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的。竹妃的眼神令他感觉到一丝不安,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种不安给消灭掉。
一阵鸟鸣,令孟心竹皱皱眉,她慢慢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在御花园的花亭,她微微动了一下头,扶在她腰际的手突然一收紧。她抬头看看,宏德龙湫正微笑着看着她。
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她感觉安全,所以她睡着了。抱着她,他感觉舒心,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不忍心去惊醒她,就这样抱着她在花亭里坐了一晚。
孟心竹笑了笑,“怎么不叫醒我?”
“我说过了,喜欢看你的睡容!喜欢你觉得我的怀抱很安全!”
“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宏德龙湫笑了笑,“我不宠你宠谁?你就算再怎么坏,我也还是会宠着你!”说罢低下头,吻住她,“这个算是你补给我寿礼了,可是,你的早安吻我还没收到哦,所以不要忘记!这可不能耍赖的!”
孟心竹笑了笑,离开他的怀抱,拉着他的手说:“知道了,我们回去吧,你该上朝了。”
可是宏德龙湫没有动,只是微微皱皱眉。
孟心竹坐回他身边,“对不起喔,你坐了一晚上,我又这么重,腿一定麻了吧。我给你揉揉,按摩一下好了。”
大清早的,林妃很意外看着月妃出现在月承宫里,而且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为了想请她去晨游御花园。这个妃子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在月妃专宠时期,她们也是明争暗斗的。如今月妃已经失宠了,今天的举动,很显然是一种示好的表现。
林妃不由地脸露嘲笑,月妃呀月妃呀,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两位妃嫔走在御花园的回廊上,却看见皇上在竹妃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
在孟心竹的按摩下,宏德龙湫腿上的麻木渐渐缓解了,但他还是要她搀扶着自己,他喜欢偶尔依靠她一下的感觉。
两位妃嫔急忙走上前,“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月妃一脸怨恨地看着孟心竹,“竹妃,皇上是万乘之躯,你怎么把皇上照顾成这样了?”
林妃忙上前扶着皇上,“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呀!”她也看向孟心竹,皇上对竹妃的宠爱她明白,不过毕竟皇上也不是竹妃一个人,“皇上,凡事也省着些,过了度伤身呀!”
孟心竹不由地滴汗,这两个人定是以为皇上是与她纵欲过度才这样的,不过这种想法也可以理解啦。她转头看看宏德龙湫,却见他眼中的充满了看好戏的笑意,她不由地瞪了他一眼,尔后笑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这就去面壁思过,皇上就麻烦姐姐多照顾了!”
宏德龙湫很意外地看着说完话便离开的孟心竹,正准备拦住她,却被林妃和月妃一左一右扶着,“皇上,臣妾扶您回去休息吧!”
太后听着林妃的话,不由地摇摇头,皇上儿子对竹妃的喜爱她是知道的,那是胜过月妃千倍万倍的,当初都对月妃宠爱有嘉,如今宠爱竹妃也正常。不过她也知道林妃的担心,虽然竹妃对皇后之位没兴趣,但皇上的过分宠爱,让竹妃比月妃更令林妃感到不安全。
“林妃呀,哀家明白你的担心,不过竹妃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
“太后,臣妾不是吃竹妹妹的醋,只是太后也知道皇上对竹妹妹的喜爱,臣妾只怕皇上自己把持不住,竹妹妹也不便违抗圣意。”
太后看看林妃,“林妃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呢?”
“臣妾也是没了主意,才来请示太后的。如今国事繁忙,若皇上还不顾着自个身子,臣妾真是担心得很呀。”
“也罢了,哀家就下旨命皇上随哀家理佛参禅,禁欲——三个月吧。”
林妃一愣,禁欲?她是希望太后告诫一下竹妃罢了,太后怎么会想让皇上禁欲呢?不过这也好,反正皇上禁不禁欲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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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心(三)
宏德龙湫处理完朝政,便来到竹苑,陈公公禀报道竹妃正在卧房里壁思过呢。他一怔,尔后哈哈大笑起来,面壁思过!他笑着走进卧房里,却没有见到人影,她不是在这里面壁思过吗?可是人呢?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一个气息从头顶传来。他抬头一看,他的竹妃正盘腿坐在房梁上,面对着墙壁——思过呢。
轻轻飞身上梁,轻轻坐在她身边,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地香味,宏德龙湫不由地嘴角上扬,正准备伸手将她揽住,却听到她说:“皇上,臣妾正在面壁思过呢,不可打扰喔!”
宏德龙湫将头放在她肩膀上,“那,朕就陪竹妃一起面壁好了!”
孟心竹用眼角瞥瞥他,“被罚的是我,又不是你!”
宏德龙湫笑着将她揽在怀里,带着她飞身下梁,将她压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睛,“有我在,谁敢罚你!”
“既然不用罚我,那就罚你好了!”
“朕是皇上,谁敢罚朕!朕现在,来取早安吻了。”说罢,他低头覆上她的唇。
明公公领着太后殿的洪公公走到竹妃的卧房外,他可不敢进去打扰皇上和竹妃,可是也不敢耽误了太后的旨意,他只得轻轻敲敲房门,“皇上,太后有懿旨到。”
听完太后的懿旨,皇上愣住了,而孟心竹一怔之后,随之失笑了,“还说自己是皇上,没人敢罚呢,现在终于知道谁敢罚皇上了吧。”
宏德龙湫看着她一脸调皮的笑容,不由地摇摇头,将她抓过来,圈在怀里,“还不是因为不忍心打扰你的美梦才会这样,现在可好了,你把我害惨了,补偿我!”
“那是太后下的懿旨,我……”
宏德龙湫已经先封上她的嘴唇,不允许她再说一个字。在他看来这懿旨的意义并不大,他本来就一直在禁欲中,但只要能和他的竹妃在一起,就很开心,他唯一的欲望着就是要她永远都留在自己身边,永远都能牵着她的手,永远都能抱着她。
孟心竹轻轻揽着他的脖子,本来她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给他了,现在却因为一场误会引来了太后的懿旨,这个考虑将被延后了,至少也是三个月以后再去决定了。
如今每天晚上,宏德龙湫都会到太后殿佛堂,陪着母后一起诵经念佛。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母亲,回想着孟心竹所说的话,虽然父皇病逝之前,曾经告诉过他,他的母亲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但他还是顾虑了,毕竟他的目标是一统江山,吃掉包括卫国在内的所有土地,而母亲对卫国的情感令他担心。其实他也知道母亲更倾向于让龙浩来当皇上,但父皇却坚持自己的选择,立他为帝。
如孟心竹所说,他很幸运,两个亲生弟弟都十分的支持他,龙润一向都是公开的态度,他用自己的军事才华巩固着月国的疆土。而龙浩则是隐性的支持,他一直保持着一种闲散的态度,不闻政事,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游手好闲。他四处游历,表面是在看风景,实际上却是帮皇兄了解各地的情况,他成为皇兄的暗探了。
现在因为孟心竹的事情,令他看到了这位一直被他顾虑的母后对自己的支持。而从端哲那里反馈回来的消息,也说明他的母后并没有成为卫国的奸细,虽然不知道那盒黑珍珠代表着什么,但他的母后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现在只是月国太后,月皇的母亲。
宏德龙湫轻轻呼了口气,起身为母后披上一件披风,“母后,夜深了,穿暖些好。”
太后轻轻拍拍他的手,“湫儿,怪母后不通情理,硬要拆散你跟竹妃吗?”
“不会!”宏德龙湫笑了笑,盘脚坐在母后身边,“母后也是为孩儿着想。”
“你明白就好,母后知道你宠着竹妃,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但你是个男人,又是皇上,很多时候,她也不好拒绝。”宏德龙湫低下头笑了笑,“她和林妃搞得那个基金会,深得民心呀,百姓们都称赞不已,所以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也要自控一下,不要让别人把媚惑君王的脏水泼到她身上,你要为她树立一个母仪天下的形象,让天下都敬重她,才好封她为后。”
“母后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太后微笑着看看皇上,“那就好。夜深了,你回吧。若是想去看竹妃,就去吧,母后相信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孩儿再陪母后一会。”
端哲到达月都的这几天,每天都会进月宫,去看望自己的姑母,他也经常遇到月皇。每次遇到端哲,宏德龙湫都会带上自己笑容最灿烂的面具,做出最友好的态度,而端哲也是乎很尊重这位皇上表兄,对他的态度总是恭恭敬敬的。戏每个人都在演绎,只是看演戏的人抱着什么心态,又希望通过戏表达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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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心(四)
林妃走在御花园中,她看着前方正在花亭里下棋的竹妃和玉妃,她不由地皱皱眉头。自竹妃的真实身份被揭穿后,若不是基金会有什么事情,她都很少与竹妃见面。在真假竹妃之前,她唯一担心的是皇上和太后对这个妃子的宠爱超过自己,但因为自己家族的势力,皇上封后之时也会有所顾及。可是现在知道竹妃来自焰族,来自于月国最忠实于皇上的组织,作为焰族中第一个皇妃,竹妃必然得到所有焰族的支持,而这股强大的势力是林氏家族不能比拟的,林妃在封后之路上优势也不再明显。
林妃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她需要改变策略了。以前是联合竹妃来争取皇上的信任和赏识,但现在还需要增加一条,她要利用月妃这个醋坛子。多年的专宠资格被别人夺走,月妃的不甘心人人都知道。既然能得到皇上那么多年的专宠,月妃必有过人之处。虽然看现在的情况,月妃是不可能争过竹妃,但多少也可以给她制造麻烦,令她顾虑颇多。
孟心竹瞟了一眼远去的林妃,她已经感觉到林妃的变化,太后曾经与她聊过龙浩所说的关于她假冒皇妃的事情,其中太后就提到过她来自焰族这一消息会给林妃带来多大的冲击。看最近林妃的态度,看来自己已经令她太不安全,她们之间表面上的友好关系也走到尽头了。
宏德龙湫与端哲走在御花园中,边说边笑,唉,两个都是好演员,一点也看不出是死敌,倒像是亲生兄弟在闲聊一般。走到花亭前,宏德龙湫便看到了陈公公,但却没有见到竹妃。他走进花亭,看着桌上的残棋,再看向花亭外的池塘边坐着三个后妃,不由地笑了笑。
竹妃和玉妃正在花亭内对弈,月妃的到来打断了她们,三个人便坐在池塘边聊起天来。一阵风过,吹落了树上的花瓣。孟心竹见状,抬起头,伸出手接过一瓣落花。
玉妃从地上拾起一朵落花,“唉,这花真是不经事,开了没多久,就败了。”
孟心竹将手中的花瓣抛进池塘,“所以才有诗云: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宏德龙湫挑挑眉,尔后笑了笑,已经有些时候没听到竹妃吟诗了,同样的形容落花,《葬花吟》却是那般悲凉,而这首词却透着激进的意味。
端哲皱皱眉,他望向竹妃,他现在可以把竹妃与竹公子联系在一起了,这个女人确有才情,短短几句话,就道出人生真谛。
(注:告罪啦,小孟同志只是无意借用了一下古代名句,请见谅了!)
玉妃拉着竹妃的手,“姐姐真是厉害,一语道真言。”
月妃品着她的话,感叹道:“好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其实女人就如花一样,”她看向池塘中的落花,“若是在人生之花开放最灿烂的时候,没有引得注目,人老珠黄之时,就如同这些残败的花朵一般,随风而逝,入水而去。竹妃,你觉得呢?”
孟心竹淡淡笑笑,月妃是借花喻人,“我同意,花如同人一般,有生命,有着各自不同的灵气、韵味和气质,赏花如同赏人,不同的人被不同的花吸引。”
月妃盯着竹妃看了好一会,“记得妹妹一向都挺喜欢唱歌,这几年倒听得少了些,不知道妹妹今天是否有兴致高歌一曲呢?”
玉妃挽住孟心竹的手臂,“妹妹早听说姐姐的歌艺了得,一直无缘得听,今天月妃姐姐起了头,姐姐就应了这个景唱一首吧。”
“应这个景?落花吗?”孟心竹皱皱眉。
“是有女人,有花的景,不如就唱花般的女人,如何?”月妃抱手于胸前,说道。
孟心竹挑挑眉,她突然想到一首歌,“那就只有《女人花》了!”
她顿了顿,轻声唱道:“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丛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野草/已占满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份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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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心(五)
歌停,曲终,一首《女人花》触动了月妃和玉妃内心深处的悸动,她们都进入各自的思绪中,这首歌本来就表达了女人内心的孤独脆弱和对纯真爱情的向往,而月妃和玉妃此时都处于人生最孤寂的时候,这首歌很容易引起她们的共鸣。
端哲一怔,这首歌真的很不错,可谓是皇宫女人的写照,看来竹妃很清楚帝王可以给的恩爱不可能天长地久,她在受宠的同时,已经预见到自己终将成为皇宫里众多的女人花之一,也终将成为帝王的遗梦之一。
宏德龙湫挑挑眉,为什么竹妃会唱这首歌,难道她现在还是觉得不安全吗?她在担心自己对她的宠爱吗?他望向竹妃,心竹,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对你的情吗?
(笔者按,不同的人听同一句话,理解亦不同,这只是一首应景而唱的歌,只是一首怡情的歌曲,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歌的人不同,理解也不一样。在此谢谢这首歌的作曲作词人,也要感谢梅艳芳的演唱,笔者每每听到,都很感触。)
孟心竹看看两位后妃,不由地摇摇头,“只是应景唱唱而已,你们可别想多了。”说罢她站起身,才发现站在花亭里的皇上和端哲太子,她愣了愣,尔后拉着两位嫔妃向皇上施礼。
宏德龙湫深深吸了口气,“竹妃,把这局残棋下完吧。”
再次见到端哲,孟心竹已经可以轻松去面对这张长在陌生人身上的熟悉面孔,放下的感觉真好,释怀的感觉真轻松。第二次见到竹妃,端哲仔细观察着她,却没有再在她眼中看到那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的目光很坦然,他不由地挑挑眉。
宏德龙湫陪着竹妃回到竹苑,一路上他都闷闷地,孟心竹不由地有些奇怪,还以为他是在烦心卫国的事情。用罢晚膳,宏德龙湫坐在罗汉床上,将孟心竹紧紧地圈在怀里,“心竹,今天听了你的歌,听到你唱到‘花开花谢终是空/缘份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对你的心意会变吗?”
孟心竹失笑了,她环抱着他的脖子,“都说是应景唱的嘛,我还担心玉妃和月妃想多了,没想到原来你也想多了。”
宏德龙湫眨眨眼睛,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真的吗?”
“看来不是你令我没有安全感,而是我不能给你安全感。”孟心竹枕在他肩膀上,“龙湫,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磨难和考验,我相信自己在你心中的份量,你也应该相信你在我心中的份量。龙湫,不要怀疑自己,不要对自己没信心,你已经采摘了我种在心中的花朵,你是抚慰我寂寞的温柔之手,入我梦境的有心人。”
宏德龙湫收紧手臂,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心竹!你要相信我,