他一起离开……”
他沉吟的看着她,她也就笑笑,忽然问道:“我若不能生育,皇上会为我求医问药么?”
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她又笑了笑,慢慢道:“皇上是不会这么做的,即使是装装样子,也不会……”没有哪个皇帝会要美人不要江山,不同的是宗实在很是聪明,他愿意花心思去哄文佳皇后,哄的她死心塌地,心甘情愿。而她面前的这个,连装样子都不屑。
他宁可花了心思布了局,引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进去,也不肯说上一句软话来骗一骗自己。她好笑的摇摇头:“皇上既然早知道文佳皇后不育之事,为什么不阻止我吃药?”
萧青臧苦笑了一下,她尖锐的让他无法招架:“你地事情……朕不知该如何解释……”
宁家与皇室早已有了密约,天香女生来体有异香,出生之后,宁家便会喂服药汁,从此日常便无异香。此外在某些时候,宁家也会配一些药物定时给她服用,按说根本不会怀孕,可是宁馨儿却在十七岁那年怀了身孕,让他一度乱了手脚。
好在她本就是个任性地,莫名的便弄丢了孩子,他听到了这个消息,没有太过于伤心失望,反而觉得很是松了一口气。
宁宛然靠在那里了好一会地愣,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宁馨儿是非常不喜欢吃药地,连带着她闻见了熬好的中药地气味也总是会不舒服,因此她极少喝药,多数时候都是合成了药丸吃,记忆中幼时确实有过几次生病,却都偷偷的将药倒了,没想到反而种下了祸根。
“我累了,不送皇上了!”她淡淡的开口。
汗,今天听人在QQ上侃八卦,
对侃的高兴,差点耽搁了正事
嘿嘿
第四卷 第十二章 男宠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09…8…18 8:06:16 本章字数:3921
楚青衣抬头看了看渑都的高大的城门,掉头看了石楠一眼,笑得贼兮兮的:“今儿也是巧了,刚刚宿头就在这里,我们去寻瑞妍,顺便折腾一下段昭!”
瑞妍本是石楠身边的大丫头,段昭却正是中虞绿林盟的大当家的。
她二人都是存了促狭之心,一心想着看白焕风的热闹。因此一路之上游山玩水,悠悠的行来,走得不急不缓的,足足走了二十来天,也不过刚刚的到了渑都。
石楠懒懒的叹了口气:“走罢,也好些年没见瑞妍了,如今也不知她怎样了?”
此刻正值申时正,街道之上行人正多,二人便索性下了马,缓步而行。一路直往城东而去,楚青衣走到南门大街之时,忽然便停了步,指了指那边:“改日带你去看看,那里有座小宅子,是当年宛然买的,不过从头到尾也没住过多少时日……”
石楠笑了笑,调侃道:“我看与不看倒是无所谓,你只带了上官凭多来看看才好!”
楚青衣与上官凭之事,她也约略的知道,他们正是在中虞才真正开始在一起,那所宅子说起来也算是定情的所在了。楚青衣面上微微一红,顿时记起当年与上官凭在宅子里讨论上下问题,还因此很置了一些气。如今想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我们走的时候。宛然将那宅子给了原先服侍她地丫头,如今不知道怎样了?”
她很有些感喟的说了一通,石楠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等她说完了,石楠忽然就来了一句:“青衣,你的脸红了……”
楚青衣一阵尴尬,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个女人……”一言未了。石楠已悄悄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说罢!心里在想甚闺房秘事……”
楚青衣呸了她一口,脸上更红,加快脚步,急急往前走去,身后是石楠放肆的大笑声。
二人进了绿林盟。走不了几步。段昭与瑞妍已急急地过来迎接。各自寒暄了一阵。眼看已是晚饭时间。段昭便令人摆了酒席。招待了。吃了晚饭。瑞妍自行拉了石楠进了后院。楚青衣因素来以男装示人。几个素日好友即便已知她是女子。却也并无人将她当作女子看待。
懒懒地瞄了段昭一眼。楚青衣调侃道:“怎么。看你这架势。好似有甚难言之隐一般……说罢。是要金枪不倒还是合欢散……”
段昭瞠目结舌。汗颜无地。忍不住叹了口气:“自打知道你是女人。我真是夜夜噩梦不断……”
楚青衣哈哈大笑起来。
段昭成亲之前原是个极风流地人物。寻花问柳乃是寻常之事。与楚青衣相识之后。二人时常结伴同游青楼。打趣调侃无所不有。男人间地话题更是说了无数。打从知道楚青衣竟是个女子。当真是被雷劈了也不会让段大当家地如此狼狈。足足调养了数月方才缓过神来。
段昭不敢再提这些话题。苦笑道:“我是听说你在查叶飘零。所以问上一问。”
楚青衣扬眉:“你有他的消息?”
“叶恢。字飘零,乃是虞长公主的面,近年长公主掌了中虞大权,他便也挂了个闲职。却是清高孤傲,从不理人,朝中浊流巴结不上,清流中人对他既是倾慕又恨他自甘下游……”
楚青衣于后半截话统统充耳不闻,只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段昭:“面,你昏头了罢,他怎么可能去做个面……”
段昭剑眉一扬,眼中顿时有了疑惑:“你认识他?”他知道楚青衣托了冷于冰在查叶飘零,刚好手边有些相关之事,今日又遇到了楚青衣,才便说了起来,其实于内情一无所知。
楚青衣哼哼了两声,不置可否。
段昭笑了笑:“他如今住在公主府,与虞嫣同饮同食,形同夫妇,不是面又是什么?”
楚青衣沉默了一会,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怜的虞嫣……”
段昭竖起耳朵,惊讶道:“你晕了头了,说错话了罢!”
面即玩物,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豢养面地公主可怜罢!
楚青衣撇嘴,没好气道:“废话少说,叶飘零此刻可在长公主府?”
“该是在的,前儿他下朝归来,还引得东门大街一群女子痴痴相望,险些挤死了人!”
楚青衣点一点头,长身而起:“我出去一趟……”言毕也不等段昭回话,飘身出了厅房,身子一折,已然穿檐而去。
段昭愕然了一会,正欲跟了上去。
远远的传来楚青衣的声音:“你们莫要跟来了,我只是找他问件事情而已……”
声音虚渺,话音落时,人已不知去了多远。
段昭翻个白眼,自己想了一想,起了身,径往后院。他与瑞妍成亲不过数载,如今育有一女,才不过八个月大,这也是瑞妍匆匆用了饭,便扯了石楠往后院的原因。
后院中,瑞妍刚刚哄了孩子睡下,正与石楠谈心,见他忽然进来,不觉一愣。
段昭一进了门,声音自然的就低了三分:“青衣,去长公主府了!”
石楠一惊扬眉:“怎么回事?”
“因为叶飘零……”段昭无可奈何的捏着鼻子,将刚才说给楚青衣的话又说了一遍。
石楠听得完了,不由微微的眯了眼:“这么说,这个叶飘零生地极其俊美了……”
段昭还不及说话。瑞妍已抢道:“叶飘零倒也不是如何俊美,只是那种气度与风范,当真是如谪仙下凡,飘飘欲仙,称得上神采飞扬,见之忘俗八字……”
段昭见爱妻这般夸赞一个男子,一张俊脸早已黑了一半。碍于石楠在一边,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挤出笑容,点头称是。
石楠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楚青衣一路出了段家,略看了看方向,她毕竟曾在渑都待过一段时日,对于长公主府自然是知道地,一路轻车熟路的便摸了过去。
长公主府邸原就极大。虞嫣掌了中虞大权后,更是着力改建了一番,越显得屋舍精致、气象恢宏。楚青衣不愿打草惊蛇,只是一路逡巡,沿途除了在花丛、柴房、假山等处撞破野鸳鸯数对外,倒也不曾出了其他意外,无声无息的寻到了主舍。
她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主舍,便已听到房内一个娇媚轻柔地声音带了几分嗔怒的唤了一声:“飘零……”楚青衣猝不及防,立时落了一地鸡皮,呼吸也不由微微一乱。
房里沉寂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个温柔如水地声音:“嫣儿,你看今夜月色多么好,若在落花听雨楼上对月弹琴。赏花观月岂非人生一大乐事?”
楚青衣忽然听了这一句。饶是她心智素来坚定,也不觉心旌摇荡。心神几乎失守,忙镇定心绪。抱元守一,心中暗凛的同时更早已骂了无数声妖孽。
门轻轻地被人推开了。虞嫣缓步的走了出来,径自往南去了。
她离去不久,房内传来一声轻笑:“房顶上是否很是风凉,竟让你舍不得下来了?”
楚青衣朝天翻个白眼,飞身下了房梁,推了门就走了进去。
“妖孽,你还真给那女人做面呵……真是丢尽了我地面子了!”其实听了刚才的几句话,她几乎便能肯定虞嫣必是被叶飘零骗的七荤八素,东南西北只怕也弄不清楚了。
房内,叶飘零悠然的坐在七弦琴桌边,神色优雅宁静,香炉中青烟袅袅,越衬得整个人飘逸洒然,不似凡尘中人。有种人,坐在陋室中,也能硬生生的将陋室变为华堂;而身在华堂之中,周围地华贵却也被他衬成了平淡,一千一万人中,你也总能第一眼瞧见他。
叶飘零无疑便是这种人。
楚青衣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
从很早以前,她便已有了这个习惯,每次面对着这个人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叹气,想要将这个人剖了开来仔细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竟能如此之妖孽。
他轻描淡写的笑道:“我记得你早在十三年前就将你自己逐出我的门墙了,怎么如今又来说我害你丢尽了面子!”
楚青衣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怎会出现在清凉山,这么些年不见,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